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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许云旗番外 ...

  •   今年冬天下了极大的一场雪,江南一带多见雨夹雪,像这样鹅毛大雪飘飘扬扬洒落下来是不多见的。

      许云旗生在竹州,长在竹州,这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大雪。

      雪花洋洋洒洒飘到地上,一夜后,已经堆至半截食指厚,全世界银装素裹。云旗最喜欢的是院子里种着的桂花树,绿色的树叶上托着圆滚滚的雪球,憨厚里流露几分娇媚,可爱极了。

      云旗呵了一口气在地上滚了一个小雪球丢到即将出门的父亲身上。

      父亲被人突然一砸,他转过身看见大女儿笑得甜甜地看着自己,心里像喝了一碗热水,他说了一声淘气,就笑得眼角的细纹全都皱起来。

      目送父亲离开院子,云旗又在雪地里玩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房间叫醒弟弟云龙,哄他喝了一碗加糖的白粥,才让继续赖在床上。

      云旗在村子里本有几个好友,只可惜她们都嫁作人妇,再也不能随便出来和她玩耍了。她一个人沿着院子周围逛了一圈,也不敢走远,就怕云龙醒来找不到她和爹爹会吓得哭出来。

      她抱着手脚步轻快地走着,堆积在地上的雪看起来美极了,她低着头抿着嘴角笑起来。

      就在逛了一半的时候,她看见不远处的荒草丛里有一团黑色的鼓起来的东西。鼓着腮大着胆子往那边走去,她倒要看一看这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杂乱的枯草丛里躺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破旧的棉大衣,四肢抱在一起,露出来的地方大大小小遍布血痕,眉头皱起来,眉间竖起三道皱纹,看起来苦大仇深的。

      突如其来的,云旗的心口好像被什么用力撞了一下。

      她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子里全都赶走,就开始把地上的男人往家里拖。男人四肢修长,被云旗拉着拖回家的时候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云旗烧了热水,给他洗干净,又在男人迷迷糊糊呓语的时候,给他喂下了小半碗白粥。本来是加白糖的,不过又被男人吐了出来。

      云旗坐在床头去看这个昏睡中的男人。洗干净后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鼻梁生得比云旗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高,凌厉的剑眉斜飞而上,闭上的眼睛刚如铁画,气势凌人。

      云旗就像看痴了一样一直坐在床头傻傻地看着昏睡中的男人,直到隔壁房里因为找不到姐姐和爹爹的云龙嚎啕大哭,云旗才惊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就这样看了一个陌生男人一个上午,她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绯红。有些羞涩地跺跺脚,她捂脸低呼了一声,才小跑着出门,末了关门的时候,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不受控制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四肢修长,躺在她小小的床上倒是委屈他四肢都不能舒展开。

      哇!云龙大哭的声音再次传来,云旗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云龙委屈地坐在床头,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那是云龙十四岁那年父亲送他的。

      他乖巧地让云旗给他穿上衣服,毛茸茸的脑袋往外探却没有看见爹爹的身影,他疑惑地问道:“阿姊,爹爹去哪儿了?”

      云旗替他整理好领子后说道:“你忘啦?爹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城里,五天后才能回来。”

      云龙点点头,见到姐姐已经整理好他的衣服就跳下床出去玩了。

      云旗躲在厨房里烧水,袅袅的水汽从口子貌上来,像是云雾缭绕,恍恍惚惚男人刚毅的眉眼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想要吧男人的影响晃出去,一张脸涨得红红的。

      男人在床上昏睡了好几天,他一直紧紧皱着眉像是梦见了很坏很坏的事情。云旗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一点一点地往他嘴里喂粥。

      父亲回来后斥责云旗不该随便把陌生的男人往家里带。

      云旗可怜巴巴地低着头,她好声好气地讨饶:“爹爹,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但这回救都救了,总不能把他扔出去吧!爹爹是教书先生,这样影响多不好呀!”

      父亲素来疼她,她既然乖乖认错,他怎么舍得再去责怪。

      男人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云旗每天都会给他喂粥喝,但因为供不上一个男人该有的营养,他逐渐消瘦。

      这天,云旗闭着眼帮他清理身子,心口突突直跳。父亲是绝对不会答应她这样对一个男人,所以她悄悄瞒着父亲过来的,他在这里躺了快要半个月,他不嫌脏,她还嫌他把床弄脏了呢。

      她摸索着摸上去,碰到他裸露肌肤的瞬间,一颗心几乎都要鼓到嗓子眼了。她重重地呼吸了几下,才慢慢慢慢地重新摸上去。

      她想给他翻个身,但又担心用不好劲儿,于是就抖着眼皮把眼睛睁开了,没成想竟然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

      底下的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云旗大叫一声,从床上摔下来,指着他,语不成调:“你,你!”
      那人咳嗽了几声,像是没听懂她的话,皱着眉头看她。

      云旗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逃开这个房间,真实太丢脸了!她捂着脸,指缝里露出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又带着几分羞涩。

      男人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父亲问了他几句,遗憾地摇摇头,说道:“旗旗,这人只怕脑子出了些毛病。”他略带担忧看着云旗,只见她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一脸正常,倒没流露出什么伤心。

      云旗给男人端了一碗饭,她蹲在他的面前,喃喃自语:“爹爹说你脑子不好,但是我也不会嫌弃你。你说你叫什么呢?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那我给你起一个,好不好!”她兴奋地想了想,说道:“叫……叫阿俊!”

      她迫使他抬起头,她指了指他,字正腔圆地说道:“阿——俊——”

      男人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云旗又说了一遍:“阿——俊——”

      男人像是突然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跟着念了,声音听起来不成腔调,怪怪的。

      云旗并不介意,带着他又念了几遍,随后指了指自己,说道:“云——旗——”

      阿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吞吞说道:“云——旗——”

      云旗开心地拍手,“对,我叫云旗,你以后就叫我云旗姐!”

      -
      “啊!”许云旗从噩梦中惊醒,她竟然又重新梦到了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竟然还在想着他吗?

      凌晨的天空灰暗暗的,许云旗点了一盏油灯,推开咔吱咔吱作响的房门,屋里黑暗暗的,堂上放着一块令牌,上书“ 顕考许志远之位”。

      许云旗虔诚地跪在垫子上,她低着头,眉头皱得紧紧的,深深地忏悔。

      当年男人带军队杀进镇子血流成河的模样历历在目,父亲也在那场战役中不幸身亡,全镇逃出来的屈指可数。男人带领军队占领镇子,以此作为根据地,在和大华国的对账中取得了胜利。

      许云旗突然开始低声的呜咽,有若受困的小兽,她埋着头,说道:“父亲,女儿不孝,女儿竟还想着那害死您的人,女儿不孝。女儿发誓,此生都不会原谅他,见他必取他命,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窗外想起几声轰隆隆的春雷。许云旗伏在案上,一声接一声地抽泣。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本来还想写更多情节,,然后就不想写了,,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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