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咦！？？竟然有人想抢我的人头！？？ ...
-
27
离开之前，程霜要先去一趟莫怀山。
沁阳城附近过于干净。程霜为了不引人怀疑，不可能远行狩猎，只能以寻常食物维生，这几个月下来明显感觉到身体能力不如以往。在离开之前，她必须保证自己处于正常状态。既然莫怀山上有鬼怪，这鬼怪似乎还受了伤，自然是她的首选。
阿稷他们曾前来查探过一次，不知道结果如何。从反应看，不论那鬼怪是什么，应该还活着。之前她上山的时候就觉察了异样，若不是陆非突然出现，她早就摸到那鬼怪的老巢去了。
草尖的蛛丝、地上的拖痕、枝干上的粘液、折断的花茎，这一切在程霜的眼中闪烁，她甚至不用思考，本能自然的将她带领进曲折的地下长廊，但在通道的尽头，她却见到了意料外的景象。
“……陆大哥！？”
血与泥与腐烂的气息令人作呕，柔软灵活的触手自人影后背破体而出，狰狞的模样宛如降临人世的魔怪。不，不是触手，而是碧绿粗壮的藤蔓。洞内只有藤蔓攀援的索索声响，程霜却错觉自己听到了刺耳的尖叫，她明明不害怕，在这可怖氛围的支配下却也不由心内颤栗。
藤蔓一端自人影身中涌出，另一端则深深刺入一巨型蜘蛛的腹中。蜘蛛被人砍去了八只脚，又被藤蔓攻击，竟然还没死，挂在身上的残肢时不时仍在颤动。体内则发出近似人声的隆隆声响，程霜不知自己是否是着魔了，竟然觉得这蜘蛛的叫声像是“阿稷”。
但她对蜘蛛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绝大部分的注意力仍是在陆非身上。待确认这人的身份之后，程霜看着他青碧色的皮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这是！？”
“哼，呵，哈……”陆非大口喘息。随着藤蔓的动作，他高大的躯体迅速干瘪，但神志竟然还是清醒的。
陆非道：“它说……阿稷，你，听到……了吗？”
程霜仍处在震惊之中：“你在自己体内种了萤腐草？！”
“是……啊，”藤蔓不情不愿地退回人形躯壳，陆非表情显然十分痛苦，“萤腐……草。‘玉奴’，就在……”
程霜高声打断：“不要关心‘玉奴’了！我换目标了！”
程霜骇然地看着他收回藤蔓，整个人重又变得健康红润，心里快速地寻找更换目标的借口。孰料陆非根本没有问，他按住后背的伤口，歪着头，竟然道：“你不要‘玉奴’？你不要，那我就出手了。”
竟然仍是那样羞涩腼腆的笑意，但即便是程霜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同。
“你？你要猎杀‘玉奴’？……难道你？！”
“是啊，”陆非微微笑着，眼睛里像是有光，“我也参加。”
他松开手，伤口之中，皮肉之下，有什么碧绿的细小的东西在快速游动，不及看清，伤口就愈合了。
而饱满的脊背光洁如玉。
陆非欣赏着程霜的神色，意味不明道：“现在，我也能参加了吧？”
萤腐草是一种寄生植物，将它种在动物体内，它会将根系遍布每一个角落，吸取寄主的养分，在寄主死亡后破体而出，于尸体上开花结果。
与此同时，为了让寄主成为适合最自己的肥料，萤腐草会对寄主的身体进行改造，在改造彻底完成之前，为避免寄主死亡，它会修复寄主所受所有创伤。这改造无疑是痛苦而煎熬的，但作为改造的副作用，寄主会变得五感敏锐，精神亢奋，体力和精神力都将得到极大的提升。
族中并不反对萤腐草的使用，但真正使用的人并不多，在自己体内种植更是见所未见。因为这太疼了，想象细小的根须穿透每一根血管、每一根骨骼，这疼痛让所有的回报一钱不值。
程霜实在是不能理解，陆非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能力，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高度，陆非是废物，但她从来没有因此看不起陆非。她只是不能理解，一个没有天赋的人，为什么要对自己有这么高的期许。
“你为什么对族长之位这么执着？”
陆非反问：“那你呢？”
程霜一愣，这对她从来就不是个问题。就像冬天为什么下雪，夏天为什么打雷，这是一种荒谬的理所当然。
陆非低低地笑了，笑声有些嘶哑。他道：“你不需要，你什么都不需要，为什么还要参加？既然参加，为什么不尽全力！？”
“我当然全力以赴。”程霜道。
“哼，罢了。你若不想赢，我来。”陆非站起身，破烂的衣衫纷纷落地，饱满的肌肉彻底暴露，但两人都没有感到任何尴尬。他伸出手来，程霜瞳孔一缩，本能驱使她侧过头，却觉一阵清风自耳边拂过。
好快！
来不及细想，电光火石之间已数次相击。两人都有顾忌，各自有所保留，但程霜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
几招之后，陆非决然抽身。他在远处看向程霜，陡然一笑：“霜儿，各凭本事罢。”
这时的陆非气度沉稳，冷静自持。恍惚间又回到当年，那个被同伴簇拥的“陆大哥”，在一片欢呼声中，向她伸出手来，道：“霜儿，继续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咦！？？竟然有人想抢我的人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