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舟的故事》林远远

36、第 36 章

　　第二天上班，商舟看到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静静躺在自己办公桌上。给手机充电开机，看到了一串来自景深的未接来电，她吐吐舌头，抬头正好看见季杉从门口进来。
　　季杉看起来精神不错，几乎不见宿醉后的倦容。商舟笑着对季杉伸出大拇指。季杉微笑着朝她摆摆手：“早！”
　　太好了，杉姐也已经充满电，满血复活了。

　　星期一的早晨，商舟拎着某牌化妆品袋子出门，这天是12月6日 ——季杉的生日，袋中的丝缎光彩唇膏质地丰润，闪耀着水果亮彩，季杉对这个品牌的口红情有独钟。
　　周末，商舟和辛玥、小艾去商场某牌化妆品专柜，每人挑了一支口红，作季杉的生日礼物，11号、13号、14号，三种颜色适合不同的场合，她们想象季杉同时收到三支某牌口红时的惊喜表情。
　　然而，刚走进公司，商舟就收到了一枚“重磅炸弹”——季杉辞职。
　　怎么可能？之前没听季杉提过。
　　见坐在对面的小艾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商舟去敲季杉办公室的门，里面半晌没有动静，她轻轻推开门——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回到座位，她看到一条邮箱查阅提醒。
　　商舟忐忑地点开这封来自季杉的邮件，发件时间是这天凌晨。寥寥数语下面是一张季杉的照片——绿色的滑雪服衬得她面若桃花，她手持滑雪杖、脚下踏着雪板，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身后的背景由远及近——深蓝色的澄澈天空广袤无边、高大挺拔的树木银装素裹、哈尔滨亚布力高山滑雪场宽阔的滑道以及五颜六色的人儿。

　　商舟：
　　不想道别，因为我们还会再见，不是吗？
　　回到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一切都释然了，好像我的生命就此画了一个圈，回到起点。是时候重新出发了，我在老家的大学谋了一份职。曾经，站上三尺讲台是我的理想。
　　滑雪道上极速而下的感觉超赞，假期和小艾、辛玥来玩吧，我在哈尔滨等你们，这才是我的地盘（偷笑）。
　　季杉

　　对于季杉的离开，说不惋惜是不可能的，但唯有祝福。她有智慧，有魄力，在哪儿都能找到自己的舞台。很多时候，离开并不是逃避，而是为了更好的开始。既然不属于你，放弃，未尝不是件好事。
　　商舟怔怔地望着电脑显示屏出神，小艾敲敲她的桌子，告诉她HR通知开会。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小艾不忘爆料：据可靠消息，今天有重量级人物空降她们部门。
　　走进会议室，里面人头济济。原来不止她们小组，整个公司的人几乎到齐了。她拉着小艾，快步走到辛玥身旁的空位坐下。
　　一抬头，厉副总正从会议室门口进来，接着，她看到了紧随其后的“重量级人物”，不由坐直了身子——
　　王莫奇？！
　　真的是王莫奇，他微含笑意的目光穿过会议室的空气朝她眨了一下。
　　居然是王莫奇，商舟诧异。他们已有一年多没联系。他的离开与出现都是那么突然，又是那么自然。
　　不到三十分钟的短会上，王莫奇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厉副总宣布了他的任职：采编部部长，暂兼美食组主编。用厉副总的话说，这是能者多劳。

　　其实那天和商舟她们喝酒，季杉去意已定。只是她答应厉副总，等公司找人来顶她的班，再走。季杉辞职，美食组主编空缺，在确定合适人选前，王莫奇将身兼两职。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他没用高端大气的采编部部长办公室，而是坐进了那间原为季杉所用的主编室。他说，这样更方便工作。
　　很快，大家都认同了这个说法。
　　会议结束后，王莫奇在厉副总办公室停留了十多分钟，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早上十点，他便集中美食组全体同仁去小会议室开会，就下一期工作展开讨论：题材无限，鼓励创新、富有个人色彩，但主旨聚焦美好、温暖、善意，文案内容必走心，视觉效果要养眼。他很善于启发灵感，调动下属的积极性。对于缺乏创意的文案策划，他一针见血指出弊病，但不会全盘否定，即使是小小的亮点，他都看在眼里，并给你指引，帮你打开一扇窗，望见另一片世界，然后，换一个角度去思考。所以，商舟在文案被否决的同事眼里，看到的是一脸崇拜及豁然开朗。
　　所以，王莫奇上任后的第一次文案策划讨论会，在一片心悦诚服中高效结束。

　　“中饭一起。”走出会议室时，王莫奇对擦肩而过的商舟说。
　　“好啊，王老板。”商舟回眸一笑。

　　“怎么办，怎么办？我感觉自己要移情别恋了！”吃完中饭，在茶水间倒咖啡的时候，小艾痛苦万状地和商舟诉苦。
　　“你喝的是咖啡，还是酒？说什么胡话呢？”
　　“你和他真的只是校友？总感觉你们关系匪浅，难道——你们是——前男女朋友？”小艾脑洞大开。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可以去写科幻小说了。不要给我造谣生事啊，我们是纯友谊。”
　　“太可惜了，你都没被他电到吗？”小艾对自己不能早点认识王莫奇深感遗憾，哎，这个王一样的男人，她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像海一样深沉。但一起吃中饭时，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他了，当时他的目光正落在低头吃饭的商舟脸上，在他深邃如海的眼里，小艾读到了诸如情深深雨蒙蒙之类的内容。

　　“晚上公司聚餐。嗯，回去给你电话。”晚上公司要给王莫奇办欢迎会，在知道聚餐消息的第一时间，商舟立即电话告知景深，因为最近，景深都在她公司附近的小公园等她下班，然后两人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想到这，她问，“你晚饭吃什么呢？”
　　“没你陪我，食不甘味。”
　　“你找刘煋一起吃吧，辛玥晚上也聚餐。”
　　“不麻烦了，我正好手里有点事，在食堂吃点就好。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
　　“你不是有事吗？不用了，我和辛玥一起回去。”
　　聚餐结束，大家兴致不减，转战“红磨坊”，玩到半夜时分，方才尽兴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