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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游魂归不得8 ...

  •   清晨第一缕阳光初露的时候,燕绥火急火燎地跑到宛如房间,没成想却扑了个空。

      她大急,十分担心宛如被那帮坏人拐走,于是焦急地跑到青衣房间。事出紧急,甚至没顾上敲门便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刚想说什么,就发现宛如和青衣和衣躺在一张床上。

      宛如睡觉很老实,她两手交叉叠在小腹上,双腿伸得笔直,一副老派作风。一整个晚上,自她入眠以后,几乎是一寸都不曾动过。

      青衣睡觉也很安稳,他躺在床的外侧,双手虽没有像宛如这样严谨地交叉放在小腹上,但也是放在两侧,没什么夸张姿势。

      这令人讶异,两个人昨晚也算是情至浓时,但是一处睡觉的时候却显得那么疏离,几乎是明显而又冷酷地划分清界限。

      燕绥瞬时红了一张脸,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她想要说点什么,半晌却只有支支吾吾的声音。

      宛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起身就看见燕绥呆在门口涨红了一张脸的模样。

      她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青衣,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她问道:“燕绥,你有什么事吗?”

      燕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啊”了几声道:“组长说纣王不见了。我的意思是!这里没有纣王的气息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这时候青衣也醒了过来,显然他并没有听到方才燕绥的话,温和地问了一句:“燕绥,你有什么事吗?”

      燕绥又急又慌,脸越来越红,甚至到最后眼眶也变红了。她局促地猛摇头,就跑走了。

      青衣疑惑地看向宛如。

      宛如猜测,“大概是害羞了?”

      青衣眉眼弯弯,主动伸手抱了一下宛如,“睡得可还好,阿如。”手掌温柔地抚摸宛如的秀发,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

      宛如讷讷道:“还……还好。”

      她窝在青衣的怀里,闻着青衣身上好闻的竹叶清香,一时间觉得有些舍不得放开。

      转过头把脸埋在青衣胸口,双手也回揽住他,有些不开心地开口,“刚刚燕绥来是想来通知我们纣王已经离开这儿了,我们也该走了。”

      “不急。”

      青衣抬眼看向窗外,红彤彤的太阳顺着绿色的山峦一步一步爬上来,很快,原本还有些暗的天色瞬时被彩霞淹没,金色的阳光从厚厚的云朵中透出来,照在乌黑的砖瓦上。

      他突然心头一暖,低头一看,那里埋着宛如毛茸茸的脑袋。

      突然,“啪嗒”一声,燕绥站在门口,手里的糕点掉在地上,她快要哭了,“你们,……你们快点起来,我们该走了!”

      宛如从青衣探出脑袋去看她,却只看见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等到他们整理好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宛如已经陪着云龙吃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三块状元糕,以及两个橘子。

      就在地三个橘子即将遭到毒手的时候,宛如适时打断了她,“燕绥,走吧。”

      燕绥一脸不满地看向他们,嘟嘴:“我还没吃好。”

      许云旗从厨房出来,梳着简单古典的随常云髻,围着一件杨妃色绣花围裙。她今日看上去别样地美,脸上扫了一层淡淡的妆,两剪弯眉好似新月,桃腮带笑,“方才我听燕绥说了,你们不妨吃了再走,免得到时候在路上饿了。”

      还不等他们回复,许云旗极其热情从厨房里端出一道又一道热气腾腾的菜肴,虽然是早膳,但是她准备地着实丰富,倒更像是午膳。

      几个人围坐在圆桌上,显出几分热闹。

      云龙开心天真地拍着手,“姐姐,云龙要吃,云龙要吃。”

      许云旗耐心地替他擦干净手,“小龙要吃什么就自己夹,可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人笑话。”

      云龙憨厚地笑了几声,就埋首在吃饭大业中。

      就在主客皆欢的时候,门口冲进一个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子,驼色风衣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皱巴巴的,头发乱如蓬草,一双疲惫的眼睛布满血丝。他开口,声音浑浊喑哑:“嫂子,季哥……没了!”

      “啪嗒”一声,许云旗原本准备给小龙夹菜的筷子掉在了桌上。许云旗,抹掉掉下来的眼泪,笑着走到来人身边,“小虎,开什么玩笑呢?你这样小心你季哥收拾你!”

      来人神色哀恸,大号:“嫂子!是那帮关求鬼子,是那帮关求鬼子杀了季哥!”

      许云旗沉下脸,蓦然把一口瓷碗摔在地上,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我叫你不要胡说!”

      这时候云龙像是被姐姐的样子吓到,开始哇哇大哭,边哭边喊:“季哥!姐姐好凶!”

