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叛军！[穿书]》于冬夏

15、虎穴其一

　　火.药在乾朝是朝廷才能持有的违禁品，相传苏家得以位居皇族之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苏氏祖先研究出了火.药的秘密制法，而苏氏后辈将其炮制出来并大胆地应用于战争之中，才缔造了两年之内扫平中原，建立宏图伟业的传奇。

　　黑火.药是火.药中最为常见的军事火.药，呈黑色颗粒状，常被制为炸.药包，做攻城之用。

　　呵，看来金水帮大批火.药的来源找到了。

　　柳墨生道：“线人还送出消息，他已取得盐官信任，今夜他会随从押运这批‘官盐’，但他也提到，这是盐政司最后一次押运官盐出城。”

　　吴天瞬时收紧了放在桌上的手：“我从逃出金水帮的少年口中得知，金水帮内有大批火.药，盐政司的黑火.药一定是运到了金水帮手里。”

　　柳墨生皱着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地道：“官盐的重要部门居然与水匪纠缠不清，而且还交易火.药这么危险的物品，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吴天道：“无论是为什么，有一点可以断定，今晚是最后一次押运的话，那就代表金水帮很快就会达成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到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们难以猜测，而且这个目的一旦达成，被困在帮中的数百名少年一定会被灭口。”

　　现在金水帮的窝点之内一定十分热闹。陈桓进去之后还尚未出来，里面还有一个皇城禁卫军副帅，加上大批黑火.药和数百名生死未卜的少年，不知道要是再加上他这个驭龙小将军，这场戏是不是会更加精彩。

　　吴天相信，就连救治陈梦湘，都必定要先将这一滩浑水搅和清明了才行。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脑海中的萝莉音非常配合地响了起来。

　　【系统：第十条，潜入金水帮，助元日讨伐水匪。】

　　【任务回报积分：5000分。】

　　哼，看来他是非得去冒险不可了。

　　吴天手托着下巴，谄笑着看着柳墨生唤：“好二哥～”

　　这一声二哥，叫的柳墨生本来活蹦乱跳的心立时飞升到了嗓子眼儿。

　　凡叫二哥，必无好事。

　　柳墨生一双凤眼瞪着吴天，冷然道：“闭嘴！别叫我二哥！”

　　吴天笑嘻嘻的充耳不闻，接着道：“二哥，把那个线人替下来，把我换进去。”

　　他一叫二哥，柳墨生就已经看透了他心里的那点二如意算盘，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不行！要是让大哥知道了，他那把刀片的就不只是你的肉了，我也得跟着你陪葬。”

　　吴天扯住柳墨生的衣袖晃了晃：“我那里有一份大哥的墨宝，送给你。”

　　任一鸿除了是一名叛军头子，还是举世闻名的一鸿山人，其字翩若飞鸿，苍劲有力，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为附庸风雅之人所称道。

　　但任一鸿轻易不动笔，因此几乎是一字难求，只在吴天及冠之时，洋洋洒洒写了一长篇《问世书》，送给自己的小义弟。

　　柳墨生最是喜欢任一鸿的字，每次任一鸿批复的文书他都要盯着看半天。

　　果然，此言一出，柳墨生立马松了口：“成交！”

　　回去征求元日的意见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看元日之前的态度，肯定也是不会同意吴天去的，所以吴天在雪球身上绑了信，打开窗将这肥鸽子扔了出去。

　　柳墨生取出袖中箭，撩起吴天的袖子，仔仔细细地为他固定上，嘴里不放心地念叨：“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能冲动行事，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的第一要务就是给我全乎的滚回来，少一根头发，我就拿软风鞭抽你一下。还有，我会带人在外面守着，五个时辰之内你要是没有消息，我就直接带人杀进去。还有……”

　　吴天转了转被袖中箭束住的手腕，赶紧截断柳墨生的话茬：“哎呀，您老差不多得了，唠叨起来就没完，小爷要武功有武功，要头脑有头脑，能出什么事啊。”

