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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铁笔判官 2 ...


  •   魏清明眼中的冷光凝聚了起来:“这事儿不对,阿蒙你去打听打听,看这家人什么背景,这公子此前可有什么仇人。”阿蒙答应一声便快快地去了。魏清明也无心摆摊儿,遂起身准备去那位公子的书斋一探究竟。

      江城人大气爽朗,热情好客。阿蒙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那对丢失了儿子的老夫妇的住址,北城口庆华大街猫耳朵胡同。顺带还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卖蒸饼的大娘给了阿蒙一只荷叶饼:“那个邢佳宝啊,哎哟,谁不知道他呀,老大不小了什么也不会干,连衣服都得让他娘给穿。那天他娘出门,他自己个儿穿衣服,连襟扣儿都系错了呢,哎呦天哪,笑死个人了。”

      街边儿开果子店的大嫂给了阿蒙一把甜枣儿:“那个宝贝呀,说起来都磕碜牙,都多大了还上启蒙班呢。人先生都是他当初的同窗,都学成归来教书了,他还给那儿蹲着呢。就这,还天天劳累他爹赶着驴车送他去上课呢,不嫌害臊。”

      邻居家小媳妇儿给了阿蒙一只刚出锅的甜糕:“不是我在背后编排人,你说生那个儿子有什么用?看着高高挑挑模样儿怪俊,长的跟个人似的,谁敢把他当人使唤哪?去厨房里端个碗,出来都能把手给烫烂了。可怜老邢夫妇一把年纪了,半点儿清福享不了,成天跟着劳累受气的。那天我起来的早,看见老邢头在院子里,手把手的教他儿子洗袜子。”

      小媳妇儿说着绷不住笑了:“我的亲娘诶!那宝贝呀,学了半天连皂花子都打不出来,后来气得一脚把盆儿给踢了,还把自己给气哭了。老邢头叫水溅了一腿,裤子都湿透了,顾不得自己老寒腿的毛病,还上赶着问他儿子脚踢疼了没?你说说,这哪里是生了个儿子,分明是生了个祖宗嘛。要我说,生他还不如生条猪呢。”

      阿蒙一下子笑了:“你们这儿的猪论‘条’啊?”小媳妇儿叫阿蒙笑得脸都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那里怎么论?一‘根’猪哇?”阿蒙笑得更大声了。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走了过来:“你们在说那个邢佳宝啊?那出息大的,谁敢惹呀?整天自己百无一用的,还老赖到别人头上。说我儿子玩儿石子儿声音太大,吵得他读不进去书了。你们给评评理,他说的这是人话嘛?我儿子在街上玩儿,又没上他家里去玩儿,哪里就吵到他了?装的跟自己好像真在用功读书似的!”

      抱着洗衣盆回家的大婶:“就是,整日里就他事儿多!又是嫌人家做饭烟呛熏得他眼睛疼读不了书了,又是怪人家晒被子挡住日影儿光暗他看不清字儿了,又是怨别人说话声音太大害他没法儿静心练书法了。你们说可气不可气?普天之下就没有他赖不上的!”

      小媳妇儿接过话头,对阿蒙说道:“就是,不说自己半点儿好处都没,成天还嫌弃这嫌弃那的,猫耳朵胡同都住不下他了。烦累他老爹跑到山里,给他盖了个小竹屋,搬到那里不回来了。老邢夫妇一把年纪了,每天还得跑到山里去给他送饭。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

      背着半扇猪路过的屠夫听见了,连连点头:“就是,不看看自己邋遢成什么样儿了,懒得要死要活的,还整天嫌这个脏嫌那个臭的,不叫别人进他屋。说得跟谁稀罕进一样!不是我埋汰他,他那小竹屋,也就桌子上搭两条胳膊的地方没有灰,其他地方,任你去看,哪儿不是灰尘大厚?像个住人的地方嘛?他娘想给他打扫一下,他还不让进呢。”

      阿蒙捂着嘴笑:“你怎么知道,你进去看了?”

      屠夫腮帮子一甩,抖出了一个充满惊恐的“嗯”字腔,眼睛瞪得溜儿圆:“我才不进呢!就我这腥臊汗臭的,万一把人家宝贝儿子给熏死了,拿什么赔呀?再说了,那别扭人住的地方,就算他站门口儿给我作揖奉茶让我进我也不进。”

      屠夫说着做出了一个万分嫌弃的表情,接着抬起右手,遮着嘴角,神神秘秘地小声告诉阿蒙:“我是听人家说的。”

      倚红楼的小翠一边儿补着嘴上的胭脂,一边儿不以为然地说:“就是我说的,怎么了?我说坏他了嘛。我说的都是事实!”

