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传》多等一会儿

24、第二十三章

　　又是一日风和日丽，白龙和唐乾一块儿起了个大早，两个人已经偷偷摸摸地计划了几个晚上，今早那叫一个踌躇满志，昂着头就出了门。
　　“你知道该去哪找吗？”唐乾问，“这地儿我可不熟。”
　　白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这地儿我有人。”白龙带着唐乾七拐八绕，就像逛自家花园一样，很快就走到了排楼底下。
　　“小滑头！”白龙冲着楼上大喊一声，立马从房里冲出来了六个小孩。
　　“白龙哥哥！”小滑头领着弟弟妹妹一窝蜂地跑了出来，一个个都冲进了白龙的怀里。
　　“今天哥哥带你们出去玩，你们妈妈不会有意见吧？”白龙问。
　　“没事，妈妈都不管我们的，白龙哥哥，我们今天去哪玩啊？”
　　“嘿嘿，等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另一边，丹龙才刚刚从蛟身边醒来，连着三天除了如厕打水之类的他基本都没有离开过蛟的身边，虽然这不是什么体力活，可意志还是被消磨得厉害，眼眶都要凹进去了。
　　蛟也差不多，成天成天地躺在床上，就像是个废人，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丁大夫虽然还是每天吵闹着病人也要打起精神，可这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既不能下床，也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甚是无趣。
　　“你醒了。”蛟正靠在床上看书，这是他每日唯一的消遣，“吃点儿吗？”蛟指向桌上的碟子，碟子上摆了各种七七八八的早点。
　　“待我洗漱一番，再来消灭他们。”丹龙开玩笑地说。
　　当丹龙坐在桌边胡吃海塞时才发现今天一早上都没有看见白龙。
　　“他早些时候来过了，说今天和丁大夫告了假，有事出去了。”
　　丹龙有些诧异，一般白龙做什么都会和自己先商量商量，自己偷偷地跑出去还真少见。
　　“你也不能让他老和你一样，都不出去透口气吧？我说你也是，成天跟我一样在这待着，不嫌闷得慌？我要是能走我早出去溜达了。”
　　丹龙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嘟囔地说：“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呆着啊，罗林将军都吩咐过了，不能让外人来照顾你，丁大夫那些学徒还有别的病人要照顾，你说我不在这里守着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行？”
　　“得了得了，说一大堆我也没听清楚几句，你想在这呆着就呆着吧，我也不能撵你走，只是你如果把身体搞坏了等我好了一定好好揍你一顿。”蛟带着满脸笑容说。
　　丹龙终于嚼完了嘴里的东西，立马回击道：“行，我去找丁大夫拿药去，等你哪天不喊苦的时候再跟我横吧。”
　　很快丹龙就从丁大夫那拿到了一碗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药汤。
　　“小心烫，喝完这一碗我就把你的药换了。”
　　蛟只尝了一小口，就立马大叫了出来：“嚯，这也太苦了吧。”蛟赶紧把药推开。
　　丹龙边笑边说：“我说哥，你这腰上这么大口子都不怕，就非喝不下这一碗药？”
　　“谁说我不怕受伤的啊？当时我被砍这一下的时候什么都没感觉出来，都没来得及害怕就晕过去了。你以为我乐意在身上留道疤啊？”蛟说起这事来满满的无奈。
　　丹龙对这件事也有些好奇的地方，便开口问：“蛟，听说你被砍的时候在马背上发呆，那个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想什么？”蛟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看蛟这么不情愿的样子，丹龙也识趣地打住了。“想不起来没关系，快把药喝了，一会儿还得换药呢。”
　　在丹龙的敦促下，蛟捏着鼻子死命往里灌，不过舌头把一碗药喝进了胃里。
　　接着就得换药，每次丹龙把蛟的纱布拆开时都觉得心惊肉跳，红色的血印，黑色的结痂，让丹龙的胃一阵翻腾，并不觉得恶心，只是觉得心痛。
　　“怎么每次换药你都一脸便秘的表情啊？要不要丁大夫给你看看？”蛟打趣地说道。
　　丹龙一边换药一边回答道：“没有啦，只是看着都觉得痛。”
　　“你别说，是蛮痛的，每次稍微转个身都痛得不行。”边说嘴里还边发出“嘶嘶”的□□声。
　　蛟刚换完药，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蛟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蛟哥哥好！”一大拨小孩子冲进了房间内，之前还死气沉沉的房间瞬间充满了活力。
　　蛟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弄懵了，一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别板着个脸嘛，各位，你们有什么礼物要给蛟哥哥啊？”白龙在门口说道。
　　白龙话音刚落，每个小孩都从背后掏出了一大捧鲜花，纷纷递到了蛟面前。
