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传》多等一会儿

42、第四十一章

　　“丹龙哥！”唐乾远远就在向丹龙招手，听说今天泥象的车队要回来，剩下的西营士兵都一个个在部落门口排起了长龙，向阳向潜也在远方呼唤白龙的名字。虽然已至傍晚，可这些人迎接战友的热情可丝毫没有被浇灭。
　　白龙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向伙伴们分享自己的奇特经历，可那件一直牵挂着自己的事情终于找上了门。
　　车队回到部落还没多久，白龙和丹龙就被罗林带到了柴房里。
　　酋长随后带着灵羽铁牛也进了门。
　　“要在这么破烂的房间跟你们说这个事情真是抱歉。”酋长的谦逊态度让丹龙和白龙都有点吃惊。“这张纸你们看一下。”大酋长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二人，二人打开一看，纸上写着的便是虚灵子写下的“双龙”命格。
　　“大酋长只告诉我们双龙能破他的生死劫，可实际上双龙能做到的要更多。所以，我需要你们成为泥象的未来。”泥象的未来，这五个字背后的压力让白龙惊慌得说不出话，“我希望你们能成为泥象的剑与盾，为此我想送你们去个地方锻炼锻炼，你们有可能很快就能回来，也有可能一辈子不能回来，但不管怎么样，你们的生活一定会截然不同，你们愿意吗？”
　　这种情况即便想拒绝，丹龙和白龙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点头。
　　“那就好，具体去哪，等你们上路之前再告诉你们。明天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再给你们点银两，你们可以去向任何人道别，但是你们不能告诉别人你要走，更不能说你们为什么要走。”
　　这下丹龙就疑惑了，他怯怯地问：“如果不能告诉别人我们要走，那怎么算道别呢？”
　　“对不起，你们只能这样道别。”酋长的眼睛里似乎露出了一丝怜悯。“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先这样，明天道别完打包好东西，后天就上路了。”酋长拥抱了一下丹龙和白龙，轻拍着他们的后背，对于二人来说这也是难得的荣幸。
　　“怎么办？”白龙问丹龙，虽然问题只有三个字，但其蕴含的迷茫却广袤无垠。
　　丹龙摇摇头，他从没想到过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回到营房里，丹龙发现有不少人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丹龙白龙！欢迎回来！”向阳带领着一众人等迎接二人，二人又是惊喜，又是惊吓。
　　“丹龙哥，金石部落是什么样的啊？”唐乾第一个凑上来问，满脸都是好奇。丹龙突然明白了什么，冲白龙笑了笑，白龙也一脸释然的样子。
　　“行，我们就从比武大会说起。”这一晚，丹龙和白龙除了聊天就只有一点喝水的时间，他们把这段时间的经历有挑有捡地一股脑倒了出来，听的人也入了迷，时不时啧啧称奇。
　　第二天一起床，白龙又发现丹龙不见了踪影。
　　“今天也和平常一样吗？”白龙推开窗户，丹龙和以前一样在门口做着晨练。
　　“我想过了，我没有那么多需要告别的人，既然我们的生活要发生大变化，那我就珍惜这普通的一天吧。”丹龙没有停下动作，汗水已经流了一地。
　　白龙心里早有盘算，自己收拾好行装，打点打点就出门了。
　　“白龙哥！”好久没见面的小滑头一见面就兴奋地跑向白龙。白龙抚摸着他的头，问：“怎么样？弟弟妹妹们还好吗？”
　　“好着呢！妈妈也比之前好多了。”小滑头的样子成熟了许多，看看，肤色甚至比以前更黑了、
　　白龙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泥偶，说：“这是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小滑头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的兵人，笑地眼睛都睁不开了，大喊一声：“喜欢！”
　　“那就好，这还有点银两，你拿去。给弟弟妹妹们随便买点好吃的吧。”
　　“白龙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好久不见面，一来就又是钱又是礼物的。”小滑头从白龙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端倪。
　　白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镇定地说：“这将近两个月，我去了金石部落，就是那个最大的部落，所以我一直没来找你们，这点礼物和银两就当是补偿吧。今天我在西营还有些事，待不了多久了，你和弟弟妹妹们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小滑头用力地点了几下头。
