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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

  •   赵司锦醒来的时候容携已经走了。她没问他去办什么差事,她没有那个习惯,但她这几年来习惯了容携在身边,他突然的离开,她总觉少了点什么,日子也过得漫长了点。
      好不容易半个月过去,容携没有回来。想起他那晚的失常,赵司锦开始不安,这种不安持续了半个月。
      容携在一个晚上回来了,她睡梦中被叫醒急匆匆出来迎接。这时已入冬,夜里寒气重,她忘了披上大衣,出来便冻了个透心凉。
      她走得有点快,一月不见那人,倒是学会了思念。想到等会见着,他肯定会气她穿得少不会照顾自己,这般想想,她不由便勾起了唇。
      快到大厅时,她听到了女子的笑声,有点欢快却很陌生。
      她纳闷,会是谁?不知道为何,直觉让她放慢了脚步,不是很想见容携。
      她想要不还是回房吧,以前不都是容携去找她的吗,他哪次晚回了不也直接回房找她。可惜她要转身已经迟了,那人叫住了她。
      “司锦。”
      她抬头,对上了他那双深幽的眼睛,他好像瘦了点,他对她笑了笑,然后说:“司锦,你过来,过来见见兰儿。”
      兰儿?赵司锦挑眉,然后便看到了一张清纯水灵的脸,她正对着自己淡笑。她长得不算很美,但胜在气质淡雅,这令赵司锦想起容携以前曾老说她俗,或许,容携欣赏的就是这种女子。
      “嗯?”赵司锦搓了下微凉的手臂,怔怔地看着那叫兰儿的女子,她身上正披了件狐毛大衣,赵司锦认得,那是容携的。
      “小女子周梦兰见过王妃。”周梦兰对赵司锦福了福身。
      “兰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她会在王府呆一阵子,司锦好生招呼着。”容携在一边解释周梦兰的身份。
      “半个月前,本王遇到了雪崩,是兰儿恰好经过将本王救了回来,要不本王早成了路边尸。”
      赵司锦来回看了看他们二人,他在看着周梦兰边笑边说,周梦兰也回应着他在笑。赵司锦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出她的疑问,半晌,她才说:“周姑娘救了王爷一命,王府自当感激不尽。”
      “小女子只是做了该做的。”周梦兰的声音也是恬静恬静的,不像赵司锦声音清脆明快就跟她那张扬的脸一样甜美不起来。
      “好了,很晚了,赶了一天路也累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容携叫来老管家,吩咐他把周梦兰安排妥当。
      赵司锦被冷落着,站了一会,终是受不了冷自己先回了房。她想,容携会自己回房,到时再探探他口风,他是不是对周梦兰动了心。
      她等到了半夜,容携也没有进来。第二日,才听翠儿说容携昨晚宿在了书房,一大早起来也去了寻周姑娘,说怕周姑娘不习惯王府的环境。
      赵司锦的猜测得了落实。
      容携回来后又忙碌了起来,赵司锦都是从翠儿口中得知他的情况。听说他每夜还是会回房与赵司锦同眠,只是赵司锦睡得早睡得熟没发现罢了。然后他会起很早,到周梦兰那与她一起吃早饭。
      至于周梦兰,赵司锦也没有再见过,一是她不懂为人处事也懒得去打交道,二是她不认为有需要她招呼的必要,容携一人就够了。
      她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直到有日半夜翠儿难过的将她摇醒。
      “王爷今夜留在周姑娘那了。”
      赵司锦揉了揉眼睛,想起今日她坐在花园藤椅上看话本遇到的事。那人正陪着周梦兰游花园,二人有说有笑,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周梦兰时是那么柔和,这眼神她曾经看了四年。她那时就想,容携他,失诺了。
      “本该如此了。”她说,挥了挥手让翠儿早点休息,“睡吧,我还困着呢。”
      说不上多难过,她躺下床依然好眠。
      第二日一早,她却在餐桌上看到了容携。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等她一起过早呢,赵司锦有点想笑,他这是宿她房里就陪周梦兰过早,宿周梦兰那就来陪她过早,什么逻辑?
