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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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次了——柏杨脑海里来回盘旋的只是这一个念头。
白天那一次，柏杨是真的没多想，范涟秦在他面前一向鬼灵精怪，偶尔说些肉麻的话，他也完全能接受。
但男朋友三个字太过直白，撕开了一直以来柏杨对范涟秦的妹妹滤镜。范涟秦这么一开口，他才恍然发现，在各种意义上，她都已经长大了。
以至于范涟秦盯着自己慢慢说出这句话时，柏杨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心跳居然漏了一拍。
柏杨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内心里升腾起一股罪恶感，柏杨默默啐了一口自己的这些胡思乱想，很快就把杂念抛之脑后。
此刻正好上菜，是翠玉白肉，范涟秦在这最爱的菜之一。翠玉白肉的做法，是把苦瓜去掉内瓤，以除掉苦味；里面灌上裹了芡粉和佐料的猪肉，蒸煮几个小时，便可以上桌。
范涟秦喜欢它，正是因为这道菜丰富的口感：入口既有苦瓜的清香，又有肉的鲜美。若是往常面前有这道菜，范涟秦必定是不管有什么事，也得先动筷子。
眼下见是这道菜来了，柏杨竟然有几分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庆幸。绕过回答范涟秦的问题，柏杨赶紧招呼道：“先吃一口吧，看起来不错。”
范涟秦托着脸等柏杨的反应，没想到被上菜打断了，便闷闷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往嘴里喂，也没细细咀嚼，便咽了下去。接着，抬起头皱着眉毛说：“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柏杨见她爱的美食也没转移走话题，有些哭笑不得：“回答什么啊？别捉弄你哥了。”
“……算了，哥你这个人开不得玩笑，太无趣了。”范涟秦泄了气，努了努嘴道。柏杨像是完全没get到自己的点，撩都撩不动。这么暧昧的问话，要是发生在年龄相仿的朋友间，早就应该有粉红泡泡了。
柏杨见范涟秦说开玩笑，便放下心来，也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吃饱喝足后，两人又跟老板娘寒暄一番，便开车回家了。两人现在住的房子是柏杨买的，两室一厅。柏杨怕范涟秦不方便，就把带卫生间的主卧让给了她。
范涟秦到家便扑倒在床上，瘫了一会儿，懒懒地起身收拾东西去洗澡。洗完出来，范涟秦裹着浴巾在衣柜面前站着，手指在几套睡衣上来回摩挲。思考片刻，范涟秦拿出最喜欢的一套米黄色睡衣，穿好便打开门喊道：“哥，想不想看电影？”
柏杨坐在书房对着电脑，手敲打着键盘。今天请了半天假，工作难免拉下了些，正在补着进度。嗯了一声应了，身体却没动弹。范涟秦站在房间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看见动静，便跑向书房，猛地打开门：“哥，在干嘛？”
柏杨抬头，小姑娘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身上穿的睡衣是一两年前买的，很幼稚的款式，上面有卡通小仓鼠的图案，袖口边缀了一圈细软的蕾丝。柏杨曾经笑话她十六七岁、整天接触时尚圈还穿这么幼稚的款式，范涟秦却只是仰起头得意洋洋的说我喜欢。
想到这，柏杨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又看看门口的范涟秦。没怎么犹豫，柏杨站起身说：“走吧。”
柏杨家没有安装电视，安装的是家庭影厅，投影仪能把画面投在墙面上，看起来比电视要大很多倍。范涟秦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罐冰镇过的可乐，又打开储物柜，在囤了一堆的零食面前挑来挑去。
柏杨站在她身后，见她纠结半天选不出结果，便提议道：“都这么喜欢，干脆就都拿来吃吧。”
范涟秦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柏杨说：“那可不行，要保持身材，吃太多会发胖。”
柏杨便上下打量了一番范涟秦，露出无奈的表情：“你这么瘦，长点肉才好看。”
范涟秦摆摆手，继续埋过头选零食。“柏杨哥你又不需要上镜，长点肉，在镜头里就胖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范涟秦拿起两包最大的乐事，回头笑道，“那就稍微吃多一点，反正机会难得。你可要帮我吃，不然到时候长肉了就都怪你。”
柏杨无奈地笑着应了，接过范涟秦手上的东西，跟着范涟秦往客厅走去。
今天的影片是范涟秦选的，科幻大片，与她平常爱看的风格有些不一致。柏杨见华纳的标志出现在片头，扭头问了一句：“怎么今天不看文艺片和纪录片了？”
