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枯芳华》撸铝的黄羊

5、记草鱼（二）

　　“你怎么了，我看你这眼圈乌黑，印堂发黑，劳累过度虚了？要不要来箱肾宝片？”
　　樊洋洋数着英语听写，瞅了一眼精神萎靡的草鱼。
　　“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醒了之后感觉累的要命。”
　　草鱼打了个哈欠，拧开瓶盖灌了口水。
　　“难道是万千美女围着你绕的那种春梦？说来听听~嘿嘿嘿~”
　　樊洋洋把英语听写往旁边一丢，孙忆伊自然而然的拿起来和人名单核对。
　　“我可没那艳福。这夹子怎么成这样了？”
　　草鱼颓颓的趴在桌子上，眼神掠过摞在桌上的书本资料，看到了那只掉了漆的夹子。
　　“别转移话题，喏，这个给你，比你那个好看。快给我讲讲你做啥好梦了？”
　　樊洋洋丢给草鱼一只蓝色的印有兰草的夹子，兴致勃勃的凑到草鱼面前，执意要他讲梦。
　　“我梦见一个男人，他叫曹晟，他的衣着像是千年之前的古人，我像是一个魂儿静静看着他的一生，与一个名叫曹钰的男人的纠缠的一生。”
　　草鱼沉默了一小会儿，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梦的内容，一下子就勾起了樊洋洋的兴趣。
　　“两个男人！？”
　　樊洋洋双眼冒光，星星眼盯着草鱼。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这种梦，肯定是你每天给我灌输那种不健康的思想导致的。”
　　草鱼自动把根源定到腐·樊洋洋身上，樊洋洋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摆着手拒绝承认：
　　“我没有，我不是，你可别胡说。所以梦的具体内容是啥？有什么爱恨情仇没？”
　　“那倒没有，好像是骨科，这俩人是兄弟。”
　　草鱼尽量回忆自己的梦，梳理人物信息。
　　“哇哦~你的口味很重嘛！快讲讲！”
　　樊洋洋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拍了拍草鱼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滑稽的笑容。草鱼在樊洋洋的淫威之下开始讲述自己那奇怪的梦：
　　“嘿！曹钰，你哥和宋将军又打了胜仗！喏，你们看见没，这本新的军书兵法就是曹晟将军撰写的，限量版的！已经断货了，有钱也买不到！”
　　一个皮肤黝黑且壮实还灵活的像个猴子似的少年一撩袍子跳过板凳坐在桌子上，高高的举着一本书，仰着头嘚瑟，还冲坐在他旁边的曹钰眨了眨眼。
　　“哇！曹钰你哥真厉害！阿蛮你快给我瞅瞅！”
　　一圈少年扔了兵器都涌了过来，羡慕的拍了拍坐在板凳上的曹钰的肩膀，争着抢着那本曹晟写的书。
　　曹晟既是礼国妇孺皆知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也是定国府的靖安侯，有个弟弟，便是在军营里与众将士一同操练的曹钰——一个没啥名气的小侯爷，一个无名小卒。
　　曹钰没什么反应，这样的场面已经很多次了，他的兄长很优秀，很厉害，受万人敬仰朝拜，令敌国闻风丧胆。
　　自己从小就被伙伴羡慕，不是羡慕自己的才情，亦不是自己的剑术有多精湛，只是羡慕自己有个哥哥，有个那么好那么棒的哥哥——曹晟。而长辈们教导自己的话语也通常都是围绕着曹晟，以他为榜样，以他为标杆，成为下一个他。
　　面对压过来的人，曹钰弯着腰挤出了人群，自己拿起剑在校场练习。
　　“好深奥啊…”
　　“那是当然，曹晟将军写的岂是我等小生能参透的？”
　　“吃饭吃饭，饿得慌。”
　　人作鸟兽散，曹钰放下剑，洗净手擦干，走到桌前借来阿蛮的书，静静地看，一页一页的慢慢翻，逐字逐句的细读。
　　树的影子映在地上，逐渐拉长。阿蛮腆着鼓鼓的肚子，一屁股坐到木凳上，趴在桌子上，精神抖擞的看着曹钰：
　　“怎么样？”
　　“好。谢谢。”
　　曹钰没有其他评价，留下单单一个“好”字道了谢便去食堂吃饭。
　　“小钰呀，怎么这么晚才来？阿妈给你留了鸡腿，别人是没有的哦，快来吃，都要凉了。”
　　厨娘拍拍曹钰的背，拉着他坐到餐桌前，端出一碗白米饭和一盘菜以及一只炸鸡腿。
　　“阿妈，你为什么这样照顾我？是因为我是小侯爷？还是说，是因为我哥哥是曹晟？我来军营，不是来享福的，是要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
　　曹钰没有下嘴，这样比别人好的饭菜已经在曹钰的饭桌上出现很多次，曹钰每次都把多出来的鸡蛋鸡腿酥鱼腊肉给了阿蛮，今天阿蛮先走了，曹钰不得不自己面对这在军营中来之不易的美味。
　　“因为…你长得多俊呀，阿妈喜欢你呀！快吃快吃！吃饭的时候莫要说话！阿妈去刷碗！”
　　厨娘习惯性的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匆匆钻进了洗碗间。
　　“哥哥，我也想长你这么高。”
　　“那阿钰就要多吃饭，来，把这些都吃光，不许剩，长高个。”
　　曹钰手上扒拉着米饭，脑中想着自己小时候，曹晟还没有上战场，那时候的曹晟只属于他一个人，不是什么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只是他曹钰一人的兄长。
　　而现在，曹晟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自己只是一个无用的小侯爷，二人形同陌路，再也不似以往亲昵。
