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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浪起潮涌 7 ...

  •   魏清明激动地抱住阿蒙,在她光洁的大脑门儿上狠狠亲了一口,欣喜地说道:“阿蒙,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啊!连这样的神草都能被你发现,你当真是长了一双探寻宝物的慧眼呀,运气好到吊打六界!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把本领隐藏的这样深?”

      阿蒙听了抿嘴一笑,头一歪,趴到悬崖边儿上,枕着自己的小胖胳膊,一脸得意地说道:“我一直都有这样的本领好不好,只是你眼拙没有发现而已!我从小到大运气都很好的!”说着就开始举例子:

      “我出门儿玩的时候天都不会下雨,就算天上浓云密布,半滴也下不来,直到我找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雨才会下来呢。还有,我想吃鸡腿儿的时候,第二天阿娘就会去赶集,回来篮子里就一定会装着鸡腿。

      “我想去河里洗澡的时候,刚好阿黄娘就会让阿黄来找我玩儿。你看咱们俩在一块儿,你老在荒郊野地里走,但是我想住客栈的时候,咱们是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客栈?”

      魏清明一想,可不是嘛,上次在山阳郡,阿蒙嫌冷钻到葫芦里不肯出来,吵着要睡上房,可不就是在山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家大好客栈嘛。不仅屋舍干净,家具齐全,客栈老板殷勤周到,棉被枕头簇新喷香,还被请到山上去一日游了呢。

      阿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但还是红着脸颊强做硬气地说道:“虽然那家客栈是住在山顶的变态公子开的黑店,但是你能否认我想住客栈就有客栈可以住的这种‘心想事成’的本领吗?”

      魏清明忍住笑说道:“不能。但是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你想去河里去洗澡关那个叫阿黄的什么事啊?为什么只有它来了你才能去河里洗澡呀?”

      阿蒙眨巴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说道:“因为阿黄水性好啊,整个馥郁山就它会凫水呢。我小时候,有一次阿娘带着我去河边儿洗衣服,随手把我放到了盛衣服的木盆儿里。结果一眼没瞅见,木盆儿就被水冲走啦!还是阿黄在河里游泳,刚好看见了,就赶紧把我给捞回来啦。从那以后,阿娘就让我跟着它一起去河里玩儿了。”

      魏清明听了由衷地赞叹道:“这姑娘真不简单,不仅会游水,还能救人哪!怪不得像你阿娘那么小气的人,也舍得分一半儿鸡腿给它吃。”

      阿蒙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知道魏清明会错了意,便拍着他的胳膊说道:“你误会了,阿黄是个男孩子。”

      “什么?!”魏清明一听,表情都炸裂了:“那你阿娘还让你跟着它一起去河里洗澡?”

      阿蒙:“那有什么关系嘞。我阿娘说啦,去河里洗澡的时候,不脱小裤裤就行啦!”

      魏清明把脸埋到袖子里,无力地哼哼一声:“华容姑姑真是……”阿蒙见魏清明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推着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了嘛?”魏清明抬起头来:“阿蒙,虽然你们两个年纪小,但是男女有别,你能不能懂得避嫌啊?”

      阿蒙:“避什么嫌,你是不知道阿黄小时候长得有多好看!大家都抢着跟它玩儿呢。我小时候就想着,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阿黄当媳妇儿!这样的相公带出去,不管走到哪儿,脸上都有光。”

      魏清明一阵无语,撇着嘴角酸溜溜地说道:“那人家也得想娶你才行啊。你怎么知道那个阿黄一定能看上你呢,说不定人家早就心有所属了。像你这种只看外表的肤浅的狐,美男子阿黄才相不中呢。”

      “呵!”阿蒙眉毛一挑,露出了倨傲的笑容:“阿黄怎么可能相不中我呢?你是不知道,我在我们家那一片儿是多么的有名,人送外号‘亮眼蒙’。我告诉你,在馥郁山,不管谁家丢了东西,都会叫我去找呢。他们多少人都找不出来,我一去就找到了!”

      魏清明哼了一声,有点儿气愤地看着阿蒙说道:“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只幸运狐呢!那你们俩的事儿,你爹娘能同意吗?你不是说阿黄的娘十分不检点,老是对你阿爹心怀不轨,动手动脚的吗?就冲这一点,你觉得你阿娘能同意你们两个的婚事吗?