　　最重要的是，他有怎么折腾都挂不了的金手指啊！

　　傍晚时分，吴天穿着一身盐政司的兵服与上君阁的线人成功交接，与此同时，雪球也非常成功地被刘双会逮到了第三次。

　　当元日看见雪球又被刘双会拎进帅帐的时候，他的眼皮就一阵狂跳。

　　他打开雪球带来的短笺，看见上面歪七扭八地写着“我入金水帮，今夜行动，勿惦”。

　　刘双会不知道元日看到了什么，他只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家大将军如此失控。

　　只见元日“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短笺拍在案上，放在案角的油灯哐啷坠地，灯油裹着火星滋拉滋拉地滚了一地。

　　但是很快他便平静下来，仿佛刚才一瞬间的滔天怒火只是刘双会的一个错觉，他取下身后衣架上挂着的赤红披风，一个旋身将绸带系在胸前。

　　他垂首站在高处，从腰间抽出令旗，甩手扔在刘双会面前，声音中一片令人闻之胆寒的肃杀之气：“传令御龙军，今夜讨伐匪帮！”

　　刘双会此时也收起了平日里的一脸憨像，迅速拾起地上的令旗，跪地抱拳，中气十足地回道：“遵命！”

　　刘双会只道自家大将军霸气十足，杀伐决断，却没有看见元日拢在袖中，如被人紧紧掐住了脉搏般不住抽动的手。

　　街上更夫敲了两下（晚9点到11点）的时候，吴天才跟着押运的车队出了城，上君阁的易容师已经为他上上下下收拾过，借着夜色倒是不容易露馅。

　　盐官顶着身宽体胖，油光满面的猪头样儿，骑马走在车队最前，十分警惕地东张西望，生怕出什么意外。

　　黑云被夜风裹挟着在冷冽的月光中游走。已经掉光了叶子，挣扎着伸展枝条刺向天空的枯树，乌压压的扭曲着身子分列在路旁，如同瞬时就会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

　　车轮嘎吱嘎吱地碾过细碎的石子，车上的‘盐罐’随着路途的颠簸丁零咣啷地撞在一起，发出似要割裂耳膜的刺耳声响。

　　吴天使劲埋着头，随着大部队卖力地赶路，对于旁边押运兵的搭话也只是蹦着单字草草应付着。

　　两个时辰后，他终于听见了泛金河逝水滚滚的咆哮声，又半个时辰后，他已经随着押运车队站在了禹治堰的石基边。

　　眼前的禹治堰，像一只长着一双巨翅，静静匍匐在河面上的大鸢，用它丰满厚重的前膛拥抱着上游而来的澎湃凶水，而后用它构件繁密的机体进行过滤，再从它宝瓶般流光的长颈中将一汪滋润稻田嫩草的清水吐出来。它用温柔又宽善的眼神，数十年如一日地遥望着这片富庶兴盛的沃土，承载着百姓的期望与敬爱。

　　而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造福一方水土的“神堰”中，此时正孕育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吴天混在十来位押运兵中间焦急地等待了片刻，便看见一艘与普通商船别无二致的货船远远地从宝瓶口的水道中钻了出来。

　　果然不出元日所料，看来这金水帮就是藏匿在禹治堰中，这里接近上游凶水，普通的船根本不会靠近，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发现。

　　货船顺着水流，摇橹停在岸边，船上跳出几个穿着粗布麻衣，背上背着大刀的喽啰。这几个喽啰脚一沾地，就立时规规矩矩地分列在两边，很快，有一身披狐裘大衣，穿的花里胡哨，脸上涂了胭脂唇彩，喉结却圆滚滚地上下翻动，雄雌难辨的人俯身从船舱中走出来。

　　盐官连忙下马，笑呵呵地迎上去：“二当家，这天寒地冻，您怎么还用亲自出来啊，这种小事，吩咐属下做就可以了嘛。”