　　曹钰夹起鸡腿，犹豫了一小会儿，吃了下去。久违的肉腥味使曹钰热泪盈眶，抽搭了两下鼻子：
　　曹钰来军营本是想离曹晟近一些，可惜，曹晟忙得很，处理军机要务，监督士兵操练，带着大军上战场打仗，根本没有闲功夫来搭理曹钰这个不出色的弟弟。曹钰自己在侯府过的是大少爷养尊处优的安逸舒心日子，到了军营里，瘦了一圈不说，本来抚琴写字的手都磨出了一层黄色的茧子，愿望也没有实现，到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曹钰端着空空的碗放到洗碗间，踱着步子回了公共宿舍午休小憩。
　　睡梦间，曹钰梦到了曹晟。
　　“哥哥！呜哇——哥哥——我下不来了——救救我——”
　　小团子曹钰一手紧紧搂着树枝，一手抱着一只小花猫。
　　曹钰小盆友习字时小花猫脚踩了墨在他的作业上来回走了几遭，留下了一堆黑色的小梅花。
　　曹钰气得小脸儿红彤彤的滚圆，夫子傍晚的时候是要检查的，这顽皮花猫竟然毁了自己忙活了一上午的心血！
　　曹钰放下毛笔就去抓猫，花猫一躲跳出窗外，窜上了树，曹钰勇敢的歪斜着身子手脚并用一点一点的也爬了上去，抓住了猫圈在怀里，往下一瞧只觉得头晕目眩，急的他哭了出来。
　　“阿钰，不怕，我接着你，来，跳吧。”
　　曹晟闻声赶忙跑到自己弟弟的院子来，步至树下方停。面庞青涩，仰着头，双臂向上举着，柔声哄着哭红了脸的曹钰。
　　“这么高，我跳下去会死掉的！不要不要！”
　　曹钰哭的一抽一抽的，不停摇着自己的小脑袋。
　　“有哥哥在，不会让阿钰受伤的。哥哥一定接住你，不会死掉的。勇敢一点，我们阿钰最坚强了，来，跳吧。”
　　曹钰在曹晟不断的鼓励下，闭上眼睛，松开手，从树上跳了下来，耳边的风呼呼作响，然而很快就落入了一个厚实且温暖的怀抱。
　　“哥哥呜——”
　　曹钰委屈的抱着曹晟的脖子，整个人赖在他身上。
　　“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不哭，阿钰真棒！”
　　曹晟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抚曹钰的背，也在意曹钰的鼻涕眼泪有没有蹭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肿么办，夫子的作业…被小喵弄脏了…阿钰写不完了，会被戒尺打的哇——”
　　曹钰的眼泪争相涌了出来，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好不怜惜。
　　“不哭不哭，没关系的，有哥哥在，谁也不能打阿钰！想不想吃糕点？嗯？”
　　曹晟用自己的手给曹钰擦了擦泪，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儿，带着曹钰溜进了厨房，偷偷把刚做好的糕点悄咪咪的吃了多半。
　　后来，夫子果真没有罚曹钰，曹钰开心的原谅了小花猫，还给了它三条小鱼干。不过曹晟倒是在床上趴了几天，曹钰拿着麻山药豆糖葫芦去找他的时候曹晟走路一瘸一拐的捂着屁股，曹钰这才知道曹晟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带着弟弟耍，耽误了曹钰学业，被曹老将军罚了三十个板子。
　　“曹钰？曹钰？快醒醒，咋还哭了？”
　　阿蛮拍了拍曹钰，递给他一方绣花帕子，一脸兴奋的叽叽喳喳：
　　“曹晟将军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皇上特地下令举国同庆，恭迎将军凯旋归来，我们可以回城放松游玩两天！”
　　“哦。好事。”
　　曹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不出悲喜，递还了帕子。
　　“俺都想死家了，想俺娘的春饼，想绣房的萱儿…”
　　阿蛮说到最后娇羞的像个小姑娘，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萱儿姑娘也一定很想你。”
　　曹钰难得调侃了阿蛮一句，站起身舒展了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行李。
　　“嘿嘿嘿！俺给她带回去点啥好呢？带个匕首？矛头？剑柄？”
　　阿蛮揪着被角，皱着眉冥思苦想。
　　“姑娘家家大概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曹钰不知道阿蛮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嘴角尴尬的抽了抽，好心提醒给阿蛮减免了几条死路。
　　“啊…那带些什么好呢？”
　　阿蛮挠了挠头，一脸苦恼，盯着那方绣花帕子看。
　　“只要有完完整整的你和一颗装着她的心，我想其他都不重要。”
　　曹钰笑了笑，给自己的包袱打了个结。
　　“呜——”
　　门外传来悠长的号角声，曹钰拍了拍躺在床上发春的阿蛮，两人并肩去了校场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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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一修。
偷偷告诉你们哦，草鱼，就是我写的这个主角，他说他迟早有一天要干翻绿丁.丁文学网，俺将来是他这个大佬身边的小迷妹，还给他写过流水账一样的文，嗷嗷嗷~想想就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