      容携坐在那一动不动,见到赵司锦走过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司锦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似想在她脸上看到一丝颓丧也好啊。
      没有,她依然容光焕发,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
      “司锦,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嗯?”赵司锦瞥了眼他脖子上再明显不过的抓痕,曾经她也爱在情动时抓他,想不到此刻已换了人。
      她仅瞥了一眼便低着头吃她喜欢的海鲜粥。
      “兰儿怀上我孩儿了。”他说,声音很轻,“三个月了。”
      赵司锦顿住,抬头望他。
      他似猜到她的疑问,继续说:“其实早在我出远门前我跟她便好上,只是怕你难过,我才缓了缓。”
      难怪那时她总觉得他忙,原来忙这个。就说呢,他一闲散王,能有什么好忙。
      不过,都怀有三个月了,他们昨晚那么激烈真的好嘛?赵司锦又瞥了眼他花了的脖子,他不自在的收了收衣领。
      “容携,我并不难过。”她又拿起只做工精致的小兔包子,咬了口,吞掉,“我早说过,我的身子并不适合生小孩,你大可光明正大的纳妃子。再说,有人替你生孩子,正好减轻了我的负担,对于生孩子,我还是有些阴影。”
      砰!他蓦地站起来,袖子挥到了碗筷,全摔到了地上。
      “你自己吃吧。”他拂袖走了。
      赵司锦莫名,他想要她什么表态?他跟人家好上,难道不应该给名份?
      自从他摊开说后,他没有再来找过赵司锦,赵司锦倒是偶尔会遇到出来散步的他俩。且也看到那女人的肚子在渐渐变大,笑容也越发的甜蜜。
      又是过年,这年回娘家赵司锦一个人回。赵家父子早就听说了容携似乎在府里养了个女人,可又不敢当着赵司锦面直接问。
      只是赵司锦表面依然光彩夺目,断没有失宠后的那种憔悴不堪。吃饭也和平时一样,该吃的一个不剩。
      赵司霍就纳闷了,私下里问妹妹,“容携可是有了别的女人?”
      “嗯。”赵司锦大方的点头,“他的救命恩人。”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操!”赵司霍气得拔刀就往王府去算账,被赵司锦拦住,“哥,别慌。”
      “他当初可是发过誓此生只有你一个,所以爹才允许他娶你。”赵司霍是真的气,恨不得一刀把欺负他妹妹的男人切了。这才几年年,他妈的就敢变卦。
      “听说那个女人救过他的命,他养她也应该。且那女人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恰好,我并不想生。你知道的,之前我就为这个差点丢了命。”
      “锦儿,这是两码事。”赵司霍痛心的看着自家想法开明的妹妹,“这是原则问题,他作为男人他的承诺他就得守。”
      “哥,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我并不想追究,我觉得我现在生活也还可以。”赵司锦一开始就告诉过自己要顺其自然,她是下来历劫的,难道真有顺心顺意一辈子吗,那就不是历劫了。现在这种打开方式才是对的。
      赵司霍抠不过她,良久才恨铁不成钢的揉她的头,“不管怎样,委屈了就回家,爹和哥会养你一辈子,谁也不能欺负你。”
      “自然的,我可是赵司锦。”赵司锦天性乐呵,男人这点小事还真打击不了她。
      皇室聚会的时候容彻就听闻了周梦兰的事,待赵司锦从娘家回府时他拦住了赵司锦的马车。
      看着那张几年里从没变化的脸从车帘里探出来,容彻埋在心底的念想溢满,渗出,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容携的说辞,怎么就信了他说他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呢。
      容彻那深深看着她的眸子令赵司锦心感不妥,她只得开口问:“太子殿下可是有事?”
      “九弟待你可还好?”冲动下跑过来,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可是他没想过,不好又能如何?
