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兔子与病美人》鱼愿

7、护主

　　苏白握紧拳头，看着容九昭的眼睛，片刻后，终于冷静下来，再没说话。
　　苏白不笨，他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他只是生气，气无人替他的九昭哥哥出声辩护罢了。
　　“我可以作证。”这时，少年人漫不经心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随后，一个青衣公子飞身来到太子身旁，笑嘻嘻的拱手行礼，“皇兄。”
　　苏白抬头往那侧看去，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青衣公子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可具体是什么，他这一时却想不起来。
　　“六皇弟今日怎么有空来学士院？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这些咬文嚼字的地方的么？”太子转身望向那青衣公子，好似对他的突然出现有所怀疑。
　　“这不是听说皇兄会来么？再说了，你也知道的，臣弟喜欢热闹，这不是见这处人多，有热闹可凑，这才过来看看的么。”那青衣公子嬉皮笑脸，瞧起来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这时，白菜开口道:“既然静王殿下可以作证，那么为免有失公允，在下想问，殿下是何时到场的？”
　　太子也转头看着静王，等他回答。
　　静王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说起来有些惭愧，本王是见欧阳公子抬箭想要射向容世子的时候，心下觉得有趣方才凑过来观看的……”他的言下之意是，倘若不是看到那一幕，他原本也不会过来瞧这热闹。
　　此言一出，太子心下了然，白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苏白听到这里，总算松了口气，一瞬间，疼痛席卷而来，颇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
　　容九昭感觉到苏白的不对劲，连忙伸手扶住他:“你怎么样？”随后，感觉到扶着他后背的手指一阵湿润，抬起来一看，上边沾满了血迹。
　　这时，上方传来铜钟沉闷的声响，随太子一同过来监考的帝师连忙出声提醒:“殿下，六艺全考就要开始了。”
　　抬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随后让人上前扶住苏白，太子看向容九昭道:“你这侍从本宫会让人送他回去，世子先去考试。此次既然是欧阳聪有错在先，本宫自会罚他。”
　　欧阳聪，便是苏白口中，那株倒立的白菜。
　　容九昭转头看了苏白一眼，谢了恩。
　　“殿下！”欧阳聪心有不服，想要辩解，太子却先一步制止了他“闭嘴！今次是你挑衅在先，伤人在后，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今次测试，欧阳聪免去资格。”转过身去，太子道，“日后若还想重拾资格，视情况而定。”
　　按道理，六艺全试，一生只有一次，可倘若太子放了话，取消了这次考试的资格，那么下一次，什么时候能恢复资格，还不是他说了算么？
　　这么大的人情，欧阳将军可是受也得受，不受，也得受着了。
　　容九昭走进学士院的大门，再未回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知这般情况对于时局的变动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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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少华居后，苏白终是耐不住疲倦，沉沉睡去。许是府中下人给他上药不知轻重，苏白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恍然间好似做了个梦，迷迷蒙蒙间，虚虚实实皆分不清楚。
