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专业打脸师》青云台

89、第八十九章

　　“维持平衡。”

　　韩钧的答案依然是这四个字。

　　“维持两个世界的平衡，让天平两端的重量保持住，这也是梦魇之地和清道夫们存在的价值——对于老老实实付出报酬的祈愿者，我们不用管他，只要付出了报酬，就基本算是维持了这件祈愿需要的平衡，但对于违约者我们得出面清理，由我们将平衡维持住，不让失衡的状态积累太多。”

　　“原来是这样……我以前还想，为什么一定要祈愿者付出报酬，难道不能当一个慷慨的好人吗？”秦雨微笑笑，摇头叹道：“看来在这里真不能乱当好人，表面上看不求报酬，似乎对祈愿者很友好，但实际上这是害了所有人。”

　　“不仅如此……”

　　韩钧摇头，接着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必须知道，梦魇之地作为悬在黑暗虚空和现实世界之间的存在，不仅仅是平衡的调节者，更是因为梦魇之地下方的虚空已出现漏洞，祈愿的力量在这里特别容易失衡的缘故。”

　　“什么？”秦雨微一惊，“你是说已经失衡了？！”

　　“是的。”

　　“那……”她怔了一秒，赶紧又问：“你刚才说有什么漏洞？怎么回事？”

　　“这就是梦魇之地的来历。”韩钧叹了口气，“两个世界之间原本是没有梦魇之地存在的，也没有清道夫。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导致黑洞中出现一处漏洞，于是，本该留在黑洞中的力量出现了少许散溢，这些散出的力量自发地往现实世界流动，这显然会加速两边的力量失衡。为了制止这样的额外流动，我构建了梦魇之地，让它悬在那处漏洞之上，随时监视两边的平衡状态。与此同时，我开始寻觅合适的人成为祈愿清道夫，帮助维持力量均衡，这就是梦魇之地和清道夫们的来历。”

　　原来是这样……原来梦魇之地和祈愿清道夫们是这么来的。

　　盯着韩钧好看的脸，秦雨微感觉有点头疼，这短短半个钟头内，她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了，韩钧承诺要告诉自己一切，还真就毫无保留的说啊。

　　她没想到事自己这个小小的新人清道夫身上，居然背负了如此重大的责任；更没想到状况已到了失衡的边缘，梦魇之地并不是什么神秘强大的世外桃源，根本……根本就是在危机出现后，才紧急挺身而出的救火队员啊！

　　“这个……这个漏洞很要命吗？”想片刻，秦雨微问。

　　“还好。”韩钧回答得很快，声音轻轻的，但他神色还是和之前一样严肃，“不至于明天就炸了，但绝不可掉以轻心。”

　　听他这么说，秦雨微心里微微一松，但韩钧接下来的话，又把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儿。

　　“此前很多年，漏洞的状况都算平稳，但最近几个月它明显扩大了，涌动的力量更是急速增加，目前两边已出现了失衡的情况。”

　　“什么？”秦雨微声音一下高了八度，“失衡？难道这个漏洞会炸？一旦炸了，是不是就像你说的……就毁灭了？”

　　“是的。”韩钧点头，“一旦漏洞炸开，力量涌动彻底失控，现实世界就会立刻进入最糟糕的情况。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那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秦雨微一把抓住了韩钧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待他说出化解的方法。

　　“该……”

　　韩钧顿了顿，垂下眼帘，悄然看向秦雨微紧张到泛白的手指。察觉到韩钧的目光，秦雨微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握住了他的手，赶紧松开，耳朵上微微泛起红色。

　　还好，四周夜色浓郁，楼顶光影暗淡，韩钧应该也无暇关注这些细微的情感，不会注意到她的窘态。

　　“尽力维持和恢复平衡，扭转失衡的状态吧。”韩钧转开目光，再度投向了下方的万家灯火，低声道：“现实世界和黑暗的虚空既然互相对应，那个漏洞也就和现实世界中的某一处有着更紧密、更直接的关联，我已经发现，它所对应的正是我们目前所处的长宁市。”

　　“……就是这里？”