      小虎亦是红着一双眼,他眼睛瞪得大大,像是要把眼泪逼回去。

      过了好久,许云旗像是再承受不住身上的重量,瘫软在最近的椅子上。她抬起手臂遮住遮住眼睛,透明的液体不断从手臂和脸蛋的细缝溢出。她开口,像是老了十岁:“季哥有留下什么话么?”

      来人抽噎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封,:“这是嫂子临走前让我交给嫂子你的。”

      许云旗从他手里接过信封,她盯着它看了很久,就像是要看出洞来。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支票,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季哥他临走前心心念念也顾着她和小龙的下半辈子,却什么都不要求。

      这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却又千斤重。

      “季哥他在哪儿?”许云旗问得很平静,但不停颤抖的乌黑的嘴唇,种种都表明她的内心极度伤悲。

      来人听见这话,稍微平复的情绪又重新激动起来,他使劲地抽抽鼻子,“没了,昨天晚上,就在西郊,一场爆炸,什么都没了!”

      许云旗低垂着眉,不肯说话,小龙依偎在她身旁,哭得很小声。

      就在宛如几个考虑着是不是该离开给他们一个空间的时候,门外又来了一拨人。

      这是一列行军整齐,装备完善的日本军人。领头的男人步子跨得很大,梳着整齐的大背头,五官冷峻凌厉,有若刀刻。

      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他几步跨进房间,看见几个人哭作一团的场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他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

      这时,许云旗抢先说道:“宛如姑娘,能否麻烦你们带着小龙和小虎去楼上帮我找件衣服。那是件红色的老式旗袍,上面绣着雏菊大概是被我堆在某个箱子里了。”

      将军听见许云旗的话,脸上有动容之色。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房间不小,却总觉得逼仄,对方的呼吸听得一清二楚。

      将军伸手想把云旗落下来的碎发别到脑后。

      云旗呼吸一滞,在最后一刻扭头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将军有些苦涩地收回手,开口时字正腔圆的中文,“云旗,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云旗想起来刚捡到他的时候,他一句话都不肯说,或者说是不会说。他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当时就更加怜惜他。

      她每次喊他帮她做什么的时候,他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当时父亲嫌弃他这副傻傻笨笨的样子,可小龙却很欢喜。

      看着对面的男人,云旗嗤笑一声,声音娇娇媚媚,全然不似以前的温婉:“照顾我?怎么照顾我?是准备杀我家人,屠我国人,害我友人!”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季封这么好的一个人,却这样被他们害死!

      她的眼里写满了恨意,没有任何一刻他比此刻更清楚她恨他!

      他张嘴,舌根泛起一阵苦意:“云旗,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小龙!”他保证,她是她爱的人,小龙是她在乎的人,他不会伤害他们。

      “呵呵。”云旗笑出声来,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所以呢?我是华人,而你是关求鬼子!”

      将军眉头皱德很紧,他俯下身揪住她的领子,眼里冒着怒火。两人无声地对峙,最终他认输了,慢慢放开揪在云旗衣领上的手,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鱼刺,多说一个字都疼得鲜血淋漓,“我会对你好的,不管你是华人还是关求人,我都会对你好的。”

      云旗被他眼里的痛意给刺到了,她一字一句:“我不要,因为你是关求鬼子,我看不上,你也配不起!”

      将军放在身侧的双手握得嘎吱响,他闭上眼睛,低声道:“你说得对,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再睁眼,已经没有之前的纠结,冷漠残酷,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你不过是低贱的华国人,只配对我们俯首称臣!”

      “啪”一声,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口直指许云旗。危险地眯起眸子,他就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下次再见,绝不会手下留情!”

      “砰!”子弹擦着许云旗的脸飞过,射中背后的一堵白墙,墙上瞬间出现了一个一寸深的洞,模样可怖。

      将军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过身,丝毫没有留恋地大步离开。

      他走起来有些外八,但是小腿绷得笔直,肌肉线条流畅,很好看。

      许云旗自嘲一笑,她刚刚几乎脱口而出就要逼问他关求和她对他来说谁更重要。可她没有傻到那个程度,她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去要求他。

      她整理好一地狼藉,就静静地坐在桌子前,她支着脑袋,上眼皮就快要搭到下眼皮上。

      方才楼下的动静不小,听见枪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小龙哭喊着要去找姐姐,若不是小虎紧紧抱着他,怕是下一秒他就要冲到楼下。

      宛如三人站在楼梯口,看着许云旗依旧娴静地摸着小龙的脑袋,小龙枕在她的腿上,就好像两个人刚从午后小憩醒过来。

      宛如低低叹了一口气,说道:“云旗,我们也该走了,你们以后好好生活。”

      许云旗听见她的话,小心翼翼地移开小龙的脑袋,站起来道他们面前,说道:“宛如,青衣,燕绥,再多留一天吧。刚才弄得所有人都不愉快,今晚我下厨,好好大吃一顿,权当赔礼了。”

