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间》冬无

11、假凤虚凰

　　洛子铭在茶肆待了一下午，该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派去查张平在命案发生前都做过什么的人也回来了，听到探子的回报，洛子铭心中更有些把握，一脸自信的布置起来。
　　洛子铭问了问庆昌:“郭俊逸什么时候来与本王汇合”。庆昌一边给洛子铭倒茶，一边说道:“据那边派过来的人说王妃还需些时候”，庆昌突然笑起来道:“莫非王爷想王妃了”。
　　洛子铭摇了摇头回道:“怎么可能，只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一番罢了”。庆昌觉得还是不要拆穿他家傲娇的小王爷好了。
　　当天色渐晚时，有人急匆匆的走进了茶肆，跑到庆昌跟前小声的说些什么，庆昌听着听着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满是骄傲的神色。
　　待那人走后，庆昌很欣慰的看着洛子铭，默默的打量着自家小王爷，果然自己养大的小王爷聪明极了，长的也好看极了，果然自家小王爷哪看哪好。
　　洛子铭被他这么瞧得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找个了话题问道:“阿昌，那人说了什么”。庆昌回过神来，就疾步走到洛子铭身边，趴在洛子铭耳边小声回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
　　洛子铭听后把手中的折扇打开，有些的意地扇起来，毫不掩饰自恋的说道:“小事”。
　　庆昌笑着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王爷您开心就好。
　　天色已经快要暗了下来，透过茶肆的窗户，正好能看到夜色将垂，暗红色的霞光与暗蓝色的星空在天际间隔开，交融之处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美感，洛子铭一边拿折扇敲打着桌子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等待着收网的时刻。
　　茶肆将要关门了，小二踌躇的在柜台走来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和那个贵人说一声，但又唯恐那人以为自己要赶他走，就满脸纠结的望着那些人。
　　洛子铭注意到那么一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着伸手招呼小二过来。小二一脸疑惑的缓缓而来，在离洛子铭还较远的距离时，就垂首站在那里。
　　洛子铭拿着手中的折扇猛的一敲桌子，吓得小二一哆嗦，抬头满脸惊恐的看着洛子铭，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这人了，却听见那人说:“别怕，想不想赚点钱”。
　　小二一脸惊恐夹着疑惑还带着些希望的看着洛子铭。洛子铭又笑了笑说道:“你去请你们家夫人出来，我会给你些银子”。
　　小二一脸不可置信，这么简单。洛子铭点了点头，就是这么简单。
　　过了会儿，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女，脸上是掩不住的憔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丈夫无故死亡而伤感成这样的，那妇女看着洛子铭，眼中满是悲伤与疑惑。
　　洛子铭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可是正好视线落在柜台上的墙壁上，那还残留着那副画在墙壁上留下的印迹，于是洛子铭的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洛子铭带着些笑意询问道:“你儿子呢？”。
　　那妇人眼神闪躲一下，却语气平缓的说道:“去他舅舅家探亲去了”。
　　洛子铭又说道:“哦，父亲死了，不在家里操持丧事，反而还跑出去探亲去了”。
　　那妇人听后，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洛子铭问道:“你是谁？问什么要问我家的事，再说我儿子是在他父亲出事前一天走的，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当然此时不能在家为他父亲操办丧事”。
　　洛子铭打开折扇，笑着说:“路人，只是听说你家事后，有些好奇罢了”。
　　那妇人听后，稍放松一下，半天扯出一丝笑来说道:“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看着那个妇人转身往回走，洛子铭突然猛合折扇，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折扇拍在桌上，大声道:“你为何要欺骗他人，我听别人说这茶肆掌柜死的那晚你儿子张平分明还在这茶肆里”。
　　那妇人的脚步慌乱了一下，连忙转身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洛子铭只是沉默地盯着她瞧，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这家茶肆的掌柜也不知为何竟传梦与我，我才来这儿的”。
　　那妇人没想到这人竟这般说，好不容易维持出来的镇定被砸出一条缝来，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说出的话有些许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出的慌乱。她说:“你莫要胡言乱语”。
　　洛子铭认真地说道:“我从不说些谎话”。庆昌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家王爷还真是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却是满脸相信洛子铭的神色。
