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城南的猫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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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罗欢差点‘饮弹自杀’之后，她有一个星期没有看见季白笙，听季墨怡说季白笙被罚了，但是至于什么惩罚内容罗欢就不得而知。她心里是小小内疚的，毕竟都是自己的错。不知不觉迎来了新年，罗欢肯定是要回家过年，结果陆怀然让她别回家。她不说罗欢也猜得到，那些亲戚又来了。罗欢很憋屈，她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偏偏J又给她放假，连唱歌这个唯一的乐趣都没有。看着手机里季白笙的手机号码发愣，写写删删，最后发送一行字。
罗欢：很忙吗你家好无聊。
季家这几代亲戚都来了季家，就在看到客厅里几十口人的时候罗欢瞬间放弃了认识的兴趣，虽然季墨怡在一边很尽职的介绍她的这些亲戚。再说了罗欢也是个局外人，她也就没必要去记这些人。
不过也是今天她才知道季家都是按辈分来取名字，比如季白笙这个辈分的名字里都有白，而季墨怡这个辈分的小辈名字都带墨。虽然罗欢很好奇为什么季怀安没有改名叫季白安。
罗欢声笑脸不笑：“你们是想集齐彩虹召唤彩虹糖吗。”
季墨怡耸肩：“已经无法直视彩虹糖。”
中国人尤其是古代习惯以以名字特定的字来区分辈分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罗欢只听过名字里带‘德’‘礼’之类的符合性格品德的字，还是头一次听到拿颜色来区分的。
晚上十点，季白笙出现在大门口。罗欢本来一直躲在自己房间看电视剧，收到季白笙的短信后跑出房间，正好看到在楼下的季白笙。罗欢站在二楼喊他：“季白笙！”
季白笙也抬着头，和冬天一样冷的表情突然融开春风一般的暖：“怎么躲在这儿？”
“我又不认识你的亲戚，”罗欢百般无聊地撑着下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
本来他确实是不应该回来。可是几个小时前他收到了某只小猫咪哀怨满满的短信。
下雪了。
细细的雪纷落而至，落在罗欢白嫩的手上，停在季白笙宽厚的肩头。季白笙朝罗欢招手：“下来吧。”
“你等我。”
吃过年夜饭，年轻的一辈在院子里放烟花。城市里对烟花严格管制，他们也就玩一些小型诸如仙女棒蝴蝶陀螺之类的。罗欢站在一旁看，烟花五颜六色的暖和院子里的打闹交织在一起，连雪都成了暖的。
季白笙找他们要了一把仙女棒过来，他从屋里出来就看到站在一边只笑不语的罗欢：“怎么不跟墨怡他们一起玩？”
收敛笑容：“幼稚。”
“你这个年纪不就是幼稚吗？”
“你才幼稚！”罗欢瘪嘴冷目，手里刚接住的仙女棒瞬间变得烫手。一副‘成熟稳重涩费人’的嫌弃感。
季白笙无奈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最幼稚。”点燃罗欢的仙女棒，然后用自己的抵着她的一起点燃，白色的光电炸开了耀眼的光，照亮了他们一直在黑暗里的面容。
罗欢的眼睛住进了星星，明亮清澈。季白笙垂头默默望着，抿嘴轻笑。直到他们的烟花燃尽变成一根黑色的铁丝。
烟火乍暖，暖入人心。
家可以具体为一栋房子，一个家庭，也可以抽象地理解为心灵的归属感。有的人忙其一生都孤独无依，而有的身处异乡乐不思蜀。我吵吵闹闹的想要回到某个地方，都是想回到你的身边。
在新年零点的钟声里，欢乐的背面是被人可以遗忘的悲伤。珍惜此时，无论明天后是否天各一方。
陆怀安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新年钟声里犹如落叶飘零的陆怀然。
人或许就是这么可笑，每分每秒地熬着努力着追求着后半生的富足无忧，盼望完儿女成长又盼望儿女成龙成凤，以为有时间停下来的时候人生的路陡然已是尽头。回望一生的酸甜苦辣，内心焦灼着，唯独没有后悔。
时间不曾有假如。
罗欢考虑过陆怀然的人生，她从来不介意某一天陆怀然带回来一个男人幸福地告诉她，这个人以后就是她的爸爸。这个男人可以是隔壁憨厚老实的大叔，也可以是自己学校的老师，甚至可以是改邪归正的前科犯，却唯独不能是季怀安。
所以当罗欢撞见陆怀然和季怀安如胶似漆地吻在一起的时候，罗欢疯了。她当着面色惨白的陆怀然面前把刚包好的饺子全数倒在季怀安身上喊他滚。
“欢欢，你听我解释。”
“恶心！”罗欢站在他们面前。
陆怀然闻言面如死灰：“欢欢...”
