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群妖怪》青桐木

90、第 90 章

　　有什么湿哒哒的东西搭在牡寒的肩膀上，牡寒不由后背一紧。

　　“老大！这边这边！就这边没人！”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路昊。

　　紧接着，几天没见的老朋友又见面了，牡寒努力向门口的方向看过去，眼花的症状还没有完全缓解，他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飘进来。

　　先进来的那一团应该是路昊。

　　路昊几人在镇子上休整了一天，又开始作大死去了，反正外面有家不能回，那个叫王野的只管牡寒的死活，他们如果不重新回到地下墓穴里拿到古玉，出去了只有等死的份儿，四个人怀揣着简单的梦想又下去了。

　　后面进来的是周俨燃，接着是钱震，钱震的块头最大，跑进来时冲力吓人，周俨燃和路昊被撞在一起，两个人立即发出哀嚎：“姓钱的你是猪吗！”

　　钱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抱、抱歉，刹、刹不住啊！”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屠墨，四个人在门口挤成一团，屠墨一进来就把门关上了。

　　刚才这个密不透风，无比结实的门被炸飞了一个角落，屠墨找到后将这一角补了上去，门的材质有一定磁力，碎块很快被紧紧吸附在门板上，外面的声音又被隔绝了。

　　屠墨松了口气，直接瘫坐在地上。

　　钱震：“喂，后面两个！你们都挤在我身上干什么？这么大个房间！去，去，一边去。”

　　路昊：“那些东西应该不会追过来了吧，我看到人流都往东边那个方向去了。”

　　屠墨揉揉自己的小腿：“累死老子了，我看，它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放心好了，这里的病房结实地很，没有爆炸它们进不来。”

　　四个人不挤在一起了，往里面挪了挪，这才看见正坐在病床上，一脸无辜看着他们的牡寒，以及在牡寒背后的那玩意儿。

　　牡寒一双眼睛瞪地很圆，可惜还是看不清楚。

　　周俨燃四人：“……”

　　牡寒：“周俨燃？钱震？是你们吧？”

　　原本刚以为自己脱离危险的四位少年又开始紧张了。

　　屠墨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站都站不稳，只能靠着墙，他盯着牡寒的身后：“哎呀妈呀，老周啊，你能掐我一下不？我这他娘的是不是在做梦？”

　　周俨燃一挥手给了他脑门一个刮子，屠墨有点晕：“好吧，不是在做梦，这啥玩意儿？贼拉大呀。”

　　屠墨的声音非常小，生怕惊动了牡寒背后那个东西。

　　四个人现在又重新挤成一团，靠在墙上不敢动，周俨燃刚才跟着伙伴们一路逃亡，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小腿上有三道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可他毕竟是老大，这个时候就要做出表率。

　　周俨燃忙从兜里掏出一包创口贴，分给自己的队员们，轻声提醒道：“这东西肯定对血食敏感，大家身上有什么伤口赶紧贴起来。”

　　钱震乐滋滋地拿过创口贴：“老大，你真博学。”

　　周俨燃：“不过估计贴个创口贴也没什么用，有汽油就好了，汽油味能盖过我们身上的血腥味。”

　　牡寒：“你们在说什么？”，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你们没事吧？”

　　周俨燃：“牡寒你、你不要动啊，你后面这东西体型相当大，哥几个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坚持住。”

　　牡寒莫名其妙：“我后面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向后看去。

　　缩在一起的四人生怕他这个动作激怒到后面的兽，见状大惊，顿时张牙舞爪，唧唧歪歪：“别！千万别！”

　　钱震快哭了，后面的兽似乎不能理解他们人这种生物，在这头怪兽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尚且有逃跑的时间，钱震：“牧、牧哥你可千万别动啊！求你了。”

　　牡寒不动了，继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周俨燃这时候发现了问题：“牡寒，你是不是看不见了？”

　　屠墨：“寒寒，你瞎了？”他伸手在牡寒眼前晃几下，见牡寒完全没反应，不由痛心道：“这是哪个混蛋做的，多好一孩子怎么就瞎了，寒寒，跟哥讲，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哥帮你削他。”

　　牡寒向后一指，屠墨仰头看看庞大的兽，嘴角抽搐了几下：“呵，呵呵，那么，在你哥我被咬死之前，我会争取咬下他一块肉。”

