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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

  •   “碟子拿来,我给你捉。”魔祝再次朝她伸手。
      “你捉给我烤来吃了,我再给你。”赵司锦小脸一扬,立场坚定得很,“再说你是少君,我既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你还怕我耍赖不成?”
      少年傲气便是如此被激起,魔祝当下便从怀里摸出个木瓢的东西,抬手间,十来条鱼欢欣雀跃的蹦到了瓢里。
      “给。”
      “嘘!”赵司锦不敢即时接,推着他往外走,“别让天官瞧见啦,咱到北天门外烤着吃。”说的时候还瞟了几眼旁边目瞪口呆看他们干坏事的几位少年。
      少年们还在思虑着该告状去呢还是告状去呢。就被魔祝回头一瞪:“谁要敢多说一个字就是跟我少君作对。”
      少年不约而同摇起了头。
      终于得到馋了百十年的天池仙鱼,赵司锦没忘给鱼儿配上极好的调料,还极用心的把鱼儿烤得金黄金黄。
      “就没见过口欲那么重的小仙姑。”闻到阵阵鱼香,魔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就没见过心里都是装黄色废料的魔。”她反唇相讥。
      “所以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见过魔很纯洁的么?”魔祝最讨厌别人顶嘴了,偏今日被这丫头呛了好几次,见她双手在忙着烤鱼,他一手拽住她的头发狠扒拉了几下。
      赵司锦看在鱼的份上暂不计较头皮这点痛,淡定的将烤架上烤好的鱼全收到怀中,这才拿起一条在魔祝眼前吧唧吧唧的吃着香喷喷的烤鱼。
      “鱼吃了,我的碟子呢?”魔祝隐忍的又吞了吞口水,这才撇着嘴问她要自己应得的东西。
      赵司锦眨眨眼,不舍的拿出一条鱼递他手里,“给,请你吃。”
      魔祝实在看馋了,手已经拿过鱼了这才懊恼地大口大口啃起来。
      赵司锦瞧他三两下便将一条鱼啃剩个鱼骨架,而她才吃了三分之一。她捂紧怀抱,离他远了点。
      魔祝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微抽,心道他有她那么好吃么?
      “吃也吃过了,我的碟子?”眼看地上堆了一堆鱼骨头,魔祝没了耐性,鹰眼死盯着赵司锦,他开始隐隐有种被耍的感觉。
      “据我所知那个碟子含有,淫,秽,色彩,我们天庭明文规定不许传播宣传这些不好的东西。”赵司锦吃饱,站起来拍拍屁股,一板一眼的告诉魔祝她所懂的知识,“我要是把碟子给你就是在传播,我会被罚的,轻的下凡为人,重的要关个百来年。”
      “什么意思?”魔祝暴躁了,眼前的小仙女吃了天池的鱼还敢跟他论明文规定。
      见鬼了!
      “意思就是我不能把碟子给你,我宁愿骗你请我吃两条鱼,也不想被发现我传播坏东西而被罚。”
      “歪理!”魔祝活了百几年从来只有他欺负人,从没料到有日他会被个小黄毛丫头忽悠到这地步,这丫的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敢骗到魔界少君头上,百年来赵司锦也是头一位,魔祝眼阴沉沉,拳头就要挥向赵司锦。
      “啧啧,你别动怒啊,我这是给你认真上了一堂课呢,至于那几条鱼就相当于交智商税了呗。再说,你自己也吃了,你敢说不好吃?”赵司锦反应也老快,他砸过来她已躲得老远。
      她这是明晃晃在说他脑子不够用呢,哪时的赵司锦还小,说这话时那叫一个狂。魔祝气红了眼,拔腿就追了上去。
      要说对上魔祝,便是十个赵司锦也不够,但她嘴巴狠,他刚拎住她,她已大声吼着:“救命呀,魔祝少君要吃我!”
