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戏，却无你gl》玖蛰

32、唯一，深藏眷恋

　　按着传闻，镇魂台有着三重幻境，一是心之所盼，二是心之所藏，三是心之所惧，一个幻境的尽头那便是另一个幻境的开始。
　　“我是镇魂台的器灵，我有一事不太明白，为什么你的心，全是关于那么一个人，盼是，藏是，就连惧也是。”
　　“左右不过是她值得。”
　　“修道之人不该太执着于情爱之事。”
　　“那也只是还未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求不得的人，因求不得，才会为曾经有过的甘甜，愈加珍惜。”
　　“我为你过世的师傅所不值……这是你的心藏了的回忆。”
　　“你回忆里的一切，在这里既是幻境，也不是幻境。”
　　……
　　记忆里的莫稹，总是目着脸，眼神涣散，在很多人眼里，她只是个离开母亲，遭人虐待后，精神失常的傻子，只是莫楸从不这样觉得，莫楸对她总是温柔以待。莫稹的不正常，使她不能和常人一样上学，莫稹只能呆在家里，时间长了莫稹便喜欢上整日整日呆在屋子里，偶尔看看书，画画画，莫稹就像一个哑巴，不爱与人交谈，她是自闭的。莫楸仍旧不在意，每天上下学后，就陪着莫稹呆在屋子里。
　　莫稹在这样的屋子里自己学会了速读，学会了画画，还学会了弹琴，只是她还不满足于此，因为有一天，莫楸在学校里和人打架了，嘴角留了一块乌青，莫楸不愿说，莫稹也不曾提起，她们都有着各自的秘密。莫稹央着李妈趁莫楸上下学的时候，特地去学搏击。莫家的体能锻炼完全不需要她去，因为她是个傻子，她应该是孱弱无能的。李妈也以为那只是小孩子玩闹的把戏，莫家的人也大多这么以为，可对于莫稹而言，这是对灵魂一次又一次的释放，就这样一直持续好多年。
　　她是一个自闭患者，她的天就是莫楸，莫楸给她的感觉是刻在本能反应里的，，她可以对于莫楸每日情绪的异样都是了然于胸，她就像是莫楸养得一只高级些的宠物。
　　每天莫稹都掐着莫楸回来的时间，那一日，莫楸在该回家的时间点，还没有回来。莫稹跑出去找她，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莫楸，还有她的男同学。她们在巷子里依依不舍。莫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在心头埋下了疑惑的种子。
　　后来的每一日，每一日，莫楸陪她时总是心不在焉的，莫稹知道莫楸是在想着巷子里的那个男同学，即便是知道又能如何，莫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就像当初阻止不了那个女人把自己卖出手的决心一样。
　　他们在巷子里拥吻，莫稹不敢放过每一个细节。莫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有一天莫楸也会和那个女人一样，对着男人投怀送抱，从那一天起，莫稹从麻木的感触中脱离，找回了她作为人，该有的情绪。
　　她不声不响，撕光了她所有的画，要怪也只能怪那些画，明明好好的，却总是映着莫楸的脸。莫稹想藏住心底的那份肮脏，她妄想着她目之所及的不过是一樽幻境。莫稹与常人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在她这里即便是极度的疯狂，也是压抑的。待着莫楸回来，莫稹只是一个人在屋子里弹奏着她唯一留下的乐谱，一张为莫楸苦心孤诣的乐谱。
　　也许只有真正的狗，才可以拥有对主人过分的依赖，只是从某一天开始莫稹发现自己并不是，她无能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莫楸和所有花季少女一样，有着怀春情节，而那位男同学也和常人一样，承受不起感情于贞操之重。他一面应付着莫楸，一面又与其它女人嬉笑打闹。他的一切在莫稹的跟踪下，无处遁藏。莫稹在巷角蹲守他，打了他一顿，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自然很容易就被他抓了出来。莫稹回了家后，一直不曾停歇的弹奏，直至莫楸回来对她兴师问罪。
　　莫楸第一回对莫稹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莫楸虽苦苦压抑，却也躲不过莫稹的敏感。只是莫稹装作不知，还是自顾自弹着琴。莫楸实在是不耐烦了，抢了莫稹的乐谱，当着莫稹的面撕了乐谱。拉着莫稹，作势要回屋里谈。莫稹面对一地的乐谱，本能得挣扎，默默捡起一地的纸屑，揣在兜里。而后莫稹就像最开始第一次遇见莫楸，莫楸紧紧拉着她的手一样，她紧紧拉着莫楸的手。
　　莫楸似乎是一时对着这样孩子气的莫稹有些无奈一样，也就随着她。本有些狂暴趋势的怒火，也逐渐安顿下来。
　　“阿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那一刻莫稹在莫楸澄澈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莫楸发觉莫稹正看着她走神，似是有些无奈，伸出手捧着莫稹的脸，一手默默抚着莫稹深深蹙起的眉。“阿稹，不想回答也没关系，是我太急了，我知道我不该太强求你……”莫稹看着莫楸瞬间暗下去的美眸，一时有些慌乱，急急去抱莫楸。莫楸也只是把头深埋在莫稹颈窝，轻轻笑着。
　　“那天我知道你看见了……今晚和我一起睡，爸妈今晚不在，我们可以跟以前一样。”莫楸见莫稹听到她知道后身子有一丝颤抖，便趁热打铁，把她留了下来。屋子里是一片漆黑，莫楸黯淡的眼神在莫稹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感受着莫楸身上传来淡淡的暖香，莫稹默默贴近了莫楸，把手从莫楸腰间穿过，静静地搂着莫楸，感受着莫楸的温度。
