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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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饭后，叶闻香将自己问得的它们的来历告诉了师兄。看见唐三皱着眉思考，叶闻香道：“关于治疗能力那一点，我也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没想明白是为什么。又觉得想知道的情况都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刨根问底。”
唐三犹豫一下，道：“小闻，关于那位叶雯前辈的世界……我有一些想法。”见师弟面上并无异色，唐三心中松了口气，继续道，“如之前梦蝶所说，武魂就是那个世界的武器、魂技就是武技，那么如果只是治疗能力的话，应该不至于到‘格格不入’的地步吧，就像……我所修炼的玄天功一样。”
“嗯……师兄说得对？”原本还在思索着情况，察觉到师兄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己，叶闻香眨了眨眼，尝试着接话道。
唐三有些挫败，但既有正事在前，也不是说其他事的好时候。他继续道：“虽然说是不想退回到野兽状态，但按它们所说，除了叶雯前辈那个世界，我们如今的世界同样会为了维持平衡而压制它们。就像小闻你知道的那样，除了……叶伯父，也还有绛珠学姐这样的魂师在，而治愈系魂兽虽然和治愈系魂师一样相对于其他系来说较为稀少，却也并不是没有。”
“确实如此。”叶闻香道，“但是，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如果它们没有说谎，如果它们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治疗能力而被注意到的话……”唐三犹豫了一会儿。虽然觉得这个猜测实在惊世骇俗，但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他道，“‘无论受到多大的伤害’……世间万物所能承受的伤害总有上限，若是超过了那个上限，或许、迎接的就会是死亡吧……”
叶闻香愣住，惊愕道：“师兄，你的意思是——”
“我也只是猜测。”唐三没敢把话说透，只是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但要是这么说，这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叶闻香喃喃道。
“这些事还是当面谈才能说得清楚，何况虽说都是在私下的交流，用的也是它们给的魂导器，但事关重大，总觉得借助外物有些隐患。”唐三道，“等大赛结束后我们去向老师请个假，一起去星斗大森林找它们问问？”
叶闻香有些心神不定。不过他也听清了师兄的话，点头认同了这一打算。
……
转眼一周时间已过，在达成了六连胜后，史莱克第七轮的对手选择了弃权。
因为预选赛的高密度安排，比赛已经进行了这么多天，众人休息的时间寥寥无几，如今意外得到一天的空闲时间，便都决定暂时不回学院，而是去观战区观赛。
在路上，大师向几人简单介绍了天斗帝国的“风、火、水、土、雷电”五元素学院。这五大学院队正是在所有参赛队伍中可能对史莱克产生威胁的队伍，除了之前已经交手过的象甲学院外，还有“雷霆”、“神风”、“天水”和“炽火”四学院。
唐三站在大师身边观看着这些未来要对战的对手的比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师闲聊着，一边忍不住分心看向不知怎么又在发呆的师弟。
察觉到他的走神，大师停了话，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吗？”
唐三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我可能是最近比赛一直紧绷着，突然一下松了气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师弟……大概也是少有这么不用修炼的放松时候，感觉不习惯吧。”
大师上下看了他两眼，道：“没什么事就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自己闷头想。”
唐三笑着应了。他想了想，还是道：“老师，您在这里陪他们看吧，我想先回学院。我的分心控制术境界还没巩固，想多练习练习。”
大师点头应下。
唐三悄悄走到师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我打算先回去，再练习一下分心控制。师弟你好好看比赛，老师会留在这里，待会儿和你们一起回去。”
叶闻香从思绪中惊醒，听清师兄的话，忙道：“我之前……的境界还没能巩固，还是和你一起回学院吧。虽然魂力代表不了一切，但如果可以，对战时等级当然还是越高越好。”