　　洛子铭没等那妇人说话，就又开口说道:“掌柜的说他死在了那里”，说着把手指向了柜台处。
　　小二一脸惊恐的看着柜台，想着自己这几日竟一直在那里站着，就觉的背后发凉，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掌柜的，莫要怪我这几天在那里打扰了您老人家”。
　　那妇人的脸色霎时间变白，但还是装着镇定说道:“你，你莫要装神弄鬼”。洛子铭眼神有些冷漠的说道:“掌柜的说他养了一个白眼狼”。
　　那妇人有些心虚还有些愤怒的叫道:“你说些什么，你是说我儿子杀了他父亲吗？”。
　　洛子铭回道:“我可没说你儿子杀了他的继父”，“只是”，洛子铭话锋一转说道:“那话是这茶肆掌柜说的，他还说那逆子根本就没离开都城”。
　　那妇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洛子铭笑了笑，在那妇人眼中却是十分刺眼，那妇人突然变得有些狰狞，猛的向前走了几步，对洛子铭恶狠狠的说道:“你莫要诈我，他怎么可能会传梦给你这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路人”。
　　庆昌想要拦着这性情突然大变的女人。洛子铭却挥了挥手，反而站了起来，往那妇人方向走了几步和那妇人对峙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笑说道:“夫人，何必这么生气，又不是你杀了人，顶多是包庇罪犯而已，官府不会砍你的头的，要砍还是砍张平的头”。
　　那妇人的身体都在发抖，却在极力的努力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对着洛子铭那幅自信的样子，怎么都无法冷静，怒吼了一声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要杀了你，平儿怎么可能会杀他父亲呢，你不要再胡言乱语，平儿是不会杀人的，不会的，不会的”。
　　那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开始低头嘀咕了起来，突然眼神猛的发狠抬头看着洛子铭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了”，说罢，那妇人大笑着从发间抽出发簪就冲着洛子铭刺去。
　　洛子铭却不后退，只是握紧手中的折扇准备在那妇人靠近后就试试自己这几天练武的成果，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刮过。等洛子铭回过神时就看到那妇人已经被不知何时来的郭俊逸制服了。
　　庆昌也冲了上来，紧张的围着洛子铭转来转去，看看这小祖宗是不是伤着了。见自家王爷楞楞的看着前方，庆昌忍不住哽咽道:“莫不是吓傻了”。
　　洛子铭听见庆昌这么说，用手里的折扇轻拍了下庆昌的脑袋说道:“说什么呢”。
　　洛子铭一挥手，从门外走出几个人。大理寺卿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有几个人押着一个被绑起来的人。
　　那妇人见到那个被押着的人终是崩溃了，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几个人给按住，动弹不得。
　　张平看着那妇人被人束缚住，倒是很孝顺的喊道:“放开我娘，人是我杀的”。庆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娘居然敢行刺王爷，难道我们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她吗？”。
　　张平看了眼洛子铭突然跪下:“王爷，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娘，小的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洛子铭叹了口气说道:“一切都应根据本朝律法行事，只不过如果你能够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的罪行，本王倒是可以装作刚才你娘并没有冲撞本王”，话语间把行刺改成了冲撞。
　　洛子铭觉得张平虽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但是不一定是预谋杀了茶肆掌柜，毕竟这茶肆最终会是张平的，掌柜的活着，张平反而不用为生计担忧。
　　洛子铭很是好奇张平杀人的动机，直觉告诉她这个动机中有些因素很重要。
　　洛子铭对大理寺卿说道:“这个凶手是找到了，不过本王想把他带回府中审问”，大理寺卿有些为难的看着洛子铭。
　　洛子铭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后说道:“这人是我找人抓的，我不想让翌王和我一起审这个案子，想来大理寺卿你不会介意本王亲自在本王王府里审这个案子吧”。
　　大理寺卿很想说我介意，但是铭王这样做也是让人不可置否的，毕竟没人乐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成果，大理寺卿点了点头，就告辞了，心想这大晚上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回到府中后，洛子铭注意到郭俊逸的脸色不是很好。洛子铭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只是觉得自己还是沉默的好。
　　庆昌倒是一回到府中后就忙碌了起来，一边令人把张平和他母亲关押起来，一边吩咐人赶紧去准备晚膳，他家王爷今儿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光喝茶吃点心了，想想都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