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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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逗留在临界点的半喰世界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你可以在前一刻享受物种丰富的精致大餐，在下一刻因为刚刚吞下肚的食物而反胃作呕，有时会被人肉的味道诱惑得难以自制，几秒后尚且停留在舌尖的肉类却索然无味或者有点酸......
就像某咖啡店店员说的，只有加糖咖啡才能拯救喰生。
气味就更加微妙了，在混乱中准确地分辨出香味的来源类别，就和保持理智不把同伴当作猎物一样艰难。
比如，身后的青年查理斯闻上去是有嚼劲的牛肉干，在转角一闪而过的小女孩闻着像是甜甜的软乎乎的华夫饼。
让人想念美食家的人血布丁和面具师的水果拼盘。
“……”Rc细胞含量大概还是有点高。
子启抿了抿嘴，又把悄悄冒头的危险念头往下压了压。
悄悄的，少年遗憾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估计得好久不能吃到印象中的味道了，世界不同似乎人这个种族也不太相同。
他昨晚就偷偷尝过一点人血，它们并没有闻上去那么美味，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迅速为身体修复提供大量的能量。
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就像是不同地方的水看着都是水，包含了不同的微量元素，喝起来味道就是不太一样，效果也不一样。
敏感的人甚至会因为水质不同，上火腹泻，死去活来。
显然，对环境的‘敏感’也是分情况的。
子启以前一直不觉得自己会有一天是敏感人群中的一员，毕竟半喰的消化能力是极佳的，啃得了白菜棒子，吞得了同类赫包。要知道，喰种的皮肤几乎是刀枪不入的，肉就更不用说了，真正的钢筋铁骨。当初就有偏爱共喰的半喰不小心被偷吃了便当，结果他的人类朋友便秘了几天，直接送进了医院洗胃，险些绝交。
这件事被圈子里的喰嘲笑了好久，回过头那些家伙也个个像护崽子一样护着自己的便当。这年头ccg有白色死神坐镇，嚣张得不行，不管是喰种肉还是人肉都没有实现人工培植，想找到点不留尾巴的不容易，这点破事不仅会引发撕逼，还浪费食物。
人艰何拆，也是很心酸了。
啊，等等，走神了。
少年努力沉着脸把思维转回到眼前，现在的问题更加严重，相当于食谱上的高能品种直接变异，从巧克力变成了巧克力味的白菜棒子。
这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虽然他也不喜欢食用人肉，可不想吃和吃了没意义完全是两个概念，谁没有个紧急的时候，没有能量补充怎么可能保持凶残的战斗力？总不能平时多长点肉，需要暴击就啃自己吧。
......诶，突然觉得可行啊。
子启脚下一顿，被自己的机智惊呆了。
“你又怎么了？”无力的声音从背后冒了出来。
查理斯在后头跟着有些捉急，小孩子腿短，走得慢可以理解，下楼磨叽也没毛病。就一层楼的楼梯，最多30级，他倒不急这么点功夫，索性一楼的书店今天有萨巴蒂诺家的女孩在帮忙。
但走着走着停下来就很没道理了。
等了十秒，他忍不住出声提醒道，“老板在二楼餐厅等你。”
“？？？”
子启偏过头，疑惑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要等我？难道一个晚上，留宿费就涨价了？不是吧，做生意翻脸不认人可以，阴晴不定可不行啊。”
他说着神色突然警惕起来，板着张脸道：“昨晚说好了，多了我不认的。”眼神明晃晃的写着我超凶，敢多要就揍你。
查理斯翻了个白眼，反问道：“我们像那么无耻的人么？”
子启看着他的眼睛，诚实的说：“不像，但万一呢，你看上去像是个s......情商低的。”
......F**k。
查理斯握了握拳，差点没一拳砸在眼前小鬼的头上，咬牙道：“没有的事。是老板决定长期收留你。”
“啧，这语气说得好像收了只麻烦的流浪狗。”少年撇了撇嘴，不满地道。
查理斯挑眉：不是么？
子启没理他，手扶在栏杆上，敲着指尖沉思，喃喃自语：“不对啊，就算昨天的老头找上门来也应该着急把我赶出去才对啊。”
一边的查理斯满脸认同，也没插嘴，一会儿却发现这边的分析出现了奇异的拐点。
静默了几秒，子启脑子里闪过之前走过的小女孩，恍然大悟：“难道你们，其实是家孤儿院？”
“滚你的孤儿院。”
“那，托儿所？我拿来抵押的帽子很值钱么？”
“一文不值，谢谢。”
“收回你无礼的话，向帽子先生道歉，小甜饼。”超认真。
“......”突然丧气。
终于发觉自己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后，查理斯已经懒得和子启交流了。他拿平静无波的拒绝对话的眼神看着对方，摆了摆手示意先去餐厅再说。
而少年在对视了一会儿后，脸色忽然微变，慢慢严肃起来，像是明白了什么。
查理斯：......等等，你明白了什么？
他不知从何开口，两人默默保持着安全距离，一路安静地走向二楼的餐厅。
接着，他看着这小鬼稳重地推开门，稳重地走进去，稳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得事先说明一下，虽然这发展让我很为难，但我动手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毕竟你们想要拐卖我。我还不想因为一个晚上的好心把自己卖掉，这样显得太廉价了。”
迟了一步踏进门框的查理斯，瞬间感受到老板诧异惊愕的眼神扎在了身上：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
青年的惊慌失措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读表情能力满点的老板也有好好地接收到自家店员的信号，回过头察觉到少年眼底狡黠的笑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别闹了。查理斯，你先去楼下，让我和子启单独聊聊。”
“是。”查理斯回过神来，顺从的应声，在转身时狠狠剜了少年一眼。
子启饶有兴致的在那眼神里发现了一丝隐隐的埋怨，于是，他也毫不遮掩地勾起了嘴角。
青年动作一顿，余光瞄了眼桌子另一头被报纸遮住脸的老板，吐出口气，冷静的关上了门，表情僵硬的直接转身下了楼，给自己倒了杯茶定定神。
“哈哈哈哈......”
隐约还能听到少年恶作剧得逞的笑声传下来，查理斯险些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柜台后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关切道：“查理斯先生？您没事吧？”
查理斯：“哦，没事。”
小姑娘看着青年手底下那杯粘稠的液体，和少了一半的糖罐，有些纠结：“或许，你已经加太多方糖了。”
查理斯喝了一口，黑着脸把茶倒进了下水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d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