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叛军！[穿书]》于冬夏

13、生变其四

　　元日问道：“可探查到金水帮的窝点在哪里？”

　　李金罗摇摇头：“金水帮行事十分隐秘，船夫们都说他们每次就好像突然从水底冒出来一样，所以船夫们总把金水帮的船叫做‘鬼船’。”

　　元日接着问：“那有没有查到，哪里的地界失踪了上百名少年？”

　　李金罗抿了抿唇，有些难言地道：“这个倒是查到了，衙门失踪人口报登簿上，有个叫陶大的男子去报过他弟弟两月前失踪，还声称村子里不少孩子都不见了，我们顺着这条线查到了崔西镇。”

　　李金罗吞了吞口水，接着道：“崔西镇位于泗水城城南十里外，那个小镇因为镇民多有疯癫而为泗水百姓所不喜。官府之前派人去探查过几次，发现那个小镇四周黑雾缭绕，镇中百姓闭门不出，但到处都能听见失心疯般的尖叫声，实为瘆人，渐渐的就没人去那个地方了。”

　　“我去看过，发现官府所言虽有些夸张，但确实不假，我与将士们尝试着挨家挨户地去敲门询问，但无一人应答。”

　　元日：“那有没有找到陶大这个人？”

　　李金罗紧锁着眉头道：“我们按照他留的住址找过去，发现陶家已经烧毁，只剩一地残瓦碎片，还……找到了两具骸骨，其中一具骸骨为断臂，符合陶大的体态特征。”

　　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吴天一边听着元日与李金罗交谈，一边暗暗在脑海中梳理着最近发生的怪事。

　　陶家去报案，就遭了灭顶之灾，由此来看，崔西镇的惨状也一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以此掩人耳目。

　　而且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陈桓与金水帮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而金水帮抓了那么多少少年，并挖去他们的眼球，确实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这件事陈桓也有参与，那么那个去陈家做法的道士说的也不错。

　　可是鬼神之说，吴天是不信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有人故意用了某种法子让陈桓的儿女陷入昏迷，再派出这么一个所谓的法术高强的道长到陈府去胡扯一番，以陈桓那个迷信的劲儿，一定会叫停金水帮正在做的事。

　　那么，背后的那个人费这么大劲促使陈桓叫停金水帮，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而且陈桓这个人，顶多就是贪贪财，好征些苛捐杂税，因为沉迷修仙问道，他一直以来都不做什么害人命的事，那么这次他为什么会跟金水帮一起干这么残忍的勾当呢？

　　这么乱的节骨眼儿上，苏子钰竟然还出现在泗水城，加上李未手里的束虎令，这么多事情挤在一起，这烂摊子也铺的太大了吧！

　　还有系统，为什么给他下了救陈梦湘的命令？系统在这个阶段下的指令，一定是跟元日有关，可是救陈梦湘又跟元日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如何，看来元日已经彻底被卷入这一滩浑水里了，他也只能跟着跳下去了。

　　要找到陈梦湘所陷入的古怪昏迷的解法，想来还是要找到对她下手的人，而她平日不喜出门，将军府中的下人又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进来的，加上平日里戒备也比较严，那么她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府外被人下了黑手。

　　而那天她去了……

　　西暮庙！！！

　　想到这里，吴天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呼之欲出，可是他却绞尽脑汁都没能抓住那点细枝末节的感觉。

　　元日显然也已经想到了吴天想到的各个细节，他对李金罗吩咐道：“你亲自跟踪陈桓，掌握他的动向，他说不定很快就会跟金水帮的人接触。”

　　吴天在一边恍然大悟：对呀！陈桓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就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会尽快与金水帮的人接触，跟踪他定能找到金水帮的所在。

　　李金罗退出帅帐后，吴天一手掐腰，一手抬起伸到脑后挠了挠后脑勺，撇着嘴对元日道：“乾朝的这群老东西真够能折腾的，我们弘安军还在河对面呢，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窝里斗了，这才平稳了半年而已，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呢？你们这帮子乾军整天烧个炭都要掐着指头省着用，风里来雨里去的，就为了保护那群斯文败类啊？”

　　元日听着吴天在一边为他们打抱不平了半天，嘴角不禁往上挑了挑道：“我们护的是百姓。朝中显贵们总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可是乾朝百姓身上的疤却还在淌血。”