      赵司锦皱眉,怎么最近大家都爱问容携对她好不好,就好似他对她好是应该的是必须的,可她却觉得他爱对谁好是他的自由。
      “赵司锦!”赵司锦还在沉思着,旁边一声不悦的叫唤,令她本能的抬头。
      真是他呢。
      容携骑着马远远看着这边,并没有下马对太子行礼的意思。
      “太子皇兄,刚皇弟出宫时听闻两位太子妃嫂嫂正在四处寻你呢。”
      今日确是与太子妃回娘家的,回宫途中远远瞧见赵司锦上马车,他便寻了个借口回头。容彻也不懂自己为何总放不下赵司锦,就像只要他放下了他们就真的了无牵挂,心便会跟着空荡荡。
      “嗯,本殿稍后自会回去。”容彻其实还想问问容携,当年他说过的话可是被狗啃了。
      可容彻早骑着马离开,后面还跟着赵司锦的马车,这又哪有他插足的地儿。
      时隔多月,被容彻刺了一下的容携晚上便赖在赵司锦房中不走了。她有点不自在,卷着被子往里靠了靠,离他远一点。
      他感觉到她的动作,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会,握上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粘粘的,早已汗湿。
      他的手凉凉的,却提醒着赵司锦这只手曾每日每夜里握着那叫兰儿的女人。她轻轻抽了出来,他也没像往常一样死抓不放。她松了口气,翻过身眯上眼,睡觉。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晚,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她身边,既不说话也没多余动作,一大早起来便走。
      直到周梦兰使人找上门。
      那时赵司锦已躺在床上,她听到那名婢女说周姑娘嚷着肚子痛,让王爷过去瞧瞧。
      她感觉到当时容携回头瞧了她一眼,她装着没听到,翻身背对他继续睡觉。
      容携没和她打招呼便急急离开,然后很长一段时日她没有再见过容携,他的事她也赖得听。
      五月二十是赵司锦在人间的生日,往年容携都会陪她过,亲自动手给她煮面条吃,还会想方设法弄来她想吃却难寻的食物。
      今年他怕是忘记了。
      不过他没在,那周梦兰却挺着硕大的肚子过来了。她来的时候,赵司锦正在吃面条,面条上还铺满了粒粒诱人的虾仁以及挑出来的蟹肉。
      她还是那么淡雅,连笑都透着不俗,她瞧了那碗用海碗盛着的汤面,好一会才柔声说:“王爷果然没哄我,王妃不单能吃,还必须吃得奢侈。瞧我两张嘴都吃不下这一大碗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怀了胞胎呢。”
      赵司锦诧异,这么雅致的人说话怎么就这么不中听呢。不过她跟着容携染了点他的臭嘴也没甚的,不过容携也很久没说过她能吃了啊。
      赵司锦抿抿唇,又低下头继续吃,要知道这新鲜帝王蟹还是管家特意弄回来给她下面的,不吃可浪费。
      周梦兰讪讪的,这王妃什么意思,话没一句,想晾着她让她出丑么?
      “周姑娘找本王妃可是有事?”赵司锦满足的吞下嘴里的美味,这才开始答话。即便周梦兰肚里怀着王爷的骨肉,她一日未入门,他们都得称她为周姑娘。
      地位其实有点尴尬,但奈不住大家有目共睹,王爷宠着周姑娘。赵司锦此时也弄不懂容携的意思,但过了今日,她终是明了。
      “昨日听太医说,我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周梦兰摸着肚皮,眉眼带笑,话语虽轻,却满满的都是对赵司锦的得瑟。
      翠儿早看不爽周梦兰对自家小姐说的每一句话,她家小姐心大,可也不是随便能欺压的。偏这周梦兰还挑她家小姐生日这天来,她气得要上前赶人,却被赵司锦暗暗扯住了。
      “是么?”赵司锦好歹也是当了千八百年的小神,便是没了法力,看个胎儿性别还是有最基本直觉。就像她去年怀的她知道是个男孩,生出来证实确是男孩儿。
      赵司锦对男女孩不偏重,只是有点替周梦兰可惜,她那么期待,到时候生出来怕要失望。
      “嗯,王爷说了,这是他的长子,长子就该立为世子。”周梦兰可不知道赵司锦在想什么,她站得累了,自个儿往旁边一坐,继续她未完的话,“王爷可是还未同王妃说过?”
