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一粒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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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能看见林入淮，剧组其他人却不能。他们只知道上次在警局见过的神秘男人又来了，来找自己的小情人。一到，就径直上了二楼。
摄像师抽了口烟，言之凿凿道：“八成是个官二代。”众人很给面子，围着摄像师低低发出一声惊呼。
“这个男人看起来挺年轻的。”有人小声嘀咕，“可能就是林入淮一个当警察的朋友。他一个跑龙套的，哪能攀上什么太子爷？”
摄像师最讨厌别人反驳自己的话，当即嗤笑道：“你没看到警局里那些人对他诚惶诚恐，当大爷伺候啊。人家年纪是轻，老子指不定多少岁。新人我见得多了，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不就是走歪门邪道。”
众人相视一笑，对林入淮抱上了大腿的猜测彻底盖棺定论。
不久，他们就看到秦楚一个人从二楼慢慢走了下来，没有林入淮。
导演问秦楚：“不是说找林入淮的吗？他不在上面？”
“不在。”秦楚一边摁住自家储备粮蠢蠢欲动的手脚一边答道，面上波澜不惊，“导演你看到他上去了吗？”
林入淮被秦楚牢牢抓着。旁人只能看到秦楚右手骨节分明，虚握着，看不到他握着林入淮的手。
导演神情自然，慢吞吞道：“哦，我没注意，只是猜测他也许在二楼。既然不在，那就是我猜错了。”
秦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真闲。”
像是嘲弄，又像是喟叹。
导演像是没听见：“秦先生要是想等，可以去化妆间坐一会。”
秦楚不想等，他手上就抓着自家不乖的小崽崽，只待回家扒了小东西的裤子打屁股，好让他长长教训。
林入淮一脸正经地在秦楚手心挠痒痒。
他本来想提醒秦楚，但秦楚走得太快，他还没出声秦楚就已经走出了剧组。
只留下林入淮惨兮兮地留在剧组里，身形虚晃。
秦楚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那个……”林入淮有些尴尬，“我出不去。”
自己“消失”以后，林入淮就一直想从剧组溜出去。他自信满满地想，谁也看不见自己，秦楚也不能。
老妖怪一觉醒来会先去冲澡，而浴室的玻璃是防雾的，在浴室外便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啧，光裸的美人出浴图。
林入淮心里想得美滋滋，一迈腿就遇到了毫不留情的阻挡。想尽千方百计，却压根不能走出剧组一步。
蓝灰色的火焰像是某种隐秘的枷锁，将林入淮死死拽住，纹丝不动。
林入淮：“可能要等这个火焰熄灭我才能走吧。”
秦楚语气古怪：“你身上有火？”
林入淮不明所以，他以为秦楚既然能看得见自己，自然也看得见蓝灰色的火焰。他试探道：“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子？”
秦楚的回答简洁明了：“没穿衣服的魂。”
林入淮身体僵硬，咬牙又重复了一遍秦楚的话：“没、穿、衣、服？！”
“嗯。”秦楚睨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伤风败俗。”
林入淮懵了，脑子嗡嗡作响。
卧槽，这个火焰这么糟糕的吗？
它把我衣服烧没了？
那老子的衣服呢！
秦楚说林入淮没穿衣服是真的没穿衣服，因为现在的林入淮除了能看清精致的眉眼外，其他都是白混混一片，是蒙蒙沾湿的雾。
他乖乖巧巧站在那，只露出了一片锁骨，隔雾看人，眼睛里有亮亮的小星星。
秦楚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原来在灯市里听穿青衫的人类说“隔纱观美人”。
隔纱观美人，柳如烟。
林入淮对秦楚的话信以为真，闷声哼哼唧唧：“这个火焰不正经，老不羞。”
秦楚轻轻地叹了口气，故意没和林入淮解释清楚，脱下笔挺的西装外套给林入淮披上。
“既然你走不了，那我只好等一下你了。”他静静道。
秦楚返身而回，背后跟着一件漂浮在半空中的西装外套。
一件漂浮在半空的，西装外套。
剧组的人都被这个秦先生背后的西装外套吓得不轻，倒吸一口凉气。
工作人员中的中年大妈模仿之前摄像师的语气，言之凿凿道：“剧组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没人敢附和。
摄像师有点腿软，不顾身后大妈急切的挽留“买黄纸吗，不买黄纸我这还有阴阳八卦镜”，勉强站稳后拔腿就走。
林入淮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爽。
仗着摄像师看不见自己，他故意鼓着西装外套呼呼作响，不停作妖。
在秦楚听来，颇有些“呼噜呼噜”撒娇的意味。
不知不觉心里就软了一片。
导演闻声从一个小房间走出来，也看见了吓死半个剧组的西装外套，但他目不斜视，只慢慢向秦楚问道：“秦先生不是不等了吗？”
“哦。”秦楚答道，“现在又觉得等一等小家伙也没事。”
