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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5 ...

  •   她不说话,容携站那定定看着她,像要把她看出朵花,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又指望着她说什么。
      他看着她一口口啃干净了那块猪蹄瓜,磨磨牙拂袖而去。
      “哎,客官怎么走啦……”后面是小二追着下楼挽留的声音。
      赵司锦如果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她定会仔细的瞧一瞧他。
      事情就发生在半个月后,赵家三人同坐吃饭,赵司锦敏感的发现父兄一改平时面对她时心痛愧歉的表情,而换上一副欲言又止,心情沉重的样子。赵司锦以为自家要遭祸事,认真的要求他们有事定不要瞒着她。
      他们也没打算瞒也瞒不住,父子俩对视一眼,还得国公爷开这个口。
      “九王爷企图谋逆失败,皇上下令连夜抄斩,皇城自今日起再无九王府。”
      “等等,我没听错吧?”赵司锦放下筷子,第一次对吃没了兴趣,“容携呢?他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最执着最爱做的事不过是娶我以及给我找好吃的。”虽然最后他弃了,但他向往的从来就不是那个高位。
      “与九王府所有有关联的人已被秘密除掉,只除了,”沛国爷混迹官场多年,如果此时还想不通透,那他也不用混了,“除了沛国公府。”还安然无恙,皆因他们前一段日子已与九王府反目。
      “爹是说容携被他爹下令斩了可是?”那个前阵子还骂她怎没吃死的人不在了,赵司锦全身蔓延上一种名为难过的情绪,在她千八百年中很是陌生。
      他可以娶别人可以跟别人生孩子,她不介意,可是他不在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已经分不清他休弃她这事的真真假假了,分不清他是真爱周梦兰还是想给大家演一场戏。但不可否认,最后留下来的是她,赵家,且撇得干干净净。
      “我们知道的时候九王府已不存在。”沛国公不想说得直白,作为主犯,皇帝根本不会留容携。且这次皇帝是真恼了,连夜也要铲除异己,他们中很多大臣都是早上上朝才听闻这件骇人的事,但人证物证齐全,连给他们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除了恼容携负了他家女儿,沛国公最欣赏的男儿便是容携,当然也不信他会谋逆,可事实已定,再追究又如何。
      “嗯,我们继续吃饭。”赵司锦拿起筷子告诉父兄她没事,“人总有一死,十八年后他又是条汉子了。”她有想过去找孟婆看他下辈子,但她又清楚,喝过孟婆汤的人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了。
      所以,他走了就真的走了。
      自从她嫁给容携后,赵司锦就再没以司命的话本为指引,此时她再回想,却怎么也找不到容携的刻画。好像,在司命的话本里,他只是个过客,仅在一次聚餐时听她叫了一声皇嫂。一笔带过的人物,又哪来的谋逆?难道是因为她坏了事情的发展,改了他的命?
      罪过!
      “吃饭吃饭。”赵司锦不想提,赵家父子更不愿她多想。
      日子一天天过,容携成了皇城的不能说,也是赵家的不能说,他就那么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只有赵司锦知道,不说不代表他不存在。
      他甚至每时每刻都存在于赵司锦的脑中,以前他在的时候她很少想他,他失诺弃了她她也不怨不恨。但这一年来,只要静下,她就会想起他曾经的好。想起他每日专为她弄来的美食,带着她去玩她没玩过的。
      夜里冷了他会用双腿捂她冰冻的双脚,扶她上马车总爱护着她的头顶,上车后边哈气边搓暖她的手,然后傻傻的看着她偷偷的勾唇。点点滴滴夜夜缠绕,那笑脸总定格在她眼前,她想,他这是要将一世温柔都耗尽在她身上啊。
      一年半来,赵司锦尝够了想而不得的苦涩,她想找个机会去财神庙问问她家老赵,怎才得解脱。
      赵司锦二十有三了,沛国公爷对她的终身大事费尽心神,可赵司锦有次反问:“你们可是说过养我一辈子?”自此,爷俩再不敢提这种事。
      倒是赵司霍以二十有六这种老男人的身份捡了门好亲事。这事还得从去年秋皇帝举办的围猎说起,狩猎期间赵司霍巧合下将遇险的大将军独女万方蕊捡了起来,并多加照顾。其实赵司霍的本意是念在她小,将她当妹妹般照看一二。
      哪知道年方才十七的万方蕊对各方面都出色的赵司霍芳心暗许,回去后思念成疾居然非君不嫁。开始大将军还私下暗示过赵司霍,可赵司霍除了公事,脑里大多时候想着怎么哄妹妹开怀,根本没往这事想。大将军对赵司霍其实也很欣赏就是嫌他年纪老了点,但见他没那结亲意愿,便委婉劝女儿放弃。
      万方蕊性子执拗,仗着将军父亲宠爱,非让父亲将亲事求到了皇帝那。皇帝想着也可,便大手一挥,给他俩赐了婚。
      圣旨下的时候赵司霍可懵圈,在赵司锦跟前嘴里直嘟囔他只是关照了一下那小姑娘,怎就要嫁他了呢。沛国公爷倒乐呵了一会,不说这亲事门当户对,便是随便来个周正的女人嫁赵司霍他也乐见其成,毕竟二十几年来他也没见赵司霍看上谁,更别说关照谁。
      最后还发宝气,说:“你俩这是要气死老子?想老子没脸去见你娘?也不看看你俩多大的人了,想当年我这么年纪时小女儿都会打酱油了……”
      “……”兄妹俩默默转身。
      赵司霍还憋屈的接收到妹妹一枚白眼:连累我!
