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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六、散是秋云无觅处 ...

  •   在山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手脚慢慢开始有了气力,身体也在白惜语的汤汤药药中复原,唯一不曾恢复的,便是他全身内力。也不知究竟是她的医术不精,还是故意为之。之后,他也习惯了白惜语的冷言冷语,终日面对她神秘的面容和淡漠的气息,当他手脚稍微灵活些,可以下床走动,便开始了他噩梦般的生活。
      洗衣,做饭,砍柴……所有本是白惜语工作的内容全部换成了展昭的分内之事。这江湖上谁都知道南侠温文儒雅,脾气甚好,对待大奸大恶的人都始终不下狠手。更何况是这‘小小’的柴米油盐?
      平日他二人除了必要的谈话,几乎从不多说半句废话。
      日子也凑合着过,转眼个把月过去了,这些日子,展昭明白了平静人的生活,与世无争,安宁自在,逍遥快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前的自己完全不曾想过堂堂南侠,庙堂御猫也会在几亩薄田中卸剑使斧;为了几只野鸡野兔满山追赶。其实,他本不想呆在这里,心系开封府的他,几次三番离开,但情形却容不得他做选择。虽然失去了内力,他本打算回开封府再做打算。但偏偏他应下白放临一个承诺,今生今世都要好生照顾这女子,于是有意无意地提过离开这件事,但白惜语却道等自己身体完全康复时再行定夺。他等不及,自行寻下山之路。但一至山腰便如进了深海迷域一般,完全找不着出路。而且反陷其中,被毒药所伤,每每醒来,便是白惜语在侧把脉,也不知她一天残女子,如何将自己拖回。这女子倒也奇怪,明明是要留下自己,却从不说半句挽留的话。害得他又是躺上几日才复原。试过两次之后,他心知如此往复,寻不得出路,反而自身复原得更慢,且南侠本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索性便安了心,让白惜语送了封信去开封,安安生生在这里呆着。偶尔穷及无聊,舞巨阙活动活动筋骨。
      终于,一月之后,他伤势完全复原,白惜语出乎意料地亲自下厨,简简单单做了几样拿手小菜,还让展昭取来一壶万年佳酿。
      昏暗的油灯照着涂有四壁的小屋,展昭端上最后一碟‘鱼香肉丝’(呃,MS这是我最爱吃的),坐于白惜语对面,与平常无异做了个请的姿势,动了碗筷。白惜语微微点头,示意他不必拘礼,也倒满一碗烈酒,敬道:“这些日子麻烦展大侠了。”
      这女子从不唤自己展大人,似乎及其憎恶官场。偶尔闲聊几句,也不愿谈及有关庙堂任何事情。
      展昭也习以为常,况且他向来尊重对方隐私,从不多问半句。也倒满碗酒,一饮而尽。
      “展大侠,惜语这些日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依旧是淡淡的语调,听不出诚恳之意,也听不出别的。
      展昭早已习惯,回道:“白姑娘客气了。”
      白惜语也不多说些什么客套话,单刀直入道:“你曾应过兄长照顾惜语,惜语本应感激,但有些事不便明言,相信阁下可以体谅。自此惜语将跟着展大侠,有些事情希望展大侠多多担待,莫要妨碍。否则,惜语手中毒物也不会客气。”这话听起像似在威胁,却偏偏又听不出半点威胁的意味。这难道就是这女子的高明之处?反正行走江湖,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只是展昭有些恼恨到时为何不多加考虑便应下了这事。那时是因白放临性情豪爽,加之白惜语救下自己性命,又天生残疾,不忍拂了其意。可如今看来,这女子不禁不弱,而且精通医道,又有诸多医毒珍宝,即使双腿尽残,也根本不用他的照顾。
      可承诺就是承诺,应下便应遵守。既然日后这女子怕是在未遇其兄之前,要一直随着自己。展昭索性把话挑明道:“白姑娘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展某定当保得姑娘周全!”此话一出,展昭自己都感觉有些别扭。保她周全?可现在自己内力未复,莫说保她,只怕自身难保。等等,她此话的意思莫不是说,可以下山了?
      展昭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被遮掩下去。也不知白惜语是否瞧见,她只夹了一筷子肉丝入口,细细咀嚼,咽下后才道:“展大侠真是快人快语,放心便是。只是如今展大侠气海被封,银针未取,怎能保我周全?还是先让惜语取回银针,明日动身下山吧。”
      一听,果然不出所料,展昭淡然一笑,道:“任凭姑娘安排。”
      白惜语取出银针,展昭气运丹田,只觉此时一股雄浑的内力游走,四肢无比舒坦,而且现在的内力比之前更是深厚。他忍不住道:“多谢白姑娘这几月照顾。”白惜语没有回应,收拾银针便自顾自地回了闺房,神情安然。展昭也没再说什么,躺下睡去了。