“吃东西也讲究营养均衡呢，什么都看点呗。”范涟秦贫嘴道，“再说今天也挺累了，看点轻松不过脑子的休息一下。”
说着，范涟秦麻利地拆开一包薯片，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点儿”，便伸到柏杨面前让他先吃一口。
柏杨抓了两片，却没自己吃，喂到范涟秦嘴边。范涟秦满意地咽了，嚼得咯嘣咯嘣。
两人并排窝在沙发里，柏杨“兹拉”一声拉开可乐罐的盖子，气泡一下子涌到瓶口，眼看着就要满出来。范涟秦赶紧凑过去，双手握住柏杨拿着可乐罐的手，毫无形象的吸溜了一口。
柏杨被贸然握住手掌，下意识地一惊，稳了稳心神。
柏杨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自打突然意识到范涟秦说的那些话有些暧昧之后，就浑身不自在。可那都是小姑娘的玩笑话，自己却当真似的尴尬起来，柏杨不免在心底谴责起自己，竟然会有误解。
柏杨不知道的是，若范涟秦真知道了他心里的胡思乱想，高兴还来不及：榆木脑袋也有裂缝的一天，难得啊。
范涟秦虽然今天说了好几句越界的话，但她一心认定，正直木讷如柏杨，绝对不会以为她是认真的，便还是该怎么跟柏杨相处就怎么来。枕着的沙发后背有些不舒服，范涟秦整个身子一歪，便斜靠在了柏杨的臂膀上。
不是没有被范涟秦这样靠过，今日却有些不同。张了张口，柏杨到底没发出声音，但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
范涟秦察觉到了柏杨的变化，抬起脑袋，疑惑地看着柏杨。片刻，才犹疑地问道：“柏杨哥……你不喜欢我靠着你？我太重了么？”
柏杨没想到内心这细微的变化都能被范涟秦捕捉到。两人也常常一起在家看节目和电影，范涟秦不喜欢端端正正地坐着，总是会靠着他东倒西歪，柏杨也从未觉得过不适。
但是……那些日子里，范涟秦可没说过要让他做男朋友。
摇了摇头，柏杨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吃多了，以至于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他调整表情，赶紧回答道：“怎么会，你怎么舒服就怎么坐。”
范涟秦盯了一会儿柏杨，没看出有什么异样，便嘟嘟囔囔地转过头继续看屏幕了。
片子是典型的好莱坞大片，场面宏大，声音高昂，的确不需要费什么脑子。范涟秦看得津津有味，一大把一大把地把薯片往嘴里塞。说是要一起吃，还是自己吃完了大半。
柏杨也看着屏幕，思绪却飘得远了。范涟秦才洗过澡，用的沐浴露很香，像是草莓香味。香气隐隐约约地萦绕着，带着少女的气息，直贯入柏杨的鼻中，只让他觉得有些愣神，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闭了闭眼，柏杨第四次在心里警告自己：别瞎想了，收敛点吧！
范涟秦全然不知柏杨的心理活动，只是懒懒地坐着，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其实这样倚靠着柏杨，说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反正也没人知道她的小心思，也就心安理得地跟柏杨亲密接触了。
电影观完，范涟秦猛然发现已经快要十二点了，略带愧疚地看了一眼陪自己看电影的柏杨。他不比自己，虽然上学早，但上课还能打打盹儿；成人的世界，上班要是不认真，就收拾东西走人。
已经很晚了，明天他还要早起。想到这，范涟秦才有些不好意思：“柏杨哥，对不起，一不注意就这么晚了。”
柏杨看着眼前低垂着脑袋的苏涟秦，终于找回了往常看待妹妹的感觉，竟然松了一口气，说道：“说了陪你，怎么会怪你呢。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范涟秦眨了眨眼睛，道过晚安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翻看时，才想起汤叔说过的征集活动，便又点进了网页。
本想跟柏杨讨论，却因为沉浸在两人独处的安逸环境里忘记了。不过设想了一下柏杨的回答，一定会是义无反顾的支持这种毫无参考价值的答案，也就甜蜜地苦笑一声。
又看向手机上的网页，艾泊，大名鼎鼎的公司，大名鼎鼎的秀。走T台大概是每个模特的梦想，一个专业的全能模特不会只被局限在平面。然而不是每个模特都能登上正规体面的T台，这样的机会确实是千载难逢。
说实话，范涟秦看到这个活动的第一眼就心动了。只是想到自己的身高硬伤，又想到参加征集以及后续活动会耽误掉的学习时间，她实在是犹豫不决。
高考和模特事业同等重要，但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这次错过了还会不会有。范涟秦左思右想，感觉脑子越来越乱，也就盖过被子，蒙着头睡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