      赵司霍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只等双方确定婚期。赵司锦瞧着父兄都有事忙,便借口说她想去寺院拜拜佛吃吃斋为家人求求平安顺遂,为自己也求求姻缘。
      但赵司锦要去的不是皇城内这间皇室御用的寺庙,而是皇城外天子山顶上的归灵寺。恰好,天子山下不远有一间财神庙,还是赵司锦打听很久才打听而来。
      要是平常沛国公爷是不会应允赵司锦出那么远的门,但体谅到怕她面对哥哥的婚事触景生情,便免强应了。赵司霍还特意给她挑了两名武艺高超的随从护着她的安危。
      赵司锦带着两名随从和翠儿赶了一天路,在傍晚时分刚好到达天子山下。翠儿原想着找间旅店住,却被赵司锦拒绝,说到财神庙那将就一晚,明早便上山。
      翠儿一直以为自家小姐打听财神庙是想来拜拜财神,便没再多话,心里却奇怪,赵家不缺钱,为何还要求财。
      应该说皇城里除了那些商人会供财神,其他人甚少拜。
      财神庙占地不大但整洁,且金光灿灿豪华有之。庙里只有两位守庙人,收了不少香火钱后他们热情的给赵司锦几人空出了一个院子。
      吃过晚饭,赵司锦便独自一人去给财神爷上香,令随从们别跟上来。作为财神爷的宝贝女,赵司锦自然有她的法子唤出财神爷。
      赵司锦刚上完香,她的身后便现出一道金光,金光笼罩下,衣着招摇的美大叔啧一声,从后给了赵司锦一个爆头。
      “还知道找你爹啊?”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赵司锦转身瘪嘴呜的一下扑到了老赵身上。
      “爹,女儿想你。”
      “哼,吃够玩够了才想你爹,说,谁欺负你了?”老赵也有二十多日没见着女儿了,双手轻拍她后背,眉头皱起,千多年过去,他还是头次从女儿身上感受到哀伤的情绪。
      果然啊,劫个毛线劫,害仙不浅。
      “没谁。”赵司锦擦了把泪,坐到地上,问她爹,“娘走的时候,你难过吗?你有没想过去找她的转世?”
      老赵大咧咧坐到她身旁,从身上拿出两只又大又红的桃子塞到她手,“元宵节那天的,吃吧。”
      这种仙桃也就盛会里才能吃一两个了,赵司锦抱起就啃,还不忘说老赵别扯话题。
      “转世的就不是你娘了。乖,司锦不需要娘爱了。”老赵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涣散,像是透过她想起了某人,“你要记得你现在是在历劫,你认识的无论是谁他们都是人,是人终会离你而去,你难过归难过,隔一阵子就忘了吧。”
      “嗯。”仙桃实在太甜美,又有爹相伴,赵司锦哭过后心情舒畅不少,“爹,可有见过银腾?”那个罪魁祸首。
      “爹正想说这个,”老赵板了板脸,女儿被罚下凡,他终是憋了口气,本想着元宵那日去寻银腾,非教训教训他不可,“他居然没出现在闹元宵上,自你被罚后爹就寻不着他了。”一般天宫盛会,没什么大事,天帝一家总会到齐。
      “他不会怕你寻他麻烦躲起来了吧?”赵司锦也纳闷,“他是这么没胆的仙吗?”
