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ded Atobe Ann[主网王]》哑直

4、4.幻想·初醒

　　如飞蛾破茧，挣扎着，颤抖着，终于睁开眼，幽暗的眸子，渐渐聚起眸光，视线有了焦点，落在他脸上，与他对视。

　　“咚——”沉重的心跳，是他的心跳。

　　氧气罩里附上一层水汽，他替她解开。没了氧气罩的遮掩，苍白的脸色展露无遗。浅粉偏白的双唇微微有些干裂，嗫嚅着，似是在说话。他弯腰凑上前，附上右耳，便听得微弱的一声：“欧尼。”

　　恍如隔世。

　　“啊。”他应了，久违的笑意回归唇畔眼角。满腹心事，却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组织好的语言全然暂忘。

　　她挣扎着要起来。他想劝她躺着别动，却在对上她执拗的眼神时，手一转，伸到她身后，替她摆好靠垫，扶她坐好。也就在他掖被角时，她竟然一气呵成扯掉了输液针。他下意识地握紧她的右手，她不是丝毫经不起疼痛吗，为什么要……话未出口，被她冰凉的左手堵住所有言语。

　　“欧尼，那个女人和我，只准活一个。”她的脸贴得极近，说话时双眼微微瞪大，瞳孔里倒映出他的轮廓，唇角勾起的弧度略显夸张，皮笑肉不笑。像一只饿极的大猫，瞪着铜铃般的猫眼，逼近它的食物。

　　莫名的怪异感席卷他的心头。或许是伊丽莎白事件终于让他的洞察力延伸到非科学层面，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回握她的手，一边用掌心的温度捂暖她，一边试探性地问：“怎么了？”

　　她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咧开嘴，桀桀发笑，甚至有泪水盈满眼眶。她抽回手，捂住自己的脸，张开五指，贴着额头往下挠，视线没了焦点，口中喃喃道：“转移话题？欧尼，你还喜欢她吗？喜欢对吧，那为什么要救活我？那个女人不是想要我死吗？是她设计的你知道吗？呵，你不会信吧……从她出现后，你就再也没有信过我……”

　　他立刻伸手握住她的手，阻止自残般的行为，连忙解释：“安，我没有……”

　　“够了！尼，那个女人必须要死。”她冷静下来，轻声说着，双手宛如退潮的水，从脸上缓缓抚下，环住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掐死自己般，掀起眼皮瞧他，“欧尼，被虚闪击中后，真的好痛啊，欧尼。那个女人，看见我死是不是很开心？蓄谋己久，大计得逞，应该很得意吧？”她又开始笑，声音压在喉咙间，像在古宅里隔着两道门听九旬老太的笑，令他头皮略微发麻。往事一言难尽，当下显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只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不喜欢她。”

　　她愣住。视线笼在他身上，像是在判断真假。

　　莫名有些苦涩，果然已经失去她的信任了吗……他伸手，缓缓地拥他入怀，抚摸她的后脑，软言安慰道：“先休息，我再解释。”

　　她呆了呆，像一只被捋顺毛的猫，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好似睡过去，轻盈宛如一团空气。他忽然很害怕，担心稍稍用力，她就会被揉碎消失于无形。

　　身后的房门忽然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