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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一路向北 8 ...


  •   邵远泽把账本拍在桌子上,成功地看到朱老六瞪直了眼睛,脸色发白,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下暗自得意,冷呵呵地说道:

      “好一招‘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啊。表面上运些稀破烂贱的货物,整日里哭不尽的穷,拿着仨瓜俩枣的孝敬银子,就敢大模大样地在我水龙王的眼皮子底下趟大愚江的水路来了。暗地里夹带着这么些值钱的宝贝,你真当我手底下的弟兄都是吃闲饭的啊?”

      邵远泽说着冷笑一声,点着桌子上的账本,盯着朱老六,眼睛里抛出些寒湛湛的冷光来:“你这一趟走下来,不比你荆大爷一年挣得都多啊?就这还整天贴在你荆爷的后面哭穷,央着荆爷借钱给你,帮你去周转生意。荆爷拿你当兄弟,你却把荆爷当猴儿耍是吧?”

      这时候,站在邵当家身后的庆有余也接腔了:“老朱,你这胆子真够大的呀。放眼江城,谁敢在你荆爷面前耍花枪啊?你还是独一份儿呢!”

      朱老六一扭头,就看到了荆百川满含怒意的眼刀,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荆百川这个人,任性豪侠,以“义士”自居,好行那打抱不平,仗义疏财的慷慨之举。只是这个人呢,性烈似火,脾暴如雷,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活一世,非黑即白。论人情,非敌即友。没有半点的灰色地带。若与人好时,剜心剖肝也使得,绝不皱半下眉头。若与人交恶,那端的是提刀便砍,拾斧便剁,连一声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

      荆百川帮朱老六,无非是见老朱是个异乡人,来益州打拼不容易,又是个极有诚意的江湖客,奔着他的名号,投到了他的门下,没有放着不管的道理。本着江湖义气,仗着磊落肝胆,很是提携了这朱老六一番。

      朱老六又是个惯会逢迎巴结的,抱住了荆爷的大腿,就愣是没再撒开过。在外人看来,朱老六早就妥妥地入了荆大爷的伙了。

      荆百川此时听到,这朱老六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敢借着他的名号,在邵远泽的眼皮子下面使一招“五鬼运财”,在大愚江上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早已是气得血冲百汇,觉得自己的声名都被这个小人给带累了。

      正是满腹怒火无处撒呢,就见朱老六扭头看他,更是将满心嫌恶都勾了出来,瞪着朱老六恶狠狠地问道:“此话当真?”

      朱老六哪里敢承认,见荆老大怒火盈天,马上就到了爆发的边缘,赶紧争辩道:“冤枉啊!这账本不是我的。”

      邵远泽见朱老六不肯承认,一点儿也不意外,悠闲地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似笑非笑地对朱老六说道:“不是你的?你可想好了再说话。”

      朱老六急的满头是汗,硬着头皮说道:“当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个账本。也不知哪个小人在邵当家面前嚼了这起子舌头,无端编排起我来。邵当家您可不能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账本,就定了我的罪名。委实的冤煞好人了。”

      朱老六话未说完,就见邵远泽眼眸里的笑意越来越深,顿觉不妙。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就算再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承认啊,于是咬紧了牙关,准备硬抗到底。

      谁知邵远泽放下茶杯,笑嘻嘻地盯着朱老六说:“这账本真不是你的?那就好说了!”

      朱老六听了一愣,还没品过来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呢,就听邵当家幽幽的说道:“既然在这账本不是你的,那想必收着这个账本的女人你也不认识吧?”

      朱老六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想好说辞呢,就见邵远泽扭过头去,问站在他身后的庆有余说:“有余,那个女人长的挺漂亮的吧?你说谁喜欢她来着?”

      庆有余那拳头遮着嘴,轻轻咳了一声,忍住笑意,低下头来,贴在邵远泽耳边轻声说道:“胖头。”

      邵远泽“扑哧”一声笑了,摸摸鼻子,眼睛望着朱老六说:“对哦,胖头。胖头喜欢她。要说这女人也很有几分烈性,无论如何也不肯交待背后主人是谁。爷我倒是挺喜欢这种硬骨头的,赏给胖头也行。”

      邵远泽眼看着朱老六的脸色越来越白,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越发得意,一脸促狭地笑着说:“可是,我听鲶鱼也说喜欢她。这可怎么办呢?两个都是我的兄弟,给谁都会伤了另一个的心。我当大哥的,对兄弟们得一碗水端平,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赵七笑得一脸猥琐的接过话头说:“那就一家屋里住一个月呗。”