      雨,淅沥哗啦地落下。初春的雨,来去如风。刚才还是一碧万顷的天空,接下来的瞬间便已彤云密布。
      夜晚的风带些清凉,隔壁屋内正睡得香甜,她却愣愣盯着明月,心思飞转……
      又是一夜,无眠。
      也许是下雨的原因,展昭觉得昨夜是入公门以来头回如此安心。换上那套蓝衫,收拾完这些琐碎小事,刚一出门,便瞧见她目光无神,双眼红肿,右手撑额,再一看去,棉被未动,木床上多了一包裹,看样子她又是一夜未睡。展昭心里叹气,这种情形已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他不明白,这女子正是青春貌美的韶龄年华,不应似她这般神情恍惚,目光呆滞。
      “白姑娘,收拾好了可以启程!”展昭干咳几声,道。
      白惜语回过神来,神情复杂地望了他一眼,点头。

      小道被雨水洗涤,格外泥泞,即使是武功盖世的南侠脚下偶尔也打滑,更别说还多一轮椅。
      “咳咳,咳咳……”白惜语掩嘴咳嗽了几声,显是昨夜着了风寒。
      展昭知她医术超群,只道:“姑娘自己好生调养。”白惜语也不答话,这些小病小灾的也是自己找来的,可她懒得动,反正过些日子自然会痊愈。想着,也许是昨夜未睡的缘故,她倚着轮椅竟昏昏沉沉睡去,这一路颠簸,她也没醒。展昭在后推着轮椅,见她睡着,双目微瞌,长睫抖动,双眉紧蹙,呼吸急促,知她定是梦见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于是手上功力加重,尽量减缓颠簸。少顷,她眉宇舒展,虽然面罩轻纱,但依稀可见朱唇微抿,嘴角上扬,呼吸也渐均匀,也放下心,加快步伐下山。
      可惜白惜语并未安睡多久,便到了他先前一直出不去的阵前。
      前方灌木成林,古柏冲天,鸟叫不绝,林间花草掩映,看似与平常无异,仔细观察便知林中只有一种鸟,再也其他动物。
      展昭有些犯难,此时唤醒白惜语,定然可以早些出阵,便可早日回开封府,这些日子离开大人,也不知大人安好?还有火焚陷空岛一事,五鼠现况如何?这些事情他无一不忧,可说心急如焚,但白惜语也难得好生睡上一回,这……
      “展大侠既然到了此地,还在犹豫什么,进去吧!”他徘徊不定时,白惜语竟然已经醒来,展昭心中一喜,推着轮椅进了此阵。
      “展大侠先服此药。”白惜语自瓶中倒出两粒药丸,自服一粒,另一粒递于展昭服下,她缓缓道,“此阵根据三国孔明先生的八阵图得来,由其八阵,即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环环相扣,颠倒八阵本身位置,外加六合阵乾、坤、生、死、水、火各复于八阵,留天覆阵与蛇蟠阵为两翼。此阵可谓天下第一阵,况且,阵内惜语布下毒药,即使误打误撞出八阵,而六合副阵中的生门,撒下西域‘迷人醉’,敢问世间何人走得出此阵?”话语间流露出几分得意。的确,这个阵法是她穷尽心力才布出,怎能不引以为傲?何况连武功盖世的南侠也破阵不得!
      边行她边将阵法奥妙讲于展昭听去,不时让他服药,免受毒药影响。展昭越听下去便越感布阵者精细聪慧,同时也感背脊发凉,一阵后怕。若是当初自己走入死门,不知还有命在否?

      行了半日才出此阵,顿感凉风拂面,心中压抑之情一扫而空,浑身一畅,有说不出得舒坦。
      此时二人已至山脚,一眼望去官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展昭感慨不知此处是何官道,白惜语却道是通往汴京大道。展昭先是一惊,喜悦之情又填满胸腔。
      “展大侠,那阵还未取名,不如由展大侠赐名。”白惜语道。
      展昭思考许久,边行边道:“不如取名为‘诛恶阵’?”
      “诛恶诛恶,也罢,便唤作‘诛恶阵’吧。展大侠,这些阵内毒气的解药,希望将来展大侠用得上。”说罢,白惜语拿出几个小瓶递于展昭,展昭只是各要了少许,说是防身便可。白惜语也不强求,随他去了。
      然而,当他再回那里时,却已物是人非。唯一留下的,也只剩这些记忆罢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吧,居然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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