      阿蒙顿时很惊讶了,砸吧着小嘴,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啧”,惊叹道:“哎呀,看不出来啊。这个邢佳宝表面上好像是想努力读书的样子,其实一点儿都不老实。我说呢,他非要跑到山里去住,原来是为了‘莫笑深山冷露深,闲引明月会佳人’啊!”

      小翠“扑哧”一声笑了,点着阿蒙的鼻尖说道:“你个小丫头,懂得还不少呢!这你倒是高看他了,他哪有那贼心想会佳人?再说老娘我也看不上他呢!”

      阿蒙:“那你怎么能进到他屋里去呢?听说他这人别扭的很,他的屋子谁也不让进呢。”

      小翠:“这倒是有个缘故的。那天啊,几个公子哥儿闲来无事,提起这个邢佳宝来,便想拿他取乐。于是给了我五两银子,叫我去戏耍他。

      “这个邢佳宝,说起来也真是可笑,都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他居然堵在门口,说什么孤男寡女,岂能共处一室,于礼不合。说什么也不让我进。

      “老娘我什么没见过,就他那道行还来我这儿演呢?八成是屋里藏了人呢。我一把推开他就挤进去了。谁知道一脚下去,地上的灰都都铺一层了!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屋里确实没藏人,但也实在脏得不像话。都不知道他怎么住得下去!

      “那个邢佳宝啊,一下子蹿出去八丈远,远远地冲我又是作揖又是讨饶的,说什么:‘李下不整冠,瓜田不纳履!就算深山无人,姑娘也不该随意就进男子房间,男女大妨,不是儿戏。倘若叫人看见,坏了我的名声事小,坏了姑娘的名节,可怎么得了?姑娘若是执意不走,那只有在下走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阿蒙一圈儿问下来,发现邢佳宝这个人啊,实实在在的讨人嫌。

      老邢头是个木匠,手艺远近闻名,活儿又精细,人又勤快。不知怎么的就生了这么个儿子,懒得出奇,又笨的可怜,老大不小了,什么也不会干,还整日里乱发脾气。老邢夫妇一把年纪了,还得像照顾婴孩儿似的照顾他,恨不得吃饭都要喂。

      邻居们烦他的有,看不起他的有,嘲笑他的有,拿他当反面榜样教育孩子的有,但是跟他结仇的,还真没有。也不知道是哪个歹人,因为何事,害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大活宝。

      山谷幽深,树林阴翳,绿水潺潺,芳草萋萋。一间小竹屋,坐落丘土之上,掩映绿萝之间,凭山依水,霁日光风,倒真是个静心读书的好去处。

      魏清明站在小竹屋中,看着屋子地面中央一块儿新翻的泥土,眸子里的冷光暗了又暗。

      正在这时,竹屋的内室里走出一个人来,瘦瘦小小,衣衫单薄,不是那天在街头争事的少年又是谁?魏清明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少年嘻嘻一笑,漂亮的眸子里仿佛要亮出光来:“我在这儿有什么奇怪的?倒是大哥你,风雷动时来益州,混迹行踪于江城,一副要管闲事又不敢管的样子,才真叫人好奇呢。”

      魏清明抬眼看向少年,眼睛里晕开了冰冷的笑意:“你有什么保命的本钱,赶紧拿出来吧,小心一会儿凉了。”

      相本善肩膀一抖,显得大为振奋,欣喜说道:“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费劲儿!”说着平张双臂,一抖衣袖,恭恭敬敬地行了参拜大礼:“小人此次,专为投诚而来!小人知道您现在出手不便,愿于尊前效犬马之劳,以供差遣。”

      魏清明嗤笑一声,淡淡地撇过了眼角。

      见魏清明不搭理自己,眼角眉梢俱是讥诮,那股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少年也不恼,仍旧是笑嘻嘻的:“小人若无通天的本事,便不敢来圣君面前效仿毛遂自荐的狂浪。昔日孟尝君广纳门客,尚不避鸡鸣狗盗之徒,天下士人争相归之。小人的本事,纵比洪锦、姜尚也不遑多让。王何轻之?”

      魏清明的瞳孔眯了起来,寒星湛湛,透出危险的光来。

      相本善窥见魏清明眼底的杀意,也不惧怕,眉梢一挑,唇角舒展,眼眸里仍是笑意盈盈:“王御今日,如龙游浅滩,宝珠蒙尘。正是需要外力襄助的时候,何必非要做孤家寡人?

      “今次益州之动,天庭震怒。一日之内,降下四位神官,疾走奔寻,难道不是为王御而来?

      “王欲泯然于众人,奈何草木刍狗之众,何德以掩王气?就算您现在收敛魔息,不泄形迹。可天下的事,躲不过一个‘巧’字。万一降世神官中,有玄都、琅邪那样的上神,好巧不巧,跟您打一个照面。您说,他能不能看出您的元身来呢?”

