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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   “父亲,你打算教给白龙什么上乘刀法啊?”第二天一大早上蛟就凑到了酋长身边,他对于酋长昨天说的上乘刀法颇为好奇。
      酋长不屑地说:“还问我呢,你早都学过了。”
      “啊?”蛟回想起自己学过的每一套刀法,可哪一套都与“上乘”挨不上边。看着蛟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酋长不忍心,赶紧公布了答案:“三阳刀法,学过没?”
      “哈?三阳刀法算什么上乘。”
      酋长笑了笑,说:“不客气地讲,我就是随便挥挥刀也比你练了几年的刀招厉害。所谓上乘,无非就是一种究极的境界,只要能将招式练到这种境界,自然就是上乘。”
      “如若招式不分上下,那世人还何必苦苦寻求珍贵的刀谱剑谱?”蛟很是不理解酋长说的话。
      “你这小子,每一本招谱都是武人自己对兵器或者拳脚的理解,即使不够透彻,也是一个人的毕生心血,只要能窥探其中一二,必然有所收获。即使你爬到了武学之巅,也必然要对别人的功夫留有渴求,明白吗?”
      “是。”蛟乖乖低下头。
      说话间,二人就已经来到了练功房里,丹龙与白龙也已在房内等候多时。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啦。”酋长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柄刀,“三阳刀法你们会不会?”
      “啊?又是三阳刀法?”白龙看着有些不情愿。
      丹龙挑着眉,狐疑地说:“酋长,您说的上乘刀法难道就是三阳刀法?”
      “你看看,又一个不识货的来了。”酋长指着丹龙对蛟说,蛟只能尴尬地笑笑。
      “我说,你们一个个都看不起三阳刀法,那有没有人真正理解了三阳的意思呢?”酋长的视线扫过三个人的脸。
      丹龙和白龙都愣愣地望向蛟,蛟摸摸头发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他们俩不懂就算了,怎么你也不懂呀?”酋长明显有些失望,不过他很快调整了表情,解释道,“所谓三阳,指的是太阳在一天中的三个状态,初升的旭日,正午的烈阳,以及傍晚的落日。开创这套刀法的人据他自己所说,他就是在这三个时间得到了灵感,以刀去表现太阳。你们看我打一遍。”
      酋长边说边走到房子正中央,深提一口气,跨步横刀,双手慢慢拉开。酋长一边展示三阳刀法还一边说:“一如朝阳蓄势待发,待时而动。二如烈阳,暴雨梨花,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三如落日,势大力沉一招致命。”
      虽然自己对这套三阳刀法并不算熟悉,但白龙还是看出了酋长招招之间的不同以及节奏的变化,他仿佛真的在这几步方圆之内看到了太阳的东升西落。
      “打完收工。”酋长打完喘都不喘一下,将刀递给了蛟,“你来试一下,找找‘三阳’的感觉。”
      蛟战战兢兢地接过刀,三阳刀法对自己来说再熟悉不过,但从没想到还有把自己难住的这一天。
      蛟忐忑地走到酋长之前的位置,依葫芦画瓢,一会儿慢,一会儿快,模仿着酋长的节奏。
      还没打完,酋长就摇着脑袋说道:“你的动作太浮于表面了,内心没有朝升夕落的变化,打出来的招式也是假的。”
      蛟还想反驳,酋长一脚把他踹开,说:“你带着丹龙一边练去,我今天就教白龙一个人。”蛟只好灰溜溜地带着丹龙躲到一边去。
      白龙知道和酋长独处的机会难得,可越是知道越是紧张,即使是冬天背上的冷汗也止不住地冒出来。