      这大吼将天帝的小儿子银腾吼了过来,他动作也是极敏捷,一上来就将赵司锦抢了过来,护在身后。
      看清来人,赵司锦心凉了凉,其实她并不觉得银腾会帮她,等听明原委,他定会亲手将她交由魔祝处置。
      “小子,把她给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不是谁都可以惹的。”魔祝已不知今日是第几次这般伸手了,平时可都是别人给他送上来。
      有对比才有伤害,魔祝对赵司锦可是能恼出天际。
      银腾爬出壳的日子其实比赵司锦出生还晚上半年,但他身量高,站在赵司锦跟前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将赵司锦往后护了护,难得没问原由,对上魔祝,“仙魔有明文规定,在天界和魔界仙魔不许大打出手,不许互相伤害。”
      一黑一白,一仙一魔,相对站着,气势谁也不弱。
      又是见鬼的明文规定。魔祝每年跟着上天时,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父君就不停警告他,不许在天上闹事打架给魔界丢脸。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她刚吃了你老爹养的鱼。”魔祝就不信银腾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护着赵司锦。
      “是他捉的,他请我吃的。”赵司锦探出头来为自己辩驳,却被银腾冷冷瞥了一眼随后又将她头摆回身后。
      “既然是少君请她吃的,她给少君道个谢便是。”银腾只要稍一想便知是什么回事,但他还是睁着眼说瞎话,将赵司锦拎出来与魔祝道了个谢,然后带着笑眯眯的赵司锦走了。
      魔祝要被气个半死,不能揍也就罢了,他要的是道歉而不是道谢。且怎么想他都是亏的,亏到吐血。
      天帝最后还是知道那池鱼被吃了一半,不过看在魔祝少君吃了个暗亏便也没多说什么,只命天官再给天池放些鱼苗。
      财神老赵宠女,得知女儿坑了一把少君又解了馋,更是嘿嘿的直笑女儿这偏财神不是盖的。
      可魔祝就没有赵司锦的好待遇了,魔君得知他的混帐事令自己在天帝面前丢脸,夜里就给了他一顿打。魔祝不服,说吃鱼的就是赵司锦,主意也是她打的。
      魔君却说:“那更该打,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魔祝更觉憋屈,这事也成了他魔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梁子结得重,魔祝无时无刻不想扳回一局。偏她千多年来从不踏出天庭,他奈何不了她。她还贼得很,见到他就溜得飞快。
      这次在人间碰上,魔祝绝不会放过此机会。赵司锦钻回财神庙就把翠儿嚷了起来,连解释都没有,非要收拾包袱连夜爬天子山。
      只希望佛祖能保佑。
      四人走了一个时辰,天微亮,后面跟着的随从赵北随手把火把灭掉。
      隐隐已能看到山顶的归灵寺。
      “寺庙都要建上天了。”赵司锦力歇,坐在半米宽的小石阶上捶她发酸的小腿。
      下来两级坐着翠儿,也在做着同样动作,“小姐,庙越接近上天,所求的愿望越容易被佛祖听到呀。”
      “呵呵”赵司锦干笑,他们不想听,你便是凑到他们耳朵里,他们也听不见。
      “等会翠儿多拜拜,回头让小公爷给你许门好人家。”这话赵司锦没少说,可这丫头就是死心眼地不愿点头。
      “小姐就知道说翠儿。”翠儿不想答理赵司锦。
      自赵司锦被九王爷休弃后,近两年里上门想求娶她的才俊依然络绎不绝。可赵司锦心就像死了般,对谁都是摇头。便是太子陛下也三番五次来关心,言语偶尔流露出赵司锦可随了他的意思。
      不说赵家态度,便是翠儿也明白嫁谁都不能嫁太子。不单他已有太子妃和侧妃,还因为他姓容。翠儿可瞧得清楚,容家的人都不靠谱。
      “走吧,天亮时就能到山顶,到时候还能再补个觉。”晨间湿气重,赵司锦的裙摆和鞋尖一路走上来已被路边的野草刮湿弄脏,拖在身上令人不舒服。
      “有人。”赵南突然出声,走上前戒备起来。
      赵司锦也听到了,像是有人在林间来回走动的声音。
      “可能是寺里的僧人。”赵北心宽点,他想此处已是归灵寺地头,能在这里自由活动的只有僧人。
      “他过来了。”赵南又说。
      赵司锦早发现左边山腰缓缓走来的光头,他双手抱着只竹篮子,里面一片片绿色的小叶子堆成山像随时要掉下来般。
      那光头很年轻,他低着头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他们一般。
      “那个?”
      年轻僧人与赵司锦擦肩而过时,那身量那气息令她心咯噔一下,她不觉伸手拉住了他。
      僧人小心翼翼护着篮子回头,一双迷人又沉静的丹凤眼不期而然撞入了赵司锦的眼。
      “容携。”她唤出那个已很久没唤过的名字。
      “阿弥陀佛,请施主放手。”年轻僧人以乎没听懂赵司锦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后眼睛就一直放在赵司锦揪着的袖子上,似有不悦。
      “赵南点燃火把。”赵司锦有点急,天色暗她看得不清楚,但明显的那张脸不是容携,声音也只有些像。
      光一下亮起,年轻僧人条件反射的眯了眯眼,赵司锦失落地叹息一声,放开了他。
      不是容携,她肯定魔怔了,容携早死了,容彻说过当夜皇帝就令人验过尸亲证了他的死亡。
      仔细看,容携只是身材、眼睛与这个僧人相似。容携的五官精致俊美,而这僧人的五官属于清秀型,下巴略尖有点像女子的面相。但偏又因左脸颊两条长长的交叉疤痕,生生的破坏了这种男生女相。只是在一个僧人脸上出现那么伤的疤痕,倒是很怪异。