　　周俨燃盯着怪兽粗糙如钢铁的皮肤，轻声问道：“你确定你能咬得动？”

　　钱震：“嚯，屠墨，没发现啊，你牙口这么好？”

　　路昊：“别说咬下一块肉了，估计一块皮都扯不下来。”

　　周俨燃：“你肯定是被秒杀，别想了。”

　　屠墨：“牡寒弟迪，能跟哥讲讲你是怎么惹到它的么？”

　　四人一面跟牡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慢慢挪到门边。

　　钱震摸上了门把手，他们发现，这头兽似乎脑子不太好，又或者刚刚睡醒，大脑还没有开始运转，只要他们几个说话，它就只是呆呆地看，没什么动作。

　　牡寒现在视力恢复了大半，解释道：“没惹他，有人用我的血去喂养他，我现在是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有这些症状，休息休息就好了。”

　　屠墨一愣：“用你的血去喂养？这玩意跟你啥关系啊？”

　　牡寒现在还看不太清楚后面是什么东西，眼前是不是蹿过一片黑白雪花，他本来想说的是这是一条蛇下的蛋，是楚耀人头蛇他儿子：“后面本来四个额蛋，这是促耀额砸”，话到嘴边变得含混不清，周俨燃四人就听叉了。

　　屠墨大惊：“这是你额子？这、这长得不像啊！”

　　周俨燃：“都说儿子像母亲，难道牡寒你、你跟……看不出来啊兄弟，原来你好这口。”

　　路昊：“口味有点重啊。”

　　钱震：“厉害了啊牧哥，几天不见就变了个儿子出来，我都活这么多年了，姑娘手都没摸过。”

　　路昊：“钱震，你确定能生下这玩意儿的，是个姑娘？”

　　钱震振振有词：“怎么就不是个姑娘了？雄的能生吗？肯定是一头雌龙。”

　　屠墨摸着下巴，沉思道：“有个问题哦，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周俨燃三人异口同声道：“不当问！”

　　屠墨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说道：“牡寒小哥是怎么跟雌龙搅和在一起的呢？物种不同真能在一起么？”

　　周俨燃：“姓屠的，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屠墨说到了雌龙，牡寒心中一动，看向身后，恰在此时视力和四肢的力量都回来了，他看清楚了后面湿哒哒的是什么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蛇蛋完全孵化出来了，不知道楚耀他儿子长啥样，如果是一条蛇身上长了好几个脑袋……牡寒摇摇头，心下一股恶寒，如果果真长成这样，他会忍不住一把削掉那一堆脑袋的。

　　牡寒：“我后面是不是趴了个东西？”

　　周俨燃：“牡寒你才知道啊，你现在能看清楚了么？”

　　牡寒点头：“能看见了。”

　　趴在他后面的是一头龙，不像是东方的，看形态更像是西方的龙类，牡寒没从它身上找到任何人类的特征，也许他一开始的猜测是错误的，这根本不是一头杂交种。

　　后面的蛋壳完全碎裂了，这头龙有两米多高，刚从蛋壳里爬出来，身上带着很多粘液，在玻璃幕墙后面站着的功夫，身上的粘液差不多都流到了幕墙里面，只剩下头上还残留着不少液体。

　　也许是察觉到牡寒视力恢复了，这头龙原本爪子是轻轻搭在他肩头的，看见牡寒转过来，开始伸爪子挠自己的脸，这个动作让人联想到了家猫洗脸。

　　只是眼前的这个大家伙实在很难被当做家猫。

　　龙毕竟是龙，就算刚刚出生，就算大脑处在当机状态，那也是条龙，是决计学不会家猫洗脸那一套的，于是这头两米多高新生的幼龙搓脸搓了老半天，头上的粘液没能搓下来，反倒全糊在了脸上。

　　众人就看着它自己在那里忙，心下都有疑问：这别不是一头……智障龙吧？

　　粘液覆盖在眼睛上，龙看不太清楚了，爪子搓地就越急，越急糊地就厉害，它搓了老大一会儿功夫，急了，嗷地一嗓子叫出来放下了爪子，两个鼻孔被气地呼哧呼哧直出白气。

　　它此刻的样子好像头上顶了十几个碎蛋，蛋黄随着蛋清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牡寒捂住口鼻，一只手在面前挥了挥：“你是不是有口臭？”