　　“这都是我们一大早特地去郊外采的，可香可香了呢，蛟哥哥你闻闻。”小女孩将花递到了蛟面前，还没等蛟把鼻子凑近，浓郁的清香就自己钻进了蛟的鼻子里。
　　“真香。”蛟抚摸着小女孩的头说。
　　丹龙悄悄挪到了白龙身边，问：“你搞这么大动静，不怕丁先生骂你啊？”
　　被这么一问，白龙不禁捂着嘴笑起来，说：“你可别提丁大夫了，我抽空去找了灵羽，一说是要给蛟准备惊喜，他立马安排下去，人人装病，丁大夫刚被火急火燎地叫走了，你就放心吧。”
　　看到这些活泼的孩子，蛟也来了精神，即使不能下床，依然和孩子们玩在了一起。看到蛟这么轻松，丹龙也放下了身上的“担子”。
　　“好吃的来咯！”正当蛟和孩子们玩得尽兴时，唐乾灰头土脸地端着一个大锅子进了房间。
　　“你干啥去了呀？”丹龙略有些嫌弃地说。
　　“先别急着问，快帮我端到桌上！”唐乾一放下锅赶紧揉起耳垂来。
　　“我揭开咯！”白龙把盖子一掀，一股“野蛮”的香味霎时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哇！”孩子们同时发出了惊叹。
　　“殿下，你点的焖牛腩。”唐乾骄傲地说道。
　　丹龙诧异地对着唐乾说：“你还有这一手？”
　　“那当然，我身为一个猎户怎么能不会做饭呢？别说那么多了，快尝尝，一会儿别凉了。”唐乾催促道。
　　丹龙不由分说，先给蛟呈了一小碗。
　　“能吃吗这个？”蛟有些担心地说，他指指自己的伤口，“听说受了伤是不能吃牛肉的。”
　　“丁大夫又不在，你就尝一小口，能怎么地。”在丹龙的怂恿下，蛟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小口牛腩。
　　牛腩一入口，奇特的香味就充满了整个口腔，微微的酸味刺激着舌头让蛟情不自禁流出口水，弹滑的牛肉在牙间跳跃，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酱香迸出包裹了整个舌头。
　　“哇，这牛腩，绝了！”蛟毫不吝啬地赞叹道，紧接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块。“你们也别愣着啊，快吃啊。”
　　丹龙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双筷子，大家你一筷我一筷，一大锅牛腩很快就被吃了见底。
　　“唐乾，你这手艺真不错啊。”白龙一把搂住唐乾的脖子，“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说要做这道菜，我还以为你就是吹牛呢。”
　　“是啊，太好吃了！”孩子们也发出声声赞叹。
　　唐乾已经沉浸在别人对自己的赞美中无法自拔，嘴角也要咧上了天。
　　“真的很感谢你们。”蛟把白龙和唐乾叫到了跟前，“你叫唐乾是吧？你的厨艺真的不错，谢谢你。”唐乾被夸得怪不好意思的。
　　“白龙，你过来，靠近一点。”蛟把白龙招呼到自己枕边，他凑在白龙的耳朵边小声说：“那边柜子里的上层有个钱袋，你从那里面拿二十两银子出来，去给弟弟妹妹们，也给你们几个买点东西，顺便把丹龙带出去走走。”
　　“那您不就一个人在这了吗？这怎么成，我们——”
　　“行了，叫你去你就去，这几天你们都怪不容易的，出去散散心吧。”
　　在蛟的授意下，白龙和唐乾生了硬拽，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丹龙拖到了街上。
　　“我说我不来，非要我来。”丹龙满脸忿忿。
　　“你不来，蛟怎么还会给我们二十两银子呢？”白龙转头对弟弟妹妹们说：“还不快谢谢丹龙哥哥？”
　　“谢谢丹龙哥哥！”
　　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地笑容，丹龙也舒展了眉头，心甘情愿地逛起街来。
　　丹龙难得出来一次，神清气爽，犇图城的市集他还从没逛过，虽然不如泥象热闹，但是还有些新鲜玩意儿，甚是有趣。
　　“弟弟妹妹们，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言语，你们白龙哥，嘿嘿。”白龙拍拍自己的腰上挂着的布囊，“有钱。”
　　虽然小滑头他们之前过得生活还挺富裕，可毕竟过了好久的苦日子了，一块桂花糕吃进嘴里都觉得是天赐的美味。
　　“来来来，试试这顶帽子。”“这件衣服好不好看？”“这个坠子好看，你们一人一个。”白龙仿佛回到了旧日时光，像是在济世堂里每日照顾弟弟妹妹，这种熟悉的感觉给白龙带来了一种幸福，一种叫做“家”的亲切感。
　　“你可省着点花，好歹给咱们俩留一点啊。”唐乾在白龙身边小声言语。
　　“再苦不能苦孩子啊，这都不懂。”白龙白了唐乾一眼就接着为弟弟妹妹们挑挑拣拣去了。
　　丹龙看到白龙这么高兴，自己心里也倍儿满足，白龙于自己早已情同手足，他的弟弟妹妹们自然也是自己的家人，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他心里的苦闷也暂时消散到九霄云外。“我也给蛟买点东西回去吧，这个腰带不错，这个银镯子也好看。”丹龙也投入到了白龙的采买大队当中。
　　难得热闹过后，蛟略感疲惫，又兴许是吃得太饱，一阵困意袭来。正要睡下之时，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很轻，却不如女子的曼妙，这种脚步声，蛟只能想到一个人。
　　“灵羽，有什么事吗？”蛟躺在床上，没有坐起来，只是用余光瞥见了灵羽。