　　白龙把小滑头搂在怀里，随后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犇图城。
　　在城外的坟地里，白龙又找到了那个土堆，和当时不一样，这里已经郁郁葱葱，遍地花香。
　　“小黑，你肯定想象不到我这些时间以来经历了什么。”白龙拿出一个水壶，时不时就喝一口。“我竟然成为了西营的士兵，还认识了酋长的儿子，还交到了一个好兄弟，还有好多好多朋友。”白龙说起这些故事时，眉飞色舞的。“大酋长的身手好厉害，随便就把那个什么秦有人干掉了。”“你知道吗？他们竟然说我和丹龙是双龙，虽然不太明白，反正就是很厉害的事情。”白龙把这些故事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近来的压力似乎完全被释放掉了。“我很快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甚至这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你在天上看着吧，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为了你救回来的这条命。”
　　和小黑聊着聊着，一天就已经过了大半，白龙都把自己说饿了，他拍拍屁股上的土，凝视了一会儿面前的土堆，经历了无声地告别后向泥象部落出发。
　　白龙坐着牛车磕磕绊绊颠簸了一路，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泥象部落。
　　如果说要吃饭，这泥象可有太多的馆子可以选，但白龙早就和一个人约好。
　　“小师傅！”白龙远远就看见了在门口等候已久的林生。“白龙！快过来，等你好久了。”林生也朝着白龙跑去，“昨晚上你一说要来我家吃饭，一早上我就叫我姐姐去买了鸭啊，鱼啊，反正好多好吃的，你快进来。”
　　白龙还没进门就味道了一股麦芽香，其中还掺杂着酱香等各种香味。白龙对于桌上的菜满怀期待，可看到桌子上的人，立马就被吓了一跳。
　　“罗林将军，你咋在这？”
　　“罗将军可是我的准姐夫呢，是不是？”林生高兴地看着罗林将军，罗林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开饭之后，白龙一开始还觉得别扭，虽然和林生一家已经很熟络了，但罗林将军总还是有些生分，平时有蛟跟着还好，今日则格外尴尬。不过吃着吃着，倒也放松了下来，罗林将军就像邻家的大哥一样，在饭桌上一样有说有笑，白龙想，如果自己有个家，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吧。
　　吃完饭后，罗林带着林汐，林生和白龙一块在外溜达。
　　“白龙，你过来。”罗林单独把白龙叫到了身边，“明天一早我就会去找你们，然后蛟和我会带你们去酋长安排的地方。”罗林压低了声音，“虽然我还不是很了解你们两个，但是我知道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你们现在身上的担子甚至比我都还重，但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担起这份责任。”
　　“你们俩人说什么呢？”林汐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你可别欺负我弟弟的爱徒。”
　　罗林看了一眼白龙，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弟弟的爱徒的。”
　　晚些时候，白龙回到了营房，丹龙依然在院子里锻炼，仿佛在这呆了一整天，不过他大概是晚饭后坐不住罢了。
　　“怎么样？”丹龙问道。白龙也不知道他的这个怎么样具体指什么，是问告别得怎么样了还是准备得怎么样了，他也只好糊里糊涂地点点头。
　　“你就没有一个需要告别的吗？”白龙问。
　　“有啊，多着呢。可是不能和他们说我们的去向，告别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不能好好跟那些人告别，不如好好跟现在的生活告别。”白龙知道丹龙所说的告别就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当中。
　　“白龙啊，你发现了吗，院子里的树已经发芽了。”丹龙突然说到，“等我们回来的时候，这棵树可能还是这样。酋长觉得我们很特殊，但也有可能那只是虚灵子道长的胡言乱语，亦或者还有别的双龙，不是吗？”
　　“我不相信我们两个的相遇只是偶然，我也相信我们拥有改变世界的潜力。”白龙回答道。
　　丹龙笑着看着白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句“早点休息”。
　　白龙这一晚睡得很浅，窗外的风声时不时就将他吵醒。
　　第二日日出之时，蛟轻叩门扉，唤醒了白龙和丹龙。
