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叛军！[穿书]》于冬夏

12、生变其三

　　砰！

　　扑通！！！

　　冰面破裂，水花四溅。

　　陈梦湘这一砸，搅了将军府所有人的安眠，今夜的将军府，大概比平时年节的时候都要热闹几分。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陈梦湘捞上来时，她的唇色已经变紫，平日里跟在陈梦湘身边伺候的陈家丫环小竹在一边哭的稀里哗啦地喊：“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白天去西暮庙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吴天心头一动。

　　西暮庙？怎么陈梦湘也去了西暮庙？

　　元日草草穿戴好衣服赶到事发现场，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都督府报信，毕竟陈梦湘出了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让陈家的人知道。

　　府中的下人慌忙将陈梦湘抬回房中，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棉被，可是她的脸色依旧灰白，毫无血色。

　　吴天凑到榻前，捏起陈梦湘的手腕，屏气凝神，仔细探查着她的脉搏，元日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一时间，闹哄哄的房间便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小竹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声。

　　过了半晌，吴天才重新将陈梦湘的手放进被褥中，而后转身低声对元日道：“脉象凶险，时断时续，但号不出有什么急病，倒像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这感觉，有点像他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照料过的植物人。

　　元日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本来都督府跟镇西营的关系就比较僵，此时陈梦湘又在他府上出了事，还不知道陈桓要怎么发作呢。

　　他正这么想着，被他派去陈家寻人的小厮带着一身寒气，急急忙忙地奔进屋，小跑到元日身后道：“将军，都督府现在已经炸开了锅，说是陈都督身子软在地上，像是中了风。”

　　元日眸光一凛，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小厮回道：“我听都督府的下人说，陈都督的五个儿子一夜之间全都陷入了昏迷，他们寻遍了城中的大夫，却无一人能医，陈都督一时急火攻心，才会瘫软在地。”

　　屋子里的人听这小厮这么一说，全都吃了一惊，加上躺在床上的陈梦湘，陈桓一共六个儿女，全都得了怪病般昏迷不醒，这真真是一桩诡事啊！

　　元日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留下一人夜里照看好陈小姐。记住，此事不要声张。”

　　众家仆齐声道“是”，而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只有小竹留了下来。

　　吴天与元日一同回到房中，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旋身坐在房中的凳子上，出声道：“看来是有人针对陈桓啊。不过下手这么狠，会是谁呢？”

　　元日略略思忖片刻道：“一直以来，朝中都盘踞着三股势力，一股是亲皇派，他们都是皇上的心腹，事事为皇上效劳，陈桓就是亲皇派的一员。另一股是以景亲王苏晟为代表的权臣派，这股势力由开国功勋世家和亲王组成，常常与亲皇派分庭抗礼，对皇权产生了诸多牵制，最为皇上忌惮。还有一派就是科举派，以御史李未为代表，都是些寒门子弟，向来张口闭口就是家国社稷，最是油盐不进，算是中立派。”

　　吴天翘着二郎腿，一副泰山崩于前我自逍遥的样子，丝毫没受到今天发生的一连串变数的影响，戏谑道：“元大将军，你好像没把自己算进去吧。”

　　元日走到桌边，也坐了下来，将桌子上放着的手捧炉往吴天手边推了推，见吴天乖乖将手覆在上面，才回道：“我不喜争斗，也对权力不感兴趣，我要做的不过是守护疆土而已。”

　　吴天对如此一派正气的元日表示：“大将军，戏真足。”

　　元日：“……除了明面上的这三股势力，还有一个人，他是昭顺皇帝身后，最阴鸷的一双眼睛。”

　　吴天接道：“史焕。呵，他这名字也真有意思，史焕史焕，不就是使唤使唤吗。天生的奴才命，怪不得是个宦官。”

　　元日道：“陈桓是西南总都督，皇上最信得过的大臣之一，皇上对于他在地方贪腐敛财的一些丑事向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在这一方地界一手遮天，敢这么招惹他的人恐怕……”

　　吴天耐不住寂寞地抢过话茬：“恐怕就是朝中跟老皇帝斗的如火如荼的苏晟干的吧。”

　　元日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摇摇头道：“应该不是苏晟。世家权臣虽然位高权重，但多都是些被朝廷养惯了的米虫，只会在年老体衰的皇帝面前吵吵嚷嚷，没什么真谋略，苏晟虽然有些心计，但最是鄙弃私底下的小动作，只是在朝堂上跟皇帝对着干而已。”

　　吴天眯起双眼：“科举派大都是些油盐不进的主，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元日缓缓送出一口胸中郁结的闷气，望了望窗外已经有些蒙蒙亮的天。光晕正徐徐在天际晕染，而那一丝破晓前的日光下，是涌动着一波波巨浪的，如漆黑深海般的天空。

　　他堪堪收回目光，转头对吴天道：“恐怕朝中已经生变了。”

　　桌上的油灯正摇曳着最后一点残光，内里的油大概是要烧尽了，元日周身都随之暗了几度，一张脸也因为忽闪的灯光而忽明忽暗，虽然依旧思路清晰地分析着眼下发生的变数，但眼角的红丝已经出卖了他的疲惫。