      朱老六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咬着牙瞪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邵远泽又端起茶盅,悠闲地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妥。万一这俩人因为争风吃醋,再打起来,伤着了,那可如何是好呢?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折损我两个兄弟的情谊吧。”

      赵七凑过来说道:“那邵当家您看,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呢?窝藏这个账本,还拒不交代主谋,总不能抓了她来,再好端端的放她出去吧?那可坏了咱们道儿上的规矩了。”

      邵远泽摇头叹息道:“可惜这个女人了,虽有几分节烈意气,却是油糊心肝鬼遮眼,放着现成的好路不走,偏要上贼船。也不想想,在这大愚江上,得罪了我,还想平安靠岸呢?这样吧,她既然是个烈性的,索性给她一个刚烈的名声。赵七,去把那女人砍成两截丢到大愚江里,成全她去。”

      朱老六一听跪下了,扯着邵远泽的衣摆哀嚎道:“不要啊。”

      邵远泽冷笑道:“怎么,这会儿子,又觉得这个账本眼熟了?”

      朱老六痛哭流涕:“我一时鬼迷心窍,邵当家千万饶我一回。”

      荆百川一听,怒不可遏,上去照着朱老六的脑袋就要踹。荆大爷的拳脚,那是闹着玩儿的?这一脚下去,不得把朱老板的什锦铺子给踹出来?众人赶紧上前拦住。

      邵远泽对朱老六的为人,十分的看不上眼,一直想着要把这个碍事的东西赶出大愚江去。奈何这厮奸猾得很,抱紧了荆百川的大腿愣是没丢过手,行动总是躲在荆大爷的身后,从不露一点儿皮肉出来给对手。

      邵远泽几次想收拾他,都愣是被自己个儿这个瞎充仗义的亲姐夫给挡了回来。这把邵远泽给恨得呀,牙根儿八丈长,每次看见朱老六都跟吃了馊饭一样。

      此番事情已成定局,心情大好,反而大度了许多,看着众人闹哄哄乱成一团,还假模假样地劝荆百川道:“姐夫,何必发这么大火气,随便揍几拳行了。气大伤身,为这么个东西,划不来。”

      荆百川被众人拉开,够不着打朱老六,一口恶气憋得发狂,一边儿死命地挥开众人,一边儿怒吼道:“都给我撒手!谁再拦我连他一块儿揍!”把一众上来拉他的人拨拉得甩葱一般。

      邵远泽放下茶盅,冲荆百川摆摆手说道:“姐夫,行了,别恁大火气,这家伙交给我就行了。你把他打死容易,但这两年他欠我的帐我找谁要去?”说着冲奎达诺丢个眼色。奎达诺上去把朱老六薅了过来,朱老六躲在邵远泽椅子后面浑身直抖。

      荆百川见小舅子这样说,方怒冲冲的歇了手,挣脱了众人,上来拉住邵远泽说:“走,你跟我家去,我拿了地契给你。该给你的钱,一文也不少你。不够的,咱们请文书来,现立字据。”

      邵远泽一听这话眉开眼笑,亲亲热热地挽起了荆老大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姐夫,咱们自家兄弟,这么着急干什么,见外了不是?眼看着都中午了,先吃饭吧。走,咱们望江楼吃饭去,我请客。”说着一边扯着荆老大的胳膊往外走,一边交待奎达诺:“我跟你荆大爷吃饭去,你带人好生看着这家伙,往他家里收银子去。”

      聚义堂的众人,眼巴巴的看着邵远泽拥着荆百川出去,也没人敢说什么。只远远的听邵远泽挽着荆百川热络地说:“请什么文书呀,这么见外。咱们立个字据,按个手印,也就行了。咱可是一家子实在亲戚,我还怕你赖账不成?别往你家去了,叫我姐知道不好。”

      邵远泽一顿饭就把一千五百万两给挣了回来,还顺带收拾了朱老六,简直不能太高兴,整个人都乐得飘起来了。陪荆百川吃罢饭,把现签的字据往怀里一揣,喜滋滋往家走,心道:

      可算是帮六郎把家业给抢过来了。否则,以荆老大的个性,不等别人来算计,自己就先把祖业给倒腾光了。等以后六郎接管了家业,这荆老大在六郎手底下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心下这样想着,不禁暗自好笑,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