　　龙一听往后退两步，但由于眼睛上耷拉着粘液，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又匆忙站稳，直盯着牡寒，不过出气声明显小了许多。

　　周俨燃大惊：“嚯，果然是亲生的！知道不能臭着自己亲爹！”

　　牡寒将手边的一条白毛巾扔了过去，这龙用爪子洗脸使不来，但是用毛巾擦头倒是很快就学会了。

　　偌大的病房里此刻只有这头龙擦头的声音。

　　周俨燃四人不动了，面面相觑。

　　屠墨搓搓手：“老大啊，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次没人附和他了，屠墨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吧，就算这头龙不是牡寒自己生的，也不是牡寒小哥跟别人生的，但是因为牡寒用自己的血供养了龙蛋，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

　　“这龙还是算牡小哥他儿子，等等，这到底是儿子还是闺女？你们能看出来么？哎，你们听我说话没有啊？”

　　显然是没人听他说话的，其他几个都聚到了牡寒身边，纷纷坐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瞅着这头龙。

　　周俨燃一把搂过牡寒：“起名字了没？”

　　钱震：“这是儿子还是闺女啊？从刚才进来我就想问了。”

　　路昊：“多大了？嫂子什么时候怀上的？”

　　牡寒：……

　　这几个人全然不顾龙的感受，聚在病床上开始评头品足，屠墨默默地走了过来，觉得他们现在缺的就是几包瓜子和小板凳了。

　　龙终于擦完了头，他刚才脚底下打滑，现在干脆就坐在了地上，一只爪子捧着毛巾，正准备把毛巾丢掉的时候，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毛巾被它乖巧地放在了病床上，不过又被路昊一脚踹下去了。

　　上面黏糊糊的，有点脏。

　　龙两只爪子缩在胸前，身上的鳞片随着它的呼吸不断起伏，坐地笔直，两只眼睛盯着他们。周俨燃牡寒几人当然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能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龙类。

　　它的身体构造，皮肤表面盔甲一样的鳞片，锋利的爪子闪着锐芒，这就是一台完美的绞肉机。

　　只是龙此刻的样子看上去却像……求夸奖。

　　牡寒右手伸出一个大拇指：“你真棒。”

　　周俨燃称赞道：“小小年纪，就知道擦眼屎了，厉害！”

　　另外三人也纷纷比出了大拇指。

　　牡寒低声道：“你们几个，怎么不出去，这里面很好玩吗？”

　　周俨燃也小声道：“兄弟啊，你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这事儿说来话长了，我们几个这次总算拿到古玉了，果然就在四叔死的那条甬道了。

　　“我们当时正准备撤退，外面响起了防空警报，上次见过的那些怪物又来追我们，不过这次被他们赶进了另外一条通道，最后就跑进了这栋建筑。”

　　路昊：“外面已经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栋建筑还能撑多久。”

　　屠墨：“反正只要这头龙不打算吃了我们，我就不出去了，等他们打地差不多了之后再出去。”

　　这头龙即使是坐了下来，也比他们所有人都高，这时候正俯视着他们，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龙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牡寒的身上。

　　周俨燃总觉得此情此景特别像产房，牡寒是刚生完孩子虚弱的产妇，他们这四个是产妇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正常情况下，大家现在应该在逗着新生儿，只是眼下这个“新生儿”的体型委实是太大，他们五个加起来估计都抱不动。

　　路昊仰头看着这头龙：“其实按照龙类的审美标准来看，它长得挺好看的，就是脸太大。”

　　龙哼了一声。

　　路昊：“咋，说你脸大你还不高兴了？”

　　龙可能是真的不高兴了，一直搭在地上的尾巴摆了一下。

　　钱震：“呀！他、他尾巴动了哎！”

　　屠墨：“他打喷嚏了！”

　　周俨燃：“他刚才好像踢jiojio了！”

　　牡寒也一直坐着没动，当然不是陪这群七大姑八大姨欣赏儿砸，现在说了半天话的功夫，牡寒终于完全恢复了，面前的龙开始不安起来，一颗头颅左右晃动，鼻子里喷出的白气越来越多。

　　牡寒：“快，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它马上就要苏醒了。”