      “你们俩的事儿真要是成了,那你们跟那个阿黄的娘可就成了一家人了。这不是为她到你们家来大开方便之门,引狼入室吗?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为了你爹娘的幸福,好歹稍微牺牲一下小我好不啦。为人子女,怎么能光顾自己的快活呢?你这样一意孤行,想置父母于何地呀?”

      阿蒙听了这一通说教,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哎哟,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呢。后面阿黄长残了,我就不喜欢它了。”

      魏清明:“……”

      阿蒙瞪着眼睛怒斥魏清明:“你干嘛这种表情看着我?”魏清明撇着嘴角偷笑了一下:“我突然觉得阿黄挺可怜的。”

      阿蒙:“你管人家可怜不可怜呢,人家再可怜,也不缺裤子穿。你再不去挣钱,连条换洗的裤子都没了。”说着用小胖手指着山崖下面的那株黑叶子草,问:“这个草你还摘不摘啦?”

      魏清明点头道:“那当然摘了,这么贵重的草药,还是送上门儿来的,干嘛不要?”说着抱起阿蒙将她放到远处的大树下,嘱咐道:“我下去摘药草,一会儿就上来,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不许乱动,听到没有?”

      阿蒙坐在树根上,紧紧地抱着药篓子,冲他挥了挥手,说:“知道了,赶紧去吧。不过你得可快点儿上来啊,我一个人带着这么贵重的人参独自呆着这里,不安全!”

      魏清明看着阿蒙的样子只想笑,一扭头跑到悬崖边,纵身跳了下去。落到崖底,紧贴在石壁上,伸手想把这株长在石缝里的乌云子摘起来,却发现,手掌刚探出去,一股极强的热浪便裹上了手指。

      这热浪不是暖风,也不是地热,而是一股如有实质的力量。魏清明抬头一看,却发现这草药背后,崖壁之上,有一道极为狭窄的石缝。这缝隙隐藏在凸起的岩石内侧,不贴近了细看,是决然发现不了的。这股如有实质的热浪,便是从这道狭长的缝隙里喷涌而出的。

      怪不得,在这潮湿阴寒之地,也能长出乌云子来。是这股炙热的力量,包裹着石缝中的小草,使得往来的寒风,江水的湿冷,统统无法侵袭到它分毫。

      当这股力量撞上他的指尖时,魏清明感觉到心头仿若被重击一般,他紧紧地盯着石缝,眼中的眸光都沉郁了下来。这炙热中包裹的力量,不是凡间的岩浆和温泉所能够拥有的。这凡人界内一切热量,或是天生或是人为,都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温度。

      魏清明放开神识一扫,果然这缝隙背后别有洞天。他眉头一皱,施展法术,一个纵身便撞进了石壁当中。石壁背后,是一处不大不小的石窟。洞内酷热干燥,一处泉水正汩汩地冒着热气。这石洞内浅薄的泥土中,尽然遍地都生长着乌云子。若说是天生的,那也太巧合了些。

      那口腾着热浪的泉水,见魏清明进来,居然爆出一阵红光,在这黑暗的石洞中,如明日灿吐朝霞,耀得人睁不开眼睛。虽然在一瞬间这股红光便被封印在泉水上的阵法强压了下去,但泉水翻沸更加剧烈,水波几度涌上赤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自这泉水中一跃而出。

      魏清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这力量,如此霸道,如此酷烈,又如此的熟悉,莫非是父亲的武器,又怎么会遗落在这里?是了!一定是炙焰刀!否则,就凭这幽冷寒湿,水汽弥漫的崖边壁窟,怎么会有乌云子能在这种地方落地丛生。试问在人世间中,哪还有比炙焰刀的温度,更加灼热的力量?

      魏清明要去往泉水边一探究竟,但是还未迈出脚步,一层泪光便涌上了眸底。

      三百年前,祈福礼上的种种情景,种种惨呼,种种屈辱,又悉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的父兄,他的母亲,他的族众……他们不能像真正的魔族勇士一样战死在搏杀中,而是像待宰的牛羊一般,伏在地上任人屠戮!

