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同行者》慵懒恶魔

8、多灾的旅程（六）

　　吸血鬼能排在稀有种第十五位，除了优秀的治愈能力外，还归功于它的速度。在森林中穿梭，捕捉到的对象永远都是它故意留下的残影。
　　这样的结局，确实变成了如吸血鬼所嘲讽的一样，先前使它受伤仅仅是出于侥幸。人类想要战胜稀有种太过于妄想了。它在享受戏弄我的过程，诱导我进行攻击，而后轻易地躲避它，连同妨碍龙修的行动也一起做到了。
　　在经过我无数次失败的攻击之后，龙修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初玖，你到底在往哪里射啊。”
　　“没办法，我又没有龙修你那么厉害的动态视力。”
　　“如果你想在脑门上开个洞，我会满足你的。”
　　龙修把耶利叶放置在肩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杀气，谁知道下一秒迎接我的是不是龙修全力斩出的一刀。
　　“好了，好了，我认真还不行吗。”
　　我丝毫不怀疑龙修的决定。把双手抬起，表现出屈服的诚意。下意识地瞥了眼耶利叶，听到我的回答后，它好像笑了。黑色的身躯在颤抖，渴望着我的鲜血。只是想想都感到后怕的场景，我可不想腹部再被穿个大洞出来了。
　　小插曲结束，但吸血鬼的攻势没有停止。吸血鬼的行动看似无序，但每次攻击与闪躲间都会将我引导向龙修的位置。妨碍龙修，更好的是为了让我们互相伤到对方。它在享受这种乐趣。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被折叠成四分之一的纸。摊开后，只见上面记录着几行文字，下方绘制了一张术式图。两个大小不一的同心圆，由弯曲的十字贯穿其中，配上陌生的文字和符号。
　　这是追踪式的构成图，本来想用在龙修身上的东西，结果现在拿出来怕是要暴露了。
　　我叹了口气，按照纸张上的样式绘制图形，绿色的微光渐渐亮起。线路连接正常，术式启动。像机械眼镜造型的虚拟搜索器附在我的左眼前方。黑色的世界里，搜索着敌人的位置，白色的快速移动的亮光锁定在吸血鬼的身上。
　　慢动作的释放，转动的齿轮解析它行动的轨迹。红色的身影代表着它下一步的动作，最后的落点是前方龙修所在的位置。
　　“龙修。”扬手准备歼灭式的同时，大声示意龙修。
　　吸血鬼的位置定格在龙修身前，按照它的自信程度，在我释放术式之后，想要看到的事情是攻击到它身后的龙修。然而这次。
　　术式的突然袭击让吸血鬼来不及反应，就好像自身的行动被预测了一样。蓝色的防御式无意识地释放以阻挡我的攻击。
　　歼灭式的进攻是极具毁灭性的，在突破吸血鬼防御的时候，它难以置信地看着像镜子一样从中间碎裂开来的术式，蔓延开来的蜘蛛网似的纹路，看得让人发麻。
　　被摧毁的术式想要重新构造需要时间。
　　“就是现在。”
　　龙修在我出声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嘴上逞强地说着我不会成功，却默契地准备在约好的地点。吸血鬼背后的树梢上，耶利叶被高高举起，月光之下响应着龙修低吟的刀身，漆黑的色彩将周围的光侵蚀。耶利叶也在期待着。
　　龙修向右翻身，一边躲避吸血鬼的攻击，一边锁定着它的身影快速靠近。吸血鬼也跟着行动了起来，终于不是高高在上俯视我们的态度。
　　它明白了，我与龙修给予它的压力，不是普通术士可以做到的。龙修手握的那把可以吞噬术式的妖刀，如果不尽快消灭我们，最终被毁灭的一定是它。
　　死亡核爆对准了龙修下一个落脚点。但是龙修并没有如它的愿，不打算落地直接挥舞着耶利叶向它斩去。试图挡下耶利叶的重新生长出来的右手，从掌心开始到肩部，整条手臂被一分为二。
　　残缺的手臂在接受腐蚀的酷刑，发烂开始冒着可怕的水泡，血肉向外膨肿至数倍。然后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嘭’的一声爆裂了开来。
　　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落下绵绵细雨。失去重力，吸血鬼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倒在地上。染上通红而鲜艳的颜色，与那双红瞳融为一体。吸血鬼的周围泛起一层薄薄的血雾，朦胧中它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
　　治愈的能力被抑制，本该没有痛觉的吸血鬼仰头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尖锐的狼牙暴露在空气中。由耶利叶造成的伤口还在进一步腐蚀着它的身躯，就像洒下的圣水在灼烧着它的血肉。瞪大的双眼，眼珠不定得在旋转，血泪从眼眶中流下。
　　但下一刻，笑容出现在了它的脸上。从来没有经历过痛苦的生物，享受着被疼痛包裹的快乐。它想要更多，让那把名为耶利叶的妖刀带给他更多的痛苦。
　　吸血鬼快速移动，眨眼间便到了龙修身前，带着挑衅的目光，与龙修对视。左手的利爪增至数十厘米，就像是一把把匕首，朝龙修挥去。
　　术式无法对耶利叶起到效果，吸血鬼选择凭借自身的速度和力量与龙修肉搏。可是它并不知道，龙修的速度或许比不上它，但是力量和双眼的洞察力在稀有种中很少有可以与之匹敌的。
　　耶利叶是一把长刀，看似轻巧，却足有千斤之重。我曾经问过龙修，这么重的刀挥舞起来，就算是他也很费力吧。但龙修毫不在意，耶利叶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把匕首，在手指尖把玩又能很好的掌控它的落点。
　　侧头躲过吸血鬼高高扬起的利爪，在落下的那一刻，龙修抬起耶利叶朝它的颈部斩去。吸血鬼的身体是脆弱的，轻易切开的肉与骨，红色的血飞洒而出。
　　耶利叶的这一击连同扬起的左臂一起，一刀两断。带着红色的血液在空中挥舞半圈，重重地钉在地上，发出阵阵低鸣。黑色掩盖了血液的颜色，此刻的耶利叶看上去干净而又如此渴望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