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传》多等一会儿

17、第十六章

　　“蛟，是时候启程了。”罗林坐在蛟旁边陪他整理文书，“到时候赶不上寿宴了。”
　　蛟依然在低头写着什么，看都没看罗林一眼，说：“我的寿宴有什么好过的，这还有两千二百三十六个人等着我落户呢，反正也没有多少人希望我回去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不管别人，酋长可是很希望你回去的，每次我去见他他都会和我聊起你，这不，还特地命我来接你。”
　　蛟放下笔，揉着鼻梁闭目养神，罗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到底是太累了还是不愿面对回去的一切。
　　“好，我收拾完这点就走。”
　　其实现在天色未明，离寿宴还有好几个时辰，但罗林可得催着蛟赶紧回去。
　　“回去先去拜见酋长，然后去找长老们，接着去西营转一圈，差不多寿宴就要开席了。不过，有一个人说要陪你走这一遭。”
　　“谁啊？”
　　“你弟弟，李焱。”
　　听到这个名字，蛟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说：“他想干嘛啊？一回来就给我找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得不说，你这个弟弟最近可是越来越放肆了，原本只是维护部落内治安的东营最近也想开始插手城防的问题，我看大有把整个泥象都收归到自己手下之心。”
　　蛟叹了口气，说：“这泥象本来迟早也是他的，只要他不把我逼上绝路，他想干嘛便干嘛吧，只是如果他非要到我面前来玩花样，我也绝不会轻易放他走。”
　　“你可得小心点，你现在刚成年，很多事情都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你可得好好斟酌。”
　　“我能做的啊，就是好好把犇图发展起来，以后能给自己找个安身之所就行了，这泥象啊，我是呆不长久的。”蛟说这话时是在笑着，可眼睛里却满是落寞。
　　“那也好，到时候我也不留在那里了，你给我在犇图留个小屋，咱哥俩每天喝喝酒，听听曲儿，将就过一辈子得了。”
　　“嘿！谁要跟你过一辈子啊，我江山不要了，美人也不要了啊？”
　　罗林一听立马昂着头说：“得得得，我就看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找到美人，反正我跟你说，哥可是有意中人了。”
　　“真的！”蛟立马瞪大了眼睛，“谁谁谁，快跟我说说。”
　　“你别急，听我跟你慢慢说...”
　　此时在泥象里，有两个小家伙正打起精神，整装待发、
　　“丹龙哥，你确定不要我跟着去吗？”唐乾担心地说。
　　“我不是都说了嘛，第一呢我也没什么危险，第二呢我跟白龙都是蛟的人，我们跟在他身边名正言顺，带你也不是很方便。”
　　“是啊，唐乾，你也别成天跟着丹龙了，今天难得休息，回家
　　看看呗。”
　　唐乾眨了眨眼睛，说：“想想也是，我也有好久没见到他们了，那你可得替我照顾好丹龙大哥。”
　　“哎呀，我既不要你照顾，也不要他照顾，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啦！”丹龙慌忙地摆摆手和白龙一起告别了唐乾。
　　丹龙和白龙一齐到了校场，今天他们要首次加入蛟的护卫队，不过说是护卫队，总共也就不过四个人。
　　“灵羽将军，铁牛将军。”丹龙和白龙依次向二位将军鞠躬。
　　“不必多礼，咱们也是熟人了，你们上次在对抗中的表现我还记在心里呢。”灵羽微笑着说。
　　“还有那个唐乾，我可相当看好你们三个。”铁牛将军也跟着说。
　　“承蒙两位厚爱，我们之后定会更加努力，不负诸位的期望。”丹龙说。
　　“行了，咱们也是该出发去城门口了。”
　　等到了城门口，蛟还没见到，倒是另一队人马早早到了这。
　　“哟，灵羽将军，铁牛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出来打招呼的，是一个跟丹龙年纪相仿的男孩，他披着一个毛坎肩，腰佩五尺长剑，脚踩金丝玉履，虽然奢华，可这成年男子的打扮放在他身上实在是突兀。
　　“多谢少酋长关心，我们整个西营都还好着呢。”灵羽答道。
　　“是吗？我看我那位哥哥老也不回来，你们干脆跟着我得了。”
　　铁牛一听立马瞪着李焱，低声说：“少酋长，有些话还是放在心里好，说出来了，可就不灵了。”
　　“我也只是开开玩笑。”李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哪有什么灵不灵的。”
　　白龙拿胳膊肘顶了下丹龙，问：“这莫非就是酋长的那个亲儿子？”
　　“不然呢，身后跟着那么多人，还有那飞扬跋扈的样子，整个泥象都只有他一个。”
　　“话说，您怎么会来这里呢？有事要出城吗？”灵羽试探地问道。