      这痛苦的记忆霎时间冲上脑海,被他刻意尘封的一切又变得清晰可见,魏清明紧咬着牙齿,将涌上喉头的一声嘶吼又生生地强压了下去,他紧攥着的拳头青筋暴起,脸上涌起一阵黑雾,眼眸在一片悲怒当中蒙上了赤金的颜色。

      泉水中的炙焰刀仿佛感受圣君充满怒火的魂息,刀身在水中作鸣然之响,锋刃霎时间涌起赤红,将束缚着它的阵法冲破数道裂纹。

      就在这时,幽暗的洞窟深处中慢悠悠地传来一声“圣君殿下”。魏清明微转眼珠,用眼底眸光一扫,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洞底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

      来人瘦削挺拔,有着高挺的鼻梁和冷峻的眉峰。他的眼窝深陷,眼睛狭长,使得整个眼睛都隐藏在眉宇之下的阴影当中。但是他的眼珠锐利有神,使人在黑暗中也能一眼就看到他眼眸中闪烁着的冷光。他虽然生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嘴角却又总是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使他看起来有些轻佻散漫,让人不自觉地就把他划到二世祖的行列当中。

      魏清明看到来人,眉头不由自由的微皱了一下:“烈风?”

      那被他称作烈风的男子听到魏清明对他的称呼,眸光一冷,挂在嘴角的笑容愈发轻慢,懒洋洋地说道:“圣君殿下还是叫我鹞鹰吧。我跟殿下,可没熟悉到那个份儿上,能够相对寒暄,直呼姓名。”

      魏清明:“你拿了我父亲的炙焰刀?”

      烈风一听到这个“拿”字,瞬时间脸红得仿佛都要滴下血来,羞恼气愤一齐涌上脸庞,眸光也显得愈加幽冷。魔族历来崇尚武力,谁的拳头更硬,谁的战绩更强,谁便更能享受到族众的崇拜和尊重。若是凭本事抢到了贵重的宝物,只消没有第二个对手出来打倒你,那它便是你的。

      很显然,圣君殿下并不认为他有这个本事。

      烈风的心头一阵恼怒,但也无法反驳,因为这把炙焰刀确实不是他凭本事抢来的,而是用君后娘娘的宝盒与雪狮王换来的。但是对魏清明这个极具侮辱性的“拿”字,烈风从心底觉得不能接受,当即瞪着眼睛对魏清明怒冲冲地说道:“什么叫‘拿’?老子凭本事换来的!”说完之后,发觉“换”字并没有比“拿”字好到哪儿去,瞬间脸更红了。

      魏清明觉察到鹞鹰的羞恼,出言安慰道:“你能从祈福宴上逃出来,也是有真本事的。我没想到还能在人间界见到你。”

      烈风嘴角一挑,发出一声嗤笑,用他那玩世不恭的嗓音十分散漫地说道:“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能在这里见到圣君殿下,真是惊诧莫名呢。”

      烈风是青翼王的第九个儿子。青翼王在魔君座下十二王中,排行第二,是个极为可怕的魔王。他生的九个儿子,个个悍勇无匹。这最小的一个,更是生有反骨,刚一出生,便紧抓着父亲的武器不肯丢开。青翼王当时还笑着对着妻子说道:“将来杀我夺位,必是此子无疑!”由是更加疼爱这个儿子。

      可是青翼王还是低估了这个儿子的野心,在他的心目当中,父亲若来做他的对手,那还远不够格。这小子羽翼刚满,挑战的第一个对手,竟然是魔君陛下。历来在魔界中,挑战对手,杀死对手,夺得对手的一切,是所有魔族荣誉和财产的重要来源。

      所有的魔族,都以向侵杀掠夺比自己弱的对手为耻辱,历来挑战争斗,都是选择与自己旗鼓相当,或者稍胜自己一筹的对手。一来磨砺武功,二来胜算可期,并没有几个能越级而出,敢去挑战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妖魔。毕竟挑战是了胜利,夺走对方的一切,而不是为了送命。

      但这小子偏不。他不仅胆壮气满,行为乖张,还曾放出豪言,说要杀便杀魔君,要占就占君拓山。大丈夫生在魔域,若是不能成为最强者,那便死于最强者刀下,方不负此生横行。

      虽然初次挑战便被魔君一拳砸扁了胸腔,抬回去养了足有半年才痊愈,但这小子不怕死,伤刚好便又跑到君拓山来,继续挑战魔君。

      昭云魔君初时觉得这小子好玩,勇气可嘉,好笑之余也乐意赏它几个拳头吃。但是这家伙来得多了,昭云魔君也烦了,只是总不能真的去杀死一个孩子,为着他的狂妄降低了自己的威名吧。凭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崽子,也配做魔君的对手?于是魔君便放下话来,令君拓山的守卫,再见到这小毛崽子,直接弄死了事。