　　“走吧。”三人一路上都没什么话，脚步极快地下了山，走到了部落门口，罗林已经早早备好马车，就等着蛟和双龙的到来。
　　“马车？咱们俩这么有牌面啊？”丹龙笑着问。
　　“你们俩也不会骑马，要是靠走的什么时候能到啊？”罗林催促着二人进了马车，罗林和蛟一人一匹马在前头牵着。
　　蛟一脚跨上马，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啊？”
　　罗林看了一眼四周，说：“且走着吧。”
　　等走出了二里地，罗林才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地——太阴山。
　　“太阴山？那咱们不是走错方向了吗？”蛟一问出口就立马懂了，这也是掩盖行踪必要的一环。
　　“你小点声，别被他们两个听见了。”罗林很小心地说。
　　“为什么啊？还不能告诉他们两个？”蛟有些诧异。
　　罗林小声解释道：“这都是和酋长商量好的，除了你，我和酋长三人，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他们的所在地，即便是他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也不行，万一他们两个中有一个怀有异心，我们也要尽量不让他造成损失。这也是为什么要让他们坐马车的原因，我特地把窗户都封上了，就是不能让他们认得路。”
　　蛟没想到酋长和罗林竟然如此小心谨慎，防人防到这个地步。不过蛟还有一个疑问，他问道：“虽说不太远，但这太阴山上有什么啊？那里风景也不好，又高又难爬，平时就没人上去过，把他们俩安排在那里有人照顾他们吗？”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罗林摇摇头，“酋长只是跟我说，我们负责把他们两个送到山脚下，让他们自己上到山顶上。登到了山顶自会有人照应他们。”
　　车里的白龙和丹龙倒是没什么话说，昨晚睡得太差，白龙在马车里晕晕乎乎的，过段时间就得迷瞪一会儿，丹龙也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神游在外。
　　罗林经过一番七拐八绕，走了大半天，终于是到了太阴山底下。
　　“出来吧，到了。”
　　丹龙眯着眼睛走出了马车，久违的阳光刺痛了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你们俩一直往上走，走到山顶上，到那自然有人接应你们。”罗林说。
　　丹龙不知道如何跟蛟说再见，如果蛟想来见自己，自己就在这，也许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道别。
　　蛟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二人摆了摆手朝山上走去，蛟注视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明白，此去一别，再见已是人非。
　　告别了蛟和罗林后，丹龙和白龙找到一条山道，这条山道狭长而陡峭，直通进看不见底的幽林中。
　　“是走这么？”白龙害怕地问。
　　“我哪知道呀，可眼下也没有别的路了，走走看吧。”丹龙这么一指，二人就走上了这条路。
　　等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白龙就有些后悔了，每往上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这一级级台阶还不如没有，隔得又远，造得又高。可现在再回到山脚下找别的路，恐怕也相当费劲。
　　恐怕还没走到半山腰，两个人已经累到瘫在地上，喘不过来气了。丹龙看着面前这条没有尽头的路，周围的景致甚至都没有什么变化，没有花鸟，没有清泉，只有黑压压的一片片老树。白龙渐渐陷入了绝望，他多么希望此刻能出现一个壮汉，背着自己和丹龙噌噌噌就到了山顶。
　　“你们来得也太慢了吧，爹爹说你们一早就出发了呀。”白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袋顶上，他往上一瞅，一个人影突然从头上的树枝上跳下来。
　　这下可把二人吓了一大跳，虽然没什么力气，可还是向后退了一步，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别那么紧张，我是来接你们的。”面前的女孩看着和白龙丹龙差不多大，扎着两个辫子，穿着一身修身的大红练功服，活泼可爱的样子与这死气沉沉的森林格格不入。但是白龙没有看到这么多，他的注意力全被女孩的微笑吸引住了，尤其是她嘴角边那两个深深的酒窝。
　　“那个，还没打听姑娘到底是何许人啊？”丹龙战战兢兢地问。
　　“我叫李梦萍，你们叫我师姐就好了。”小姑娘昂着头高傲地说。
　　“师姐？我们——”
　　李梦萍直接打断了丹龙将要进行的提问：“别说那么多了，先跟我上山再说。呐，喝点水，咱们要往上爬咯。”
