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间》冬无

10、假凤虚凰

　　庆昌醒来后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又差点再次晕过去，直到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告诉他，王爷说翌王并不知道自家王爷去了云歌楼这件事，庆昌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想自己该怎么向皇后说这件事。
　　想来想去，庆昌都觉得哪一种说法都够自己死上一遭了，不由得想到自家王爷以后再也不会有个像他这般忠心的人伺候了，就感到很难过，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小祖宗被别人伺候，就不是等于落到后母手中，深想下去，竟忍不住落下泪，有后母的孩子一般情况下过的都好惨。
　　洛子铭一进来就看见庆昌正在抹泪，心里也有些难过，就站在那里等庆昌哭完，再和他说些事情。庆昌吸了口气，抬头时见洛子铭正站在自己的屋里，连忙要从床上爬起来，洛子铭按住了他说道:“阿昌，你还是再休息会，本王只是来和你说一声，明天我会进宫和母后说今日所发生的事，你莫要为此担忧了，说到底还是本王连累了你烦忧”。
　　庆昌有些受宠若惊，有些不信自家王爷居然会那么省事，该不会又想着什么鬼主意。看着庆昌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洛子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本王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是非曲直，也晓得阿昌你是为了我好，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洛子铭好不容易让庆昌相信了自己不会再不说一声的就去云歌楼，有些疲惫的回自己的院子，叫身边的人去弄些宵夜，就回了屋。
　　皇后在听完洛子铭的讲述后，不知是该训训她的胆大妄为，还是夸她竟然在青楼中找到线索，想了想还是要给洛子铭一些惩罚。
　　午时，洛子铭看着一桌自己不喜欢且极为讨厌抗拒的菜和皇后的一脸笑意，不由的打个哆嗦，看来这次母后这里不好糊弄过去。这只是开始，回到府后，洛子铭连着大半多个月都看不到自己喜欢吃的菜，天天对着自己讨厌的菜欲哭无泪，对自己想吃的东西想的很，幸亏洛子铭不说梦话，否则每天晚上郭俊逸就会听到洛子铭在背菜单。
　　等到惩罚结束，进宫向皇上上报查案的进程时，洛子铭瘦了好几圈，可把皇上心疼坏了，拉着自己的小儿子，狠狠的表扬了她这种努力工作的精神，同时表示不要太过忧思，还是要先照顾好自己。
　　洛子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儿臣只是这些时日吃的有些不顺口而已”。
　　谁知皇上竟令人把他自己比较喜欢一个的御厨送到铭王府，还再三强调如果铭王过几天还这么瘦，就让御厨提头来见他。
　　御厨本来做饭就好吃，这么一弄，拼了命在府里没日没夜的做饭，每每有人走到厨房周围时，不饿也觉得饿了。洛子铭感动的有些想哭，只想把人送回去，她可没什么毅力，她不想过几年自己就成为了油腻的肥胖大叔，大婶也不行。
　　郭俊逸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洛子铭，不由叹了口气，本来这家伙的胃就不是很好，前些日子就一直饿着没怎么吃好过，这几天又有些不节制的海吃海喝，肉是长回来了一点，可脸色却越来越差，胃病也是越发的勤了。
　　郭俊逸对庆昌说，让他让御厨每天少做些，饭在精而不在多。只是洛子铭每次吃完后，就会幽怨的看着郭俊逸，用眼神谴责她控制自己食量的行为，郭俊逸假装看不见，只是每次觉得差不多时，就拉着洛子铭去散步消食，甚至为了转移洛子铭的注意力，开始亲自交洛子铭一些防身用的招式。
　　从派去各地的探子回复的消息中，洛子铭和郭俊逸得知那个杀手组织几乎全都到了都城，是有人在召集这些人吗？可是为什么会被人给杀了那么多。
　　根据现在得知的情况可知这些死者中大多数死亡时间是接近的，也就是说他们被召集来都城后，有人就对他们进行了大规模的屠杀，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有大部分人被杀了。
　　是召集他们的人杀了他们，还是他们中出了叛徒，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了他们的敌对方，这是一场简单的江湖恩怨，还是掺进了什么阴谋，无论是什么原因敢在都城里这么大规模的杀人，就是不把皇权和本朝律法放在眼里。
　　这几日又有几个人被别人杀死，不过只有两三个在火烤后背后出现了半匹狼的图案，除去几个可能是被这些杀手反击时杀掉的人，还有一两个因其他原因而死的人。或许有人趁着这场杀戮，杀了人，还妄想把一切都推给杀了那么多杀手组织的人，洛子铭心想这是事不能想的那么美。
　　洛子铭和郭俊逸两人决定分开行事，洛子铭去查那些枉死的人，郭俊逸就去查幕后之人。