两人达成共识，和大师打过招呼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观战台。
因比赛已经开场，此时的斗魂场外并没有什么人，赛场内的喧闹也被厚重的砖墙隔了开来，周围是与斗魂场内不同的寂静。
叶闻香自从前几日得到梦蝶技能的猜测后就一直忍不住想着这件事，忐忑于这一猜想的真假——他既希望这会是真的，又害怕这会是真的。
他希望自己真的还能挽回失去的一切，却又害怕自己已经亲手将那一点希望打碎……
因心中想着事，又有师兄在身边，叶闻香便暂时忽略了周围的环境，直至唐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这才猛然醒神，却见师兄面色如常，只有自己仍然被紧紧抓着的手证明方才的事不是幻觉。他环顾四周，心中一缕异样闪过。
明明是如往常一样的街道，今天看上去却莫名带了些虚假，就像……自己曾经在森林里进入“点星河”中时，远处的云山一样。叶闻香回握师兄，放慢了脚步，心中警惕起来。
明白师弟已经察觉到了异常，唐三慢慢往前走了几步，忽地停住步伐，道：“不对劲。”他召唤出蓝银草，“我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不应该还没到学院。”
随着唐三这句话的说出，周围的声音一下便消失了，四周熟悉而陌生的景色也慢慢模糊，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出现在二人眼前，正是这一次苍晖学院的带队老师，魂圣时年。
晋级赛的入场名额只有那么几个，五大元素学院各有背景，苍晖学院想进入下一轮，最好的下手目标就是这届比赛的黑马——史莱克学院。终于遇见其中成员落单的时候，其中一个还是史莱克队伍中的核心人物，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机会。
随着时年的出现和他目的的暴露，二人周围的景象大变，原本繁华的街头消失，重新出现的是一片荒野。
叶闻香已紧随师兄之后召唤出了武魂，唐三先发制人，在景色变化的一瞬就已将早便准备好的诸葛神弩发射了出去，然而箭矢没入时年的躯体，却如泥牛入海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楚地知道诸葛神弩威力的叶闻香面色一变，想起之前院长说过时年此人的武魂特殊，技能是产生各种各样的幻境之后，心中的戒备已调到最高。
不过，他们或许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叶闻香面上紧绷，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师兄那边的动静。只见唐三面色凝重，收回诸葛神弩后，驱使蓝银草在二人周边生长，包裹起来呈防御状。在草茧成型的那一瞬，叶闻香看见唐三飞快地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口中无声吐出四字：“小心，幻境。”
周围光线暗了下来，随后却又渐渐明亮，叶闻香愣怔地发现自己却是回到了熟悉的圣魂村村口，而他现在的视角清晰地告诉他自己如今仍然是幼童模样。
未来十余年的记忆渐渐模糊，难道那都是自己做的梦吗？叶闻香下意识往村中那铁匠铺走去，看到的却是一片荒废的农田。他忍不住拦住了一旁路过的一个村民，那人往后躲了躲，嫌恶般道：“干什么？”
叶闻香顾不得生气，急促问道：“这里、这里那家铁匠铺去哪了？”
“什么铁匠铺？”那人说，“咱们村里从来没有铁匠铺。”
……
那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叶闻香却仿佛飘在了空中，身处悬崖边上，脚下轻飘飘地踩不到实处。
他站在野蔓间，茫然四顾，竟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忽听身后传来老村长的声音：“小闻！小闻！”
叶闻香连忙回头，像抓住崖边稻草一般，“村长爷爷，师兄、唐三去哪里了？”
“什么唐三，你认识的新朋友吗？”那个老杰克面色焦灼，听见他的话像是愣了一下，很快又焦急道，“还管什么唐三唐四，你妈妈病得这么重，你还到处乱跑什么！还不快和我回去！”
叶闻香呆住，惊愕的看着他，明明脑中隐约还记得这一切大概是幻境，人却不由自主跟着老杰克顺着熟悉的路往家跑去。
此时的屋子还是修缮前的样子，他站在门前心中惶恐，却又像被定住了一样，前后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杰克推开门。
床榻之上，十余年没再见过的妈妈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叶闻香定定地望着她，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却又下意识停住，慢慢向后退。
他惶然地看着躺在榻上命若悬丝的妈妈，喃喃道：“不对，这是假的……不对，妈妈她已经去世了……”
旁边站着的老杰克大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床上躺着的妈妈也艰难地睁开眼，难过地看向他，眼中是不解和悲痛。
