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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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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镜离趁乱逃走了。
待铁箭射完,顾倾寒才放开白岁,大退一步,来到白镜堂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白岁上前,想与他说句话,却见他突然起身,看都不看她,冷冷道:“出去再说。”
仿佛刚才的拥抱只是假象。
白岁紧步跟上。
刚才白镜离拉动机关时,她突然觉得背上微微疼了一下,像被蚂蚁咬了一口。
搭上手脉,却什么异样都没有。
难道是她的错觉?
顾倾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回头看着她,大概在等她跟上。
白岁快跑了几步,就听他道:“你怎么了?”
轻轻地一声询问,让她心中无比温暖,明明关心她,还装冷脸。
她开心地笑了笑,摇头,“我没事,走吧。”
岂会不知她所想,他蹙眉,扭身便走。
不是对她生气,而是对自己!
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让我跟着你们吧!”
从出了矮谷,顾倾寒就不搭理她,像对待陌生人。
白岁道:“白镜堂的伤很严重,耽误不得,祥云镇又没有个好大夫,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她外公是药王谷谷主,医术超群……
看了眼白镜堂,顾倾寒点了点头。
四人马不停蹄地来到一家客栈,顾倾寒将后厢包了下来。
白岁给白镜堂治伤时,只想到四个字:触目惊心!
白镜离够狠!
整整一夜,她才将白镜堂从鬼门关拉回来。
开门时,已是天亮。
哈欠一个连着一个,她的脸都快掉到粥碗了。
顾倾寒坐在她对面,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扶住她的额头。
“白姑娘……”
这一声称呼让她瞬间清醒,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道:“镜堂的事多谢了,你好好休息,该有的谢礼,我回苏城之后便叫人奉上。”
“你叫我什么?”她愣怔。
他别开视线,默不作声。
慢慢地,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像两年前那样,久违地轻呼:“倾寒……”
心痛,难以呼吸。
他甩开她的手,猛地站起,千言万语都融在目光中。
“两年前我说过,若再见你,我必杀之。”
她泫极欲泣,抽出天沐门,递给他,“那你动手。”
他怒瞪着她,却不接剑,“你救了镜堂,我再饶你一命。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若是下一次……”
“不必下一次!”她道:“你若是不理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他根本下不了手,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无论几次……
他像是中了她的毒,漫长的思念之河将他淹没。
良久,白岁放下剑,朝他走近,抱住他,埋首在他胸前。
两年来,只有这一刻让她心安。
在他的怀里!
“倾寒,我好想你。”她真的好想他……
一切防御瞬间土崩瓦解!
顾倾寒闭上眼睛,深锁眉头,仿佛挣扎了许久,他终是抬起手臂,紧紧搂住她。
俯首靠近她的肩窝,这样熟悉的温度,是他的岁岁……
可是,他们早已不是当初那般!
突然,他推开他,眼角似有晶莹在闪烁。
“不要再对我纠缠了!”他说了狠话,自己却痛,“你不配!”
白岁泪落如珠,委屈至极,她执意要上前抱他,却被他强势挡下。
“你还不明白吗?”他怒吼:“我跟你,永生都不可能!”
喜欢又如何?!
“不是……”白岁泣不成声,“这样对我不公平,不管我爹有没有……那个时候我还小啊,与我又何干?”
手上发力,他将她推倒,绝望又冷酷道:“公不公平,他都是你爹。”
只怪,有缘无份…….
白镜堂恢复地很慢,到第四天才睁开眼,只是没多一会,又昏睡过去。
白岁煎好药,刚站起就觉得一阵晕眩,只是一霎,还好药没洒。
忙将药壶放在桌上,她探了探自己的脉,一切如常。
怎么会这样?