      “白龙,像我一样,先盘腿坐下来。”
      白龙跟着酋长的话做起来。
      “闭上眼睛,不要有太多杂念。想象东方泛白,太阳从山后徐徐爬升,体内也有一股气随之而动,由丹田扩散至全身,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在积蓄力量,不要急着释放,将他们关在自己的体内。”
      白龙虽然不懂什么“气沉丹田”,但是在酋长的引导下自己还真就感觉到全身都有一种“骚动”在跃跃欲试。
      “这就是第一‘阳’,朝阳,接下来是第二‘阳’,烈阳。屏住这口气,睁开眼睛站起来,白龙。”白龙也不知自己憋的是气还是劲。
      “打我,狠狠地打我。”白龙如今也已对这种命令见怪不怪了,自己正愁没地方使力,二话不说就对着酋长抡起拳头来。
      “不够快!不够快!”酋长自然是轻松化解了每一次攻击,他不断调动着白龙的情绪,不断激发他的潜力。
      白龙也回应了这份激励,越打越卖力。可气势还在,力气却快要用尽了,白龙想要让拳速更快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很好,但这口气还不能松,接下来是第三‘阳’,夕阳。把你最后剩的一点力气全给我拿出来,朝我胸口打最后一拳。”
      白龙把拳头拉到身后,毫无保留地用尽力气朝酋长的胸口全力打过去。这一拳是白龙破釜沉舟的一击,比之前的任何一拳都要重,但酋长没有任何防御,硬生生用胸口接下了这一拳。
      白龙反应过来后赶紧把拳头收了回来,慌张地看向酋长,结果酋长满面笑容,那拳头似乎一点也不痛。
      “很好,就是像刚刚那样,把刚刚的感觉放进三阳刀法里。”酋长说完顿了一下,接着低沉地说:“你可不要以为这是件容易的事,自己在这练吧,下午我再来看看你的成果。”
      “啊?您这就不教了啊?”
      “不然呢?你总不会要我一个个动作教你吧?我看你要把意境与刀法结合起来起码也要半个月,自己慢慢练,我一天来教导你一次够了。”酋长说完便毫不留情地走出了门。
      看到酋长已走,蛟赶紧靠过来,低声问道:“酋长教了你些什么呀?”
      白龙刚要开口说,怎料酋长又杀了一个回马枪,他站在门口大喊道:“可不许告诉蛟啊,让他自己悟去!身为我的儿子要是这都悟不到可太丢人了。”
      “哼,不说就不说。”蛟只能暗暗抱怨,白龙也略带怜悯地看着他。“我就不信我还能悟不到。”说完自己就跑到角落里开始嘟囔起来。
      “看来他现在是顾不上我了。”丹龙的嘴角带着微笑,“你不是还没把三阳刀法记熟嘛,我帮帮你呗。”
      于是练功房内形成了两股截然不同的氛围,一边白龙和丹龙练得热火朝天,另一边蛟一个人在角落自闭,不断重复之前酋长说过的话:“一如朝阳蓄势待发,待时而动。二如烈阳,暴雨梨花,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三如落日,势大力沉一招致命。”
      蛟不管怎么想,也不得其中要领。三阳刀法本就平平无奇,自己明明已经在模仿父亲的节奏了,为何会被说浮于表面呢?他拿起刀,回想着父亲刚刚的动作,先慢再快最后猛,不就是这样而已嘛?如果仅仅是这样,父亲哪会卖这么大个关子,其中奥妙......蛟看向白龙,白龙还在一招一招跟着丹龙学,完全不像掌握了什么诀窍的样子。蛟叹了口气,拿着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看着蛟苦恼的样子,丹龙也有些不忍,他问白龙:“酋长到底教了你什么啊?”
      “我也说不清。”有了酋长的叮嘱后白龙也不敢说得太清楚,只好迷糊地说,“大概是说憋住一口气吧?”
      “憋住一口气?”丹龙立马把这个“诀窍”告诉了蛟,“一口气怎么可能打完一套三阳刀法啊?”