　　元日的话，突然让吴天感受到几分触动。

　　这里虽是书中世界，但其实更像是与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平行存在的空间。

　　这里也有家国苍生，黎民百姓，也有人类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命题：欲望，权力，情爱和从不会泯灭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稀松平常的说出这话的元日，此时在吴天眼里却比清风明朗，比崇山毅然。

　　吴天突然觉得，系统让自己来勾引这么一个人，挺幸运的。

　　元日一回头看到吴天用一种看“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顿时一头黑线。

　　怎么觉得某人那期待又仰慕的小眼神，比眼前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还压人呢？

　　元日清了清嗓子道：“我已经安排御龙军众将士进入戒备状态了，只要找到金水帮的窝点便立时行动，只是怕就怕那帮匪徒用手中数百人的性命当挡箭牌。”

　　吴天沉吟片刻，抬头道：“最好的方法是找个人潜入进去，里应外合，才能事半功倍，也好保护那些少年。”

　　元日似乎察觉到了吴天话里隐晦的意思，想都不想就道：“你不行。”

　　吴天嘴一撇：“我还没说我去呢……”

　　入夜后，李金罗立时带几人去守着都督府，而元日在吴天沉沉睡去后，掀开帘子将一人迎进帐中。

　　“王大夫，有劳了。”元日对来人点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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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桓果然很快就有了动静，当夜子时，他从都督府后门悄悄驱车出府，直奔城门而去，出了城后急不可耐地换骑快马，朝泗水城外西北方向的泛金河流域扬尘而去。

　　可是陈桓毕竟老奸巨猾，他虽然行色匆匆地出了城，但赶路时仍旧十分谨慎小心，李金罗不敢跟的太近，而夜色又浓，最后还是无奈地把人跟丢了。

　　他第二日一早前来向元日禀报的时候，一脸菜色地抱着拳低头道：“属下无能！”

　　元日拍拍他的肩：“无妨。你说他骑着马上了一只梭舟，然后就不见了？”

　　李金罗点头道是。

　　吴天手指点着额角，歪着头想了想道：“他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钻进了什么隐秘的水道。那片流域有什么藏在山里的水道吗？”

　　元日黛瞳骤然缩动，回道：“那里没有山里的水道，但是禹治堰就修在那里。”

　　吴天：“你说的是那个乾朝建国后耗费了十五年才修成的大堰？”

　　禹治堰吴天还是知道的，因为它在乾朝民间素有“仙水神堰”的美誉，泗水大川从曾经的洪水频发，民贫土瘠变为现在的钟灵毓秀，鱼肥水美，全都是禹治堰的功劳。

　　泛金河是位于乾朝西部，贯穿南北的一条百丈宽的大河，且因为乾朝西部多高山峻岭，地形起伏不定，所以泛金河水流湍急，多陡削瀑布，根本就无法行船。一直到乾朝开国国君耗费大量财力物力修建禹治堰后，位于禹治堰下游的泗水流域才能得以通航，由此也打通了河西河东的通行渠道。

　　也是在禹治堰修建之后，乾军才得以大批行军至泛金河西征战四方，开疆扩土，将边境线一直推到了高耸入云的伽玉山脉之下。

　　当初弘安军也是连夜从禹治堰下游过河，退到了望金城内。

　　元日手捏着下巴，沉思良久，而后说出了自己大胆的猜测：“金水帮的窝点很有可能是在禹治堰内。”

　　李金罗与吴天一听，登时瞪圆了眼睛。

　　元日接着道：“禹治堰有一分水堤，将泛金河一分为二，并借助弯道，使含沙量少的表层水流向凹岸，含沙量多的低层水流向凸岸，且在凹岸修建宝瓶口，控制引水量。如果金水帮的船是从凹岸处的宝瓶口钻出来的话，在泗水流域行船的船夫眼里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因为他们看不到凹处的水道，所以才有了‘鬼船’一说。”

　　李金罗道：“可是禹治堰中不应该住着朝廷派的维护专员吗？怎么会被一群水匪占用呢？”

　　元日道：“或许是因为连年战乱，维护禹治堰的专员早已撤出，也或许是另有原因，这其中的情况我们尚不明晰。李副将，你速速带人前去禹治堰探查，切记万事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李金罗刚退出去，刘双会就人未到声先行地在帐外吆喝道：“吴老弟，你快来看，我又逮到上次被你不小心放走的那只肥鸽了，来来来，今天中午咱们一定要烤了它。”

