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司琴半夏

8、第八章暴露

　　“你们的愚蠢真的是让我叹为观止啊。”小皇帝说着尖酸刻薄的话，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不然怎么会有人觉得他是个暴君，“这么长时间，竟然还没有找到那群反贼吗？”
　　东厂千户和锦衣卫统领都沉默不言。
　　而东厂的千户压力更是大，他们不仅要娶找反贼，还要在锦衣卫之前找到督主。
　　小皇帝气呼呼的，太后往小皇帝嘴里塞了块茶点：“陛下别动怒，他们干不好，责罚他们，别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
　　小皇帝不是没有城府，他只是不爽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盯着下面跪着的几个人：“五天时间，找到反贼。不若，你们就是和反贼勾结，都给我流放。”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心肝一颤：“陛下，那反贼会易容术，那是那么好找的。”
　　“找不到？”小皇帝舒服地靠在案几上，“没能力朕养你们干什么？心塞吗？”
　　“行了行了，没价值的话就收收吧。赶紧滚，千户留下。”小皇帝吩咐道。
　　锦衣卫统领看了千户一眼，他知道小皇帝要和他交代一下昔如烟的事情。
　　啧，昔如烟。

　　“乖~”小皇帝拍了拍大黄的脑袋。
　　大黄是一只老虎。
　　小皇帝就对这样毛绒绒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大黄是他从小养的，他又无疑傍身，宫中会武的人也不少，所以倒没有那么多人去劝小皇帝。
　　小皇帝摸着大黄的爪子：“等着我把那些反贼抓了给你吃怎么样？”
　　大黄用脑袋蹭了蹭小皇帝的胸口。
　　“哎呀，臭烘烘的，不要凑过来。”小皇帝佯怒道。
　　大黄在小皇帝身边的人附近问了一圈，嗷了一声，似乎是想找谁。
　　小皇帝叹了口气：“哎，大黄，你也想他们了吗？”

　　千面是一个嘴硬的家伙，但是并不代表他的身边的人也是，他有一个小徒弟。千面年龄不算小了，在这个平均寿命比较短的世界中，三十四岁还找不到一个接班的徒弟那是一个很让人心焦的事情。
　　无论千面表现的是由多么硬气，他是舍不得让自己这门手艺消失的。
　　千面是对自己的徒弟严格，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徒弟就能扛得住。
　　锦衣卫统领抓到了千面的徒弟以后，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把他的嘴撬开了。
　　审讯的地方充满了各种奇怪的味道，昏暗又阴森，火光好像能把人烧掉，边上的各种刑具上还沾着血，只要想想这些东西是怎么用在人的身上，便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小徒弟自然是怂了。
　　千面虽然对他的要求极其严格，但是小徒弟也知道，他师父是不可能害他的。
　　锦衣卫不一样啊。
　　两方是对立的，就算把他弄死弄残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动摇的。
　　在真的开始审讯之后，小徒弟真怂了。
　　很快就说出了何因的下落：“何因每次都忘京城这边走，也不知道最后落脚在哪，大概就是附近的城市。”
　　“我、我知道何因的长相……”
　　锦衣卫立刻派人来找人画画像，画完了给小徒弟看了一眼：“你确定是长这个样子？”
　　虽说画和真人有点区别，但是把人的特点画出来就可以了。
　　再加上身高、体型、走路姿态，其实并不难找到一个人。
　　只是“何因”的真实长相挺帅气的，这种帅气反而难以抓到什么特点。
　　“嗯。”小徒弟怂怂地说了一声，“那个……能不能别告诉我师父。”
　　“呵，这种事情还用我们说？”锦衣卫嗤笑一声，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见过何因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稍微排除一下就知道了，还用特地去说。这种患得患失实在是太可笑了，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点下去，大家又不怎么认识，他威胁了一句，“如果找不到我再找你清算。”
　　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拖延？
　　小徒弟脸都白了，这都不能放过他？
　　“走！”

　　而在祁城，陈奂扶着林青萍上了马车：“走吧。”
　　“真的要走吗？”林青萍瑟缩了一下。
　　“这是肯定的。”陈奂笑着说道。
　　他不可能让林青萍留在祁城。她在这里有着太多痛苦的回忆了，而且这里有很多人认识她，不如换个地方去生活。
　　“可是哥哥……”林青萍对祁城没有什么感情，这不是她出生的地方，在这里她没有半点好的回忆。
　　她唯一挂念的，就是不知道去哪里的哥哥。
　　“我先把你安顿好了，再去打探一下他的消息。”陈奂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没敢跟她说，上一次看见木秀的时候他似乎受了重伤，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完全可以想象宫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吃人的地方，“他现在不愿意见我们，我先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能被外派出去的宦官并不算多，小心着打听应该能有点消息。
　　哎，可惜他不知道木秀现在叫什么名字了。
　　林青萍抿着嘴唇，她看着陈奂，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喜欢撒娇或者无理取闹的人，或者说林家的人是那种做事理性的人。
　　但是做事理性和思想感性并不是那么矛盾。
　　她好想自己的哥哥啊，她自从知道了哥哥还没有死之后，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了。她的心脏经常跳得飞快，甚至到了她怀疑自己有心疾的地步。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陈奂本能地警惕了起来。
　　“对对对，就是他。”陈奂看到百花楼的鸨母远远地指向他们。
　　暴露了！
　　陈奂瞳孔微缩，把林青萍从马车上扯了下来，抱着她往小巷里跑去。
　　锦衣卫骑着马，往小巷里他们不方便行动。
　　锦衣卫大喊道：“锦衣卫办事，闲人避退！”
　　周围的百姓尖叫着四散而去。
　　锦衣卫统领冷笑一声：“这个时候都不忘女人吗？”
　　说着，他在马上一蹬，运起轻功，踏上楼顶。