叶闻香痛苦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灵魂和躯体像是已经剥离开来。
他机械地被老杰克推搡着跪在了床榻前。他看着妈妈再一次闭上了眼，却不再像自己记忆里那样含笑而逝，反而满是凄切。他再一次站在了搭建好的柴火前，看着老杰克手中的火把落下，在干枝枯叶间熊熊燃烧。
叶闻香感受着面前的高温，心中却有一丝解脱。
要结束了吗？他想，却见原本安然躺在其间的妈妈突然挣扎起来。
她凄厉地喊叫着，在烈火中翻滚，因病长久不见阳光而显得苍白的肌肤变得干枯，无数次温柔拂过自己头顶的那双手被烈火撩过，烧成焦黑的模样。
叶闻香只觉得脑子“轰”地一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烈火包围，原本的旷野景色在高温下渐渐扭曲。
那个已经不成人样的“人”睁开眼，面上的皮肤干裂开来，熟悉的灰色瞳孔在四周的火光下被映得血红，她痛苦地喊：“小闻！妈妈好痛啊，小闻——”
叶闻香看着面前的惨事，心脏仿佛要炸裂般疼痛。他望着这一切，心已经木然了，周围如同烈焰地狱一般的场景，此时却像是母亲的怀抱。他已经忘了思考的能力，一步步地向着火光的中心走去，明明连灵魂都要吞没的高温已经烧在了他身上，他却像是无知无觉。
正在此时，已经被烈火染成血红色的空间中忽然闪过一抹淡淡的金光。明明是那么微弱的光芒，又与火光的颜色那么接近，却并没有被吞没，虽然弱小，却仍是坚定地绽放着，并愈发夺目。
叶闻香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渐渐看清的金光的来源，那竟是盏明灯。他呆呆地望着那盏灯中间玉石材质般的散发着淡淡清辉的圆珠，其上似有符文浮现，明明不似此世间的文字，他却莫名像是能看懂一般。他下意识一字一句地念到：“幽幽魂梦杳，是久梦……应醒矣？”
如当头棒喝，随着话音落下，他的脑海也随之一清，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猛然向后退了一步。
叶闻香看着烈火间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明明已经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时年的魂技效果，此时的心却仍然不免抽痛着。而像是随着他意识的清醒，四周的景象在渐渐消散。
大敌当前，叶闻香将心中被勾出的情绪压下，开始思考自己清醒后该如何对战时年这一强敌。却忽然发现原本在慢慢褪色的幻境突然消失了，眼前所现，是方才那一片荒野。他愣了愣，忙转头去找可能做到这件事的师兄。
只见唐三双手撑在地上，不住地喘息着，而时年倒在他的前面，没有了声息，七窍流血，似乎是因毒而死，身体也在消散。
叶闻香连忙跑了过去，扶起师兄就要释放蝶翼使用“好梦长圆”，却被唐三一把抱住。他愣了愣，感知到师兄颤抖着的双臂，迟疑着把手放到他的背后。
二人静静相拥，唐三收拾好情绪，道：“这里还在外面，不太安全，我也没什么大事，没有非要用你的……魂技的时候。咱们休息一会儿，赶紧回学院吧。”
叶闻香敏锐地察觉到唐三的异样，他看向师兄，踌躇着不知该不该问刚刚他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唐三也反应过来，他抹了把脸，苦笑道：“先赶回学院吧……时年动了杀心，谁知道苍晖学院其他人会不会也出现。咱们两个现在可再经不起一场恶斗了。”
叶闻香点点头。
刚刚的幻境虽然给他带来了极大冲击，但多是针对精神，躯体上的伤害还没来得及造成，而且又未与时年交手，如今叶闻香的状态比起唐三来说是好许多了。他想起之前梦蝶给了些能回复魂力的药，虽然不知道师兄能不能用，但还是连忙拿了出来，准备试试再说。幸好那药也确实能对唐三起效，内力恢复后他的状态好了不少。
二人准备返回回天斗城，转身时叶闻香却发现那滩时年留下的黑水间十分突兀地出现了一团彩光，他不由停住了脚步。唐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那团怪异的彩光，二人一同上前，震惊地发现那居然是一块左臂魂骨。
虽说是后怕加庆幸，但送上门来的魂骨不要白不要。用树枝挑出又拿清水洗涤后，唐三用玄玉手拿起魂骨，放进如意百宝囊中，准备问过老师后再行计较。
二人快速回到学院。
时年身为魂圣却死在了两个魂宗手中，此事实在不宜张扬，此时大师他们还没回来，二人便也没有声张。
虽然两人的魂力已经补全，但幻境攻击对精神的伤害才是最大的，他们回到寝室后也都成了强弩之末。好不容易回到安全的地方，两人都无力支撑下去，简单收拾好便先后陷入沉睡。
待从近乎昏迷的深度睡眠中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两人出门准备前去吃早饭时却遇见了奥斯卡，得知大师让两人醒来后去找他，意识到或许是昨日下午回校后大师察觉不对到寝室看过，为了不让老师担心，两人没在食堂逗留，而是去找了大师，先将昨日遇袭的事原原本本地告知。