      “冒犯小师父了。”赵司锦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面前的僧人很年轻,从面相看最多不过成年的样子,称一声小师父总没错。
      “无碍。”年轻僧人也还了个礼,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

      赵司锦几人顺利住进了归灵寺,入乡随俗既然住在寺院里就没有总是被人侍候着的道理,赵司锦令翠儿三人各管各的,最好别总在她面前晃。
      寺院的建筑面积很阔,赵司锦闲逛了两日,可脑里总挥不去那双沉静无波的丹凤眼。只是来了两日,她一次也没有遇到那个年轻僧人。
      那年轻僧人面容好辨识,赵司锦随意找人问了问便将他的底摸了个通透。他的法名明执,据大部分和尚都唤他作明执师叔,是净妙方丈三年前出外游历收的弟子。只是大家对他知之甚少,只知他跟着方丈在外游历三年,半年前才回寺内被人熟悉。
      明执性情偏冷,不爱跟寺里僧人打交道,每日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打坐诵经,或在早课前到半山腰处摘茶叶。
      赵司锦还打听到他打坐时有单独的禅房,他性子清冷平时也没人自讨没趣去找他,那里可安静。
      这日午饭前,赵司锦拦住为明执送饭的小沙弥,亲自端着斋食入了明执所在的禅房。
      禅房不大,恰好那人没打坐念经而是端着杯茶在慢品细味,见到门口的赵司锦时他愣了愣。
      “明执小师父,我们前日早晨见过。”赵司锦把斋饭给他摆好,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赵司锦,刚先见给您送饭的小沙弥有事,我便帮他送了过来。”
      他不动声色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正到赵司锦被看得讪讪,他才双手合十,道: “有劳锦施主。”
      赵司锦抿抿唇,心内翻腾,明执看她的时候就像容携看陌生人的样子。如果把他的脸蒙住,只从眼睛往上看,赵司锦真会以为他是容携。
      “呃!!”一丝想法划过,赵司锦的魔爪已然伸向了明执的半边脸,没撕开,好光滑的说。赵司锦不甘心,顶着他越皱越深的眉,在他怔怔疑惑的表情下,她干笑着,又揪了下那脸皮,才失望收回手,“明执小师父这张脸是怎么保养的,皮光肉滑的,司锦羡慕得紧。”皮肤是真的好,怎么也不像是戴了张假面具,原又是她魔怔了。
      明执的脾气算很好了,如果是容携,陌生人敢揪他的脸,怕如今这只手早便落地。
      明执拿着筷子维持原来的动作还是紧紧盯着她看,眼神依然沉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赵司锦只得迎上他的视线咧嘴继续傻笑,谁让她刚才出手冒犯了一个出家人呢。尴尬?该的。
      她的笑很美!他想看,一直看。明执脑里轰隆轰隆隆的,他猛的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赵司锦不知他怎就又念起经来,再仔细看,他的耳根都红了个通透。赵司锦搓了搓自己那只罪魁祸手,心暗道他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明执小师父还是先吃饭吧,吃完再念?”赵司锦推了推饭碗。
      可那人像没听到一般,继续保持那个姿势一直念经不止。
      赵司锦无语撇嘴,静静的坐一边观察起他来。
      直过了午,僧人的规矩是过午不食。赵司锦看着桌子上的斋菜,这才觉肚子饿。之前急着抢过小沙弥的工作,她自己倒没去寻吃的,而现在怕也没有吃的了。
      只剩桌子上这些。赵司锦想反正也是倒掉,不如吃一点。
      于是她拿起刚才明执拿过却没有吃过的筷子,将托盘转了个方向,很精准的夹起那个用斋菜仿成的狮子头,一口啃掉。
      冷是冷了点,味道也一般,但胜在肚子饿。
      赵司锦不敢吃出大动静,但对面念经的人还是听到了。
      “那是我的。”他睁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眼里充满迷惑不解,还有莫名的情绪流动 。
      “咳咳咳!”一个惊吓,赵司锦被呛着,咳得眼泪水都出来了,咳得对面的人不知所措。
      “咳,你不是不吃嘛?过午了还得倒掉,我,咳,我帮你节约,你还得感谢我。咳……”
      “冷了,”他怔了下,又想给她倒杯茶,可发现旁边没有多余的杯子,“吃了不好。”
      赵司锦揉掉咳出的眼泪,瞥到他手边的茶杯,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过来为自己倒了杯茶,咕噜一下喝了下去。
      明执就眼睁睁看着她用了他的杯子,说不上什么滋味,总之不反感,然,他的脸还是烫滚起来。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最亲近的人也就净妙方丈,可也没试过共用一样东西,更别说他人。要是他人,他不会允许。但今日,他对一名陌生女人容忍度高得离谱,他这是犯戒了么?
      “咳,明执小师父请放心,司锦这人没什么好,就是身体好。”不管为仙亦或是人,她身体底子都好,自小没什么病痛,除了嘴谗,好养得很。
      赵司锦说完又拿起筷子开吃,“你们僧人耐饿,我可不行。”在寺里吃了两日斋,她早想让赵北去给她开小灶了。
      明日吧。
      “可你很瘦。”瞧她吃的量,明执又瞥了一眼她纤细的身材。
      “天生的。”天生丽质,赵司锦一直以此引以为傲。
      明执没再说话,可也静不下来继续打坐。他看着她把那斋食一粒不剩全吃完,不明心头那种满足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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