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师父和师父的师父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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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峰的清远真人，将唯一的徒弟逐出师门了。
这是原本没有人会想到的事情发展。毕竟当年许褚白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正一峰弟子，多是少出现在其他阁内弟子面前，而且人少，总是容易不被注意。
只是今天是个意外。
孟九竹似乎并没有要掩盖这件事情——或者说，对于他而言，是否要遮掩这一点太微不足道，他并没有那个心思在意这件事情。
就在台光峰之上，当李褚言最终在九药堂中向着孟九竹叩首拜别后，整个事情发展已经向着孟九竹给出的选择之中的一个而去，没有丝毫变数。
李褚言最后一次磕头行礼之后，这个消息就如同是盖棺定论了一般，仿佛是被风吹动着传播出去。
当然，李褚言并没有离开凌天阁，按照九药堂的前堂主万白术当时说过的话，他现在留在了九药堂。
走掉的是孟九竹，他将这些事情处理了之后，就回正一峰去了。
至于没有离开的李褚言，却是身份尴尬。
从前正牌的嫡传正一峰弟子，现在就变成了一个没名没分却留在台光峰的“外人”。
“九竹。”
“师父唤我是有何事交代？”
“哎——”
孟九竹面前的老人原本想好了一肚子的话，却在触及孟九竹面上平静的表情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名下唯二的弟子，就这么说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事后看不出是否介意，也看不出心情如何，总是让人有一种想要说点什么劝解，然而全然无从下嘴的感觉。
“师父要劝我？”
“为师却也不知如何劝。”老人家再看过自己的徒弟一遍，就觉得这件事情全然是找不到切入点。
老人家说着点感慨的话，本是有种说过就算的意思，那边的孟九竹却一副恭敬听从的模样，“师父所言，弟子自然是遵从的，况且师父还是凌天阁掌门人，弟子也还是凌天阁门人，规矩坏不得。”
孟九竹说的认真，只弄得老人却是更加说不出话来。
规矩坏不得。
凌天阁当今的掌门依旧是孟九竹等人当年的师父——玉林真人，也就是现在站在孟九竹面前的这一位。
当年一场大战过去，整个修仙界损失惨重，而当时也算得上是处于大战风暴中心区的凌天阁，也再不复之前那般模样。
玉林真人依旧坐在掌门的位置上，但是在他其下却是第三代的徒弟，当年一役中战死身亡的徒弟的亲传大弟子在处理上下大小事宜，而他大多时候则是在闭关，很少问及世事。
但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出了关门：嗯，需要申明的一点是，他并不是被万白术叩关叩出来的，而是恰巧出关的。
长时间的闭关之后，刚刚出关的玉林真人听着下面位任掌门的徒孙报告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在听过有关于孟九竹的部分之后，心里生出果然出事了的念头。
原本，大战之后的这么些年，凌天阁的弟子就都已经不算是多少上层的才能拔群之人，孟九竹多年教养出来的两个徒弟，本已经是颇为拔尖的那种，结果却接二连三的逐出师门，简直是无法言说的损失。
可孟九竹说的也不错，是他们坏了规矩。
对于妖族并无好感的孟九竹，大弟子被逐出师门，就是因为与一个桃妖相恋，这是已经定下来的规矩。
玉林真人作为掌门人，自然不能够去劝孟九竹自己坏了规矩。
“……”
一番话说出来，玉林真人才骤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这个徒弟，从来念的不是“情”之一字，而是最讲“规矩”二字的。
——不是，真人你想多了，他只是觉得，一个人和一个巨大的原型妖怪站在一起还摆出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他觉得辣眼睛而已。
眼见着自己师父无f**K可说，孟九竹继续道：“而且，小七已经将他留在台光峰，却还是在门内的。”
在你门下和在老七门下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万白术早已经残废，剑术已经无能教导，台光峰上的，都是与她学习医术之人，而且大多时候教导的弟子的还是小辈万林。
难道还能教出多花来？就万林那小辈？
“却是教不出花样来的。”
孟九竹捏着下巴，仔细思考过后，如此回答了一句。
“所以啊——”
玉林真人捏着胡子，因为观点被附合而略有几分得意的点了点头，而下一秒，抬手捋胡子的动作一顿，他扭过头去对上孟九竹的视线，后者仿佛读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抢先说了句：“嗯，师父您刚刚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真是造孽啊！
颜面上骤然有点挂不住的玉林真人一甩袖子，转身驾法器离去，临走之前只缥缈的遥遥对着还在原地的孟九竹丢下一句话——一个月后入门大试，你去重新找个弟子回来！
“……”
被就这么丢在原地的孟九竹望着玉林真人离去的背影。
控制不住的挑了挑眉角：还要让他收一个弟子吗？
孟九竹觉得，收弟子是这辈子都留不住的。整个过去的那一辈子里面，他都没有过什么弟子传人，他收个弟子……还不知道是否符合他命运的轨迹呢。
就记忆看来，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凌天阁，但是现在呢？眼前的每一次发展，都让他越发觉得，天命是他无法预料的。
大道天衍九算他不准备再去碰，所以不会去算这一世路途如何，万白术算过，却在那一场大战之后，再也不提起了。
倘若参考的话——
前世孟九竹并没有半个弟子，到记忆的最后都是孑然一身。说实话，他本身也不确定按照正常的命运轨迹应该是什么。
他原本以为天道有迹可循，天命有法可改，只是当他在那一战之后，发现似乎不能。
所以，那么有关于徒弟这种事情呢？
孟九竹是不确定的。
同之前的其他人收了大批弟子教导不太一样，孟九竹是在后来才收两个徒弟，他本就没有信心能够留在身边多久，结果却是果然……
“弟子啊——”
眼见着玉林真人的背影消失在云际，原本抄手目送的孟九竹转而负手而立，他背在身后的手掌缓缓地捏成拳头，脑中思绪万千。
不论是天命，还是自己，又或者是他经历过的穿越和重生……
“事不过三。”
这么想着的孟九竹决定，那就再收一个徒弟试试看。
天道这种东西，本就是玄之又玄的。当年他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仗着自己修习过大道天衍九算，就觉得整个天道和命运都在自己手里，能够将整个世界就此踩在脚底下，才会落得最后那般下场吗？
那种虚无缥缈，难以琢磨的东西。
每当你以为你做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时候，它就会用现实告诉你，这个才是你做出选择之后的正确发展结果。
上一世没有徒弟，没有传承，身死道消之后，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正是应了那一句人死如灯灭，连一点点记忆和痕迹都没有留下过。
那这一次呢——
都说了事不过三，那就试试好了。
认真的再选一个不错的苗子，这一次，就稍微用心一点来养养看。
……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师父和师父的师父谈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