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专业打脸师》青云台

88、第八十八章

　　那是……

　　秦雨微等大双眼，仔细看这幅不可思议的情景。

　　她很快发现，光带们奔向的那个黑洞并非自然形成的夜空，甚至不是一直存在着的，而是韩钧现在演示给自己的景象的一部分。

　　这个“黑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空中，它的颜色比夜空更黑、更深沉，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渊薮，张开大嘴吞噬着一切祈愿。

　　秦雨微注意到，这个黑洞似乎在微微的舒张起伏，仿佛它其实是活的，有自己的生命，正按照自己的呼吸节奏，在半空中缓缓旋转、伸缩，所有的愿望之光都像扑火的飞蛾一般，一头扎进了这个黑洞的深处！

　　“那是什么？”

　　“我也无法向你准确形容它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实现愿望的力量就藏在那片黑暗当中。”

　　韩钧声色沉沉，也盯着吞噬愿望的黑洞，低声解释道：“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黑暗深渊并不存在于现实的世界里，也不存在于梦魇之地，而是在更深、更远的地方，不仅现世的人无法直接接触它，我也不能，但它当中蕴藏的力量，却切切实实地影响着现实和梦魇之地。”

　　秦雨微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韩钧问：“那这个黑洞到底是什么？它当中的力量又是什么？它和实现祈愿有什么关系？”

　　“它……”

　　韩钧皱起眉头，脸上现出一种为难之色，似乎他也很难解释这些问题，只能字斟句酌地缓缓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在这个黑暗深渊中藏着一股力量，可以实现人的祈愿，但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不严谨的，因为没有任何人见过这股力量的真面目，更不清楚它来源于什么，是一个力量强大的神灵吗？还是另一个世界的特殊波动？或者说有什么怪物藏在当中，靠为人实现愿望为生？这一切都是谜。”

　　“……不知道？”

　　秦雨微愣了片刻，她没想到韩钧的答案竟是这个，这和不知道答案有什么区别呢？

　　“你也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我们该怎么办？你说的平衡又是什么？”

　　“虽然没有人知道这里边能实现愿望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但另一件事却已经很清楚，而且，那是一件迫在眉睫的危机。”

　　韩钧垂下眼帘，长叹了一口气，跟着手腕轻舒，虚空中的黑洞悄然消失，笼罩着城市的幽蓝光带也退了回去，两人眼前依旧是长宁市繁华的夜色，灯火如海浪绵延，又如满天繁星纷纷降落。

　　“别看我刚刚给你演示的只是一个虚空中的黑洞，事实上，那片深渊的范围非常非常广阔，无边无际，至今为止还没人能抵达它的边界，甚至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入口。为了方便理解，你可以简单地将它想象成一片漆黑的大海，梦魇之地，便是浮在这片海上的一个岛屿。”

　　这样吗……

　　秦雨微点点头，认真听着，同时在脑海里构建韩钧所言的那种景象。

　　“梦魇之地并不是亘古便存在的秘境，而是在这片海形成之后很久才出现的，原因以后再同你讲，你今天只要记得，梦魇之地浮在海上，而在海的另一边，也就是类似天空的位置，便是普通人生存的现实世界。”

　　“……原来是一个映照的关系吗？”

　　秦雨微恍然大悟，就像天空和海洋彼此对应，现实世界和那片虚空也是这样的。

　　“不完全是，但现在不妨这么理解。”韩钧摇了摇头，继续道：“如果海洋和天空处于一个平衡状态，各自运转，那自然是最完美的。在现实中，维持海洋和天空平衡的是重力，是现实世界里的物理规律，然而在我告诉你的这个体系内，维持平衡的却是另一种力量了……”

　　秦雨微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领悟，忍不住插嘴道：“是祈愿的力量，对吗？”

　　听到她的抢答，韩钧微微一怔，跟着摇了摇头，却没否定，反问她道：“祈愿的力量是什么呢？”

　　“这……我不知道。”

　　“维持两个世界均衡的并不只有祈愿的力量，它只是其中一种，但不论如何它也在平衡之中，任何一方失衡都会发生问题，现在就是出现问题了。”