　　陈奂不可能留下林青萍的。
　　把一个姑娘留给锦衣卫，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想也知道，她肯定要被折磨一番，试图从她嘴里掏出来和他相关的信息。
　　而且他要是不带走林青萍，她一定会沦落到比以前更糟糕的地步。
　　“放开我！”林青萍低吼道，她浑身僵硬，也不敢动，生怕因为自己的挣扎而导致陈奂被后面的人追赶上。
　　陈奂不吭声，只是闷头跑着。
　　“放开我，我不会让他们抓到的。”林青萍急道，“你这个样子，我们两个都会被抓到的。”
　　“至少要出城，不然你怎么出去？”陈奂心说他是不可能放人的，先糊弄过去再说。

　　前面有一家医馆，那里离城门很近，陈奂算了一下，自己要是用尽全力，应该是能够跳过城楼的。他的轻功一直都算是一流的，说不定这样就能甩开锦衣卫统领了。
　　他一转身，踏着医馆后门的外墙上跳到了医馆的二层，小学徒看到有人不期而入，发出尖叫声。
　　然而跳上二楼的他和一张有点眼熟的面孔对上了。
　　昔如烟：“……”
　　他老远就看到锦衣卫统领在找着谁了，他看着这趋势，觉得锦衣卫统领都要被甩掉了，虽然他与锦衣卫统领不合，但是毕竟都是为陛下做事，他还真干不出来为了一己之私把对方放走的事情。
　　不过谁能想到这个人直接跳到了他的窗户上。
　　昔如烟现在身体虽然不适，但是功力并没有受损，他仗着对方还处于茫然的状况下，率先出手，袭向对方面门。
　　陈奂反应速度也不慢，他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墙壁上，木板和木屑袭向昔如烟，而他借着反震的力气向后退，顺便把瑟瑟发抖的林青萍放在地上，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昔如烟。
　　他挡住昔如烟，仗着昔如烟没见过他这张脸说道：“这都是误会……”
　　昔如烟抬眼，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
　　懒得和他说话。
　　管他是不是误会，被锦衣卫统领追着他就得拦下来。如果是公事，他绝对不可能放过对方；如果是锦衣卫统领的私事，到时候把这人救下来再在陛下面前告他一状。
　　陈奂见讲不通，心说果然是无情的东厂厂公，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有死，但是显然讲道理失败了。
　　不与昔如烟纠缠是不可能的，锦衣卫统领现在还在找他们，最好能够速战速决。
　　昔如烟散着头发，他觉得这头发真的是碍事。
　　陈奂首先攻上，和昔如烟颤抖，他不给昔如烟靠近林青萍的机会。
　　昔如烟觉得自己的心脉隐隐作痛，这陈奂的路数相当的熟悉。
　　“何因！”昔如烟气道。
　　真没有想到死里逃生后，第一个交手的竟然是这个家伙。
　　想到那个碎裂的传国玉玺，昔如烟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脏疼得厉害。
　　他强压住自己的不爽，只是出手更加地狠辣了。
　　昔如烟忽然听到这个何因带来的女人喃喃地念了一句“哥哥”。
　　他其实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只是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何因身上，完全没在在她的身上放心思，只是防备着这个女人捅刀。
　　昔如烟偏头看向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在看着他：“哥哥？”
　　陈奂因为是背对着林青萍，又全身心地对抗昔如烟，他自然是没注意到林青萍的话。
　　他发现昔如烟的招数忽然乱了，破绽大的惊人，他眼睛一亮，便攻了上去，一掌击在他的胸口。
　　昔如烟倒飞出去，如果不是他最后反应快稍微拦了一下，他现在说不定就死了。就算如此，他也感觉自己的伤势再次加重了。
　　他压倒了屏风，仰着头看着房顶，嘴里有一口血却吐不出来。
　　陈奂松了口气，正打算拉着林青萍快走，却发现林青萍躲过他，扑向了他身后的。
　　“哥哥！”林青萍哀声道。
　　陈奂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都不能动……不，是不敢动。
　　他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