关了房门，照样也可以打屁股。
他伸手去牵自家储备粮的手——外人眼中的一团空气。
林入淮对秦楚心中隐秘的想法毫无所觉，秦楚一伸手，他就黏黏糊糊凑过去。
导演给秦楚指路：“右拐角那个化妆间，秦先生您在那里等林入淮就好了。”
化妆间狭窄闷热，剧组其他人被“西装外套”吓了一跳，不敢凑近，寂静无声。
朱从仪留在桌面上的果糖还剩一颗，亮晶晶的塑料包装纸，剥下糖纸时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秦楚安安静静地等林入淮把糖放到嘴里后才出声：“舔到了味吗？”
林入淮皱着一张小脸：“太甜了，有点腻。”
“舔到味就好了。”秦楚冷漠道，“现在吐出来，小孩子不能多吃糖。”
他伸出手接糖：“快吐出来。”
林入淮沉默半晌，乖乖吐出一小粒糖在秦楚手心，他觉得自家老妖怪脑回路有些奇奇怪怪。
秦楚不嫌脏，先把糖粒用亮晶晶塑料纸重新包好，再起身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个手。
林入淮心里突然划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洁癖的老妖怪洗完手，一回来，就反锁住了化妆间的门，对林入淮微微一笑。
秦楚半折袖口，高高在上睨了林入淮一眼：“叫你不乖，先跟你算账再去吃大餐。”
秦楚说算账是真的算账。
不多不少，六下屁股。
那粒果糖被秦楚剥开糖纸，压在舌下。
跟林入淮说的一样，是有点甜腻过头了，却并不算什么糟糕的滋味。
林入淮眼睁睁看着有洁癖的老妖怪面不改色地吃掉了那一颗果糖。
他被关在化妆间里足足一刻钟，最后出来时脸色潮红。
朱从仪路过，跟他打招呼：“小哥哥你回来了啊，有人在里面等你。”她不敢说还有件会飘的西装外套。
“我知道。”林入淮脑子里乱糟糟的，到处是黄色废料，胡乱道，“我见过他了……你、你还有糖吗？”
“有啊。”朱从仪随手、一掏就是一大把花花绿绿的果糖，“小哥哥你脸色怪怪的。”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春意”，怕隔着房门的那位大人听见，又忍不住八卦自己喜欢的小哥哥，轻声道：“脸上红红的，脖子红，耳朵根也红。”
林入淮茫然看向朱从仪，问她：“很明显吗？”
朱从仪谨慎地选了个中性词：“还好。”
化妆间门被打开，秦楚给林入淮盖了件西装外套，拉手就走。
林入淮迷迷糊糊，他其实腿有点软但又忍不住冒出一丝兴奋，只能清楚闻到身边冷淡的木香。
木香慢慢落了一身，挥之不去。
秦楚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打疼林入淮，没什么底气，小声道：“这就是教训，以后还敢不敢不乖了。”
“哦。”林入淮神情恍惚，却一瞬间敏锐地抓住了秦楚话语中的关键词，“你的惩罚是这样子惩罚的？”
“嗯，打屁股。”与黄色废料脱节的老妖怪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煞有介事，“以后还敢不敢乱玩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林入淮食髓知味，忍不住舔了舔唇：“……不敢。”
敢。
这么辣的惩罚，有什么不敢？冲这个惩罚以后也要多作妖。
纯情老妖怪傻不拉叽的，林入淮暗想。
蓝灰色的古怪火焰早在化妆间时就熄灭了，它一灭，林入淮就立即恢复了正常，实实在在地踩在地上。
它突然燃烧，又突然熄灭，难以捉摸，并没有给林入淮留下什么明显损伤，只把沈曦吓得不轻。
几乎是林入淮身上的火焰苗熄灭的一瞬间，它就窜上了沈曦的发尾，静静燃烧。
林入淮问秦楚看见没。
秦楚态度很好，但盯了沈曦片刻还是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回答：“她的‘气场’不稳，但身上没东西。”
沈曦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有什么熟悉的东西缠了上来，她脸色苍白却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惹怒它火势暴涨。
小助理不懂，见沈曦脸色不佳就立马给沈曦端茶送水。
沈曦没有接水杯，她额头上冷汗涔涔，犹豫片刻，咬紧牙关放出了一缕黑影。
蓝灰色的火焰正面碰上黑影，没有熄灭，却渐渐浓缩成蓝灰色的小珠子，从发间滑落在沈曦耳垂处，一动不动。
珠子光滑精致，表面波光粼粼，配沈曦其实是盈盈动人的模样。
林入淮遥遥看了一眼：“挺漂亮的。”
沈曦突然抬头，与林入淮目光交错。
她接过小助理递来的手机。
电话那头是沈父稳重的声音——“小曦啊，我和你妈快到剧组了。”
沈曦冷声提醒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你们，可不是我的父母。”
燃烧的“影”哪里有父母。
一团寄托执念的的符纸，烧没了，就再重金请那些妖怪重新画一张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一粒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