　　原来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是金水帮的二当家。

　　二当家见一团肥肉向自己扑过来，禁不住捏着兰花指，嫌弃地摆了摆手，做作地提着嗓子道：“大当家的吩咐，最后一批货总要小心着些，所以我跟来看看。”

　　盐官急哈哈地点头道“二当家的辛苦”，而后冲着一众押运兵一招手，高声喊：“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往船上搬！动作麻溜点，这么冷的天儿，别让二当家的等急了！”

　　于是吴天随后就跟着忙活起来，两个结对地吭哧吭哧把“盐罐子”往船上搬，每搬上去一罐，金水帮的小喽啰就要打开盖子细细地检查。

　　吴天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考虑着一会儿卸完了货怎么跟着金水帮的船混进他们的老窝。

　　满满几车的罐子，足足卸了小半个时辰才完工。二当家的裹着大衣站在冷风中，听着盐官在旁边一刻不停的溜须拍马，脸上的胭脂都盖不住他的一脸菜色。

　　终于卸完货后，盐政司一帮人紧绷了半天的神经，随着金水帮货船驮着满满当当的罐子慢悠悠地离岸而松弛下来。

　　吴天悄无声息地挪到返程队伍的最尾，趁着一群老爷们儿开始胡侃的时候，运着内力，点着轻功，如飘在半空的夜魅般脱离了盐政司的队伍，反身一个猛子扎进河中。

　　金水帮的船还没有走远，几个喽啰站在甲板上掐着腰围在一起，聊的哈哈□□。

　　吴天潜在水中，借着被漆黑的夜滴了墨水的河水的掩护，迅速向船边靠近，抓住了他方才卸货时，偷偷从甲板上踹下来的一条一端固定在甲板铁环上的麻绳。

　　刚开始还好，水流还算平稳，可是到了禹治堰堰口的时候，水流倏忽湍急异常。吴天像是被卷进了冰冷刺骨的漩涡里，口鼻被密集的气泡包裹，肺部被巨大的水压狠狠击中，像漏了气的皮球般迅速瘪了下去。

　　汹涌的河水冲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像是被什么水怪扯住了双腿，就要身不由己地向冰窖般的幽深黑洞中坠去，他拼着最后一丝气力死死地拽住麻绳，瘫软的身子被水流直拍到坚硬的船身上去。

　　“砰”的一声，吴天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撞散了，疼痛与寒冷叫嚣着让他放手，而吴天仍旧咬牙硬挺着。

　　还好船上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奋力地摇橹，一路风驰电掣地穿过了这一片激流区。

　　周身水流终于复又变得温和而平缓的时候，吴天才得以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死拽着麻绳的双手正一点点渗出殷红的鲜血，在河水中晕染成烟卷般的粉，随波漂远。

　　他忍着身上手上尖锐的疼痛，龇牙咧嘴地拽着绳子往上爬了爬，伸出半颗脑袋，终于和水面上丰沛新鲜的空气来了一次亲密贪婪的接触。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几个水匪正一人扛着一具软绵绵的尸体，朝堰口走来，二当家的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死了这么多？”

　　其中一个水匪将肩上的尸体放在地上，抬脚一踹，尸体裹着泥土翻了两圈，嘭地一声掉进水里，瞬时被堰口的激流冲了出去。而后这个水匪拍了拍刚刚扛过尸体的肩膀，像是要拍掉沾上的晦气，他侧转过头，满不在乎地道：“反正最后要全杀光，现在死多点到时候也省事。”

　　吴天紧贴在货船投在水面的阴影里，眸中闪动着星点兽类的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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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当家：老娘沉鱼落雁貌美如花，老娘名叫孟彩蝶：）顺便说一句，老娘确实是个男的，但老娘没把儿：）
本文的第一个高.潮点来了，许多谜团都会在吴小天儿夜探金水帮中揭开答案
元大将军和吴小天儿的感情线在这一事件后会biubiubiu的升华
敬请期待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