　　无需他多说，周俨燃几人也感觉到了，刚才这龙给人的感觉就是智障，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龙尾部没长全的鳞片在迅速生长，眼睛里那点人性化的东西好似海潮退去，消失地特别快。

　　等这头龙的本能完全苏醒，牡寒几个就该倒霉了。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头龙苏醒地这样快，也许连一秒的时间都没到，刚才还萌萌哒龙瞬间变了模样。

　　现在周俨燃几人不用再战战兢兢开门了，因为龙直接往上飞去，掀开了病房的屋顶。

　　不知道这里是第几层，它一路振翅向上飞行，破开了好几层的天花板，最后离开了这栋建筑，身形隐没在了外面的乌云里。

　　外面早已是黑云压城，只是这个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们才一点声音都没听到，铁灰色的流云不住地涌动，距离大地是如此近，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龙破开了这间病房的保护系统，窗户上的隔断被打开，几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象纷纷屏住了呼吸。

　　这应该是末日里才会有的场景，金色的龙和黑色的蛇在云层里翻滚，枝状闪电从云层里落下，与大地相接，好似地上长出银色的树，有烈烈的罡风从顶上的破洞里钻进来，刀子一样，吹得人浑身发冷。

　　病房外面已经没有活人的影子了，从敞开的病房门口看过去，地面上有不少人类或者怪物的尸体，空调排风扇上挂了个不知什么玩意儿，正在往下滴血，地面上已经汇聚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周俨燃：“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上面随时会有东西进来。”

　　五人跑了出去，牡寒记得这里的平面图，西边就有一个出口，那边通往这栋建筑的武器弹药库，现在这个光景出去就是直接挂掉，只能待在建筑里，等外面不打了他们再走。

　　牡寒：“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片金山？”

　　牡寒相信那个坐在金山上的女孩，那片到处漆黑的地方不是虚无的梦境，这栋山里确实埋葬着凤凰的遗骸，而且在他离开时，凤凰已经醒了，他得再回去。

　　周俨燃边跑边说道：“有，有一副壁画，整整一堵墙，上面画了很多金山，还有个外国小姑娘站在金山上面，背对我们，金山的中心地带有个冰块。”

　　钱震补充道：“冰块里面是空的，不过我觉得，那里边原本应该待着个动物，根据冰块内部的形状，应该是凤凰。”

　　牡寒：“这个壁画在什么地方？”

　　屠墨摇头：“记不清楚了，我们当时被追地太急，在很多地方躲藏，当时那个山洞只是其中一个，只是那副壁画金光闪闪，搞得我还以为是金子做的，所以印象很深。”

　　牡寒头剧烈地疼起来，像是有万把钢针同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周俨燃就在他身边跑，发现了牡寒的异样，伸手拉了他一把。

　　看来楚耀不仅仅是偷了他的血，还往他的躯体里加了点料，牡寒差点跌倒，又迅速清醒，这种异样反复发作了五六次才消失。

　　牡寒的病房位于这栋建筑的中高层，五人一路往下跑去，半个活物都没看见，钱震和屠墨两人负责断后，路上看见没死透的怪物，两人抬手就补机枪，空荡荡的建筑里回荡着寂寥的子弹声。

　　众人在弹药库里遭到了攻击，里面藏着不少怪物，还有几个被异化跟僵尸一样的人类，他们没有出去跟自己的同伙打架斗殴，而是躲藏在这里，守着这栋建筑唯一没有坍塌的出口。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牡寒手里被钱震塞了把手枪，是一把GSh-18半自动手枪，体积小巧轻便，弹匣的容量还不错，牡寒跟在周俨燃后面开始射击。

　　也许是因为他们运气好，也许是因为这些被留下来的杂种都比较弱，总之除了路昊受了点擦伤，这场战斗进行地很顺利，结束地也迅速。

　　很多年以后，当牡寒再回想那天的所有经历，会发现很多巧合，太多巧合碰在一起就不是巧合，而是一场精心的设计了。

　　他们在弹药库里没能待太久的时间，弹药库连接着三个出口，一个通向外面和下方的实验室，不过外面显然不能去。

　　另一个通向上面的楼层，他们刚才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剩下的一个，未知，根据周俨燃对山体走向的判断，这个出口连接了奈何山的内部。