她的身体她最了解,这几日她绝对不对劲。
明明已入夏,她却冷的不行,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身上还是冰凉。
今天早上,连一直装看不见她的顾倾寒都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他说看见她眼睛血红,只是瞬间,直道可能是错觉。
可是她离去时却听青玄说:“门主,我刚才好像也看见白姑娘的眼睛血红血红的。”
端起药壶,壶体暖和的温度让她舒服,她将手贴了上去。
这时顾倾寒过来,正好看到,一个健步上前,拿走药壶。
“你干什么!”他低斥。
白岁不解,低头看着正被他抓住的自己的双手,红的都起水泡了,“怎么……会这样?”
察觉她的不对,他摸了摸她的手腕,吃了一惊,“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我好冷。”她说话都哆嗦,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寒意。
他唤来青玄,让他给白镜堂送药,又扶她回房。
她躺在被子里,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
“放手。”他今日难得的温和。
“不放。”她像只猫咪,将脸贴近他掌心。
他皱了皱眉,怎么脸上也这么凉?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身上这么冰?”他担忧地问。
她浅笑着,眷恋此刻短暂的温暖,喃喃道:“你好久……都没这么关心我了……”她说的委屈,他听的不舍。
“你为镜堂忙前忙后,我理当如此。”
“你胡说!”她轻轻咬在他手背上,看到牙印才满意,“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非要扯些不相干的?”
“我……”
顾倾寒刚要说话,却见青玄过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
“呃……”青玄看了看白岁,又看了看他。
“说!”
“那个,沈姑娘来了!”
青玄说完,就闪到一旁。
白姑娘又记仇又能整人,两年前他可是领教过,此刻再不想受无妄之灾。
顾倾寒像是刻意避开视线,轻轻拿开她的手,兀自站起身。
白岁气结,却没有发作出来,美眸一转,她轻哼一声,“哎呀,疼!”
她捂着胸口,可怜地看着他。
果然,他不走了,紧张地问她,“你哪里疼?”
白岁刚要说话,就瞥见窗外的黄裙,微微起身,她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喃:“你要是走,我哪里都疼。”
以前她最喜欢跟他撒娇,他总是乖乖就范。
如今也是……
可她今日确实不舒服,顾倾寒叹口气,算了,就顺她一次,等明日她身体好些,再不这样!
“你又骗我!”虽是指责,却有藏不住的温柔,就好像以前……
“倾寒……”她沉溺在他深邃的注视中,仿佛天地间只有他,微微翘首,她将嫣红的唇贴上他的。
那一下轻轻的碰触,让他身子一震。
“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的软言细语撬开他控制的大门!
忽地,他抬高她的身子,紧紧抱住,不再犹豫,俯首吻了下去。
他的吻又急又深,仿佛隐忍了许久。
白岁很心疼他,其实,他的痛苦不比她少。
她热情地回应他,早不知青玄和那女子何时离去的。
“哎!”侧院,青玄一声长叹。
也只有白姑娘能让主子失控,竟察觉不到沈姑娘就在门外。
又或许主子知道,只是不想理会。
感情这东西,他一辈子都不要碰。
太痛苦,太纠结。
此刻他最担心的是,如果最终没有结局,主子要如何再渡一次情伤呢?
“青堂主。”细细软软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青玄回头,就见沈悦馨浅笑地看着他。
“哦,是沈姑娘。”不知为何,沈悦馨比白岁知书达理多了,可他就是抵触她。
难道受主子感染,爱屋及乌?
“沈姑娘,门主今日恐怕……”
“青堂主不必说了。”这是她第一次打断他说话,“我刚才都看到了,那位就是白姑娘吧?”
青玄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她了!
这个人,明明不高兴,却能笑着说话;明明讨厌一个人,却能和善地念出她的名字。
说白了,就是虚伪!
“那位确实是白姑娘。”青玄道。
“青堂主,烦劳你帮我安排一间房。白堂主受伤,倾寒一定劳心劳力,我要留下来帮忙,能分担一些也好。”
“这……?那我去禀报门主。”
“不用禀报了,你若是不愿帮我安排,我便自己找店家。”
最终,她还是住下了。
后院,硝烟弥漫……
青玄觉得,此刻只有老四的房间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