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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五、长于春梦几多时 ...

  •   这里,是哪儿?
      如此的冰冷,彻骨的疼痛被严寒取代,好似自己堕入万丈冰窟……
      手脚已经麻木,失去了感觉,气海一阵又一阵汹涌的刺痛,冲击着神经。
      内力提不起半分,身子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究竟唐门的人,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何会如施厮般的疼痛?
      大人,白兄,萍萍,公主……
      脑中浮现出昔日粼粼波光湖畔,与水寄萍戏水游玩的场景;接着切换到行走江湖倚剑天涯,快意恩仇的南侠飘荡;再接下来便是跟随大人进入府衙惩恶扬善的庙堂官场;最后又是遇五鼠救公主……
      往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身体的痛楚也显得如此真实。
      难不成我快要死了?
      也好,也好——

      展昭殊不知,自己如今没有死,而且很幸运地裹着武林人士百年难得一见的寒缕衣,而他的幸运源自眼前的女子。
      月白色的曳地长裙,铅华不染。面罩轻纱,只留一双含水般的星眸,眼神深邃如一汪静水,看不出半分波澜。腰肢似若柳般轻柔,倩影丽人身子削瘦,却不减半分芳菲。鬓发似流云般过肩,束发的白玉簪子,轻轻挽起部分秀发,右颊垂落青丝,整齐利落地垂于胸前。然而,她却倚着轮椅,一双秀目讷讷盯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轮椅,不错,谁能料得,如此震撼人心魂的女子,竟然天生双腿尽残?果然是天妒红颜。但这女子却并不怨天,甚至从未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她非寻常女子,只凭身上那身看似平凡的素衣。月白衣衫实则是以杭州第一布匹作料,由天山玉蛛丝穿插织成,无异于当世金丝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那女子愣愣发了半个时辰的呆,才将目光收回,吩咐身后黑衣人道:“豹,你曾见过展昭,未免生疑,让‘狼’来我这里,你接手他手上事情。”仔细一听便知这黑衣人是通知展昭的人。难不成这位天残女子便是他口中的‘主人’?
      “是,主人。”黑衣人欠身欲退,那女子忽又想起什么,唤住了他,继续问道:“豹,那日我吩咐你交给展昭的解药他可服下?”
      黑衣人肃然道:“是。”女子叹了口气,轻轻摆手,目光又游离于花石草木之间,神情恍惚。
      但黑衣人却并未退下,不解道:“主人,迷人醉是世间奇药,配制步骤繁复,解药更是难得,主人为何浪费?再说这展昭,对我们也没有多大用处,主人何必如此待他?”
      “先母曾欠展昭恩师一个人情,如今此举只是替母还情罢了。而至于展昭的用处,那可是无法估计的。”女子眼中泛起几许寒光,“你忘了这些年从太子被杀到西夏皇妃的案子,是谁破得?哼,展昭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今日我救他一命,他便欠我一个人情,他日办事也好得多。至于,那迷人醉,虽是世间奇药,但若服解药,不仅可以解毒,且五日之内还能护住心脉,保人性命。否则以展昭所中的‘酥骨’,加上蚀骨散功丸的效力,一旦侵入仁督二脉,只怕回天乏术。你以为唐门的人都是浪得虚名吗?”
      听出主子语气颇有不满,黑衣人再不多言,退下。

