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天选之人》有点小叛逆

11、天道酬勤

　　关于正一峰唯二的两个徒弟被接二连三的逐出师门的事情就到现在告一段落。
　　说实话，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已经这么过去了，当事人并不是站在台面上表演的戏子，自然也没有可能让这件事情让你为了满足观感，而没完没了的拿出来细说。

　　整个凌天阁上下，并非除了八卦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的。
　　他们还需要修炼，需要出任务，需要为自己进一步的修行过各种各样的打算，完成各种各样的事情。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正一峰弟子全数被逐出师门的事情，也不过变成在茶余饭后的空挡里面，随口提的一句：“你知道之前正一峰的李褚言现在如何了吗？”
　　“他？不知道啊，被清源真人逐出师门，不过没有离开凌天阁，大约还在台光峰的九药堂吧。”
　　“这样啊。”
　　“……”

　　也就不过是这么样的互相两句交谈之后，对于这件事情本身他们就没有了特别多的兴趣，接着就是话题一转，说起别的事情来，“说起来，这一回下来，正一峰就没有弟子了吧？”
　　“怎么？”
　　“你没什么想法？”

　　两个在吃饭时间随口闲聊的少年在这么几句话说完之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并且读出了同样的意思，“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被反问的那个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袍，是凌天阁里常见的样式。
　　他们两个，各自是凌天阁中还没有能够入选峰内的弟子。
　　暂时全都统一的记载掌门正峰之下。

　　听上去很威风又高大上的说法。
　　但是说到底，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群每日只能接受一些基本教导，日后是不是能有成就，都全凭运气的存在。
　　如果用一个故事里面的角色来形容的话，大约是一群名字都没有的跑龙套——嗯，不起眼的内门弟子。

　　那少年坦然地承认自己的想法，随后把最后一口饭直接吃掉，站了起来，“再过几日，就是门内大比，据说各位峰主，会借这个机会，挑选一些有资质的弟子，收入门下。”

　　另外一个少年反问，“你觉得自己选的上？”
　　“当然，我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自然是不比其他人差在哪里的。也许只是差一个机会的事情。”
　　“那你，要去正一峰？”
　　“自然。”白衣少年坚定地说道，甚至握了握拳，“你没见那李褚言，他比我们入门听说只是早了三年，可是你看他那般已经比我们高出了多少的修为境界。”

　　修行之路颇为孤独，一体，二身，三形，四气，每一项都是颇为繁琐而且枯燥的事情，到最后是不是能够跨过有关于“气”之一字的境界，羽化而去，得证大道，是真的没有人说的清楚。
　　而需要花费的时间，对于一般人来说，也都是看不到尽头的。
　　可是那李褚言在正一峰上这么些年下来，说到底却没有多久，并且修行的时间都比不上他们两人，却已经是通真达灵的境界。

　　天才吗？
　　这一点不可否认，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其他人更愿意相信的，那就是正一峰峰主有更为让人向往的资源。
　　凌天阁之下，各处的资源都是相同的，再多的，也是各个峰主自行寻找来的，分到峰下弟子身上，真心不可能剩下多少，而正一峰的话……

　　“这么多年来就两个徒弟，我觉得这一次只要争取到，那就是我们修炼路上的一条笔直的康庄大道。”
　　“是这个道理！”
　　“……”
　　“……”

　　眼见着两个少年后面说的话渐渐消失不见，身影也越来越远。
　　站在树枝之后的孟九竹稍稍歪了歪头，直到那两个少年彻底消失不见，才侧过头去，看向自己身边的代掌门师侄，问道：“如今，我在这群小辈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傻钱多的形象？”
　　被点名提问的代掌门李子木一阵头皮发麻，腹诽着远走的两个少年简直是口不择言什么都敢说。
　　事实上说就说了呗，结果还要被当事人听个正着，还没本事发现人家在旁听，真的是……

　　有特殊的作死方式。
　　“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师叔还是不要在意了。”

　　纠结了半天，李子木也没有想出点什么比较靠谱的解释来，最终只能够选择低头认错。让孟九竹不要计较。
　　当然了，看上去是只活了这么一生的些许岁月，事实上早就经历过不知道几千年岁月，一颗道心已经不是坚如磐石，而是稳得宛如一颗铁质的所造就的孟九竹，刚刚那番话也只是一句话说说而已。

　　这种和抬手拂掉身上一寸灰尘一样的小事，真让他放在心上，他还真的放不住。
　　“师父就是要让我在这么一群弟子里面，选一个新弟子吗？”
　　刚刚的话说继续也不算是继续，说是就此带过了，却也说不上。

　　本来嘛，今日孟九竹来这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就是来找徒弟的。
　　虽然，就他个人来看，他较为拒绝从已经收入们学习一段时间，而没有进入任意一峰的内门弟子里选择一个当第三个徒弟。
　　凌天阁曾经的那些惊才绝艳的弟子们大约消耗掉了这里能够将天才纳入门内的所有机缘，以至于现在收留的弟子之中，并没有特别出彩的——至少在孟九竹眼中看来是这样的。