　　“嘻嘻。”灵羽笑了一声，“白龙要我想办法把丁大夫支开，我就在想，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处理一些事情。”
　　蛟有些疑惑，问：“事情？什么事情？”
　　灵羽没有回答，只是不断走近蛟的床榻，接着传来了一阵宝剑出鞘的声音，下个瞬间，一柄剑刃直插进了蛟的枕头里，蛟本能地从床上翻滚下来。
　　“你干什么！”蛟大叫道，。
　　灵羽依然没有回答，剑尖一挥，枕头里的荞麦在空中肆意挥舞，未等落地，灵羽又直直地朝蛟劈来，蛟全力往旁边跳开，虽然是将将躲开了，可之前的伤口立马裂开，鲜血透着纱布往外渗。
　　“你疯了吧！快来人啊！”蛟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捂着伤口，喘着粗气，如果灵羽还不罢手，下次进攻自己怕是躲不开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要钱？还是要什么？想要的我都给你。”蛟无力地恳求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不是李焱收买了你？我出双份。”
　　灵羽还是闭口无言，提着剑向蛟走来。蛟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被冻成了冰，一动也不动，伤口处的鲜血还在往外不住地流，如果说谁能把自己救下，恐怕只能请佛祖才来得及。
　　灵羽举起剑，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蛟闭上眼睛，不敢正视自己的死亡。
　　“杀人，有趣吗？”
　　蛟慢慢睁开眼，灵羽的剑就悬在自己的脑袋顶上，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一脑门的汗。
　　“回答我，杀人，有趣吗？”灵羽冷冷地问。
　　蛟还沉溺在刚刚的恐惧之中，嘴唇一直在打颤，喉咙里想发出点声音，可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灵羽没有接着问，收起了剑，蹲在蛟身边掏出了一把小刀。
　　“我觉得呢，杀人是很有趣的。”灵羽拿着刀在蛟的身上比划，“刀尖刺破皮肤的感觉，刀刃割破喉咙的感觉，敌人插着刀在自己的手里挣扎的感觉，都是极致的享受啊。将别人的性命玩弄在自己的鼓掌之中，生死之间的摆渡人，在那一瞬间甚至拥有比起任何人都更至高无上的权力。”灵羽把刀慢慢地划到了蛟的脖子上，“就像现在这样。”
　　蛟昂着下巴，想逃离这把短刀，比起死亡，这种折磨才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比起杀人，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对于我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吸引。”灵羽对着蛟深深吸了一口气，“杀人者，常不以杀人为意，纵情屠戮而不怀敬畏，私以为勇者无敌，但谬论耳，常怀恐惧，适应恐惧，才能制造恐惧。”
　　说完这番话后，灵羽站起了身，对门外喊道：“快进来两个人替蛟处理伤口！”接着灵羽转过身对蛟笑着说：“不好意思啦。”
　　刚刚的重压被瞬间释放，突然的情况让蛟根本反应不来，眼前一白，晕了过去。
　　蛟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摆弄着自己的身体，还有嘈杂的吵闹声，等自己清醒过来时，只有丁大夫坐在自己的身边。
　　看到蛟醒来，丁大夫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说：“来，这碗安神汤你快喝了。”
　　蛟坐起身，有些犹豫，他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放心，不苦的，喝了吧。”蛟喝完汤之后，丁大夫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需要一个解释，所以，还是请你们两个单独谈谈得好。”丁大夫望向门外，灵羽正站在那，一脸微笑。
　　丁大夫走后，房里就只剩下灵羽和蛟两个人，这样的情况刚刚才出现过一次，差点要了蛟的性命。
　　“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伤你了。”见蛟有意躲闪，灵羽赶忙解释道。
　　蛟还是害怕，带着略微颤抖的语气说：“那你是缘何对我下此毒手？”
　　“哪下毒手了，可不许冤枉我。”灵羽依然笑着说，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我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你。”
　　“吓唬？我觉得我命都快没了。”
　　灵羽接着笑，说：“如果不是到此地步，你会害怕吗？我不过是想教你一件事情，任何时候都不要丢掉心里的恐惧。”
　　蛟这下明白了灵羽的用意，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藏在心中的秘密，此刻自己如同赤身裸体，被灵羽一览无余般羞耻。