　　见莫楸没什么动静，莫稹误以为她已睡下，便附在她耳旁说着她欠着莫楸的答案。“阿楸，我不喜欢你和那个男人做的那个动作，那个女人也经常这样对着乱七八糟的男人干过。”
　　“你的那个男孩子和身边很多女人都不清不楚的，你不该了便宜他，你值得更好的。”
　　“所以你是单单讨厌那个动作，还是讨厌那个男人，因为我”
　　“我……不知道。”
　　“噗，阿稹，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别人都觉得你是个哑巴，别人怎么骂你你都不知道回嘴，看到我生气了也不知道安慰，只有睡觉的时候，才知道机灵些……想不想知道，你究竟是单单讨厌那个动作，还是讨厌一个人？”莫楸突然翻过身来，回抱莫稹。还未等莫稹回答，做主张开了灯，俯身吻上莫稹的嘴角，见莫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沿着莫稹的唇齿，把舌尖滑入，按着莫稹的后脑，妄图再深入一步。
　　只是莫稹早已回过神来，趁着这个时机，翻身把莫楸压在腿下，松开了彼此眷恋的唇舌，一道晶莹挂在两人唇齿只见。
　　莫稹见莫楸一眼带笑，不再犹豫，欺身舔上了莫楸的薄唇，而后便急急退开。“阿稹，你知道答案了吗……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我知道你的很多东西，我也做了很多你所不知道的事。”
　　“嗯”
　　“你那天撕了的画，一幅一幅先前我都看过……我没有你画里那么美。”
　　“画是一个艺术者的真情表达，在我这里，在我的画里，你就是极美。”
　　“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些情话……她们总是说你是个傻子，只有我不信，你知道为什么么吗……因为你的每一个样子都刻在我记忆里，你是活的，但我不曾和任何人说起……对你我有着不一样的私心，我不想让别人看见这样优秀的你……我只想你永远在这屋子里，永远只属于我……但是我又想看见更好的你，我想看见你就像平常人一样有着正常的情绪，不必再压抑着什么……”
　　“所以，那个男人，只是被你利用的角色，就为了引出我。”
　　“是啊，你这样了解我，我又何尝不是这样了解你了……只是我不小心还是湿了鞋。”
　　“你怎么了？”
　　“阿稹，你太紧张了，静下心来，感受到了吗？我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些……为了赔你的罪，我赔了一杯酒，只是这酒这人都有些不大干净……我以为你会明白的……阿稹……”
　　……作为被妓女养大的孩子，处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自是轻车熟驾，虽未有亲身实践，却也耳熟能详。莫稹一大早起来，面对的就是床上属于莫楸的落红。就如莫楸一开始预料到的一般，莫稹很是慌乱，她急急忙忙离开房间。
　　兴许是动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滑下了楼梯，莫楸忙伸手去拉，却被带着一并滚下楼，莫稹只是紧紧把莫楸搂在怀里，护着她的身体，想替她承受生命所无法承受之痛。
　　再后来，莫稹的头部受撞击，一块淤血挡住了额叶，莫稹顺理成章的把她的秘密藏在了消失的过去，只是莫楸的腿留下了病根，很长时间内不能再承受过大的压力，莫楸替莫稹背负起她藏起的过去。
　　其实我一直都是你的唯一，对吧，莫楸，只是我忘了。
　　“是不是和第一场幻境很像，你的盼与惧都是因为你所藏，为你所藏而化。”
　　“所以，我的历练结束了吗？”
　　“不，并没有，你只是过了三重幻境的考验罢了。”
　　……
　　“阿楸，为什么你会喜欢昙花这花不是很奇怪吗？”
　　“为什么会奇怪，能有一夜之欢，此生便也是值得……”
　　莫楸，所以你当初是这个意思吗……
　　……
　　莫稹继续向前走着，眼前是一片沙漠，沙漠中似乎有什么阵法，莫稹的真元不能再动了，莫稹默默拔出腰间的卿封。
　　器灵又出来了，“在这里，你只有三次机会，如果你被食人蝎咬到了三次，还没有走到沙漠的尽头的话，你便自动会被退出试炼。也就是说你的镇魂台之旅到此为止。”莫稹捏着卿封的力道又紧了些。听到耳旁一阵嗡响，莫稹本能的执剑一挥，一只食人蝎一分为二，掉在了地上。莫稹了然，听到了第二声嗡响，就忙拨剑去砍，顾不得从耳边传来的第三声嗡响，第一次机会就这样结束了。
　　莫稹闭上眼听着耳旁的嗡响，计算着拨剑的轨迹，把三只食人蝎斩于剑下，随着食人蝎数目的急剧增多，一时间有大片食人蝎袭来，有几个落单的，莫稹不得不选择取舍，又被咬了一口。食人蝎王也终于出现，莫稹在看见食人蝎王的那么一瞬间想起了莫稹的脸，脑子一时停止了运转，当莫稹回过神来时，卿封已拆在食人蝎王的身上，在成千上万次挥剑下，莫稹的身体面对这样的突然袭击，产生了她自我防护的本能。食人蝎王营造的，属于莫楸的幻境，也就随着食人蝎王的汁液四溅结束了。
　　“你的试炼结束了，你可以向我许一个我能力范围内的愿望。”器灵再一次蹦出来，在莫稹身边晃荡着。
　　“在实现我的愿望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为什么你对我记忆里与这个世界不符的场景，一点也不惊讶。”
　　“因为这个面位，有着很多被其他世界流放的可怜人，命运欠了她们一笔账，在这里她们会实现自己的机缘。所以这个面位不缺重生者，不缺穿越者，你只是拥有前世的回忆罢了。在他们的记忆里，那些曾经，那些场景，太多了……”
　　“如果欠下的账这么好弥补，我又何必重来一世。”
　　“你该说你的愿望了。”
　　“我希望我的修为可以再进一步，离她再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