　　“欸，将军，今日我大哥回来，身为弟弟的怎么说也该来亲自迎接不是。倒是你们，就来四个人，也太不够排场了吧。”李焱虽然长得不高，可说话时眼珠子从不向上看。
　　“蛟只是回家而已，寻常小事罢了，哪里需要什么排场。”灵羽微笑着说，“他也不像您，在家也要带着一大堆人跟着，是怕在这个家里也有人妄图加害于您吗？”
　　“我——！”就在这时，马车的轱辘声从城门外传来，罗林驾着马缓缓穿过大门，停在了众人面前。
　　蛟掀开门帘，从马车下到地上，白龙许久没有见到蛟，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他成熟了许多，肩膀也厚实了些。
　　“哥哥，舟车劳顿，一路上辛苦了。”李焱上前作揖问候道。
　　“不辛苦，本来还有些疲惫，看到弟弟精神一下就来了。”蛟带着冷笑说。
　　“那就好，父亲还在等你呢，你赶快去见他吧，我也甚是想念哥哥，这次就让我陪哥哥四处走走吧。”
　　“无妨，你要跟着就跟着吧。”蛟没有多作理睬，带着自己的卫队就往山顶宫殿走。
　　李焱则在后头拦下了罗林将军。
　　“罗林将军，久闻你武艺超群，不知何时能请您到我们东营指教一二？”
　　“不想去。”罗林冷冷地说。
　　李焱一下黑了脸：“罗将军，我诚心邀请你，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
　　“不给面子？”罗林一下子把脸凑到李焱面前，把他吓了一跳，“你老子都要给我面子，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这话。”罗林每说一个字李焱都能感觉到一股气喷在自己脸上，可他连后退都不敢。罗林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掉了，李焱也只能攥着拳头目送他离开。
　　“白龙，最近还好吗？”蛟小声问。
　　“是，托您的福，最近挺好的。”白龙接着回答道。
　　蛟听到白龙这样说，不禁笑了出来：“哟，变客套了，当初见你时可不是这样啊。你也别那么拘谨，这里也没外人，放松点。”白龙点点头。
　　“蛟，不坐马车吗？”灵羽将军看了看后面的李焱和他的一群手下，“把他们甩掉不好？”
　　“没这个必要，他们要跟怎么都能跟上，我只想好好看看泥象，在外面呆了这么久还是有点想念这里啊。”蛟感慨地说道，虽然自己不在这里出生，可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条河，
　　也许是因为被罗林将军吓到了，李焱一直都只敢远远跟在后面，直到接近了酋长山才跟到了蛟的身前。
　　白龙和丹龙都从来没有这么靠近过酋长山，今次到了山门前一看，才发现有些平常自己都没注意过的地方。似乎整座山都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通向山顶，可不管是在这条路上还是山门都没有卫兵在看守。
　　“这里上去就是酋长住的地方了吧？怎么一个士兵都看不到？”白龙问。
　　“因为酋长仁德，认为部落的百姓们都能给自己进谏，伸冤，甚至是有烦恼都能来和自己聊一聊，酋长希望每一个上山的百姓都能怀以轻松的心态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一直到殿上才有卫兵保护。”蛟仔细解释道，说这话时蛟的脸上有平常看不见的倾慕，“不过也正是酋长的开明仁政，百姓们过得都很幸福，所以也很少有上山进言的人。”
　　“是啊，父亲就是一个如此宽厚博爱的人，把部落的每一个子民都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吧，哥哥。”李焱在不经意间插上了话。
　　“对，就算自己的孩子中有多么无礼之人，酋长也会给予包容。”
　　说话间，几人已经爬过了半山腰，在这就能看到几幢颇为精致的木屋，在木屋前则有士兵把守。
　　“我们这是到了吗？”丹龙悄悄问。
　　“没呢，这几间是长老们住的地方，酋长殿还在上面。”
　　等走到了山顶，丹龙和白龙都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之前见到的方顶不过是冰山一角，酋长殿的宏伟远超二人的想象，白墙玉瓦，凤刻龙雕，气派之极致，四排立柱如千年古树，撑在天地之间。
　　“把下巴都收起来，我带你们走一圈，慢慢看。”蛟说着，便带着丹龙几人开始围着酋长殿开始观赏起来。李焱也不请而上，紧跟在几人之后。
　　到了这，白龙才每隔几步就能看到几名士兵，这些士兵一个个都板着脸，可是只有见到李焱时才恭敬行礼。
　　丹龙转了一圈之后若有所思地问：“照你们的描述，我本以为酋长应该是一个大行节俭，行事淳朴的人，为何宫殿这么富丽堂皇？”
　　听到丹龙这么问，蛟轻声笑了一下，说：“身为酋长，在他治下的是千人，是万人，可是统治管理这些人可不是靠军队和明政就能做到的。最重要的，是要成为人民之所期。‘如果能成为酋长那样的人就好了’，‘我也想住酋长那样的房子’，百姓们都以酋长为憧憬，日日劳作，只要抬头看到这座奢华的宫殿便能相信希望，这便是酋长的用意。”