      许云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是笑着的,宛如反倒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她点头答应。

      整个下午,小龙对宛如几个人都表现出了极度的抗拒。只要他们靠近一步,就呲牙咧嘴,甚至开始尖叫起来,不知道是责怪他们今早对季封的死表现出的冷漠,还是责怪在阁楼的时候拦住了他。

      宛如一个人坐在小院里的秋千,燕绥刚刚红着一双眼躲到房间里去了,大概是想一个人抹眼泪。
      燕绥红着一双眼不解地问她为什么没哭,她和季封这么好。

      宛如问她她为什么要哭,她和季封并没有那么好。

      她说季封真的是太痴心了,他对云旗的感情太让她感动了。

      季封是一个很爱玩闹的人。

      当时她也是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发呆,季封偷偷摸摸地走到他的身后,把秋千推得很高很高,秋千荡上去又荡回来,吓得她惊叫连连。到最后下来的时候,她软了一双腿,还得靠着季封搀着他。
      他不停地嘲笑她,说她怎么这么胆小,这么点高也要害怕。

      她握着秋千的长绳,是好几根麻绳拧在一起的,比较粗糙。

      青衣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温柔地牵过她的手,手上磨破了皮,泛着血丝。

      宛如看见青衣,抬头朝他笑:“青衣,你来啦?”

      青衣绕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推起秋千,他说阿如,你不要怕,你还有我。

      明明是轻轻的安慰,宛如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转过身,抱住青衣的腰。渐渐地一阵湿意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抱着他的人看起来很平静,脑袋一动不动地埋在他的腹部。

      他抬起手缓缓抚摸着她的背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陪她坐了一个下午。

      等到他们知道许云旗真正的心思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了,徐云龙大哭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他耍无赖一样地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手里握着皱巴巴的一封信,眼泪啪哒啪哒地掉在地上。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宛如姑娘,燕绥姑娘,青衣先生,云旗自知这个请求太过分,但恳请诸位替我照顾小龙。小龙很乖,只要给他吃的,就会不吵不闹,如果可以,烦请诸位每月带他看一场电影,他会很开心。麻烦诸位!

      措辞简单,甚至连情绪都不曾惊涛骇浪。也许她是要去找那个将军,谁知道是双宿双栖还是同归于尽呢。

      燕绥蹲在徐云龙身边,像之前一样哄着他,甚至扮鬼脸逗他开心。渐渐地,徐云龙不哭也不闹,他安静地看着燕绥耍宝,脸上还挂着眼泪,但是嘴角却牵起了笑容。

      如果他们是普通人,那么这件事情算不上什么难事。只是,他们不是。此次离开,他们需要穿越时空场,普通人带着肉身进去,一步不当就会被撕得支离破碎。生魂倒是可以过去,可是过了以后呢?他的生魂又该安置在哪里呢?

      突然,燕绥“啊”了一声,惊讶道:“小龙,你是辑魂者!”

      宛如震惊,和青衣面面相觑,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倘若徐云龙真的是有辑魂体质的人,那么带他离开这个地方也不断违规。

      燕绥喊着喊着就兴奋起来,她招呼两个人过去:“小如,青衣,你们快来看,小龙是辑魂者!”
      青衣蹲下身,食指中指并拢探向徐云龙的额头,瞬时,一股熟悉的气流窜到徐云龙的额头,亲昵地围着青衣点着的地方饶了一圈又一圈。

      青衣收回手,对宛如点点头。

      小龙始终没有反抗,不论他们几个对他做了什么,他始终是乖乖地呆在一边,看着他们。就连要跟这他们,他也没有抗拒,只是顺从地跟着他们离开。

      在离开这座院子的最后一秒,他转过头眸色深深地看了背后的院子一眼。小院的玫瑰开得很好,迎风起舞,一簇一簇,鲜红欲滴,就像姐姐一样好看。

  • 作者有话要说:  打个广告,开新文《和一条鲸鱼谈恋爱》,这里是文案
    又名:《女主的身份女配的命》
    叶有枝穿越的第一天就倒霉地被水淹了。
    幸运的是,她穿的是女主,传说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车爆胎,上到80岁老爷爷下至3岁牙牙学语的蓬头稚子都要爱上她的女主。
    只是,现实貌似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男主冷艳睥睨: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男二一脸抱歉:不好意思,我喜欢上别人了。
    男n号:科科,再见。
    ???请问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怎样做才能撩回男主?
    重生归来,修鱼瑾誓要报上辈子剥皮抽筋之仇。只是……
    他抖了抖眼皮,给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女人掖了掖被子,叹了一口气,“这不对啊,上辈子这女人不是这样的啊。”
    一句话简介:又甜又凶还怂的穿越女主撩回重生黑化老鲸鱼的三十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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