      此后烈风一出现在君拓山,便会受到最热烈的欢迎和礼遇,所有的守卫都会放下手头的活计,一拥而上来招呼他。想他堂堂烈风,将来是要称霸魔域的君主,怎么能死于这些卑贱的杂碎之手?可惜武力值太低,抗不住群殴,好几次差点儿被活活打死。

      但烈风从来不会知难而退,而是贼心不死,越挫越勇,就这样硬生生给逼出了一种逆天的技能,那便是藏匿。

      只要烈风有心潜藏,就连魔君从它面前走过,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他。就如此时,魏清明进到这山洞中来,烈风明明离他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但只要他不出声,圣君殿下就觉察不到这洞里还有一个活物存在。

      自圣君殿下有记忆开始,烈风便是君拓山传奇一般的存在。圣君殿下从小就知道,有一个叫做烈风的家伙,隔三差五便要来君拓山挨一次揍。不是在山脚下被守卫围堵,便是突然出现在魔君的寝宫里,把打扫的侍女给吓一跳。当然啦,每次的出现都是以被打得满地找牙而结尾。但是这家伙乐此不疲。

      偏他藏匿的本领太高,大家都对他无可奈何。每次眼看着险些就要被打死了,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又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将君拓山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他来。在魔宫里找烈风,也就成了阿御茶和圣君殿下童年最有趣的记忆之一。

      魏清明虽然觉得烈风这个家伙脑子里缺根筋,但私底下其实是很佩服这家伙坚韧不拔的性子和迎难而上的精神,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这家伙要是把他的轴劲儿用在修炼上,恐怕早就能在修为上超过自己的父亲青翼王了吧。

      既然想挑战魔君,怎么就不明白功力才是硬核儿的道理。被打了这么多次,就不知道回家好好练练再来吗?这家伙到底是对自己的武力值有多自信,以至于发生了误解,凭什么就认为单凭自己现有的武力能够战胜魔君,实在令人费解。

      本来烈风这个家伙在君拓山闹腾了几百年,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要是赶上那一天他太久不出现,大家都还会替他担心呢:这家伙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怎么今儿个没有来应卯啊?

      但是突然有一天,这家伙忽然就不闹腾了,而是选择在魔君身边做了个守卫,乖顺异常。这转变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就连他老子都还以为是自家儿子见正面硬攻不成,于是就改变了策略,准备潜伏在魔君身边,暗地里下手。

      因此青翼王特特地跑到君拓山来亲手把儿子打了一顿,告诉他男子汉想要什么就正面儿去抢,能杀了魔君是他的无上荣光,但要是敢在暗地里下黑手,搞阴谋诡计,败坏了他们整个家族的名声,非立时就把他给活剥了不可。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鹞鹰竟当真是安下心来在魔君身边做了个守卫,日夜守护在君拓山中,守卫着君后娘娘的寝宫。放眼整个君拓山,再没有比他当值更上心的了。连龙母娘娘给君后进献糕点,他都要先尝一块儿,觉得不好吃便不许拿进去,让人哭笑不得。

      偏君后娘娘对他厌烦的不得了,十分冷斥,不许他靠近。他也不生气,每次君后娘娘出行,他总是远远地在后面跟着。每次君后娘娘想要什么东西,他便乐得屁颠儿屁颠儿地去取,就算侍奉君后娘娘的宫女们怒斥他来女人堆里抢差事,他也是厚着脸皮不改,下次有了差事照抢。

      即使最终君后娘娘动了真怒,要华容姑姑去把他赶跑,他也只是赖着不走,打不过华容就跑,跑完了回来继续当差,脸皮铜铸的一般。最后君后娘娘气急,要去回禀魔君,将他强行驱逐,他还跑去威胁华容姑姑,说他现在只是守在寝宫门口的侍卫罢了,要是真敢让魔君赶他走,他就跑去藏到君后娘娘的屋子里头,不信她们能找着。把君后娘娘气得无可奈何。