      少顷,展昭醒来,眼前这个地方十分陌生,他来不及打量,只觉手脚一阵疼痛,恶寒袭来,面上抽搐了一下。
      “不错,恢复得很快!只是睡去了三日三夜。”没有温度的声音入耳,听似女子,展昭寻声望去,只见女子已踱到床前。
      展昭细细回想当时情形,立即反应过来应是眼前之人救下自己,忙道:“多谢姑娘相救。”
      那女子瞄了展昭一眼,淡淡道:“我救你一命,废去无数珍药,你身上裹着的寒缕衣也是奇珍,单单一句话你这谢礼未免太过轻了。这样,今日姑娘救你一命,来日你须为我办一件事。”展昭一听,欲言却被这女子截住道,“放心,不违侠义之道。你若不做,也罢,我取回你的性命便是了。”
      展昭心里暗暗叫苦,但还是应下了她的要求。此时他才觉得这位尤其姑娘特别,适才话语之间,她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现下她那双眸子里似若有深深防备之意。
      展昭忽然记起当时与自己一同昏倒的白玉堂,急忙问道:“姑娘是否也救了白兄?”若是旁人救下他,或许他不会有这般疑虑,但眼前这女子话里似乎暗示自己有利用价值,那么,白玉堂的处境又如何?
      “哦,那只老鼠我没管他。”她毫不在乎地说着,双目直直盯着玉手发呆。
      展昭有些吃惊,有些担忧,又有些不解道:“姑娘既然救下展某,无非让展某为姑娘办事。可白兄武艺与展某只在伯仲之间,姑娘又为何不救他一命却偏偏救下展某?”
      那女子嗯了一声,半晌没有回答,神情恍惚,眼神迷离,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阵儿,她才回过神来,应道:“就冲你这长相长得比那只老鼠养眼,行吗?”
      此言一出,展昭的脸‘刷’得一下红了,别过头去,像是姑娘家一样害羞。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一丝狡黠的笑容爬上脸颊。
      沉默了会儿,估量时辰,狼应到了。她煞有介事地咳了几声,道:“阁下好生歇息,至于白玉堂,他自有红颜相救,不必我费事。对了,我与锦毛鼠同姓。”
      说罢,女子轻摇轮椅,出了房门。
      展昭心里安生不少,此时才有功夫好好打量这里。除去自己躺着的木床,便只有一张八仙桌立于屋子中央,墙角一盆墨竹开得正盛。整间屋子显得有些空。展昭努力想支起身子,才发觉手脚不听使唤,难道……
      “这位就是展大人?”门嘎吱一声轻响,只见那名白姓女子身后多了一人,身着狼皮袄,显然非中原人士,几缕胡髯飘于鄂下,满头散发,但眼睛闪着雄鹰一般锐利的光芒。那名异族男子推着白姓女子进了屋,来至展昭身前,问道,“惜语啊,这就是你救回来的人?没想到我妹子这么能干。展兄,在下白放临,是惜语的兄长,今日得见南侠尊容,就像你们中原人说的那个什么树什么风来着,树大招风?”
      “是玉树临风!”白惜语瞪了白狼一眼,满面歉然道:“展大人,我家兄长自大出生便在草原,不知中原礼仪,多多包含。”
      然而展昭却狐疑眼前这名女子是否是适才所见的女子,有些惊讶于她的转变之快。面上却笑答:“令妹救命之恩展昭无以为报,应是展昭谢过白姑娘才是。”
      “哈哈,展兄客气了,我也是听手下人说妹子在这山上,特来探望一下罢了。” 白放临抱拳道,“展兄,我这妹子双腿不便,什么都不懂,女红一类的东西被就不适合我族,至于舞刀弄枪这玩意儿是我们男人干得,所以展兄若是康复,可否答应白某一个请求,好生照顾小妹?”
      展昭一听,更是奇了。自己本在唐门人手中,眼前这女子却能救出自己而毫发未伤,且这寒缕衣,以及唐门秘毒这女子都能化解,怎能说是一无所会呢?心想归心想,但这异族男子的豪放之情也让展昭颇有好感,只是他现下手足不便,只得口应了下来。
      展昭是奇,但这白惜语才是心中暗暗忧心,她本是出去交待任务给属下的,却不料等不到属下却待来了从不入中土的家兄。她知是家中有变,但兄长无意要说,而且一副远足打扮,神色也是一反往常,像是一去不返的样子。而她在中原所做的事也不愿让家兄知晓,也就没问他是何事。无意间吐露展昭的事情,白放临略一思索,便非要来见见他。白惜语也拦不下,心想展昭此人对自己知之甚少,想必不会吐露什么,也就同意了。哪知白放临居然要展昭照顾自己,这不明摆着他将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险吗?白惜语心下一嘀咕,也顾不了那么多,便想开口问清楚家中究竟出了何事,但却苦于一直无法插嘴。
      “展昭,这可是你说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子,她如果出事,我就算……我不会放过你的!”白放临收敛适才的情态,一本正经道。
      白惜语正欲开口,却被展昭抢先说道:“白兄是否有事?”
      “没……没什么……”白放临竟然也和白惜语一样失神起来。展昭心道果然不亏是兄妹,只可惜一个豪放一个心机深沉。
      白惜语心知事情不妙,匆匆与展昭说了几句,便硬要让家兄出来说话。
      白放临推着白惜语出来之后,一言不发,只解下一个檀木黑盒,便不顾白惜语径直离去。
      白惜语知道他是存心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只得暗自求菩萨保佑,千万莫出什么事情。她仔细看这黑盒,打开盒盖之后里面只是一枚家传凤镌玉佩,虽然珍贵,却也不至于要兄长此时交付。然而在看这檀木黑盒内再无物品,心中有些失望。
      “主人!狼到!”恰巧此时狼总算到了,白惜语深吸了口气,道,“狼,你跟着白放临,必要时保他周全!”
      狼领命之后,几个起落在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白惜语重新倚回轮椅,全身有说不出的疲惫。
      也好,被展昭保护,顺便去开封府……

  • 作者有话要说:  唉,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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