　　而且牡寒清楚地记得，当时他看平面图时，弹药库这里他尤其注意了，图上并没有显示有这个出口。

　　这个出口就好像凭空冒了出来。

　　黑黢黢的，一直通往山体的深处。

　　五人原本分了五个方向，承包了弹药库的五个区域，这儿的怪物体型普遍偏大，但战斗力弱鸡地很，连他们之前碰到过的类人类狗的怪物都比不上。

　　钱震原本卯足了劲都打算肉搏了，他手里的是冲锋枪，子弹绝对充裕，身上还带了不少冷兵器，可没想打才打了两梭子，眼前的怪物就倒地了。

　　钱震小心翼翼地靠近，拖过旁边的一根铁棍又补了几刀，确认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才放心。

　　旁边的屠墨早早解决了自己领域里的怪物，刚好路过，瞅见钱震撅着屁股，上半身前倾，头还一点一点的，不知道在干吗，便大吼一声：“呔！你他娘地干嘛呢？”

　　其他人早就习惯了屠墨这厮的一惊一乍，即使他吼得非常突然非常大声，钱震也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兢兢业业地补刀。

　　屠墨走过来，伸长了脖子，看见地上躺着一个怪物的尸体，嘚嘚啵啵地说道：“这玩意儿早凉了，你有必要鞭尸吗，你俩什么仇什么怨啊。”

　　钱震回头准备反驳，第一个音节还没有说出来，屠墨陡然发力，手臂翻转，对着自己的身后就是一刀。

　　就在刚才钱震回头的时候，屠墨从钱震的眼睛里看到了怪物的倒影，有一头怪兽就蹲在自己的身后，他竟然没有察觉，如果不是钱震看他，也许此刻他已经被吞了。

　　一头像是大蜥蜴一样的怪物被砍成了两半，红色的热血四下飞溅。

　　钱震腿脚快，刚才回头看见有怪物扑上来时，脚下就已经发力，直接跳到了高处的弹药箱上，所以鲜血没有扑到他脸上，大半都落在了屠墨衣服上。

　　此刻钱震蹲在箱子上，无比高兴地比了个“耶”。

　　屠墨一脸郁闷：“刚才明明已经被我杀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钱震的心情似乎非常好，笑眯眯说道：“呵，看见没，这就是没补刀的后果，补刀很重要啊兄dei。”

　　屠墨看着脚下怪物的尸体，感慨道：“老钱啊，咱是不是兄弟？这玩意都扑过来了，你只在意血有没有溅到你衣服上？”

　　钱震依旧蹲着：“我相信你，肯定能一刀结果了他。”

　　被现场教学了补刀的重要性，屠墨也拿过刚才钱震用的棍子开始抽。

　　于是当周俨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屠墨撅着屁股，上半身前倾，头还一点一点的不知道在干嘛。

　　周俨燃啧啧两声：“你说你们这一个个，口味重的，太可怕了。”

　　等这几人没费什么功夫灭了弹药库里的怪物，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根据方位，是来自他们几人下来的那个通道。

　　那些东西还没有现身，整个弹药库的天花板已经在颤抖，无数灰尘扑簌簌地掉落，牡寒冲周俨燃几人挥手：“快过来，这儿有个铁门！”

　　栅格状的铁门上面密密麻麻地挂了许多铁链，周俨燃伸手在铁链上一摸，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判断道：“这上面有青铜粉末，还有血腥味。”

　　钱震：“血腥味？怎么这附近都没有血迹？”

　　不错，铁门附近的墙壁和地面上没有一丁点儿血迹，滴落状、飞溅状的都没有。

　　周俨燃揉搓了手指上的粉末，撒到地上：“不是最近的，应该是青铜粉末在血里泡过，但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血，这么长时间过去还能闻出来。”

　　他说到这里，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外面的怪物，以及那些在玻璃容器里，形形色色的杂交种。

　　脚步声越来越近，周俨燃钱震几人看到入口处已经有东西探头进来。

　　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就知道，这样庞然的东西碾死他们就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牡寒瞳孔一缩，一把扯开了铁门：“快进去！”

　　门上的锁链早就断了，形同虚设，众人鱼贯而入。

　　等大家都进去，周俨燃和钱震不忘给落在地上的铁链绕了个复杂的死结，他们此刻只希望，闯进弹药库的那些大家伙们，智商不怎么样，无法打开这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