      “并未。”赵司锦还在吃面,嘴里含糊应道。
      她这反应出乎周梦兰意料,她不该是甩筷子吗?周梦兰不了解赵司锦,她便是再生气也不会甩筷子甩碗更不会甩吃的。
      何况她没生气。
      “王爷念在和王妃是少年夫妻,不忍心伤害王妃便一直拖着,可你知道我为何还被唤作周姑娘,他是想把王妃的名份许我,让我耐心等待。”周梦兰其实比赵司锦还沉不住气,“王妃多年无所出,如真心为王爷着想,不如王妃自己让位,别让王爷为难?”
      “放肆!”翠儿忍无可忍,周梦兰算个什么东西,也不看看她家小姐的娘家是谁,便是王爷也不敢随意得罪沛国公府。
      “翠儿淡定。”赵司锦轻拍了拍翠儿,安抚下她继续发飙,“别吓到周姑娘怀里的娃了。”
      “王妃,小女子该说的都说了,您好生考虑考虑。”周梦兰扶着婢女站起来,不打算继续纠缠。
      “这个我无须考虑,叫王爷自个来说便是。”赵司锦没让翠儿送客,望着周梦兰的背,最后这么说。
      容携应该比谁都清楚,赵司锦从不稀罕王妃这个位置。
      周梦兰出到院门的时候却突然啊的惊喊出声,跟着便是她身边的婢女在大呼。
      赵司锦面也顾不得吃了,带着翠儿冲了出来。
      “啊,好痛,救救我,”只见周梦兰跌坐在地上,抱着肚子满脸痛苦,“快救救我的孩儿,好痛。”
      刚好容携从外头回来,听到呼喊也跑了过来,他铁青着脸问:“发生何事?”
      “王妃,是王妃刚气不过把周姑娘用力推到地上了。”那婢女哭着说。
      容携瞥了眼赵司锦,抱起周梦兰就走,“太医呢?”
      “喂,我家小姐碰都没碰你……”
      赵司锦听不清翠儿都嚷了些什么,她只想说司命的狗血无处不在。且俗得掉渣,回头她要把天庭第一俗让给司命兄。
      周梦兰比赵司锦的运气好,同样是早产,但胎儿已有八个月,所以昨晚她顺利的把小孩生了下来,母子平安。
      握说是个男孩。赵司锦有些许纳闷,她连这种小直觉也出偏差了么。也因此,赵司锦没机会再听到容携发疯砸房子的行为,他应该心愿圆满了。
      早上,容携就找上了她,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的等待她把早饭吃完。
      他好像又瘦了点,他随意放在桌面上的那双手,本该修长好看,此时却布满了指甲印。赵司锦自然知道它的来历,就因为知道,吃粥其间她就不由多看了几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看他的时候,他的手都会不自觉地抖两下,然后两次下来,他不自在的把手收到了桌面下。
      赵司锦知道他是为了昨日的事而来,她突然就怀念起从前,他们还没成亲前,见了面他们总是相看两相厌。而事隔多年,被他宠习惯了,她反倒少了那根刺,她想,他要责怪她,她怕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因为他要相信你便不会责问,不相信你任你如何说,也白搭。
      吃完最后一口粥,她抹了抹嘴,说:“王爷有话直说。”
      容携没立即说话,他定定的看着她刚放下的碗,眼神放空,胸口那起起伏伏,好半晌才哑着声说:“兰儿生了个男孩。”
      赵司锦单手撑住下巴还在等他继续说,可他就那么顿住了,她只得嗯地应了声。
      “我想立他为世子。”这次,他的声音清晰多了,只是他的眼睛依然没看赵司锦。
      赵司锦放下手坐正,想起周梦兰说过的话,便也没多纠结,“需要我让位是么?”