　　秦雨微定定神，深吸一口微凉的空气，四下望去，目光从辉煌的城市夜景上流过，仿佛想就此找出那个并不可能被看见的漏洞所在。

　　“目前为止，我派给你的工作都是长宁市内的，这不仅仅因为你没有经验，需要从身边小事做起，也不仅仅因为大城市里祈愿更多的缘故，事实上，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这里的祈愿之力和漏洞直接相连，力量的流动也更加直接和丰沛，每处理一件这里的工作，胜过其他地方的好几件。”

　　原来还有这个缘故，秦雨微暗暗叹气，自己还真是一直都给蒙在了鼓里，韩钧却在后方运筹帷幄，把什么都算计好了，仿佛……

　　仿佛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这个想法让秦雨微有些不快，但她克制住了心里那一根根小刺，继续听韩钧说下去。

　　“长宁市和漏洞的关联越来越紧密了，这里应该存在着什么特别的东西，和漏洞中的力量相互呼应，甚至那东西在呼唤着漏洞，互换它不断靠近，不断加大力量的流动，这便是一切的缘由所在，包括你哥哥的失踪，应该也与此有关。”

　　“我哥？”听他提到秦雷，秦雨微反问：“我哥不是主动失踪的吗？难道他的失踪和这些有关？”

　　“肯定有。”韩钧语气很肯定，“我跟秦雷共事数年，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他应该是察觉了力量的失衡，包括长宁市和漏洞的关联，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哼。”秦雨微冷笑一声，“这反而说不通了，既然你了解我哥的为人，知道他不可能当背叛者，那他又为什么要瞒着你行事，甚至闹失踪呢？如果他像你信任他那么信任你，他何必一个人行动？跟你联手不是更好吗？”

　　这话说得很刺耳了，明明白白就是不相信他的意思，韩钧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雨微还不是很信任我。”

　　“我本来很相信你的，可是……在徐天琥那件事上，你瞒着我；在这些工作上，你也瞒着我；到了现在，你猜把什么黑暗虚空，祈愿力量，漏洞，力量失衡这些东西告诉我，感情我过去这段时间的辛苦，都是你精心设计下的笑话咯？”

　　“雨微！”韩钧打断她的话，连声道：“我绝对没有算计你的意思，不在一开始就跟你说明一切，只是想保护你而已，你从来没接触过这些，贸然告诉你太多，你能认可吗？你能承受吗？我只是想一步步来，给你熟悉和适应的过程而已。的确，在这个过程中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但那也绝无恶意，你……”

　　“行，我相信你，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秦雨微伸出一根手指，竖在韩钧好看的嘴唇前方，打住他的解释，一字一句地问：“你只要告诉我，徐天琥到底是谁，我就相信你说的一切。”

　　“他……”韩钧犹豫了一下，或许他心里也在斟酌是否要告诉秦雨微，又能告诉几成，话说到什么地步。

　　秦雨微没催促他，静静等待韩钧给自己答案，她知道，韩钧肯定会说的，就算他不说出所有关于徐天琥的情报，也至少会给自己一点提示和解答。

　　片刻，韩钧长叹口气，低声道：“你说的这个徐天琥，我现在也不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对他的真实身份我有所怀疑，但还缺乏证据，所以不能指征他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在这里的身份、包括他的名字都是假借和伪装而已，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危险。”

　　“……我知道。”

　　秦雨微点点头，韩钧说的这些事，她在此前的猜测中已经基本知道了，如今再被证实一次，虽然没有新的收获，但至少证明了韩钧对自己的坦诚，他没有撒谎。

　　今天得知的事情太多，信息量太大，再加上从下午到现在的奔波，楼顶越来越冷的夜风吹拂，秦雨微感觉头上一阵阵作疼，思维似乎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问？

　　她一下想不起来了。

　　见她沉默，韩钧又看向了下方的灿烂灯海，仿佛自言自语的道：“长宁市和漏洞的联系或许会变得更紧密，乱涌的力量也会变得更明显、更强大，这也是时代的必然……过去，城市没有这么发达，人的生活没有这么丰富，心里的欲求也更简单、更微小，如今却不同了，无数的愿望，无数的渴求，光怪陆离，什么样的都有，欲望在不断增长，敬畏却在不断减少，以前那些压在人心上的因果报应和敬畏之心早已不复存在了，愿望满足后却不想履行承诺、付出报酬的人，也比以前多得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