      小时候,圣君殿下不止一次看到,君后娘娘立在寝宫的台阶上,对着鹞鹰怒目而视。偏烈风这小子还抱着长戟,笑得吃了蜜一样,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

      彼时圣君殿下尚且年幼,实在想不通烈风为什么会这样,受人厌弃还能这般高兴。现在年纪渐长,再回想起当时烈风的眼神,心下便明白了许多。这小子从来都是一根筋,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便不知道悔改变通,就连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

      魏清明走到泉水边,见赤焰刀在水底凝着一股狠厉,刀身赤红翻滚,刀刃狰狞直颤,想要破阵而出,却冲不开束缚着它的封印。魏清明微一皱眉,便伸出手去,准备击碎这道覆加在泉水之上的阵法。

      谁知道他刚伸出手去,鹞鹰便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紧紧地扼住他的手腕,厉声呵斥道:“你想干什么!”魏清明见鹞鹰居然敢上来拦他,心下也是大怒,一掌将他挥开,星眸凝起寒霜,盯着烈风的眼睛恶狠狠地说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想干什么!”

      烈风也知道,圣君殿下是魔域未来的主君,他拥有最纯正的魔血,自小受到魔君陛下的魔力加持,是炙焰刀默认的主人。此时魔刀认主,他本也没有资格阻拦,但是想到自己在此潜藏三百年的目的,他还是不能让济日格就这样把炙焰刀带走。

      烈风被魏清明一掌挥出,险些撞在石壁之上,好容易稳住了身形,脚还未站稳便又冲了上来,挡在魏清明面前冷冷地说道:“我在这里等瑶姬!”

      魏清明瞬间冷下眼眸,打量了一眼被封印在泉水中的炙焰刀,又看了一眼矗在他面前的鹞鹰,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在这里等她?你们约好了?”

      烈风看见魏清明凝在眼底的恶意,知道他误会了什么,慌忙替君后娘娘辩解道:“没有!你不要冤枉她!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等她的。我知道,这藏浪江中的桃花林,是君后娘娘在人间界的休沐地。她若是从神族中逃了出来,又回不去魔域,那就一定会来这里。”

      “逃?”魏清明听了烈风的话冷笑一声,一把推开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时至如今,你还觉得咱们的君后娘娘是为了和平才来到魔域的吗?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天界公主,会屈尊降贵,来与我们这些生长在泥污里的低贱魔物相守一世?她来魔域到底是要干什么,你可是从那场屠杀当中逃出来的,还想不明白吗!”

      “你也说这样的话!”烈风听了非但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怒气上涌,在额头上爆出攀扭的青筋来,怒吼道:“我父亲也这样说!雪狮王也这样说!你们所有人,都要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我告诉你,君后娘娘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不是奸细!”

      魏清明撇过眼珠,在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盯着泉水中的炙焰刀冷声说道:“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在这种时候还选择相信她。如果不是她,那群神族的泼贱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进入魔域来?如果不是她,阿月的祈福礼怎么会变成让我们丧命的修罗场?如果不是她,那她为什么要在宴会开始前就带着公主随侍姬离开,回到她的天界去?”

      魏清明说着,眼底越发幽暗,暗金色的瞳孔泛起嗜血的光来,转过头看着烈风冷笑道:“因为她知道,屠杀马上就要开始了。她得早早离开,免得被卑贱的魔血污脏了她贵重的衣裙。”

      “你胡说!”烈风愤怒地瞪着双眼,冲魏清明吼道:“她是被骗走的!她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想办法提醒我们,绝不会跟着那群神族仙姬回去!”

      “蠢到你这个份儿上,真是无可救药了。”魏清明嗤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冷冷地说道:“她离开魔域时,你还在北地巡视。听到噩耗,你不是还冲回来要跑到君拓山去救她吗?你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还在这里信誓旦旦的为她袒护辩解,真是可笑!”

      “我知道!”烈风狭长的眼眸中凝起了泪光,紧攥着拳头,对魏清明说道:“我冲出颍川的时候,看到了流星!”悲伤满逆胸膛,鹞鹰的声音都带出了哽咽,“我看到君后娘娘从九天上飞扑下来,她怀里抱着阿月公主的焦骸,她从天庭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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