      “那最好不过。”
      两人的眼睛终于对上,赵司锦唇弯了弯,用尽量轻快的语气说:“那烦请王爷给我一封和离书吧。”本来就是糊里糊涂嫁与他,走到这一步也不意外。
      “和离?”他却蓦地现出恼意,眼神冷冷的盯着她,“你还想着离了本王再找一门如意的亲事?”
      “那关你何事?”本能的话脱口而出,离都离了他还想管着不成?
      “嗤,果然如此,养了四年多也养不熟,”他双手握拳抵在桌面上,似是要一拳废了这张桌子,“说的话依然让人牙痒痒。”
      赵司锦抿唇,没再答声,以前,她确实一见他便回一句关他何事。
      “赵司锦,你嫁与我五年无所出,这是休书,自此我俩再无交集。”他从身上拿出一封休书丢与她。
      原来他早准备好了。说不上有多伤人,赵司锦很自然的接过,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口袋,这是默认了。
      “你就没什么好说的?”见她那般轻易就接受,心像被什么狠狠抽了下,容携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
      赵司锦站起来理理衣服,转身时说:“没,谢谢王爷成全。”和离与被休对赵司锦来说都没多大差别,她只要记得她只是下来体验生活,顺道修心养性。
      她没什么好说好抱怨的。
      “成全?”赵司锦带着翠儿回房收拾东西,留下容携还愣愣坐在那反复咬着这两字。
      赵司锦要带走的东西很少,不过几件她来时带着的物件。至于嫁妆,容携命人随后全送回了沛国公府。这一来,皇城中认识的人都知道了,那时有多嫉妒赵司锦的那些人,此时就有多畅快。
      赵家父子收到消息的时候,赵司锦带着翠儿就像无事人一般进了家门。但他们可不认为赵司锦真的无事,他们除了痛心就是愤怒,特别是国公爷,捶着心口恨当年轻信了容携答应了这门亲事。
      而赵司霍早提着刀带着人出了门。他到了九王府时,容携就坐在赵司锦常坐着吃饭的那张椅子上。
      赵司霍不是话多之人,见到负了他家宝贝的男人就恨不得一刀切了,便是切了也不够解气。
      “给我把府上能砸的都砸了,除了大门和墙。”赵司霍咬着牙吩咐手下行事,然后把刀丢到地上,活动了下手腕。
      他是皇帝儿子,面子还是要给的。
      “你就是这样对她的?”一拳砸过去,赵司霍愤怒值冲顶,偏那人还任由他打,丝毫没还手的意思,“当年要不是她和我爹说反正都要嫁人不如嫁个熟悉的。你就是跪一年,我和我爹都不会心疼一下,更不会允许你娶她。”
      容携承受着他的拳头,心里却在想,她自然这么说,他们早已有肌肤之亲。
      “嫁你三年无所出,她表面无所谓,私下却总缠着我去打听能怀孩子的偏方。听说吃姜醋焖猪脚能养身体持续吃容易怀上,她连着吃了一年。”
      呵呵,她不过是好吃。赵司霍不了解她,容携可清楚得很。
      “好不容易怀上她比谁都快乐,掉了也非她所愿。别看她总没心没肺的样子,她比谁都爱往心里去。你出远门,她总是来问我,还有没有让人容易怀上的偏方。”
      赵司霍的拳头毫不留情疯狂的砸在容携身上,只除了他那张俊脸。
      “我是个男的,可她还是宁愿问我都不和你说,你敢说你体贴过她的内心?也对,她在焦虑的时候,你已经在外面快活了。”
      她不过是内疚。容携无力的跌跪在地上,背上拳头纷纷落下。
      “这些都没什么,都是小事。你把那女人带到她面,她依然说无所谓。便是被你休了,她还是笑着说就这样吧,挺好的。”
      容携突然笑出了声,“她就那样。”她有所谓的怕只有她的两位父兄吧。
      “是,她就是那样,可我替她心痛。”赵司霍从没这么恨过自己的无奈,无奈和无能都一个道理,他的妹妹本来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他们的庇护下,偏有一日,他亲自背着她将她亲手交给了别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今日抛弃了她。他们还不能杀了他!
