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摆渡人》张锦念

2、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行走没有片刻停顿，城堡看起来比刚才离得近了一些，但Harry觉得有可能是错觉。

　　会不会是某个能让人陷入死循环的魔咒？他皱了皱眉，抬头向前看去，Draco用他的背影表示了拒绝回答他的任何问题。再者他此刻也在这里，要么他也不知道，要么他知道，那就是他心里有鬼不说出来。

　　按这个情况看起来是前者，Harry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泄愤。天空暗的更厉害，厚厚的云层开始染上墨色，风一阵阵刮过去，在片刻之后带上了些微寒意。

　　Harry搓了搓手臂。他愣了愣低头看去，手臂上在进入禁林前的战斗中划出的伤口不见了。

　　有人在他中了死咒和醒来的中间为他治好了伤口？会不会是Malfoy？他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Draco恰好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他站定回头看着他。

　　Harry一愣在离他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下。

　　Draco又看了一眼天空，他看着Harry：“你想听个笑话吗？”“我想听个回答。”Harry抱肘看着他。

　　Draco沉默着，Harry直视着他，心里打着鼓。他隐隐觉得Draco这是要松口的节奏。

　　风刮了一会儿慢慢的停了，云层也在慢慢褪色。Draco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终于松了口：“再走一会儿我们会到一个屋子，到了屋子里你想问什么都问，现在什么都别说先跟着我走，可以？”

　　Harry嘴巴动了动刚要说话，Draco马上加了一句：“回不回答决定权在我。”

　　这样起码比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回答要好。Harry马上接受了，Draco较为满意的一扬下巴转身迈开步子。

　　达成了共识约定了目标，速度比刚刚还更快一些。走着走着平地过渡成山坡，爬过上坡之后Harry看到了Hagrid的小屋。

　　一瞬间Harry的喉咙有些发哽。在禁林里Hagrid被绑缚着，看到Harry的时候他努力挣扎着怒吼。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Hagrid时那块被压的一塌糊涂的蛋糕，想起了牙牙，想起了岩皮饼，想起了被他们救下的巴克比克，想起了Ron、Hermione，想起了很多人，去世了的没去世的，想起了很多事，开心的不开心的。

　　Draco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Harry没有注意。下坡很陡，乱石掩在丛生的杂草中，Harry一不小心就被绊了个趔趄。他抬头看到面前有一只手，Darco没回头将手伸给他，只是不咸不淡说了一句：“不愧是救世主，笨拙也笨拙的不同凡响。”

　　Harry愣了愣。Malfoy这是一种帮助？他忽然有些想笑，接着他笑出了声。“你笑什么？”Draco似乎有些微恼，他回头看着Harry。“没什么。”Harry停住笑咳了几声。他握住Draco的手，感觉到在那一刻他几乎不可察觉的轻颤。

　　口是心非的Malfoy，掩在讥讽里的关心。以前他也感受过Malfoy这种别样的温柔的。

　　Harry的心不由自主的软了几分，他低头看着路，小心着不被石头再次绊倒。

　　从忘了是几年级开始，他与Malfoy在夜游或者是其他时候私下里遇到的时候是可以相处的，虽说夹杂着小孩子气的拌嘴。星光熠熠的夜里在天文楼塔顶，靠着泛着凉气的石墙，他们可以说上很久。时不时Malfoy丢过来一句嘲讽，他也回敬一句。

　　Draco的爸爸出事之后，他的不安、彷徨Harry全都看在了心里。他想要帮助他，但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私下遇见过，甚至在众人面前的见面针锋相对距离最近的时候，Harry看着Draco的眼睛，他看不到以前会有的那分戏谑。

　　他看着Draco一日一日变得越来越苍白，慢慢瘦下去，直到后来Dumbledore之死。

　　Draco下不去手的，Harry比看人最透彻、最清楚的教授还明白。然后Snape出现杀死了Dumbledore...Snape，不久前Harry才知道他是个双面间谍，他是个好人。

　　他突然想起了在Snape的记忆里看到的。

　　他必须得死。

　　Harry的心突然落下，一下子凉了半截，坚硬的像是石头。那股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操控了他的身体，那是决绝。

　　他得去死。既然Voldemort的死咒没有杀死他，他现在还在这里，那他得自己动手。

　　他停下了步子，松开了Draco的手。“Potter——？”Draco也站住回头看他，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皱起了眉。

　　Harry没有动。他非常冷静，他在思考该怎么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草地，房子，Malfoy，又好像没有把这些真正笼进视野里。

　　这不是绝望。Draco眯了眯眼睛。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白痴在想些什么做出这个举动，但他现在的情绪绝对不是绝望。

　　但就算不是绝望他的情绪也不对劲。他开口喊他：“Potter，我们得到那个屋子里去。”

　　答案、解释，这些东西已经都不重要了。Harry看着他，如果这是一个圈套，他在骗他进那个屋子，那么他应该自己进入圈套，这样就不用他自己动手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他于是迈开步子往下走。

　　这间屋子只是外面看上去是Hagrid的小屋，而里面残败不堪，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灰尘。像是有人带着东西急急忙忙逃走了，然后龙卷风在室内席卷过一样。仅有的家具是一张椅子，还歪在一边倒在地上。墙上没有蜘蛛网，但灰尘让它显得脏兮兮的。

　　Draco将门关上转身看到屋里的景象后皱了皱眉，他走过去不知道做了什么，大概是用了Scourgify，椅子上的灰尘不见了，他将椅子扶正坐了上去。椅子最初似乎是有些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但这一声后Draco坐得非常稳定。

　　“你想问什么？”Draco打破沉默。他看着在进屋之后毫不在意直接坐在地上的Harry，微微皱了皱眉。

　　Harry收回神抬头看着他。这不是一个圈套，那他得自己结束生命了。死咒？不，他和Malfoy都施不出来。他连想到这个咒语都觉得恶心，Malfoy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么...

　　他转头看着房间，试图找到刀之类的东西。实在不行还可以直接撞墙，虽然那样会很痛，但他别无选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