《[刀剑乱舞]和莺丸的日常》甘木凛

50、人类的本质

　　“真香”肯定可以被列为人类的本质之一。

　　就像我两分钟前还在插着腰发出嘲笑的声音，感叹着“老年刃”的怕冷。但是被我嘲笑的某人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和他并排坐下时，感受到了其中令人欲罢不能的温暖——就秒速变成了享受的表情。

　　呵，再让我主动出来……永远都不可能了，我想一直在被炉里吃饭睡觉打豆豆，呸，最后一个顺口了去掉去掉。

　　话又说回来。在本丸，最积极的想把被炉这东西拿出来的几个人，倒是不用想了——其实初秋时他们就想要被炉，可惜被我正义言辞的拒绝了。

　　用的还是老一辈的那种言论:现在就冷成这样，等真的冬天来的时候，被炉也救不了你们。

　　我说的确实没错，本丸大部分人也认同这个观点，所以他们并没有成功——不过，如今刚刚度过了立冬的本丸，正是合适的时节，他们就理所当然的都窝进了被炉里。

　　聊天喝茶观景不亦乐乎着。

　　观的景是政府新开的景趣，大团大团的菊在本丸绽放开来，可谓花团锦簇。我倒是不太能get这景色，只是觉得那粉的、白的、黄的花团在远处看过去的时候格外的有食欲，就像一个个冰淇淋球一般，十分的想吃。

　　待他们在茶室的茶会散掉，各回各部屋，各找各被炉的时候。

　　我就端着我的冰淇淋碗对莺丸发出了开头的嘲笑声——然后，现在的场面其实觉得似曾相识，在熟悉的冬日里、有着熟悉的冰淇淋和热茶。

　　嘛，不过就是和莺丸理所当然的又展开了与往年冬天没什么不同的相处模式。

　　虽然莺丸依旧是含着清浅的笑捧着茶杯，看上去内心毫无波动。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他在看到我手中的冰淇淋的时候，有着些许微妙的表情变化。他肯定觉得——冬天吃凉的东西就像我觉得汤圆里包咸的东西，一样的是邪道。

　　有着微妙的嫌弃——这让我不满。

　　于是，我舀了满满一勺举到了他跟前。

　　莺丸侧过头来看向我，稍稍地垂下眼，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吃吧，吃吧，吃吧。”我跃跃欲试地连说了三声，“还是抹茶味的呢。”

　　他看上去无动于衷，却付之于实际行动回复了我。也把自己手中的茶杯凑近了我一点。

　　“喝嘛。”莺丸回复的语气平静而无辜，“是比抹茶更正宗的茶叶味哦。”

　　他手中的杯子冒着热气，我手中的勺子冒着凉气。

　　这种操作百分百闹肚子。若问人和人为何要互相伤害，回答必然是根本停不下来。

　　我迅速地撇下了嘴。

　　“你都不爱我了，”这种话我说起来格外顺口，装出来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手里的勺子再靠近点到他嘴边，“连间接接吻都不乐意了。”

　　“你都不爱我了。”这句话到他嘴里可能非常奇怪，但是莺丸的语气依旧很淡定的像在说天气真好。手里的杯子也靠近到我嘴边，“连间接接吻都不乐意了。”

　　“你不是个合格的复读机。”我放弃了，叹了口气，收回勺子塞进了自己嘴里，“请把语气学得十成像好吗——”

　　“嘛，那是不可能的。”莺丸轻声笑了笑，也收回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我还是有点气，盯着他看了半响，突发性得向着他扑过去的时候，莺丸却像意料之中的向后仰着躺下，成功给我当了垫子。

　　原本在旁边窝着小憩的猫因为我们的动静叫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得看了我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看上去像是见怪不怪。

　　立冬的时候我给本丸的每个人都配了件毛衣，穿着是厚实暖和。不过现在莺丸身上和我身上这件、再加上榻榻米上垫着的毛毯，当真是摩擦起电了——我可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我又磨蹭着往上靠近了一点，鼻尖碰到他面颊的时候嗅到了一点熟悉的香味。

　　如今的天气格外的干燥，印着莺丸刀纹的那款保湿霜被我偶然想起，拿出来的时候，抹在皮肤上的感觉却不太服帖——大概是肤质不和的问题，我想了想，就直接塞给了莺丸本人。

　　倒也没想到他会直接拿来用，那香味其实也不太像标注着的柚子味来着。我又用鼻尖在他面颊上蹭了一下，付丧神的皮肤真的好，触碰的感觉真的舒服。

　　我看见莺丸睫毛颤了颤，眸子稍稍弯了弯，眼眸里的碧色泛开一阵清浅的笑。

　　“你说这像什么味道？”我语气含糊的问道。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略略思考了一下，呼出的温热气息触到我的侧脸上，“有点像你的沐浴露的味道。”