　　“小白……”梦中好似有人叫了他的名字。苏白皱眉，就像突然失了依托，整个人从天上急速下降，也不知是为何，毕生所学都在此刻失了效，眼看着就要砸到地上，手在半空中胡乱的抓了一把，不知是握住了什么东西，冰凉的触感，将他从梦中惊醒。
　　“梦见什么了？”睁开眼，正对上容九昭濯黑的眼眸，眸色深深，带着笑意。
　　“梦见……哥哥的手怎么这么冷？”原来他在梦中光慌忙抓住的是容九昭的手。温热的手指在那一点也不温暖的掌心上捏了捏，苏白把容九昭的手带进被窝暖了暖，笑道，“我们狼的身上一直都是很热的。”
　　“自从生了病便一直这样，已经习惯了。”将左手横在床沿垫着下巴，容九昭看着苏白有些苍白的脸色，沉默了会儿，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不习惯这些？”
　　苏白不解:“哪些？”
　　“繁复的礼节，上下分明的制度，还有难测的人心。”
　　苏白尝试着侧了侧身，想要换个姿势躺着，却不想牵扯到伤口，龇了龇牙，只得老实趴着。
　　叹了口气，他道:“师父曾教过我这些，我只是不理解。”
　　容九昭看着他，没有开口打断，等他下文。
　　“就拿今日的事情来说，那些人明明就看到事情的始末，却迟迟不肯开口，难道道理都是不站在真相这一边的么？还有，既然大胤上下分明，那白菜是将军的儿子，小八告诉我说，九昭哥哥是王爷的儿子，按道理，哥哥应当比他更高一级才是，为什么他们却宁愿帮他而不帮你呢？”
　　“他们之所以帮他，是因为他有能力。”容九昭说着，可能觉得这样苏白不容易理解，又道，“他父亲是当朝最厉害的将军之一，拉拢了他，就等于拉拢了他的家族，再者，他是长子，将来，必定是要继承他父亲职权的。”
　　“那九昭哥哥呢？他们不都说，永安王是最厉害的王爷么？”苏白不解，只觉得自己的九昭哥哥是最好的，又怎么会比不过那株白菜。
　　“我与他不同，你以后便知道了。”容九昭敛眸，唇角弯起一点弧度，好似带了几分嘲讽。
　　“九昭哥哥……”苏白一见容九昭这模样便心疼，也不知是为什么，只是心里给了他这种想法。
　　“你的九昭哥哥这样没用，你可会失望？”
　　“不会的。”苏白握紧容九昭被他拉进被窝里的那只手，认真的，一字一句的道，“不会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帮你换药吧。”手指握拳，容九昭这才发现，手掌已经被苏白捂暖。有些不适应的抽回手，他起身对苏白道。
　　“好……嘶～”不得不说，那白菜当真是心狠，苏白趴在被子上，双手捏着枕头，努力忽视身后传来的疼痛。
　　“知道疼，下次便不要那么冲动了。”
　　“嗷～明明，是他先针对九昭哥哥的！”狼崽子疼的眼圈都红了，即便是这样，依然还要咬牙说道，“若有下次，我还会这样……嗷～”
　　容九昭准备上药的手顿了顿，半敛着的眼睛里不知是个什么情绪。细心的将药粉抖在伤口上，直到把衣服重新盖下之后，他也再没说话。
　　这晚，狼崽子睡的并不安稳，是以直到次日楚栎来看他的时候他还有些睡眠不足。
　　“还真是可怜。”楚栎难得见到苏白这个模样，摇着扇子十分风骚的左看右看，最后得出结论，“太可怜了。”
　　“看完你就可以走了。”苏白觉得楚栎这厮绝对不是好心来看他的，掀了掀眼皮觉得很累，便懒的看他，只想着他早些离去，好让自己有机会安静补觉。
　　“唰！”的一下打开折扇，楚栎来到床前，用扇子挨在嘴边同苏白说悄悄话:“我这儿有个八卦你听不听？”
　　说着，他假装听不到苏白拒绝的回答，兴冲冲的同他说道:“听说，昨日找你们麻烦那欧阳聪昨天夜里被人套麻袋揍了，啧啧，据说现场十分惨烈……”
　　“被谁揍得？”这下苏白终于肯正眼看他了。
　　“呃……”楚栎顿了顿，似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突然一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颇为义正言辞的道，“听说是做了些败坏门风的事，被人背后寻仇。”
　　“哦。”苏白应了声，随后扯住楚栎的衣袖，“该换药了，你帮我喊九昭哥哥过来一下。”
　　“不应该呀。”收起折扇，楚栎就跟看鬼似得看着苏白，“仇人被打了，你怎么也不高兴高兴？”
　　“又不是我去打的。”苏白觉得更奇怪，“我为什么要高兴？”
　　楚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