      魏清明眼中的讥诮未消,冷意却更盛了:“看来你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觑啊。”

      少年在他的威压下微微躬下了身体,眼眸垂地,语气却不减狂妄:“我们相家人的本领,普天之下,谁出其右?虽说我们家的人,名声都不怎么好,可论起术数道法,便是与神祇对阵,也无半分怯意。非我狂浪,当今天下,凡人界内,我称第二,谁敢第一?”

      魏清明眸光一闪:“你是云州相家人?”

      “正是。”少年说着,两指自袖间拈出一道符咒,随手掷出。那道符纸迎风一晃,悬空而起,在地上划过一道金光,立时便破开了那块儿新翻的泥土,露出了里面一双白底黑缎的靴子。

      符纸落地,化为一个纸人,捏起靴子一提,把那倒栽葱埋在地下的邢佳宝一把拉了起来,面朝下放到了地上。

      纸人做完这些,空中一旋,重又恢复成一张符纸,飘到少年跟前。相本善一打响指,那张符纸便应声而燃,烧成灰烬飘落于地。

      只见那邢佳宝的背上,血淋淋一个“逆”字,笔画狰然,伤口锋利簇新。历来凡人横死,命数不到,地府一时纠察不及,多是淹留横死之地,逡巡往顾,茫然不去。然而这邢佳宝却是灵窍寂寂,无一点儿魂息。

      相本善笑嘻嘻地靠过来,躬身说道:“这人的魂魄,我知道在哪儿。连害他的东西,我也一清二楚。圣君若有垂问……”

      魏清明反手就是一记耳光。事发突然,少年毫无防备,然狡兔心性,机敏异常。惊诧之下不见慌乱,眸光一闪,瞬时便祭出六道黄符,在他面前撑出一道金光屏障来。

      掌风扫过,立时将六道灵符击得粉碎,少年被扫到墙上,动弹不得。然而相家符咒,威力不弱,相本善只是被禁锢,并没有受什么伤,望着魏清明讪讪地笑道:“圣君您这是……”

      魏清明冷笑一声:“小小年纪,本领高强,心术不正。真是留你不得。就凭你愚弄那邢老夫妇,便知是个没底线的东西,少不得要顺手除了你这个祸害。”

      相本善赶紧大叫:“冤枉啊!小人何曾愚弄他们?他们问我儿子在哪儿,小人不是据实以告了吗?又没问我是死的活的,我管他们那么多?一文钱的买卖,便只值一文钱的货品嘛。”

      少年说着舔了一下嘴角,又嘻嘻笑道:“当然啦,我与圣君,做的可是要命的买卖,岂是那帮蝼蚁小民能比的?小人自当献出十二分的忠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敢在圣君面前耍半点儿花样。”

      魏清明冷冷的眸光扫了过去。少年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眼角带着妩媚的弧度,如一汪新雨过后饱润晴光的澄澈湖水,此时俱被满满的希冀与兴奋占据着。

      他的声音雅韵清正,正经说话时,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此时胸腔满被兴奋鼓胀着,欣喜低语,带了些自己都没发觉的颤音:“圣君若要隐匿行踪,并不难。只要容小弟施针,封住您的灵、屿二窍,压制魂息……”

      话未说完,魏清明大手一挥,相本善便被一股冷风拖着,瞬间扑到了魏清明的手里。那一弯弧度优美,白腻修长的脖颈被钢钳般的大手卡住,娇柔柔的挂在遒劲的指掌中,仿佛随时都要被捏断一般。

      相本善被卡得喘不上气,脸色苍白,四肢悬在空中都要抽筋了。为求保命,不敢再耍花样,颤颤巍巍地从衣服摸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纸,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儿来:“当然,还有更稳妥的办法。我这里有一张符,是我爹亲创的,以灵石炼砂画就。从没在市面上流通过。普天之下,只此一枚。”

      那枚灵符华光圆润,周身灵气流转,闪着莹莹的光。想来制符之人,功力已达化境。

      相本善手一丢,那枚灵符便飞到魏清明的胸前,咒力倾泻而出,将魏清明轻轻罩住,如一层云锦纱衣。符咒之中,灵气充沛,实乃罕见。魏清明自问到人间界后,再无见过如此浓郁的灵气。

      少年攀着魏清明的手,抓住卡在他脖颈上的手指用力地掰扯,想为自己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可惜那手如玄铁铸就,紧紧箍着他纹丝不动。

      相本善只觉得胸腔里的气越来越少,眼泪都憋出来了,带着十二分可怜的语气哀告道:“您戴在身上,如灵光罩体,元神魂气,尽皆隐匿。除非天帝启动窥云镜找你,否则,便是三眼金乌神将亲来,您也可以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去。圣君若不信,尽可以一试用。”