　　出现问题……秦雨微心头一紧，越发仔细地听着。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们就发现了两个世界之间存在这种平衡关系，你可以理解成天平的两端，需要重量一致才能维持平衡。现实世界的人祈愿，然后愿望被实现，便如同往自己这方的天平上增加重量，如果只是一味的增重，那么天平的倾覆就是迟早的事，因此愿望在被实现的同时需要付出报酬，这就等于让自己这边减重，同时为对面增重，从而保持住这个平衡。”

　　秦雨微连连点头，她明白韩钧的意思，这其实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力量交换——

　　比如说，自己不能做到某件事，那就通过祈愿，让另一个世界中的力量帮自己做到，但作为报酬，自己可以用其他的，自己能够不通过祈愿就做到的事情作为交换，让两边的“重量”达到平衡。

　　表面上看，这是不能让祈愿者白白占了好处，养出一大堆投机取巧的懒人，但实际上，这是为了维持天平两边的力量均衡，与道德、律法或其他东西都没关系。

　　那么……韩钧说的出现问题又是指的什么呢？

　　如果天平两边的均衡被打破，天平倾覆的话，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考虑片刻，向韩钧问出了这两个问题，出乎她意料的是，韩钧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她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

　　天平不会倾覆。

　　“天平是不可能倾覆的，或者说，你所理解的天平倾覆，和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一回事。”

　　韩钧看着她，脸色比方才严肃了很多，显然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容不得半点玩笑，更容不得半点侥幸心。

　　“你所想象的天平倾覆，或许意味着一方太重而另一方太轻，于是砝码坠地，两个世界之间的映照关系停摆，祈愿不会再被实现罢了，事实上这是不会发生的，这样轻微的后果，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担忧，实际的情况比这糟糕太多。”

　　天平，只是为了说明平衡而做的一个具象化理解，实际上，两个世界之间的天平不但有砝码增加重量，更是有弹性的——如果重量完全失衡，隐藏的弹簧便会启动，猛烈爆发，彻底吞噬掉另一边的一切！

　　漆黑大海剧烈搅动起来，疯狂的海浪腾空而起，扑向悬在头顶，岌岌可危的天空，将那平静又脆弱的世界打得粉碎！

　　“什……什么？”

　　秦雨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韩钧的意思是……一旦平衡彻底打破，那个黑洞不但会吞噬祈愿的力量，甚至会把现实世界都完全吞噬掉？

　　“这……这怎么可能呢？”她不相信，也完全想象不出那会是怎样的情况，它……它要怎么吞噬啊？

　　“它能把我们怎么样啊？它都不存在于现实世界里，它能干嘛？难不成，它还能召唤几颗小行星落下来，把地球砸个稀巴烂？再说了，它不是会实现大家的愿望吗？到时候全人类一起祈愿，让小行星在外太空自爆，不也就没危机了吗？这根本就是个悖论嘛，它根本就没有办法毁灭世界。”

　　就是，不可能的。

　　“唉……”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韩钧连连摇头，又叹了口气，“你终究是在这里出生成长的，想法和思维还是非常接地气，跳出这些框架再想想，其实所谓毁灭不一定是轰轰烈烈的物质形式，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你想一想，黑暗之海中的力量既然能察觉并满足人的愿望，那就说明它的力量领域不在物质，而在精神。若有朝一日，当它的进攻到来时，所有人的思想都出了问题，变得疯疯癫癫，抑郁消沉，一个个的去寻短见，这个过程可能持续几年甚至几十年，也可能在一两天内就完成，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意识不到这是它的力量在作祟……假如是这样的毁灭，你怎么抵抗，怎么消除？”

　　“这……”

　　秦雨微哑口无言，韩钧说的情况也太可怕了，没有什么比自我毁灭更让人绝望，因为根本就没有敌人，也不可能半点同仇敌忾的反抗之心，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积极生活的心态和能力，就像无数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活着成了痛苦，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沉默半晌，秦雨微犹豫着问。

　　“或许会。”韩钧道：“但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毁灭，我也无法肯定，或许……并不是每个人都变得消沉，自我了断，也可能是所有人都逐渐变得疯狂、暴戾，彼此厮杀，那当然更疯狂可怕得多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