　　这位师姐的出现也算是替丹龙和白龙打了个气，三个人再上路，比起之前要轻松得多。
　　“额...李梦萍，你怎么在树上啊？”白龙问。
　　“叫我师姐。”李梦萍瞄了白龙一眼，“还不是等你们两个等得乏了，睡地上怕着凉，就爬到树上睡觉去了。”
　　“那师姐，这是什么地方啊？”丹龙接着问到。
　　“对了，爹爹跟我说先不能跟你们说太多情况，有些问题等你们见到爹爹再问吧。你们只要记住一件事，我是你们的师姐就可以啦。”
　　白龙有些不服气地问：“师姐，你今年多大啊？”
　　李梦萍猛地一回头，说：“你不知道问女孩年龄很没礼貌吗？”她的眼神把白龙盯得打了个寒颤。“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七月初九满十三，怎么啦？”
　　“那你比我们俩都小啊，我们叫你师姐，总觉得怪怪的。”白龙弱弱地说。
　　“怪？我不管，反正你们得叫我师姐。”李梦萍叉着腰说。
　　丹龙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师姐，你看，论年纪呢是我们两个比较大，论辈分呢，还是师姐您比较大，不如我们叫您小师姐，这样您的地位也显示出来了，也能体现你的可爱，是吧？”
　　李梦萍想了想，欣然同意：“别的无所谓，叫我师姐就行。”
　　虽然小师姐不能告诉二人太多的情况，但丹龙和白龙倒是把自己的情况毫无保留地交代了出来。
　　“其实你们酋长在信里基本上都说得差不多了。”李梦萍的眼里泛起了一丝泪花，“放心吧，爹爹一定会好好教你们的。”
　　“小师姐，你一直说的这个爹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白龙听了她说那么多次，可还是不知道这个爹爹到底是谁。
　　“爹爹就是你们等会儿要拜的师傅，具体的还是等你们到了山顶再说吧。”小师姐在前头领着白龙和丹龙步伐轻快，没多久就快走到山顶上了。
　　白龙没想到，这山上还别有一番天地。一座大大的庭院藏在山顶上，这座庭院的风格完全不像泥象部落那么淳朴，也不是金石部落那般奢华，而是一种庄重的水墨风格。白龙在临安城内的画上看到过这种房子，听说住在里面的都是大官。
　　“爹爹！”小师姐推门而入，白龙看到一个人影正坐在池塘前钓鱼。“他们到了。”
　　丹龙和白龙紧跟上去，终于得见这位“爹爹”的真容。
　　其实看到他的第一眼，白龙就被吓了一跳。这个老人看上去起码有七十多了，白发苍苍，半张脸满是皱纹，而另外半张脸布满了烧伤的痕迹。白龙仔细一看，他并不是简单地坐在池塘前，而是坐在一张带轮子的木椅上，他的腿上盖了一块布，估计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行走的能力。他斜靠在椅背上，同时也在打量着丹龙和白龙。
　　“快过来啊，愣着干嘛？”小师姐站在那位老人身后招着手。
　　白龙和丹龙相互看了一眼，一起眨了眨眼睛，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等二人走到老人面前，老人不慌不忙地说：“被吓到了是吗？哈哈哈，每个人见到老夫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表情，放心吧，老夫也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从今日起咱们就要在这山上共同生活了，你们还是早点习惯老夫这张脸好。”老人虽然长相渗人，但声音却富有磁性，倒是让白龙感到了一点温暖。
　　“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丹龙拱着手问。
　　“老夫姓李，等拜师之后你们叫我师傅就行了。”
　　“拜师？您就是要训练我们的人吗？”白龙明知有些失礼，可还是没收住嘴。
　　“哈哈哈，老夫看起来确实不像是能授人武功，不过你们慢慢会改观的。丫头，你进去端两杯茶来。”等小师姐把茶端出来，老先生解释道：“你们把这两杯茶敬给我，叫我一声师父，日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了。”
　　“师父，请喝茶。”白龙和丹龙端着茶杯说。
　　“好啦，二位徒弟，茶就你们自己喝吧，我刚喝了一壶喝不下了。丫头，你带他们去自己的房间，顺便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白龙在师父扭曲的面部里找到了一丝笑意。
　　白龙和丹龙跟着小师姐往庭院深处走，他们发现这里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走几步就有一幢偏房。
　　“小师姐，这里怎么这么多屋子啊？有那么多人住嘛？”丹龙指着旁边的这些屋子问到。
　　“咱们的师兄可多着呢，不然我怎么那么想当师姐啊？让我数数，大头哥，木头哥...差不多有二十个吧。”