　　“我还是不明白。”丹龙拧着眉毛说。
　　“以后你自然是会懂的，今天就算了，你们先在这候着。”蛟回头对李焱说：“弟弟，咱们是该进去了吧。”
　　“哥哥你先请。”李焱跟在蛟身后一同进了殿内。从门口到议事堂要经过一段长廊，在长廊的尽头有一位令官正在等蛟的到来。
　　“酋长已让我在这等候多时了，还请少酋长与蛟殿下在这稍等，容我去里面通传一声。”少顷，令官回来领着二人进入殿内。
　　殿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位头发略微花白，留了些许胡子，眼窝深陷的长者端坐在正中的四方椅上。
　　“父亲。”“父亲。”蛟和李焱先后向酋长行礼。
　　酋长一见到蛟，顾不得多说什么就赶紧起身将蛟拥入怀中，紧紧按住蛟的头，良久没有松开。
　　“儿啊，你办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不过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把犇图管理得井井有条，为父甚是欣慰，趁着今天是你的寿辰，说，有什么要求和想要的统统提出来，为父一定满足你。”
　　“孩儿不敢，管理犇图的功绩全靠罗林将军的辅佐，奖赏理应归他。”
　　“哈哈哈，”酋长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罗林的那一份我自然会给他，不过你的，也不能少。来人，把我给蛟准备好的奖赏拿上来。”
　　一个下仆捧着一个精美的长盒交给了酋长，酋长拿到蛟的面前，打开一看，一把精美的长刀出现在蛟的眼前，刀背如弦月，细长的刀身透着韧劲，刀刃散发出如皎月般的光泽。
　　“这刀是我五年前从一位武人那里要过来的，今日我将这刀赐予你，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个走出泥象的好男儿。”
　　“孩儿在此谢过父亲。”蛟跪着接过剑。
　　“为父还有许多话，届时等寿宴上再与你细聊。你这段时间来的辛苦与成绩我早已知晓，一会儿你再去向长老们报告一声便是。之后别忘了去问候一下你母亲。”
　　“是。”蛟回答道。
　　“我知道你在犇图可以大展拳脚，但是你的家毕竟还是在这里，等那边的事情都干完了就赶紧回来，你的弟弟，母亲都很想你。而且日后你的弟弟长大了，更是需要一个像你一样稳重的人来帮助她。”
　　“孩儿明白。”
　　“行了，你先去殿外等一会儿，我跟你弟弟聊几句之后让他和你一起去见长老们。”酋长摆摆手，蛟便先行告退。
　　在蛟离开后，酋长把李焱叫到了自己的跟前来。
　　“听说你想插手城防事务？”酋长一边轻抚李焱的背一边问，李焱点点头。
　　“你现在还小，很多事情你还做不了，以后也是一样，你会发现以一人之力很多事都完成不了，你的哥哥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只要你知人善用，他会是一个得力干将。而且我们都清楚，你才是少酋长，对吗？”
　　李焱依然只是点点头。
　　“去吧，回来之后告诉我长老们对你哥哥的态度，我不在他们的评价应该也真切些。”
　　蛟在殿外没多久就等到了李焱。
　　“酋长和你说什么了？”蛟看也不看李焱地问。
　　“没什么，告诉我多向你学习，我们走吧，那些长老们可不愿意等人。”
　　“丹龙，替我小心拿好这个。”蛟把装有弯刀的盒子交给了丹龙。
　　往山下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看到长老们居住的屋子，比起酋长殿来说简直可以用“简陋”形容，当然比起白龙在泥象看到的寻常百姓家还是要好得多。
　　长老们住的地方都很分散，东一间，西一幢，如果有事要商讨都会往上走去议事堂，但如果只是偶尔闲聊，四位长老就会聚在八仙亭下，一人泡上一壶茶。
　　蛟把丹龙他们留在了亭子外几步路的地方，李焱则挑了两个人跟在了自己身边。长老们看到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蛟和李焱对着长老们鞠了一躬，长老们也点头还礼。
　　“听说你最近开始建立起自己的部落了？”一位独眼的长老用低沉的声音问。
　　蛟听了立马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上，一手伏于膝盖，低头对着地上说：“蛟不敢，蛟只是受命暂时接手犇图部落的管理，这一切都是为了泥象的繁荣与发展，绝无半点私心。”
　　“狗子，你就别吓他了。”说话的是一位白发银须的老人，他带着和蔼的笑看着蛟。
　　“不许叫我——狗子！”独眼长老恶狠狠地说。
　　此时另外一位胖长老发话了：“狗子你脾气太爆了。蛟，你快起来，狗子这人就是这样，上来就吓唬你们小朋友，你也别当真。”