      “不管他。”老赵又皱起眉头,想起另一件事,“那日爹还遇到了魔祝少君。”或者说是专程来找他的。
      “嗯?那小色鬼怎啦?”想起那魔头,赵司锦摇头,就没见过比他还记恨,千多年还能紧记着非得报复回来不可。
      所以仙魔有别。
      “他话里话外想跟我结亲,嗯,爹觉得他更像是想把你娶回去然后方便他报仇。”老赵可舍不得把女儿丢去魔窟,便跟魔祝直说:“司锦被天帝罚下界了,至于归期我也不清楚,你且等她回来去问她的意思吧。”
      “咳咳咳,”赵司锦惊得呛到了,“爹英明,那货就想着报复我,爹不理他便是。”
      “那当然。”老赵笑呵呵的承了女儿的赞,“女儿啊,谁要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爹,爹用钱也能砸死他。”
      “嗯,咱家就是有钱。”
      瞧,有其父必有其女,一样的自恋,一样的招摇,一样爱拿钱砸人。
      父女俩又说了一会,老赵看着她把两只桃子都啃完才不舍的走了,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她有事一定要找自己。赵司锦都不忍告诉老父,皇城内一个财神庙都没有。上头那是有意将她罚到皇城,省得她总找财神撑腰。
      赵司锦回到院子的时候翠儿正手撑着头在桌子上打瞌睡,怕是坐一日马车累到了。赵司锦将她赶去了床上睡,自己随意洗洗也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触过财神仙气的原因还是吃了仙桃的原因,反正赵司锦的神识敏觉都灵性了很多。半夜时候,她突然醒来,隐隐嗅到了一股妖味,她觉得不可思议,她以为这个世界只有人。
      赵司锦的胆子一向大,特别还是在财神庙周围。她轻手轻脚下了床,心知门外还有两名随从,怕惊扰他们,她偷偷从窗户爬了出去。
      翠儿和随从都是普通人,如果遇着凶妖,武艺再高也斗不过。但赵司锦本质是仙,便是被妖杀了她最多也就回到孟婆那报个道。
      赵司锦闻着妖气出了财神庙,走到后面一片树林里。她夜视免强过得去,约半刻钟后,行到林中深处,迷雾在黑夜中都能感觉到越来越浓。
      妖气也越来越重,赵司锦突然惊醒,她跑出来找妖干什么?纯粹是吃饱了撑着。她拍拍额头要转身,眼角却瞥见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摇啊摇的,光线太暗,她只能看出狐狸尾巴上面连接的身段属于雌性,且还是个化形都未完成的低阶妖。
      “嗯,”一声闷哼打破了寂静,跟着是压抑的冷哼,“不想死赶紧滚。”
      是个男人,好奇心驱使,赵司锦站住往深处探了探。由于那名男子穿着黑色衣服,融入夜色中令人难以发觉他就坐在地上半靠着树干。
      “咯咯咯,”狐妖媚笑起来,“我等了十年,你是唯一落到我陷阱里的人,我怎么可能放弃呢。”
      “瞧公子长得真俊……”
      下流话入耳,赵司锦想这样的妖还是别祸害人了。于是将身上随身带的木蛇木鼠全放了出去。
      等那方窸窸窣窣的响起,惊了狐妖的时候,赵司锦趴大树上学起了虎叫,虎妖的叫声赵司锦听过,学起来似模似样。
      狐妖被突然窜出缠上她的木蛇就吓了个啰嗦,听到有虎妖靠近更是瞬息间变回了狐身跑得无影无踪。
      赵司锦敢骗狐妖还是因为她都站他们身边老半天了,居然没被发现,可想而知这妖法力很有限。而这男人被困住怕也是多得了那早布下的陷阱。
      狐妖专用来迷惑有色心的男人,然后吸精气的妖阵。
      狐妖走远,赵司锦从树后钻出来想看看那个倒霉的男人。她边走近边说:“喂,你能自己走么,趁狐狸走远了你还是赶紧走吧。”
      其实她就是想看看那男人生得多俊,可有容携俊?能令狐狸发骚到那种程度。
      “可需要我帮……”忙字在看清那人面容时被吓得吞回了肚里,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脚下生风,溜了溜了。
      “赵司锦?”男人先是冷着脸看她靠近,在她突然转身时他深深吸了口气,真真满身铜臭味,“赵司锦你别跑,别以为你换了张脸我就认不出你,给本少君滚过来。”
      赵司锦只听他咆哮没见他追上来,哈哈一笑停住了脚步,回头朝他挑眉,“有本事你瞬移过来啊,呐,我就站这里,你来打我呀。”很欠揍的说。
      魔祝靠在树干上咬牙切齿气得直喘气,那双鹰眼盯着赵司锦只差没盯出火来。
      “你真是死性不改,不,色心不改,你没色心又怎么会掉进狐狸怀抱。哦,我刚救了你,你记得还欠我个人情。”堂堂魔界少君居然废到成了一只小狐妖的砧上肉,说出去会笑死。
      此刻赵司锦就忍不住笑,“要不打个商量,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咱俩的恩怨便消了?”