      丹龙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虽然还不是太清楚,但蛟至少找到了一个努力地方向——一口气打完一套三阳刀法。
      白龙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先把三阳刀法彻底学会再说。不过他一边学,一边也在试着把刚刚感受到的“气”融到招式当中。
      “让气游遍全身,锁在体内。”白龙一边挥舞着刀,一边克制自己的力量。“接着让气爆发,如洪水怒涛。”可白龙根本快不起来,刀不跟手,手不跟脑。也正如酋长所说,要想把“三阳”的意境真正融入刀法,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一个上午下来,白龙也已经把三阳刀法摸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离真正的“三阳”还差得远。反观蛟,一个上午脸都是红的,脖子似乎都粗了一圈,一口气打完一套“三阳刀法”实在是难比登天。一个上午,蛟连半套都没能打下来。
      “殿下,你怎么生这么大气啊?”婉秋看到蛟满面红光,还以为他和谁大吵了一架。
      “殿下这是天寒,冻着了,是吧?”婉春在一旁赶紧插了一嘴,“婉秋,快去给殿下呈碗热汤来。”
      用完午膳后,蛟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开始练起闭气来,他相信只要自己气够长,打完一套应该是可以做到的。结果,下午的蛟脸色更红了一些,
      “哥你没事吧?”丹龙现在真的有一点担心了。
      “没事。”蛟硬着头皮说,“如果白龙所言非虚,那也恰恰证明这套三阳刀法远比我想象得高深。”蛟也不是一个头硬的人,一口气实在是强人所难,如若三阳刀法真需要一口气打完,那也只能放弃。
      而在白龙的眼里,蛟就像一个无头苍蝇,有点傻。他原本还以为蛟真就如别人口中的一样是个练武的奇才,可现在看来似乎只是通过大量的训练堆积起来的经验而已,真要说天赋,恐怕,还不如丹龙也说不定。
      “你们练得怎么样了呀?”未时一到,酋长果然如约而至,他经过白龙的身边,只是提了一句,“你先准备准备,我先看看蛟有没有什么成果呀?”
      蛟最不想在父亲面前丢了面子,只好硬着头皮说:“那肯定。”大话一出,箭也不得不发了,他提着刀走到练功场的正中央,低头沉思起来。
      一口气,仅仅是屏住或者气长是不够的,这是在反复失败后蛟得到的经验,但成功的经验却没有得到一星半点。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灵光乍现,或许,不去可以憋气,顺其自然,这口气就能留在体内。
      蛟一开始放慢动作,尽量不消耗气,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竟然隐隐有一种“日出”的感觉。可无论再慢,气还是会自己溜走,蛟只好加快速度,打到还剩三招时,这口气终究还是耗尽了。无措与愤怒同时侵袭了蛟,蛟气急败坏之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出了最后三招。
      看完蛟的三阳刀法,酋长露出了一丝迷惑,气的控制与节奏的变化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按理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天生的节奏,可蛟打出来的效果却感觉有些刻意,但比起上午的模仿又完全不一样。
      “不错,出乎了我的意料。”酋长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我一直以为你的天赋都在官场上,想不到武学上的天赋也不错。”
      蛟原以为自己松了那口气的时候已经失败了,现在得到的夸奖也是莫名其奇妙的。不过反正是件好事,自己也不要再较真。
      “父亲,三阳刀法我想就练到这了,也许还未到火候,但我还有别的想练。”蛟赶紧找了个理由,要是再硬刚下去迟早是要漏了馅。
      “也行,那白龙,到你了。”
      白龙倒是没什么负担,二话不说就开始展现属于自己的“三阳刀法”。不过一打到“烈阳”,白龙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酋长也一眼看出了这个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速度起不来吗?你的身体还未能达到足以完成三阳刀法的水平,接下来几天你不用拘泥于刀法了,多练练基本功再说。”
      白龙也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呢,虚心接受了酋长的建议。
      “话说,丹龙你这一天干了些什么呀?其实我对你还抱有蛮大的期待。”
      “这个...”丹龙有些扭捏地说,“我一直在观察白龙和蛟殿下。”
      酋长下巴一缩,眯着眼睛说:“观察?你不会是一天什么都没干吧?”
      “绝不是!”丹龙赶紧为自己辩驳,“您不是说枪术的一大重点就是在战斗中观察对方的动作吗?所以我就想着在平常能不能练习一下观察力。”
      酋长笑了笑,问:“那你倒是说说,你观察出来了什么呀?”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有人把偷懒说得这么脱俗。
      丹龙想了想,说:“不管是蛟殿下还是白龙,今天基本上都在练习‘三阳刀法’,但是蛟殿下明显要熟练得多。话虽如此,但白龙的动作要放松的多,明明招式也变形了,速度也不快,可就是在照着自己的感觉在练习。反观蛟殿下,一整天都在以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在训练自己,直到刚刚以前,他的‘三阳刀法’都仿佛是别人的东西一样,生硬得很。”
      从丹龙的语言里,酋长似乎看到了一位能在校场上呼风唤雨的将军。酋长接着问道:“这么说,你已经很了解了这两个人使用的‘三阳刀法’吧?”丹龙点点头。
      “那么...”酋长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你不如和蛟打一场,看看你观察的结果到底如何。”
      丹龙还记得自己上次和蛟的交手,是在他的生辰之前,那时的自己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可依旧不是蛟的对手,即使这段时间里自己没有丝毫的放松,但想必也没有成长得那么快。
      丹龙刚想打退堂鼓,酋长马上又接着说:“当然,这次比武也是有条件的。蛟,你只能用‘三阳刀法’,如果一炷香后还没制服丹龙,或者早早被丹龙制服,那就算你输了,如何?”
