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摆渡人》张锦念

3、三

　　“看着我，Potter。”Draco皱了皱眉，他伸手在Harry眼前挥了挥拉回他的神。刚刚这个呆瓜还在试图从他嘴里把解释套出来，现在却坐在这儿，一脸莫名其妙的...镇定？

　　这个词无法形容他的情绪。Draco看着Harry，很好，终于把他高贵的脸转过来了！

　　Draco感觉自己心里不知为什么的冒着火。他不该对他生气的。Draco深吸一口气将不应出现的情绪压下去，他看着Harry：“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该怎样结束我的生命。”Harry极其自然的开口。Draco挑起了眉毛：“你已经死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简单就说出口了，他以为要再酝酿个几天呢。

　　Harry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他呼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一切都远去了，那压在心底的决绝，对于死亡再次涌上来压抑着他的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都远去了。

　　“你就这么期待死亡？”Draco没有想到这呆瓜的脑子里竟是这东西。憋了憋他没压下好奇：“为什么？”

　　“我没必要跟你讲。”Harry看了他一眼。那些记忆该被他压在心底腐烂成泥的，它们太过沉重了。

　　“随便你。”Draco摊了摊手，这份好奇他压下去的很容易。

　　气氛很融洽，融洽的Harry觉得熟悉又陌生。上一次这样交谈是什么时候来着？反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Harry看着Draco，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挺喜欢与Malfoy的这样的交流的。

　　Draco看到了Harry的笑，他的心颤了一下。不着痕迹的转过头，他看着破烂不堪的木门。

　　“那你呢？你也死了？”Harry突然想到什么不对，自己死了那Malfoy呢？如果自己是鬼魂，那应该是透明的白色才对。

　　Draco没有回答。Harry张嘴想要再问，他阻止了他的问话：“我说了，回不回答决定权在我。”

　　Harry耸耸肩。这个问题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不回答就不回答吧。他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会在禁林？”“来接你。”Draco马上就回答了。Harry愣了愣，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来接你”在这里可以有很多种解读，可以解读为字面上普普通通的“来接你”，也可以解读为是带着某种阴暗预谋的“来接你”。

　　“来接我做什么？”Harry接着他的回答问道。Draco再一次噤声。Harry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Harry想了想开口，Draco在这个问题出口之后沉默了。

　　Draco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想要解答他所有的疑惑，而且在看到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的时候的表情有一种莫名的开心，他不太能分得清是哪种开心。他别开头抿着嘴，用行为表现出了拒绝。

　　Harry又问了几个问题而Draco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甚至连眼睛也只眨了几下。他泄了气乖乖坐着，困意在静静坐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大概二十几分钟之后袭来。

　　他转身看着四周，每一处似乎都极为脏乱，如此看来还是已经被他坐的干净了的这块地方比较好。逃亡了太久，他对于这些东西也无所谓了，就当是这次没有展开魔法帐篷吧。

　　Harry就地躺下。他看到Draco皱了皱眉余光扫过来，他不甚在意的躺好，然后开口：“晚安。”

　　Draco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躺在地板上的Harry皱着眉，随即移开眼睛看着门眼不见心不烦：“晚安。”Harry。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加上他名字而不是姓氏，所幸他在要说出口之前收住了声音。他皱眉的幅度更大。

　　Harry想起了逃亡的那段日子。现在很像那时候不是吗？环境极差，又脏又乱，树林、湖边、各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他身边的人不是Ron和Hermione而是Draco罢了。

　　他惊觉自己刚刚一瞬间下意识的称呼是什么。哪怕是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他也只是在脑子里想想用自己的“死对头”的教名来称呼他，他并没有称呼他为Draco过。

　　...或许这是彻底改善他们之间关系的机会。

　　Harry想了想他和draco互相叫对方教名的场景，一阵恶寒席卷全身。算了。他换了个姿势躺着。还是先Malfoy这么叫着吧。

　　一睁开眼Harry就知道天肯定亮了。逃亡了太久，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倒头就睡，醒来就走，只是昨晚他似乎睡得特别深...因为有安全感？

　　不存在的。Harry摇了摇头。肯定是因为已经死了无所顾忌。

　　然后，他发现身上盖着Draco的校袍。

　　Harry愣了几秒。

　　“醒了？”Draco开口。他看着木门，阳光透过破烂的木板洒进来，点点光斑映在地上。“你需要时间醒醒神？”

　　“不。”Harry坐起来拍了拍头发。昨天晚上睡姿不怎么样，他的头发几乎跟炸了一样。他抓着校袍站起来递给从椅子上站起来的Draco：“谢谢。”

　　Draco嫌弃的看了那袍子一眼，他用两根手指拈着接过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和被抓出来的褶皱。他虽然没说话，但动作里的嫌弃明明白白的透出来，Harry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伸手拍掉身上的灰。

　　“昨天睡得怎么样？”Draco随口一问，Harry一瞬间动作有些发僵，他尽量不露痕迹的继续动作：“还好。”他想起了之前Draco半是揶揄半是嘲讽的在他上课睡觉被教授敲起来之后的问话：“刚刚睡得怎么样？”

　　Draco站着没动，Harry闲着无聊随意看了一眼四周。房子里已经干净了很多，墙上的灰尘也都没了，只是裂缝还留着。他睡了吗？还是一整晚都在干这个事？

　　“我们今天要住在这儿？”Harry打心里不想。虽然干净是干净了点，但既然死了他想享享死前没能享受到的福，住的地方最起码也要是Hogwarts的校舍那样。

　　“你要是想住在这儿那随便你，但我绝对不会停在这种地方。”Draco打开门往外走。Harry没有思考直接快走几步跟上他。

　　天气比起昨天好了很多，太阳柔和的照着，蓝天白云，景象竟是当真不错。

　　顺着明显不是记忆中的路继续走，Harry多次尝试与Draco搭话皆是碰了钉子。Draco没有分给他哪怕一个眼神，只是一直往前走。

　　“你该死的就不能慢一点吗？”腿上的酸痛达到了极限，Harry忍不住出声喊他。“哦。”Draco没回头的应了一声，他迈步的频率慢了一些。

　　这天的步行结束在到达另一间Hagrid的小屋时。如此下来几天，日出而行，遇屋而息。每一间屋子都比前一间更好，更干净，更完善。Hogwarts城堡似乎也越来越近。Harry几乎都要麻木了，他不再试图跟Draco搭话，只知道埋头猛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