　　和他那一辈的作比较的话，不论是资质，领悟——尤其今天看来，似乎连运气都不怎么样。
　　这就十分糟糕了。

　　就孟九竹看来，根骨资质，领悟能力还是次要的一些的。
　　可若是连天道气运这一点都不好的话，那岂不是命途多舛？
　　不说别的，就光是一个运气不好，就能够导致在某些绝境之中连一点点绝路翻盘，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机会都没有 ——那还谈什么修炼。

　　修仙一事，说着是一体，二身，三形，四气的事情，然则实际上，最讲究的还是气运之事。
　　凭借凡人之身，能够触及修仙的门径，已经算是天大的奇遇。
　　而做到远离凡世到此处的人，在这里的时候，就不存在能够接触门径就算有气运了——这种人遍地都是。
　　最初的气运差距在这里早就没有了任何可比性。
　　就像是基础的要求是一瓶水，而人人都有那样。

　　这一瓶水的基础互相都有的情况之下，就已然不再是：能够在天道之下抢夺那一点点眷恋的优势就能够脱颖而出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一瓶水之外的差距也就会将原本看起来不算太大的距离越拉越大。

　　“如此弟子，我要来何用，一路连拖带拉的带上入四气之境，再在背后助他羽化而去，以证大道吗？”
　　孟九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一大段相关的言论，听得李子木目瞪口呆，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修了这么多年的修仙之路中，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他只能勉强动了动嘴巴，最后干巴巴的说：“那什么，可是，天道本就变化莫测，气运自然也应该是如此是吧……”
　　听过孟九竹的一番话语，李子木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地明白了点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想要反驳的时候，语言组织也有一点困难，“而且，如果师叔你选择了他的话，不也是这群弟子的气运的一部分吗？这样一来，也算是扭转了吧，而后他再加倍努力一些，毕竟天道酬勤——”

　　李子木觉得自己说的稍微找到了那么一点点边，有一种在这种事情上，可以稍稍跟孟九竹略微辨上那么一辩的可能的时候，却再对上孟九竹满脸看智障的表情之下，结结巴巴地住了口，“我说错什么了吗？”

　　“……”孟九竹不知道自己这个师侄如此不开窍，当年的师兄是如何将他收在门下的——他师兄广振真人如果有机会听到他这一段诋毁，估计会二话不说操起武器就对着孟九竹来一套套餐暴打，可惜那人现在已经躺在坟墓里面了。
　　“你在做假设的时候，都不注意一下你假设的一方已经表明了前提条件了吗？”
　　“……”

　　孟九竹举目望去，整个凌天阁在这里却是能够看到一个侧影，刚好望见三大殿巍巍伫立仿若直入云霄。
　　看着云雾缭绕的天空，远远的望不见尽头，孟九竹想起自己从前——
　　不，应该说是上辈子。

　　他出身还是凌天阁，只是几位师兄弟姐妹却和现在是全然南辕北辙的情况。
　　最开始在这里的情景也和这一世不一样，而后他招惹了妖族向人族各大修真门派开战——准确的说，那并不是他捅的篓子，而是当时修真界多数新一代弟子一起捅的篓子。

　　那一场大战之后，妖族和人族正式决裂，而一些小门派从此消失。
　　凌天阁，也是那个时候就此凋零，最后渐渐失去传承。

　　而他……在那一战之中，侥幸未死，却是苟延残喘，后来有所奇遇才得以境界突破。
　　一体，二身，三形，四气，那个时候他已经入四气之境，年岁模样，身体状态都在一点点变回状态最佳的时候。孟九竹闭了闭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那些记忆到底是真是假，因为他仔细去想的时候，却记不清楚自己最后是否得以羽化而去，记不清楚是否得证大道，也记不清楚，为何会记忆出现大量的空白之后，睁开眼整个世界宛如被拨动了时间倒流回了从前。

　　“从一开始我的想法就已经是确定的，这就说明了他们的气运也是冥冥之中已经有了定数的。”孟九竹沉默了半天，就在李子木以为他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再多做什么言论时，像是卡带时间过去，他就突然又冒出了一段话来，“而且啊——”

　　话在这里，孟九竹转身而去，向着的方向让李子木一时间不确定他是要下山去，还是要转而回正一峰去，只是快了两步跟上，听着他后面说的话：
　　“天道酬勤，这句话从来都是用来自欺欺人的。天道早就定了你的资质，心性，和最后能够达到的极限，这个酬勤，只不过是把你应得的交到你手上。”
　　“那勤奋努力，还有何用处？”
　　“说的好——”孟九竹笑起来，略微逆光之处，他对着李子木说道：“那就是，倘若不努力的话，你连这一点应得的都拿不到。”

　　“……”
　　李子木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的消化着孟九竹刚刚的一番话，只是消化掉一半，又回过神来，向着孟九竹的背影喊道：“师叔，门内大比你还来不来啊。”
　　那边孟九竹的回答从他背影的方向慢悠悠地传过来，“去，看看热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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