　　“喜欢吗？”

　　“喜欢。”莺丸的声音还是很轻，他带着笑意的声音顿了一下，我在之后听见了另外的、上扬了些许的音节，“……你。”

　　我挪动着脑袋，正对上了他出口声音的唇瓣，我看见他对我轻轻眨了下眼。我的唇还是凉的，他的唇是热的，接触到了一起——我们的呼吸是一样的频率，唇瓣都是软乎乎的。

　　他的发丝一直是柔软的，稍稍翘着。我的头发并没有绑起来，长长的，此时垂了下去。有什么让它们虚虚地漂浮、又有什么让它们粘连在了一块。

　　哦，静电——它可真是个糟糕的存在。

　　我在起身的时候却被同样坐起来的莺丸环住了肩膀，他抱的有点紧，我挑起眉梢撇下嘴角，问了句:“干嘛。”他轻轻笑了一声，垂下眼看我，回了句:“取暖呀。”

　　我的长发空不出手去整理，还在飞。他的短发看上去要好的多，这并不公平。

　　“果然是怕冷呢。”我哼哼了两声，“哼，老年人。”

　　“嘛，是呢。”

　　像这样，夏天会觉得炎热，对太阳避之不及……冬天会觉得寒冷，鼻头也会冻的通红。会有自己的爱好习惯和偏爱的事物——人类就是这样，刀剑化身的付丧神也是这样……最初相遇时、观察过去时，其实觉得非常神奇。现在看着越来越像人类的，面前的这个付丧神，却会暗自觉得高兴。

　　“作为刀剑时是不会感受到寒冷的吧——”

　　“确实呢……”莺丸的语气有点淡淡的感叹，“这些都是获取人身之后逐渐习惯的事物。”

　　“不过这样也不错呢，属于人类的冷暖……”

　　我听见他这样说着，然后，又靠过来亲了我一下。

　　……

　　其实因为静电在空中飘舞的头发看上去真的疯。别人会不会这样想我不知道，反正刚敲开茶室门的大包平看着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还在乐此不疲地玩莺丸的头发，争取把那头绿毛玩的和我一样凌乱时——表情是觉得我、或者说我们是有病的。

　　当然他不会闲的没事跑来找我，侧过身时让进来一位新人——其实我当初和长义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位没准会和大包平相处的不错，在热衷于怼人却总是怼不过这方面上。

　　跟着立冬景趣后面来到本丸的银发监察官，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是特别愉快。

　　他是不是不高兴我把自己该处理的公文——都偷懒了哄着他让他帮忙了呢？但是政府下来的人员就是很棒棒的好用啊。

　　我有点心虚。

　　不过我想的可能有点多，因为他对我这个主人露出礼貌的微笑，然后缓缓举起手中的单子。

　　“聚乐第……你的任务还剩这么多啊……虽然剩下的不是强制性要求完成，但是完成也是会增加本丸战绩的——”

　　“聚什么第？”

　　“聚乐第。”

　　“什么乐第？”

　　“聚乐第。”

　　“聚乐什么？”

　　“……”

　　我眼看着面前的美少年忍耐的表情，见好就收，发表了日常咸鱼的言论，“所以说打这个干什么，已经get到山姥切长义不就好了嘛——”

　　马屁拍的对，我眼看着面前的付丧神表情从来气转变成为隐藏着细微得意的无奈，“至少，每天两次的……”

　　我想了想——

　　咸鱼是没有叫声的，于是——

　　“咕咕咕！”

　　“她在说什么？”我看见长义稍稍皱起眉，很神奇的是他居然一本正经的在问我们，他见我一直不说人话，只能把视线挪到了我旁边喝茶看戏的莺丸身上。

　　我记得我当初说长义的头发和眼睛很好看的时候，还稍微引起了一点莺丸的在意。现在看上去他倒是完全不在意了，反而应该是觉得对方好玩起来了。

　　“她说这次活动她不会再打了，别想让她主动爬出这个被炉。”我听见莺丸很平静的翻译了我的想法，“嘛，她的本质其实就是个鸽子。”

　　……后面那句话是多余的喂。

　　“……你又为什么能听懂鸽子说话。”

　　似乎看出了我在玩他，银发的付丧神眯起蓝色的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没忍住开口吐槽道。

　　莺丸嘛，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长义帮我处理公文，增加了我们在一起喝茶的时间，觉得愉快吧。于是，他也不说人话了——看上去心情很好，弯眸笑了笑，很轻松的，吹着口哨给长义学了声鸟叫。

　　长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