      邵远泽正喜滋滋地走路呢,冷不防迎面撞上来一个人,拦在他跟前,叫了声:“邵掌柜。”喊得邵远泽一愣。放眼江城,叫他“邵当家”的有,叫他“邵帮主”的也有,还真没有谁叫他“邵掌柜”的。

      邵远泽虽然年纪小,但由来只有人抬着眼皮看他,还真没人跟他平着眼睛说话呢。

      这谁呀,在江城的地界儿上,敢这么的不把水龙王放在眼里?邵远泽心头不喜,抬起眼睛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来人一身玄色衣服,其貌不扬,属于掉到人堆里,不使劲瞧都找不到他的那种。模样普通,气质也普通,若不是背着一把刀,几乎看不出来是个武士。

      邵远泽自小是个霸道惯了的,从来只有他欺负旁人的,没有旁人给他摆谱的,不知这黑衣武士什么来头,敢当街拦他的道儿。这武士冷眉冷眼,全无一丝恭顺态度,站在那里,腰板儿挺得笔直,只拿眼底的余光冷冷地盯着邵当家。

      邵远泽心底顿时蹿起一股火气来,当即脸色一寒,看着面前的武士,倨傲地一抬下巴,瞪着眼睛,拧着眉毛,冷声问道:“干什么?”

      武士一抬手,指着街边的茶楼:“我家主人请邵掌柜楼上一叙。”邵远泽回头一看,不光是茶楼,连茶楼两侧的铺子都悄声寂寂,空无一人,想是被人给包下来了。

      旁的也就罢了,只是这茶楼是的城守大人的私产,绝不是有钱就能包下来的。邵当家心道,这是谁呀,安排这么个阵仗找他?

      邵远泽估摸着是来了个大人物,敌暗我明,先神色不动,摸摸底儿再说。于是将脸上的怒容先收了三分,尽量平端着声音问武士:“不知道贵主人是哪条道上的,找我什么事?”

      武士不答,只冷冷说道:“邵掌柜请。”说话间周身散发出阵阵威压,惊得人一个激灵。

      这武士原本相貌平平,气质慵庸,让人觉不到一点危害。此时突然发难,眼中的冷光和周身的杀气乍然迸出,如寒风啸冷月,秋声击空谷,令人悚然惊魂。

      不是邵远泽胆小,实在是这武士深藏不露,前后判若两人。方才还气质庸碌,泯然众人,无异于贩夫走卒;此时却却似一柄出鞘的宝刀,寒光湛湛,杀意凛凛,使人由不得不心惊。

      历来武士,以武搏命,逞凶斗狠,杀意铺张,并不是难事。难的是,这般杀气,还能收放自如。此等人,擅杀,更擅藏。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必得,是不可多得的暗影高手。究竟是什么样的主人,可以役使这样的武士来做仆从?

      邵远泽见这厮来者不善,心道,莫不是有仇家埋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得赶紧叫帮手,正好奎达诺他们往朱老六家里去了,离此处不远。正想着放信号呢,忽然觉得袖中一空,三枚袖箭就已经尽数到了黑衣武士手里。

      黑衣武士随手轻轻一捏,三枚袖箭便化作粉末飘洒开来。

      邵远泽这一跳吓得不轻,这武士自始至终身形都未动分毫,是怎么就将他的袖箭瞬间摄去?这袖箭筒子好歹是镔铁打造的,居然被这厮不费吹灰之力就捏成齑粉,功力何其了得,简直已经到了可怖的境界。

      邵远泽扫了眼地上的粉末,知道自己这回是遇到了狠角色,心绪一阵翻腾,琢磨着是先下手为强还是先跑比较能保命。谁知一抬头,就见那黑衣武士目光炯炯地注视他,额间在日光下隐隐浮现出火字云纹,冷声说道:“最好别多事。”

      邵远泽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观星阁的人?”

      他们找自己干什么?不会是为了转移家产的事儿吧?不至于啊,哪能这么快就知道了。再说自己都捐了那么些钱了,不用怂胆。

      邵远泽情知跑不了,索性把心往肚子里收了收,硬装出一副平心静气的样子来,一边慢慢往茶楼走,一边儿肚子里唱戏似的把几套说辞编成折子演习了好几遍,预备得会儿被责难时表演。

      及进了茶楼,却发现里面静悄悄,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

      邵远泽扫了眼空荡荡的堂座,想来正主应该是在二楼,于是便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

      及走到二楼,刚转过屏风,就猛的瞧见临窗的茶几边上正坐着一个人,素衣白纱,悠然品茗。

      邵远泽站在屏风口,只能瞧见一抹侧影。唯见那人的手指白皙修长,扣在暗青色的茶盅上,如翠松卧雪一般悦目。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明亮又柔暖,散作金色的光圈,跳跃在他粉色的指尖,将那人的脸颊都氤氲在暖暖的光晕中。