　　吴天放下手中的暖炉，搓了搓还带着余温的双手，站起身绕到元日身后，不由分说地抬手曲指为元日时轻时重，手法娴熟地按摩着太阳穴，低低笑道：“怎么样？大将军，我就说我手法不错吧。”

　　元日因为已经脚不沾地地连轴转了多日，时常因为操劳而觉得有些偏头疼，现在被吴天这么柔中带刚的手法按着，顿时觉得缓解了许多，闭上眼睛享受着道：“嗯，确实不错，看来本将军的贴身侍卫还真是个全才。”

　　吴天不正经的道：“好说好说，记得给我涨军饷就行。”

　　元日道：“军饷涨不了，营中本就军费紧缺，不过本将军的床倒是可以分你一半。”

　　吴天：“哈？”

　　这这这……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撩闲啊!

　　元日平声道：“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不比帐中备了两张，天又快亮了，你今晚凑合跟我挤着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回军营。”

　　刚刚还厚着脸皮自作多情的某人，登时臊红了脸。

　　等到吴天拘束着身子躺上床之后，平日里装出来的那点浪荡样已经荡然无存，他使劲缩着身子，力争把自己蜷成一只占地儿最小的皮皮虾。

　　元日好笑地转过身子去假寐，等听到吴天逐渐放松着身子，甚至打起了微微的鼾声之后，元日才任由意识逐渐朦胧，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吴天是在系统欢快的撒花声中被吵醒的。

　　【系统：恭喜贵方提前完成第十一步，与元日同床共枕，撒花撒花～～超前完成任务获500积分。】

　　吴天的心情瞬间冒起了美丽的泡泡，没想到还能赚到任务积分，不枉他缩在床边睡了一晚。

　　元日昨夜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醒来时眼皮叠了好几层，引得吴天暗暗发笑。元日看着他因为憋笑而抖动的肩膀，抿了抿嘴，却最终没说什么。

　　两人干脆直接将早饭都免了，赶着回营，结果正准备出府，陈家的管家就风风火火地赶来将军府接人，什么都不多说，只说要把自家小姐领回去。

　　按道理说，陈家小姐在将军府上出了事，陈府的人不应该这么草率地就把人带回去，总该兴师问罪一番，但是这个管家却是急匆匆的，恨不得背上自家小姐就撒丫往家里跑，这实在有点不正常。

　　于是吴天悄悄地将陈家赶车的小厮扯到一边，塞了一小包碎银子给他，见他一眨眼的工夫就揣到了怀里，便鬼鬼祟祟地小声问道：“兄弟，你家五位少爷怎么会一夜之间全昏迷了呢？”

　　赶车小厮掩着嘴回道：“兄弟，你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基本一宿没合眼啊，一开始大家都说是陈府招了邪祟，不然怎么可能发生这么诡异的事，后来你猜怎么着？”

　　还没等吴天应声，这小厮就自问自答地接着道：“今儿天还没亮透的时候，有个德高望重的道长来了府里，一看几位少爷，就说是因为我家老爷身上背的血债太重，招来了索偿鬼。他让老爷赶紧把四小姐接回去，把少爷和小姐都放到棺材里，摆到祖堂，由他施法暂时为少爷小姐续命，但最重要的还是老爷得把手头做的伤天害理的事给放下。”

　　吴天又问：“你家老爷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能招来这么厉害的鬼。”

　　小厮道：“那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哪知道老爷整天在干什么啊。不过之前老爷私下在府里设宴款待过一个戴着黑帷帽的壮汉，虽然看不见那人的脸，不过他背上那把少说也有两丈长的大刀实在吓人，而且我还看见他脖子上一圈黑红的长疤，骇人的很。我猜，老爷干的伤天害理的事，跟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听这小厮这么一说，这帷帽男确实是挺古怪的，不过说什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招来了什么鬼啊神的，吴天压根就不信这些，早就听说陈桓最大的缺点就是沉迷拜鬼求神，修仙炼药之类的事情，指不定是哪个臭道士知道他有这爱好，上门讹他的呢。

　　回营的路上，吴天边摸着懒在他怀里的日天，边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元日，元日听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而后把手里托着的纸包塞在吴天手里。

　　吴天打开纸包一看，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他没被早饭爱抚过的肚子早就已经叫苦不迭了，这会儿得了肉包子，直接一口咬半个，把腮帮子都塞的鼓了起来，看的一边的元日觉得肚子空荡荡的。

　　这货怎么吃个包子都这么勾人啊。

　　他俩回到营中的时候，李金罗正在帅帐门外等着向元日汇报，元日直接将他带进了帐中，摆摆手阻止了他准备跪地禀报的动作，直接问道：“怎么样？打探到消息了吗？”

　　李金罗道：“禀将军，我已经带人调查过了，金水帮的帮主是个身材魁梧的男性，但没人看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不过常在水上走的船夫送了他一个绰号，叫‘金大狗’。

　　“说是因为他的脖子上有一圈黑红的疤痕，像是被套了一条狗链。”

　　吴天心头倏忽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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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金大狗:妈的，那是男人的伤疤，不是狗链好吗:)
吴天:能不能不要侮辱狗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