“我话撩这儿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人当我爸爸，要么他要么我！你选！”
这是罗欢家的世界末日。陆怀然选择了沉默。罗欢推开季怀安冲了出去，冲出这个象征着她们美好未来的早餐铺子。
罗欢看大在街口等自己的季白笙，他平静地靠着吉普车，眉头微微拧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罗欢质问仿佛置身事外的他。
季白笙沉吟片刻，最终没有否认：“我也是几天前刚知道。”起初就觉得季怀安作为弟弟对待陆怀然这个姐姐的态度不太正常，虽然他们不是亲姐弟。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季怀安的关系，还有罗欢和陆怀然的关系。
坐在吉普车里很久才冷静下来，罗欢决然道：“我不接受季怀安。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是他！”
“为什么？”季白笙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味。今年季白笙29岁，罗欢16岁。
罗欢没有回答为什么，而是盯着季白笙的侧脸问他：“你会同意吗？”
季白笙开着车从容回答：“这件事于情，季家亏欠怀安，若是他执意要和陆怀然在一起我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理，怀安能为了你妈妈千里迢迢的听从我父亲乖乖回国，感情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干预。”
眼神暗淡下来，就在罗欢心灰意冷之时，季白笙又开口：“但是怎么办呢？大概是来自单身狗的怨念，我这个大哥都还没有着落，所以私心里我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过，和你的理由一样。”
眸中一动，罗欢闷闷地反驳：“我又没说我不同意的理由。”
“呵，”季白笙露出两只好看的小虎牙，但是随即又收敛笑意沉下脸，“欢欢，希望无论如何你都能坚持现在的决定，不要反悔。”他目光灼灼地追上罗欢的目光，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只等待时机到来收获果实。
他是一个自私的猎人。
罗欢看着他：“不反悔。”
季白笙好心情地眯着眼，像一只酒足饭饱后慵懒的狮子：“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
所以希望你能记得现在的不反悔。
那之后季怀安找过罗欢好几次，虽然罗欢都是爱理不理。罗欢不信任他，也不相信他是对陆怀然真心真意。一个在国外近十年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的人认祖归宗后借着生父的势力来讨好她们，虚情假意地说着爱。
“欢欢，我并不是对你们不闻不问，相反，在国外我一直关注着你们。但是那个时候季首长正好被别人针对，时局紧张，如果那个时候爆出有私生子的事情，我就会成为他政治上的把柄。其实这些年我在国外也过得忐忑不安，时时刻刻有人在跟踪。要不是去年国内的事情尘埃落定我估计现在还回不来。我是真心喜欢怀然，也是想娶她给你和怀然一个完整宁静的家。”季怀安就差把一颗真心掏出来给罗欢看，只要罗欢答应。因为他明白，罗欢是怀然的宝贝，如果罗欢不同意怀然肯定也不会坦诚的面对她自己的内心。在陆怀然心里罗欢最重要，季怀安认了，他本来一直就很疼爱这个侄女，以后也会好好对待罗欢。如今季怀安不求什么，只求能和怀然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非要娶一个大他七八岁还麻烦惹身的女人，除了真爱别无理由。罗欢怎么会不明白。
J让罗欢必须得同意，这妥妥的真爱怎么能不同意。而且陆怀然这种蜗牛倔强的性格，就算一张好脸也很难被打动：“你以为你妈妈真的无动于衷，我看呐她也是动心了的，就是害羞不敢说。”
要成全妈妈的幸福吗？
冬天的大雪已经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罗欢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偷摸进来，巨大的黑影罩过来伸手捂住罗欢的嘴。黑暗里熟悉低沉的声音说：“欢欢。”
“季白笙？你不是工作去了吗？”原来是虚惊一场，罗欢从床上坐起来给季白笙让开位置。台灯啪地一声亮了，照着季白笙风尘仆仆的面容。季白笙几个小时前还在国外，现在他只是顺路来看看罗欢，半个小时后又要离开。
“闭上眼睛。”季白笙轻声说。
“干什么？”虽然很奇怪，但罗欢还是乖乖闭上眼睛。滚烫的身躯靠近自己，熟悉的安全感将她整个笼罩在里面。脖子上多了个细细的东西，像是金属，但是被他的体温捂热了，透过皮肤烫进了心里。模模糊糊的，眼角似乎有柔软的唇角一擦而过。罗欢浑身一僵，脸上开始发烧。
被碰到的眼角也烧得厉害。
季白笙倒是一副‘毫不知情’的镇定模样：“在德国一家店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了。”
原来是一条镶嵌着宝蓝色宝石的项链，深邃的蓝色和他眼底的墨色重合，载着厚重而纯粹的情感。罗欢忍不住翘起嘴角，说出来的话却很不以为意：“就为了这个啊，你也不嫌累得慌。”
“不是为了这个，”季白笙露出一对虎牙，“就是想看看你，这几天还好吗？”
“好得很呢...就是，我...”又想起陆怀然和季怀安的事，罗欢不安地抱着膝盖，“如果我妈也喜欢舅舅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季白笙直起身子远离了台灯的范围，幽暗的光线里一双眸子幽幽地锁在罗欢身上：“为什么不能自私呢？欢欢，你也是在帮我做决定。记得你答应过的，不反悔。”
不反悔...
罗欢抬起头来时，季白笙已经失去了踪影，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踏上了出国的路程，归期未定。
如果反悔了呢？
那结果也不能反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城南的猫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