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摆渡人》张锦念

4、四

　　一连几天没有讲话，Harry跟着前面这个几乎不讲话却存在感极强的人往前走。几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他不问问题，他也不主动开口，只知道走、走、走。
　　但Draco今天似乎有些急躁。刚才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然后他猛的加快了步子，Harry只能跟着加快了迈步的频率和步幅的长度。一刻不停的大步前进，Harry的腿发酸发痛，他快跑几步追上Draco，喘着气喊他：“我们能不能停一会再走？”
　　“不可以。”Draco目不斜视：“我希望你能再坚持一会儿。如果在太阳下山前没有到屋子，我们就完了。”Harry翻了个白眼，但他还是努力跟上他的步子。
　　太阳下山，屋子，天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Harry现在只盼着快点到Hagrid的那间屋子，他知道Draco说的话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天色忽然就暗下来了，冷风随之刮起。Harry缩了缩身子想要加快步伐，但这阵风与之前的不一样，它让Harry冷到了骨子里。内心的快乐仿佛一瞬间全都消失了，那些痛苦的记忆席卷上来狠狠的击打着他的大脑。
　　Draco回头看了一眼Harry。他本来是想调侃他一句引开他的注意力的，看到Harry苍白的脸色时他脸上的戏谑笑容一瞬间没了。没有片刻停顿他冲过去拉住Harry的手，转身快速往前跑。
　　Harry用了一点时间把自己从那些记忆中拉出来。“那是摄魂怪？”
　　“你可以这么来理解。我们必须要快，太阳落下去后没有制约它们的东西，它们会成堆出来。”Draco尽量简约的解释。
　　跑了一段路之后Harry意识到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他甩开了Draco的手。Draco转头看了他几秒，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跑。
　　天色每一秒都在比前一秒更加昏暗，风呼啸的声音更大，似乎变成了某种生物不停嚎叫的嘶吼。风越来越冷，拂过皮肤将寒意带进身体里。Draco皱着眉一边跑一边观察四周。这才第四天。这不对劲。
　　在可以称为是夜色的亮度下，前方出现了Hagrid的小屋。他们就快到了。
　　就在这时Harry感觉一团冷气围绕着他。一个个黑影在他周围飞舞着，紧紧贴着他漂浮。他看不清Draco在哪，他又没有魔杖，只能努力回想着快乐的往事来对抗他们，但他一件事也想不起来。只有悲伤、恐惧。他想要往前冲破开黑影的阻拦，一个黑影猛地向他冲来穿过他的身体，那块地方像是被撕开，从内部往外刺出尖刃。疼痛像是有了实体吞噬他的身体，他努力对抗着它的侵蚀。他艰难的往前走着，但腹部的刺痛让他几乎不能站直。
　　这些该死的黑影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摄魂怪。最起码摄魂怪没法带来疼痛，像这样攻击他。
　　又一个黑影从他面前飞过，他似乎能听见它的嚎声，又好像只是错觉。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是视线受到了压迫还是黑影的颜色。喉咙一阵猩甜，他尝到了血的味道。他没有把力气用来抬起手擦掉唇角的血迹，他将力气全部用在了往前走上。闻到了血的味道之后黑影似乎更加兴奋了，Harry剩下的力气也在被侵蚀。
　　“Potter！”他听见Draco的声音远远传来，被风声和嚎叫声消磨的有些失真。但Harry能感觉到他的焦虑和恐惧。这个该死的混蛋...
　　“Potter！Harry！”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的抓住了Harry，近在咫尺Harry也没能看到他的脸，他拉着Harry往前跑脱离包围圈。
　　穿过包围圈的那一瞬间黑影穿过Harry的身体，他痛的弯下腰来但Draco快速将他拉近自己。黑影不断的飞来袭击他，拽着Harry的衣服，吸食着他的快乐。黑影在嘶吼在狂笑在嚎叫，它们开始从他的头顶俯冲下来，在给他带来浑身的疼痛时努力将他往下压。
　　“Harry！站直！快走！”Harry咬紧了牙，努力跟随着他的步伐。Draco也在被折磨着，他的声音透着颤抖，原本抓紧他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些松劲。
　　小屋已经近在咫尺。本来处在狂欢中的黑影似乎意识到即将失去嘴边的食物，它们愤怒的吼叫着向Harry和Draco冲来，疯狂的攻击着他们。
　　攻击在他们进入小屋后停止了。在撞开门板后两人摔在了地上，愤怒的嘶吼声只在屋外回响着。
　　Harry急促的喘息着。浑身上下都疼，疼痛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席卷他的全身。跑的太猛烈他肺部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Draco大力关了门之后伸手过来将他拉起。Harry握住他的手，借了他的力他才能站起。Draco将椅子拉到他身后，Harry毫无形象一屁股坐下。
　　Hagrid的小屋已经比之前完备了许多，有了好几张椅子，虽然制作比较粗糙但起码还能算是个成品的桌子，甚至还有张床，虽然床上没有床单被子。
　　Draco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他的呼吸也是急促，他等待着Harry恢复过来。Harry瘫在椅子上，身体仍疼的厉害。Draco打了个响指，疼痛减轻了许多，Harry勉强能够说话。
　　“那不是摄魂怪，那是什么？！”Harry喘着气看他。
　　“你可以说它们是高级的摄魂怪，但它们还是摄魂怪。”Draco抚着扶手，他食指敲着握把。
　　“那就是说可以用守护神咒对付它们？”
　　“可以。”Draco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施咒？！”要不是浑身疼痛，再加上刚刚Malfoy伸出了援手，他一定要起身狠狠的揍他一顿。
　　Draco敲着握把的食指停住了。“这里有魔法限制。而且要是用了，我的魔力会有很大的损耗。我这几天只用过清理咒、漂浮咒那种基础的咒语。”
　　“好吧。”Harry泄了气，他叹口气起身挪到壁炉前生火。“况且，我没有回忆。”Draco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苦涩的轻声开口，声音太小Harry没有听到。
　　Draco也移到了壁炉旁边，他斜倚着壁炉旁边的墙。Harry忍不住偏头看他，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为本就俊俏的脸添上几分暖意。Malfoy皮相生的好，Harry一直都知道。能够迷的几百个女生心驰神往的男生，怎么可能长的难看。
　　近距离看着Malfoy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的五官已经差不多完全长开，多了几分成熟。
　　...甚至是性感。
　　“我从来不知道救世主还有这方面的倾向。”Draco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Harry惊觉自己看入了神，他甩了甩头清醒一下，接着他看到他脸上揶揄的笑容。
　　...更好看了。
　　救世主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清了清嗓子扭开头装着若无其事的走回椅子上坐下。Draco没有走开，他倚着墙壁侧头看他，Harry脸上一阵发热，他说不清是被看的还是看他入神被发现羞恼的，但无论是哪个似乎都不太对。
　　努力清空大脑无视Draco的视线，Harry在一会儿后感觉到了极度的疲劳。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转移自己的位置躺到床上。他的头像被鱼扯着的钓鱼杆一样点了几下，最终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