      丹龙几乎观察了蛟一整天,如果蛟只是用“三阳刀法”的话,丹龙没准还真有机会打败蛟。“我同意。”丹龙一口答应下来。
      “那我也不好拒绝了。”连自己的小老弟都不害怕挑战自己,自己又怎么可能不应战呢?
      “很好!”酋长兴奋地看着二人,“年轻人就该常燃斗志!”酋长在练功房里找到了一把钝刀和之前丹龙用的枪,比武前的准备已经一切就绪。
      “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比武开始!”在酋长一声令下,二人立马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三阳刀法”丹龙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但蛟可不会死板地打出一个个招式,这场战斗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丹龙牢记酋长的教诲,率先拉近了与蛟的距离,保持在一枪左右。“三阳刀法”初始的几招都是试探性的招式,丹龙认为自己暂时应该不至于受到什么威胁。
      谁知蛟上来就是一招“飞叶式”,“飞叶式”是“三阳刀法”里最快的一招,刀身发出的声音就像飞舞的叶子一样窸窸窣窣。
      若不是丹龙已经见识了这一招无数遍,他手中的枪恐怕就要被击落在地了。他一边用枪抵挡一边后退,有惊无险地防下了这招“飞叶式”。
      “接下来会是哪一招呢?”丹龙在心里盘算着,“‘飞叶式’的下一招是‘落潮’,不过蛟应该是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你心里应该是这么想的吧?”蛟一记“落潮”,自上而下连砍三刀,蛟原本以为这是出其不意的一招,可谁知丹龙将这三刀全部躲开了。
      接着是“繁花”,“炙田炎林”,蛟出的每一招都无一例外地被丹龙不是躲开就是挡下来,似乎丹龙能抢先一步知道蛟到底要出的是哪一招。
      “时辰已到,这场比试是丹龙赢了。”
      蛟满是不甘心,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丹龙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可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掌握的“三阳刀法”竟然连一个“新兵”都打不过。
      “丹龙,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蛟的声音里略微带了一些愤怒。
      “这个嘛...就感觉只要你抬手我就能猜到你接下来要出的是哪招。”听起来如此厉害的事情却被丹龙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蛟并不能轻易接受这个说法,他接着问:“就因为你看过我的‘三阳刀法’?我也不是一招一招来的啊?”
      丹龙有些吞吞吐吐地回答:“并不是...那样,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能够预测你要出的是哪招。”
      蛟还是不死心,想接着问,却被一旁的酋长阻止了。“丹龙说不清的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你使用的‘三阳刀法’太过生硬,虽然你连起来打的时候可能还算流畅,一旦你想一招一招用,每招的起势都会格外明显。你的肩膀,膝盖,在你出招的时候就已经出卖了你。”
      听到酋长这么说,蛟更加难过了,他没想到自己面对丹龙时也会有这么无力的时候。酋长不忍心看到自己儿子这么难过,立马安慰道:“‘三阳刀法’本身就是一套比较朴实的刀招,没有什么迷惑性的招式,如果是第一次交手还好,丹龙都已经看了这么久了,再加上丹龙自己本来就会,被他预测到了你的招式也正常。”
      “是啊,蛟殿下。”白龙也上前安慰道,“丹龙他毕竟只需要化解你的攻势,如果要他和你认真一战,他不可能赢过你的。”
      在二人的安慰之下,蛟总算是从失落的心情里走了出来,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件事没做。
      “真想不到你已经可以让我这么头疼了。”蛟来到丹龙的面前说,“干得漂亮。”
      丹龙之前还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终于能轻松地露出笑容。
      “下次再交手我可会把你痛扁一顿哦。”
      “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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