      魏清明拈着那枚符纸,冷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妄图借针石探穴暗算本王。真是嫌命长了!不管这符咒有没有用,你都已经没用了。”说着手下陡然用力,少年脸上苍白的皮肤下顿时爆出一片片细小的血花,映得整张脸如骄阳般通红。

      少年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哀吟,攀着魏清明的手哭求道:“我虽然想暗算你,但你也没上当不是吗?为了公主殿下,圣君好歹留我一命啊。”

      魏清明心下一惊,手上的力道顿时停了,他恶狠狠地盯着相本善,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少年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魏清明大手一甩,将他扔到地上。

      相本善爬起来,摸着险些被掐断的脖颈,扶着墙壁想站直身体,奈何受伤太重,气虚步浮,刚站起来又跌坐到地上。

      这少年也真是个不知死活的性子,此刻刚从死地逃生,虚脱地靠在墙上,眸子里便又蒙上了一层笑意,纵然嗓子喑哑,气如抽丝,仍是一弯嘴角,得意地说道:“普天之下,还有我不知道的秘辛吗?”

      相本善靠着墙,仰着头,大大地喘了两口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便又晶光闪烁起来,冲着魏清明笑嘻嘻地说:

      “世上狐妖修道,哪有一岁大的小狐狸崽子就能化形的?修为如此薄弱,内丹却这样浑厚。她爹娘来头不小啊!可惜,修补过的魂丹,终究是有裂缝的。

      “诛魔天雷,威力何其巨大。便是圣君今日,也不敢硬抗一击,何况公主殿下,当初只是个刚刚过完祈福礼的小娃娃呢?她的魂魄受神雷诛魂之伤,差点灰飞烟灭,早已是碎的不成样子。就算凝聚万年妖力,勉强修补,也是参差聚拢,虚合成形。伤口仍在,裂痕犹新。”

      少年侧过脸来,亮晶晶的眸光斜觑着魏清明:“圣君一怒,如雷霆骤降,小人无力抗拒,只有承受。但是万一将来,公主魂丹崩坏,后果如何,不必我细说了吧。”

      魏清明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你敢威胁我?”

      相本善一抬下颔,脸色尽是傲然之色:“威胁你又如何!我敢来找你,便自有威胁你的本事和底气!当初曹操怒杀华佗,岂不是自恃雄主之尊,以为普天之下,尽在股掌之中。何必假小人脸色!”

      相本善说着一荡衣袖,遽然站起,冷冷的笑道:“想华佗不过一介山野村夫,懂些许医术,区区狂悖小人,依仗着些许本领,便敢触怒圣颜,探龙逆鳞。杀便杀了!穷举国之力,天子之尊,六合之大,还怕再找不出这样本事的人吗?

      “可谁知,曹冲病重时,天下竟真无第二个华佗!为了一时意气,白白失去了心爱孩儿的性命,孰轻孰重,锥心之痛,何堪思量!不知曹帝扶棺痛哭之时,悔有几重,恨有几重!须知这世上,当无后悔药吃!”

      相本善脚步虚浮,摇摇晃晃,向魏清明紧走几步,唇角一勾,斜斜上挑,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挑衅:“将来公主若有不虞,圣君能找出第二个人来救她,尽管杀我!”

      魏清明放开了拳头,寒光湛湛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相本善:“你当知骗我的代价。”

      相本善闻言放声一笑,如海棠花开,艳丽无匹。他站稳身形,虚虚抱拳道:“圣君只管放心。历来神魔渡劫,总有不甘陨落的厉害角色,纵使魂飞魄散,也要强聚魂丹,逆天而行。只不过魂丹修补之术,违逆天道,成功者寥寥无几。”

      少年说着又舔了一下嘴角,嫣红的嘴唇闪出了晶亮的光来:“但这可难不倒我们相家人。因为我们相家人啊,专门干这种事。”

      魏清明:“你最好真有通天的本事,来保你的狗命。否则,本王一定会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

      相本善一耸肩膀,脸上带出了痞痞的笑容:“圣君只管放心,小人惜命的很。只是,小人肉体凡胎,不堪承王之怒。还望王御今后,稍稍宽待。草民之命贱如蝼蚁,死不足惜;可公主万金之躯,何其贵重,王其惜乎!”

      魏清明再也掩不住眼睛中的厌恶,怒斥道:“滚!”

      少年见叱,一道移形符咒祭出,整个人便如风而逝。只听见远远的笑声飘来:“小人就寄居在城南废弃的佟家大宅中,洗耳盥领,随时恭候王诏。王如见用,小人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知遇。愿为圣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魏清明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嗤笑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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