　　蛟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蛟，如果你没那么做就没必要跪在地上谢罪了。”独眼长老松了口，“还有，不要——”
　　“这就对了嘛，狗子，和善点。”胖长老打断了独眼长老，把他气得双手直哆嗦。蛟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
　　“蛟，说说看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们还挺关心你这一趟走得怎么样。”白胡子长老轻声询问道。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当我到达犇图时，罗林将军已经将敌军彻底镇压了，犇图的百姓也都安定在临时搭建起的帐篷里。基本上我做的就是重新分配资源和财产，重组犇图的氏族架构，其实对于一个保有奴隶制的部落，想要在短期内获得其主导还是挺容易的。解放奴隶，分给穷人更多的土地，威吓那些贵族但给他们留些能度过余生的钱财，他们很容易对你感激涕零。
　　当然，其中反抗的也不少，尤其是那些不识时务的将军，如果棍棒还不足以让他们屈服，我只好将他们流放。”
　　“流放？你不杀了他们以儆效尤？也不怕他们回来报复？”一直没说话的光头长老开口了，他看起来是最年轻的，也是最吓人的，光秃秃的眉骨让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愉悦的情绪。
　　“您放心，我保证每一个被流放的人都不是走着离开的。”听到这个答案光头才满意地点点头。
　　“只是，这个犇图虽然是个小部落，以后的归属也是个问题，我们呢也有意让你练练手，若想成为治世之才，至少得先从这个小地方开始。”光头长老说。
　　“治世之才不敢当，我只愿能为泥象尽一份绵薄之力。”
　　胖长老斜着眼看着李焱说：“说你是治世之才你就是，怎么这么多话，有些位置没人坐了你不坐也得坐。”
　　“敢问长老是什么位置没人坐？又是什么位置轮到了蛟坐？”李焱十分不悦地问。
　　“长老的位置，难道轮不到他坐吗？”白胡子长老依旧带着笑说。白胡子长老一说完，所有人立马闭了嘴。接着又轮到了独眼长老来打开局面：“少酋长，我听说你最近也在试着参与泥象的管理，有什么疑惑或者不懂的，不妨在这里和各位长老说说。”
　　“李焱还真有一事不懂，还请各位长老指教。这泥象的城防，是属于对外问题，还是内部问题呢？”
　　“那自然是对外，城防就是要抵御外邦的攻击。”胖长老不假思索地说。
　　独眼长老听了就不高兴了：“我看倒也不一定吧，这城防的士兵可不出城，从补给到武器没有任何一环是要出城的，那谁能说这是对外的事务呢？”
　　“那狗子你不往外打的啊？还是你打算把人家都放进来再来个瓮中捉鳖？”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这城防毕竟还是站在咱们自家城墙上，可不能一口咬定说是对外。还有，我说了不准叫我——”
　　“得得得，这事你我啊都做不了主，都是酋长说了算，不过我就说一件事，现在的城防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改变的必要？”
　　光头长老也忍不住要插上一嘴：“哼，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城防的归属嘛。李焱，就你那些‘富贵兵’还是别想了，我可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们手里。等你的兵什么时候能见血了，什么时候你再考虑城防的事吧。”
　　在这件事上李焱的确无法反驳，就算再怎么吹嘘自己的“东营”，真要在武力上与“西营”较量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罗林将军自不必说，灵羽和铁牛二位将军在这泥象也是排的上号的高手，再加上他们打下的赫赫战功，自己的东营确实还差一大截。
　　“看来在这件事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分歧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好，那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在告别了四位长老后，蛟离开了八仙亭，想要前往酋长女眷们的住所——清竹居。
　　“哥哥，我还有事，恕我不能陪你去见母亲了。”李焱说完便带着手下们先行离开。等他们到了蛟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后，李焱写了张纸条交给了自己的手下。
　　“一定要亲自把这张纸条交给父亲，明白吗？”李焱将纸条折好，盖上自己的印章。
　　纸条上写着这样一行字：胖长老恐有异心，还望父亲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