      “还敢威胁我!”魔祝把牙咬得咯咯响,偏他的法力还未恢复,甚至因中了陷阱连动都不能动。
      都怪他想得不周到,为了下界,瞒过魔君的眼,不惜吃下饰魔丹让他就如凡人一般。饰魔丹的药效可维持他在人间荡三日,可他刚下来就撞上了狐妖的陷阱,有够悲催的。更倒霉的,他还在这狼狈时刻见到眼中钉肉中刺赵司锦。
      “就威胁你了。”瞧他那样子就知道商议失败,且有惹他恼上加恼的迹象,赵司锦撇撇嘴,“算了,你自生自灭吧,我走了。”赵司锦一点不担心狐妖回过头来,他是魔界少君,便是狐妖把他吃了,吃亏的也只有狐妖,且得罪了他们魔后果严重。
      就比如她赵司锦,她还是赶紧逃吧,等他能动了她会死得很惨。
      逃哪呢,赵司锦觉得还是连夜逃上归灵寺吧,那里是佛门重地,是魔的克星,魔祝怎么也得避忌。
      “赵司锦你给我滚回来……”跑出老远赵司锦还能听到魔祝的咆哮,她啧啧两声,心道,他也不怕大喊大叫再把坏蛋吸引过来。
      赵司锦和魔祝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千几百年前,那时的他们还年少,总会轻狂。
      仙魔在很久很久之前便开始和平共处,每年元宵节时魔君还会拖家带口牵着重臣上天宫找天帝联络联络感情。
      又是一个元宵节,赵司锦坐在天池旁盯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想着烤得香喷喷的鱼,流着口水。一旁还聚着一帮小少年,他们拼着自己的丰功伟绩,说着在大人跟前不能说的话。
      赵司锦耳尖,她听到魔界少君神秘兮兮的说着他父君的私隐。说他父君不知从哪个小世界弄来了一种碟子,总和他母后躲着看,他有次偷瞄到一点点,发现碟子里放的都是两个男女拥抱的画面。少年那时正值青春期,看后心内总痒痒的,奈何魔君藏得紧不许给他这小屁孩看。
      他惦着那个小碟子,到了天宫以为天上的小伙伴见识,来路都比他广,肯定知道哪里能弄到这种碟子。可惜,天上的小伙伴更纯洁,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再说那时天上禁赌禁黄严得很,便是听懂了也弄不来那东西。毕竟,谁都不是魔君。
      赵司锦倒是听懂了那个男女拥抱是什么东西,反正是不良的,魔君都得躲着看,那肯定被天宫禁止使用。她没有那什么碟子,也不管它是金碟银碟还是瓷碟,总之她不认识它。但不妨碍她这个偏财神动歪脑筋走偏门啊。
      她看着诱人的鱼儿好半晌,又瞧了瞧那一身黑,却浑身散发寒气,脸冷硬得很却挺俊的魔祝。
      她吸吸口水,打起了主意,敢捉了天池的鱼而又能相安无事的除了天帝的儿子便剩魔君的儿子了。银腾那人,你如果找他帮捉鱼,他只会板起脸狠狠教训你一顿,绝不同流合污。但魔祝就不一样了,他都敢想他父君那小黄碟了,肯定有色心。
      在赵司锦眼里,有色心的人肯定和银腾不同类。
      她惦量一番,走过去对魔祝说:“我有你说的那个碟子,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给我点报酬。”
      魔祝先是很诧异也很惊喜,只是抬眼一瞧,那还是个个头很小,衣着招摇,但长得玉雪可爱的小姑娘。
      “小丫头,你唬我呢?你知道那是什么?”
      “不就是两个大人亲亲抱抱,最后睡一起的东西么?”赵司锦话本看多了,此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嗯,”她就那么大咧咧说出来,反倒是纯情的少年红了耳尖,“那你拿来我瞧瞧。”他伸出手问她讨要。
      “你先给我报酬,我就给你。”她坚持。
      “你想要什么?”魔祝自来傲惯,还不大将一小姑娘放在眼里。
      且量她也没那个胆敢忽悠魔界少主。
      “我想吃它们。”她手指一转,指向了天池里那些正快活着的鱼儿。
      她话说完旁边几位少年一阵嘘声,说赵司锦你这也敢想。
      “哦,你叫赵司锦啊?只是小妹子,这鱼可是天帝老儿养的,吃了可不好交待。”魔祝还在心里衡量得失,天帝他倒不怕,就怕不值得做。
      “我够知道咯,我要敢捉还会跟你交换吗?”赵司锦一副你傻啊的表情看着他,看得魔祝一阵恼火。
      这丫头嘲笑他没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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