　　洛子铭一身便服带着庆昌去了西市，有一个死者是西市一间茶肆的老板。他们去的时候，茶肆里没几人，毕竟这家店的店主前几天死在了茶肆后的院子里，除了些胆大的人，此时没几个人愿意来这里寻晦气。
　　店里的小二也没多少精神，无精打采的趴在柜台上，有人叫才会上前，无事时就趴在那里。
　　庆昌把桌凳擦了好几遍，才让洛子铭坐下。洛子铭不知道他从那里变来的茶和点心，幸好他们坐的位置有些偏，没人瞧见，否则洛子铭微服私访还有什么意义。
　　洛子铭一边喝茶，一边环视着这家茶肆，没记错的话在这家茶肆还没有出事时，她曾和郭俊逸来过，只不过没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没几日这就出了人命案。
　　一边环视着这家茶肆，洛子铭一边回想那日和郭俊逸一起在这里喝茶时的场景，想从那里找出些线索。
　　洛子铭记着那日来时柜台后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副画，那时自己还对郭俊逸说，那幅画还没自己画的好，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挂起来的价值。谁知洛子铭的这一番话落入了茶肆掌柜的耳中，洛子铭有些被抓包的心虚，掌柜并没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只是带着歉意说了些话。
　　说了什么？
　　洛子铭已不大记得，有些着急的敲打着桌子，第六感告诉她这和解开这个案子有很大的联系。
　　庆昌见洛子铭这样焦急就俯身轻声问道：“王爷为何事烦恼，说来给咱家听听”，洛子铭看了他一眼，想到那日庆昌也在，就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他。
　　庆昌闭目深思了会儿，才睁开眼睛带着自信的说道：“小的虽记得不太清，但是还记得几句，那掌柜的说那幅画是他儿子生前少年时所做，为了纪念儿子，就挂在那里，因为那掌柜一天中所呆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柜台”。
　　洛子铭拍了拍脑袋，因庆昌的话，那天的事也七七八八的想起来了，一想到能解决此案，洛子铭就高兴的拍了拍庆昌的肩膀对他说：“阿昌，有你真好”，然后伸手把腰间的一块质地极好的玉坠扯了下来递给庆昌：“本王还未送过你什么，说来也是委屈了你，快收下”。
　　庆昌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玉坠，半响才回道：“王爷，这本来就是小的的本分”，心想这还是先帮王爷放着得了。当了那么多年洛子铭的贴身太监，什么好物件没见过，洛子铭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怎么看重，久而久之庆昌也不怎么看重这些东西，只是不好拂了自家王爷的好意。
　　洛子铭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对于凶手是谁她还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个掌柜的死亡地点她已经清楚了。
　　根据派出的探子来报这个茶肆少了一个人，掌柜的继子已经几日没有回来，那继子的母亲也就是掌柜的续弦对外人说她儿子是在掌柜去世的前一天就去他舅舅家探亲去了，他舅舅家离都城有些远，或许还没到地方，送信的人更是在路上。那人的意思是自己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继父遇害去世一事。
　　洛子铭并不信她的这番言辞，暗地里派人去搜捕这个有最大嫌疑的人。
　　洛子铭让人唤来正倚着柜台休憩的小二，心想若是知道了他家掌柜死在了那里，不知道这个人还睡得着不。
　　小二一脸睡意朦胧的看着洛子铭，带着些许起床气的问道:“客官有什么事吗？”。庆昌不满小二的态度，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瞪把还迷糊的小二从昏昏沉沉中惊醒。
　　小二连忙弯下腰带着惶恐的道歉:“这位爷有什么吩咐吗？”。洛子铭轻笑道:“你莫要害怕，小爷只是有几件事问你罢了，不过”，洛子铭神情变的严肃的说道:“你若骗小爷，让小爷查了出来，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小二连忙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洛子铭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开始自己的询问。
　　从小二的口中，洛子铭了解到果然那副画在掌柜死后不见了，不过小二说或许夫人收了起来，平日里夫人和二公子就对那副画颇有不满。
　　至于掌柜的继子张平，小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像夫人说的那样是在老爷死前去探亲的，因为张平平日里就在外厮混，不怎么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