得知时年竟已死在了唐三的暗器下，大师愕然，待知道他们还从时年身上拿到了一块魂骨后，更是失态起身。三人交流过后，大师赞许了他们没有急匆匆吸收魂骨的行为——因为这块魂骨的属性并不适合他们二人，他又大概说了两句魂骨置换的事，便言明今日学院的对手并不强，干脆地安排唐三下场休息，让两人回寝室好好调整状态。
两人回到寝室，关上房门，对视一眼。
唐三道：“我昨天……实在是低估了时年的魂技。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受到了影响。”他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我在那幻境中看见，梦蝶的特殊之处泄露了。你的武魂……也被暴露出来。”
叶闻香有些发愣，反应过来他昨日突然反复的担忧是为何，不由安慰道：“那不过是幻境而已，我们已经很小心了。而且这件事说来实在超乎常理，只要我们这边不露口风，应当没有人能猜到的。”
但话是如此说，当那些心中恐惧的事真切地发生在眼前时，又怎能保持冷静地看待？想到自己在幻境中的经历，叶闻香口中这样说着，却也渐渐沉默下来。
唐三苦笑着道：“我理智上当然清楚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也正是因为还保持着思考的能力，我才意识到，如果……真的暴露，其中种种……”
他住了嘴，想到那宛如受刑的场景，心中的痛与恨让他竟没能继续说下去。
叶闻香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现在，还是太弱小了。虽然和同龄人相比已经算不错，但现实中的打斗可不会像比赛那样，限定年龄、限定魂级……”
唐三道：“这次也是我大意了，以为在天斗城内不会有什么事。若是不落单……也不至于遭这一劫。”
“这次能发现问题，也平安度过一劫就好。”叶闻香道，“不过我曾听说，有些幻境能让外人看见陷入其中的人的所见所闻，如今时年虽已死了，但难保不会再出现有类似能力的人，还是要想想能不能有办法避免才行。”
唐三突然想起昨天在他用暗器“阎王帖”击中时年后、时年死去前时，师弟那已放松的神态，不由问道：“师弟，昨日时年死前，你似乎已经从幻境里挣脱了，是发现了什么突破的办法吗？”
叶闻香默了默，道：“我确实已经挣脱，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是我武魂的特殊性吧。”
他将最后的事说了，顿了顿，又将自己昨日经历的幻境也说了出来：“我在幻境……回到了小时候。但那里没有师兄。然后，我再一次看见妈妈她……并见她在火中，活了过来，却又因为在火里，再次……”
“好了好了，那些都是假的——”唐三连忙打断道。他抱住师弟，想到他原本一直挂在颈间、如今应当放入了魂导器中的布囊，又想到二人此前的交谈，心中已经明白了他这几日魂不守舍的缘由。但他对那边的事并不了解，想说什么却又感觉无从下手。在将自己知道的事翻来覆去过几遍后，他突然想到那只曾在师弟口中出现过、颇为聒噪的“小十六”，问道：“玉蝶那边暂时不好问，不过我记得，师弟你之前是不是提起过，你的身边还有梦蝶的意识？”
叶闻香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那日似乎只顾着将梦蝶来历的疑点告诉师兄，便道：“他们……按玉蝶所说，一直在被压制，现在基本不说话了。虽然上次与玉蝶交流时出现过，但看上去已经十分虚弱。如今我也不清楚，他……现下还在不在。”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唐三怔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再提这件事，只是道：“我们不是说好，等大赛结束，再一起回去问问它们吗？现在还不知道它们技能作用的原理，一切还没定论，别先自己乱了阵脚。”
叶闻香苦笑道：“其实当初妈妈她……就像我之前说的，这么长时间，该难受的也已经难受过了。但现在我最怕的，是原本拥有的机会，可能在数年就被我亲自破坏……”
“如果它们的能力做不到，那去找新的办法。”唐三道，“它们的目标，不是希望你能突破百级，能反抗那至高意识，能改变已经被定下的法则么？它们的能力若真如咱们猜想的那样，那让伯母一人重归人间，想来不会比解除它们身上的桎梏更难。而若咱们猜想有误，那你现在担忧的一切，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从没有按这样思路想过的叶闻香一呆，“但，我没有再听说过有类似的事……”
“在按它们告知的事进行猜测之前，我们也都没有想过，还能有这样的事。”唐三道，“不过是能力所限、阅历所限而已。但如果真的能登上那样的高度，那我们当然就能有足够的能力、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去做这件事。我们还能有很多的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幻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