　　“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其实就像我之前说的，杀人就是很有趣的事情，这没必要藏着掖着，但是你绝不可丢掉自己的敬畏之心，杀人者亦会被人所杀，唯有害怕被杀，才能知道怎么正确地杀人，明白吗？”
　　灵羽所言直白，毫不避讳，而这些语句恰好击中了蛟的软肋，自己体会到了杀人的乐趣，却一度忘却了被杀的恐惧，当灵羽把剑悬于自己的头顶时，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时，那种潜藏在心底的野兽本能一下乍现，害怕死亡，想要逃离死亡，这种感觉深深烙印在了蛟的记忆里。
　　“明白。”蛟点点头。
　　“那么，下次再见咯。”灵羽离开时，依然带着满脸的笑容。
　　此时闻讯赶来的丹龙、白龙和唐乾正好遇到了将要离开的灵羽，丹龙直接恶狠狠地冲了上去，虽然自己年幼，地位也卑微，可他还是鼓足了勇气，揪住了灵羽的衣领，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嘛？”
　　“当然，我清楚得很。”即使被一个无名小卒威胁，灵羽也没有变脸色。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蛟经历这样的痛苦！你见过他的那道伤口吗？好不容易才慢慢愈合的伤口因为你又再次裂开，他遭的罪你知道吗！”丹龙越说越愤怒，仿佛要将灵羽一口吞下。
　　“那你还想再看到他受伤吗？”灵羽收起了笑容，冷漠地问。
　　丹龙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楞了一会才回答：“我当然不想看到他再受伤。”
　　“那你知道吗？蛟得了病，是丁大夫治不好的病，是心病！只有我，才知道该给他开什么药。”灵羽的气势盖过了丹龙，丹龙松开了手，一步一步向后退，但灵羽紧追不舍，“我能治好他的病，我能让他以后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在战场上杀敌，我能让他成为万人难敌的勇士。我只需要他挺过这一关即可，只要他受这么一点皮肉之苦即可。我不像某些人，嘴里满是关心，危难之际却只能躲在后面哭鼻子，一点用都没有。”
　　灵羽的话像利刃插进了丹龙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自己的无力，软弱，让他自己心生无限厌恶。
　　突然，灵羽把丹龙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向他耳语道：“如果你还为他着想，就成长到能保护他再说。”灵羽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丹龙，你还好吧？”白龙见灵羽走了才敢上前。
　　丹龙没有理会白龙，低着头独自走到了院中的大树前，无厘头地突然开始砸起树来。他一拳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四处纷飞，渐渐，拳头上已经满是鲜血，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个血拳头印。
　　白龙和唐乾刚想上前拉住他，就被身后的丁大夫制止了。丁大夫自己走向丹龙，在他身后故作轻松地说：“把我的树打坏了可得赔啊，虽然不是什么老树，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还是挺好看的啊。”
　　此时，丹龙已经眼泛泪花，他停下了拳头，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丁大夫一改往日的强硬，蹲在丹龙身边，把他的头搂进了怀里。丁大夫一边轻拍着丹龙的脑袋一边说：“男人啊，是需要时间成长的，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有责任让你去担。可是时候未到，你就想去挑那些以后的担子，太重了，你明白吗？”
　　丹龙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蜷缩在丁大夫的怀里哭泣。
　　丁大夫接着安慰道：“我见过了太多像你一样，想要保护战友却无能为力的人，他们的不甘心是你的百倍甚至千倍，可他们不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最要紧的，是不要让你想保护的人再失望了。”
　　在丁大夫的安慰下，丹龙慢慢安稳了情绪，丁大夫招手让白龙和唐乾过来。
　　“他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丁大夫拍拍丹龙的肩膀，起身离开。
　　白龙一屁股坐到地上，问丹龙：“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啊，吓死我了。”
　　“没事。”丹龙突然露出了笑容，“走吧，咱们跑会步去。”
　　“啊？”白龙和唐乾不知道丹龙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干嘛啊？走啊。”丹龙仿佛变了一个人，突然活泼起来。
　　白龙虽然不知道丹龙的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一件事，丁先生一定是治好了丹龙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