      这只手的主人身量修长,乌发像水一样倾泻在背上。他斜倚着几案,偏着头打量着窗外的景色。嫣红的嘴唇轻轻地咬着茶盅的边儿,白腻的脸颊被阳光镀上了一抹亮色,长长的睫毛在鼻翼旁投下了一抹暗影。

      只是一抹侧影,就有说不出的慵懒与绮媚,无端端引人欲醉。

      锦窗案,暖阳阁,谁家璧人斜坐?

      想是云台仙姬,月里嫦娥,妄动凡心,偷来下界,专是要勾魂摄魄。

      你瞧他玉体娇卧,横生出一室春色。乌发随风轻扬,撞乱人心花朵朵。

      邵当家没想到一上搂,便有美人入眸,一愣神间便忘了本来的心事,只管直勾勾盯着,看得脸红心跳。

      那美人转过头来,见邵当家直勾勾盯着他瞧,并不恼,反而对着邵远泽嫣然一笑。一双春水盈盈的大眼睛,本就明亮,此刻被这笑意晕染,更添了十成的欢喜与灵动,直直地向他看来。

      邵远泽一看清这位美人的容貌,便吓得心底“咯噔”一下。及看到这位美人系在手腕上的那枚印着火字云纹的银铃铛,更是吓得心惊肉跳,两步退到屏风外,“扑通”一声跪下了。头磕在地板上不敢抬,额上直冒冷汗。

      想不到,眼前这位美人居然就是观星阁的贵人。更想不到是什么大事,居然要劳动这位贵人亲自现身江城,独独地传召他。

      司命大人将茶盅放到几案上,声音柔柔地笑着说道:“邵帮主,过来坐。”

      邵远泽哪儿敢过去坐呀?只跪在地上,深低着头,拱手说道:“小人鄙贱之躯,怎敢近贵人身侧。不知道贵人传唤小人到此,有什么吩咐?”

      付敬之懒懒地笑了,侧过身来,一手斜托着粉腮,眨了下眼睛,望着跪在屏风后面的邵远泽说道:“邵帮主今日怎么这般拘束?前两日在海岛上遇见的时候,邵当家可是厉害的很哪。”

      邵远泽额上的汗珠扑簌簌滚落下来,也顾不得擦,慌忙答道:“贵人说笑了。什么海岛?小的从未出过海。这几日大愚江发洪水,出门不得,小人哪儿都没去,家里窝着呢。”

      付敬之听了,笑得花枝乱颤,点着头说道:“邵当家真是聪明人。”言罢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茶几,手腕上的银铃铛洒下一阵脆响,又含笑说了声:“坐。”

      邵远泽自然是不敢坐的,但也不敢怠慢贵人的命令,只得起身,深躬着腰,掂着衣摆,慢慢走近两步,斜着身子跪在茶几前,不敢将头抬起来。

      付敬之收了袖子,坐直身体,望着诚惶诚恐的邵远泽,柔声安抚说道:“别紧张。我叫你来,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想请邵当家帮一个小忙而已。”

      邵远泽头更低了:“不敢当,贵人有话只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敢说什么‘帮忙’的话?”

      付敬之抿唇一笑,轻声说道:“藏浪江上有一处桃花林,邵当家知道吧 ?”

      桃花林?当然知道。藏浪江中一处水岛,岛上遍植桃树,花开绚烂,美不胜收。相传是仙子瑶姬的休沐地,有结界守护,是藏浪江中的禁地,千百年来未尝有凡人一到。

      当然了,就算没有结界守护,凡人也到不了那个岛上去。原因无它,只因藏浪江水流湍急,特别是流经桃花林的河段,别说人了,就是蛟龙游到那里也得被水给冲下来。

      别说往那个岛上去了,就算是过往船只经过那里,都是个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危险活计,一不小心,连人带船都给赔进去。谁想不开了去打那个岛的主意?

      邵远泽不知道司命大人提及桃花岛的缘故,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努力稳了稳心神,用平静的声音回答说:“知道。”

      付敬之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雕饰着合欢花卉的桃木匣,放在茶几上,眉眼含笑,望着邵远泽说道:“桃花林中,还有一只跟这一模一样的盒子,你去给我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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