      “容携,你给我等着,只要我赵家还有一日,你就别想过上好日子,还有你那儿子,我见你们一次便揍一次。你最好也别住皇城了,我每隔一月就给你拆一次家。”
      赵司霍走了,容携去了半条命,九王府能用能看的东西也都被砸了个精光。
      老管家看着烂摊子,叹息着咕嘟,“王爷怎就不许人阻止呢,瞧这糟蹋得。”
      回了赵家,赵司锦没觉日子有什么不同,该吃该睡该玩一样没落下。只是她的父兄总是看着她露出痛心的表情,有时还把她当小孩来对待,也不管她怎么重申她很好,他们就是不信。
      赵司霍把容携打了一顿的事她是知道的,也听闻他因此在床上躺了半月。之后她再没听过他的消息,包括周梦兰母子,她也没听人提起过。
      不知不觉又一个月,皇城新开了一间茶楼,宣传大做特做了近十日,赵司霍早早让人订了位只等开张那日让赵司锦去吃过够。
      那日,赵司霍临时有事不能陪赵司锦,便交待她回来时留两笼包子给他。赵司锦只好带着翠儿出了门。
      百年间,赵司锦还是皇城唯一一个被休的王妃,即便她依然貌美又动人,可背后笑话指指点点的还是占了多数。且很多人都认定,已二十有一的大龄下堂女,就是长成仙子,也再难寻一门好亲事。
      这就使得她一出现茶楼便成了众男人目光的中心。虽说赵司锦没有才名又被休,但这样的尤物,大家私心里谁没有点杂念。再说她此时的情况,很多男人也敢想想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娶回家。
      会被人笑话?那只是女人的想法。
      茶楼没设包间,赵司霍订的位置尚好,二楼靠窗,周边人也不杂。
      她一路上了二楼,没见到熟人。这种大众地方,那有头有脸的也不会出来凑热闹,也就赵司锦这种为了吃啥也不在意的会来。
      只是她没照到,同样有个人不管脸面出来凑了热闹。那有头有脸的便是赵司锦的前夫王爷容携。隔了一个月,他们还是不约而遇。
      赵司锦那时已吃了个半饱,点的点心也被她消灭了个大半。容携背着双手上楼的时候她刚好打了个嗝,目光便与他那深幽的眸子不期而遇。
      似乎,他早发现了她。
      赵司锦愣了下,不过一个月,他明显瘦抽条了,且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样子很不适合他,赵司锦想,难道是赵司霍把人打出毛病来了?还是他家孩子太皮,扰得人憔悴?
      容携很快走到了她面前,翠儿一步上前拦住。他用力推开翠儿,看着赵司锦伸手抓过了那只色泽漂亮的猪蹄子,然后一口咬下去。
      他冷笑出声,“赵司锦,你真是死性不改,”还是那么的没心没肺,就跟手里那大猪蹄子一样,“就知道吃吃吃,怎么没吃死你。”
      我只听过不吃才会饿死。赵司锦想怼回去,但又觉得没必要,她低着头继续啃猪蹄子,没打算吭声。
      其实他说的还好,以前银腾不单说她贪吃还说她满身铜臭味,那时她不也没觉得有什么。
      如果容携知道她这人除了银子便只有银子,怕也会如银腾一般说她,俗到只剩铜臭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怀念银腾嫌弃她的样子,这么对比起来,容携和银腾真不是一个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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