　　这只死鸽子怎么就这么笨？！居然被同一个人逮到两次！

　　刘双会拎着雪球进了帅帐，见元日也在，便憨笑道：“将军也与我们一起享用美味？”

　　元日见吴天一直与那肥鸽眼巴巴地对望着，一副“你这个蠢货怎么又被抓了”的纠结表情，便阴沉着脸对刘双会道：“我们讨伐水匪在即，你不赶紧去训练场陪战士们精进训练，鼓舞士气，还有闲心料理野味？”

　　于是刘双会哭丧着脸把肥鸽扔下，耷拉着胡子走了。

　　吴天这次也不避讳元日，直接把雪球抱起来，解下了拴在它翅膀上的银丝，掏出竹筒中的短笺，然后顺手把雪球扔在地上。

　　结果没想到本来老老实实趴在吴天脚边的日天见了雪球兴奋的要死，甩着大舌头撵着雪球围着元日和吴天打转，雪球吓得扑腾着翅膀滚了好几圈，最后奋力一搏，刷的一下飞起来落在元日覆着虎头肩甲的肩膀上。

　　元日没想到这只秃顶肥鸽会飞到他的肩膀上，有些无语地扭头看向雪球，雪球刚好也瞪着两个豆大的黑眼，扭头看着元日，于是一人一鸽面面相觑，画面好不滑稽。

　　吴天抬脚把仰着头对着元日汪汪乱叫的日天踹滚到一边，才打开短笺，只一眼就扫完了上面的内容：有消息，速来。

　　吴天将短笺塞到袖中，抬头对元日道：“我找的探子已经有消息了，我出去看看。”

　　元日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嘱咐道：“天黑前回来，一定要注意安全。”

　　吴天把雪球拎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又抬手将雪球掉在元日肩上了几根杂毛轻轻拂了下去，而后手上加重力道拍了拍元日因为穿戴者铁甲而冰凉的肩膀，道：“放心，很快回来。”

　　今日份的戏虽然是唱完了，但生花楼中仍然充斥着为取悦恩客而弹唱的靡靡之音。

　　但是吴天却无意驻足聆听，因为柳墨生既然放雪球来送消息，定然是有了什么重要发现，所以他一进门就挥开了凑上前来的小倌，径直向二楼雅间走去。

　　辅一推开雅间的门，吴天就把雪球甩给柳墨生，没好气地道：“赶紧给你这肥鸽子减减膘吧，胖的都快飞不起来了，送了两次信被逮到了两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柳墨生摸摸雪球的头，而后将它放在坐在一旁的苏迎怀里，回道：“你懂什么，它这么胖嘟嘟的才最能迷惑人，你见哪家信鸽有它这么胖，说它是信鸽都没人信，多掩人耳目。”

　　吴天：“……行了，别废话了，到底什么消息这么急？”

　　苏迎边顺着雪球的毛边道：“我们查到了金水帮帮主的真实身份，他是皇城禁卫军副帅，林达知。”

　　吴天太阳穴一鼓：“一帮水匪的头头，怎么会是禁卫军副帅？”

　　柳墨生道：“此事不会错，因为他脖子上那道长疤，是我留下的。我曾与他有过一次交手，用烧红了的软风鞭勒住过他的脖子。”

　　吴天：“那，他为什么放着威风堂堂的副帅不当，反倒跑到泗水来当个水匪头子？”

　　柳墨生道：“这个问题我也很困惑。这件事且放到一边，还有一个紧急消息。我们的人查到，城中盐政司每十天会隐秘地将一批装罐的食盐送往城外，而且每次都是盐官亲自押运，现在官盐本就紧缺，城中百姓食盐量尚且不足，盐政司送这么大批食盐出城，实属怪事。”

　　柳墨生说到这里，端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示意苏迎继续说。

　　于是苏迎道：“这件事已持续两月有余，所以我早前觉得古怪时就派人潜入盐政司做押运兵，本以为可能是盐政司拿着官盐赚私钱，结果今晨线人送出消息。”

　　“那盐罐子里装的根本不是盐，而是黑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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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天:唉呀妈呀，这只肉团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雪球:别追我!再追我飞给你看!
元日:好想把这俩畜生扔出去跟我家小天天独处:）
下章会在吴小天入金水帮之前插播一章番外呦
交代元大将军和吴小天穿书前的一部分故事~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