　　丹龙被这个数字吓到了，没想到这么一座山上还藏着这么多人。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长衫的男子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梦萍你回来啦。”那位男子微笑着说，他看起来比丹龙稍长一些，白白嫩嫩的书生模样，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习武之人。
　　“师兄好。”丹龙和白龙立马礼貌地鞠了个躬。
　　那位男子立马摆摆手，退了一步说：“我不是你们的师兄，我叫李季，是你们师父的儿子。”
　　“这样啊，那你跟小师姐是兄妹咯？”白龙问。
　　“兄妹？梦萍，你没跟他们介绍自己吗？”李季疑惑地看着小师姐。
　　“哎呀，还没来得及嘛。”小师姐转头对白龙和丹龙说，“我虽然叫师父爹爹，可我并不是师父的女儿啦，只是因为这山上只有我这一个女孩，再加上我也没爹没娘，就一直叫师父爹爹了。”
　　“难怪，我说师父的年纪也不像是会有小师姐你这个年纪的女儿啊。”白龙的言语又有些莽撞，不过倒是也没人在意这个。
　　“那我们就先带他们去看看啦。”小师妹笑着冲李季挥了挥手，就带着双龙离开了。
　　没走几步，几人就听到了很大的叫喊声。“往这后面走就到练功场了，你们的师兄们现在都在那练功呢。你们就住这一间。虽然吵了些，可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小师姐耸耸肩，咧开嘴笑的时候又露出了自己的酒窝。
　　“房间都替你们收拾好了，你们把行李放下先休息休息吧，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师弟们。”小师姐似乎对两个师弟颇为满意，走的时候还不忘替他们带上门。
　　这个房间比起泥象的营房要精致得多，两张花雕的木床，纸糊的窗户，正中的桌上还摆着一面铜镜。
　　“这师姐人还挺不错。”白龙放下包袱之后说，“师父虽然长得吓人了点，但脾气还挺好的，我看啊，我们两个在这应该能过得不错。”
　　“可咱们两个可是带着责任来的，等我们学成下山，到时必须要承担起泥象的未来，你可别以为是来玩的。”丹龙语重心长地说。
　　“知道啦。你说酋长给咱们找的这个师父到底什么来头？神神秘秘地隐居山林，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自己却行动不便，也不知会教咱们什么。”
　　“是啊，我也好奇。师父再怎么厉害他也站不起来，怎么教咱们功夫呢？”二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答案，干脆不想，各自躺在床上睡起了大觉，直到小师姐来敲门才醒。
　　“你们俩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们弄点东西吃。”白龙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之前只觉得累，现在休息好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行了，正好我也没吃呢，我带你们去厨房弄点吃的。”小师姐带着二人到了厨房，厨房的墙上挂着山鸡，野兔，各种野味。“在山里就是有这个好处，不缺吃的。”小师姐在锅里找到了之前吃的剩菜，一碗红烧兔肉，便下了三碗面，煮了点青菜，将兔肉盖在了上面。
　　“谢谢小师姐！”白龙和丹龙谢完师姐后三个人一起开开心心地嗦起面来。
　　“对了，你们俩想学什么功夫啊？”小师姐问。
　　丹龙放下了筷子，问道：“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师父教什么我们学什么嘛？”
　　“爹爹会的可多了，来这的人想学什么的都有，小甲哥想学少林功夫，黄叔叔想学太极，都是不远万里特意上山来找师父的。所以你们想学什么，师父都能教。”
　　双龙没想到，这师父这么有来头，可他们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来学什么功夫。
　　“其实不只是功夫，爹爹还有一间书房，平日里也就李季哥哥在里边看书，其他那些师兄们各个都是武痴，不爱看书。师父如果同意你们进去了，里面好多兵法书，史书之类的。”小师姐介绍说。
　　“小师姐，咱们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啊？能在这山里建这么大一座庭院，还精通各种武功，来头不小吧？”
　　小师姐皱着眉，说道：“我从小就住在山上，那时候师父就是现在这样了，这座院子也已经建好了，你们的出现算是我记事以来这里的第一个变化了。所以对我来说，师父就是爹爹，至于他之前是什么人，我一概不知。不过，我听师兄们提起过一个外号之类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师父。”
　　“外号？说来听听。”
　　“山之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