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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春花秋月何时了5 ...

  •   宛如沉着一张脸坐在床边。

      青衣倒了一杯水递于她,眉眼弯弯:“阿如气什么?”

      宛如接过水,不悦地开口:“事情根本没有进展!”

      青衣做到她的身旁,和声问道:“阿如是说什么?”

      宛如并未回话,只是黑着一张脸看他。

      青衣无奈,“人口失踪这案子倒不是一无所获。张生一家五口人全数失去联络,根据探子来报,一部分失踪者曾与张生有密切联系。”

      “所以”宛如不惊不喜。

      “这就意味着只有张生是那个背后的人想要真正得到的,而其他的人因为或多或少和张生扯上了关系才受到牵连。经过排查,初步可以推断那个背后的人真正想要的得到的至少有三个人,张生,王波和吴守宗。”

      宛如不置一词,喝水的同时一双睁得大大的,盯着青衣,怪惊悚的。

      青衣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终于星星笑意从眼里弥漫开来,“阿如莫不是吃醋了?”

      宛如喝水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即喝得更为张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毫无预兆地,青衣在宛如额头落下了一个吻。那个吻轻轻柔柔的,像羽毛缓缓拂过宛如的额头,宛如登时红了一张老脸,结结巴巴道:“你……你轻浮!”

      青衣低低地笑了,“阿如,我对国师只有敬重和钦佩。”

      宛如扭头,不去看他:“谁要听你说这个。”

      青衣没有反驳她:“那阿如想听我说什么。”没有等她回答,青衣继续说道:“国师一个人守护了这个国家四百年,曾经最亲密的人一个一个全都离她而去,她应该很是孤独。可是她做得很好,她担得起这个国家的人民对她的尊敬。她也值得我的敬重。”

      宛如知道青衣的故事不简单,可她没有想到一个生魂也能勾起他内心的寂寥。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是生魂毁坏了时空的秩序,身为一名合格的时空司法者决定不能因为私心或者所谓的同情破坏秩序。对于生魂,她自认冷酷无情。可此夜、此时、此刻,她忽然想要试着去了解生魂,或许这样她会和眼前这个透着寂寥的男子离得更近一些。

      宛如犹豫片刻,伸手抱住了青衣,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好像安慰一个迷路的孩子。

      一双小手缓缓地拍着他的背,青衣沉默一会儿,伸手回抱,抱住的叫做温暖。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宛如闷闷地开口:“青衣,我手酸。”

      青衣失笑:“那我替你揉揉。”

      宛如注视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神色认真的男子,任性地问道:“青衣,明天陪陪我好不好。”

      青衣没有犹豫:“好。”

      宛如笑呵呵地推开青衣,“才不要你陪,明日我还要花匠先生教我的。”

      “好。”

      如果说青衣看上去很清冷实则很温柔,那么花匠先生则是看上去很和蔼,实则很冷酷,很粗暴!
      第九百九十九次被花匠先生训斥的宛如默默地吐槽花匠先生的狠心,一点都不绅士!

      花匠先生幽幽地瞥了宛如一眼,幽幽地说道:“在骂我?”

      宛如大惊,佯作笑脸:“怎么会呢?”

      花匠显然不信,他扔了一把长剪给她,指着右边的花圃,无情说道:“今天如果还是做不好,明天就不用来了。”

      宛如不甘不愿接过长剪,觉得自己被威胁地很莫名其妙。

      虽已入秋,可今日太阳却出奇地好,好得诡异。突然,天色越来越黑,太阳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紧接着缺口越来越大,直至完全被黑色覆盖。

      大地黑黢黢一片,宛如循着记忆摸到花匠身边,一把抓住花匠先生的右手,问道:“花匠先生,天黑了,我们可以休息了么?”

      花匠先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咬牙切齿道:“放手!”

      闻言,宛如乐了,她不但没有放手,还很不知羞耻捏了捏花匠的手,手中温热的触感传来,宛如觉得有些湿湿的。

      很快,天色渐明,宛如抬头便看见花匠先生一脸不悦地瞪着她。她有些心虚地放开手,呵呵地朝花匠先生傻笑几声。

      花经常先生皱眉不语。

      宛如终于发觉不对劲,方才抓着花匠先生的手中沾着通红通红的鲜血,抬头,花匠先生的左手臂上鲜血渗透而出,原本的蓝色衣裳被染得有些可怖。

      宛如声音颤抖,“花匠先生你还好么?”

      花匠声音低沉:“你害怕?”

      宛如摇头,又是颤颤巍巍地伸手,说道:“花匠先生,我们去医馆吧?”

      提议最后还是被花匠先生拒绝了,理由是“我们是什么身份,不要大惊小怪。”花匠先生说这话的表情,嗯,很是欠揍。

      话虽如此,宛如还是偷偷托人叫了郎中。

      只可惜,还没等他们没等来郎中,就等来了林姑娘的死讯。

      林姑娘死在监狱中,割喉而亡。鲜血从动脉喷涌而出,流了一地,暗红色的血痂大块大块地附着在她的脖颈上,令人作呕。

      说道最后,宛如拒绝再听下去。她仍是不敢相信,林姑娘就这样死在监狱中,悄无声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方才。”青衣摸摸宛如的脑袋。

      “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早上我们去看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想来也只能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今天下午?青天白日!”宛如尖叫着,难以置信。

      虽然觉得很失败,国师还是不得不点头。

      “没有任何痕迹?”

      “刺客的手受伤了。”话语指向不明。

      宛如闻言怔愣,随即挡在花匠面前,说道:“不是他,今天下午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回答他的是沉默。

      “真的不是他!”

      依旧是沉默。

      终于宛如受不了了,她拉起花匠先生的手往外走。

      青衣叹了口气,拦住她,“阿如,我们没有怀疑他。”

      宛如不语,只是固执地瞪着一双眼。

      花匠站在宛如身后,看着前边的女子,人挺矮还挺蠢。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让开,恭敬地对国师说道:“国师既然怀疑小人,那还请将小人抓起来,待水落石出之日还小人一个清白。”

      国师凝神看他,挥手让人捆起来。

      宛如不理解,她生气想和国师理论,却被花匠先生阻止:“宛如姑娘,谢谢,不用担心我。”星目中刻满认真,那条长长的疤此刻看起来不再骇人,反倒更显刚毅。

      宛如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将满腔思绪咽回肚子里。

      花匠先生的背影很宽厚,很刚毅,就好像他的性格,从来不假辞色。宛如在门口站了很久,苦笑道:“青衣,我们有没有可能搞错了”

      青衣站在宛如的身旁,秋风吹拂他的衣角,远处山峦起伏处似乎传来爆破的响声,隐隐绰绰。

      失踪人口的案子就像是好像真的结束了。花匠先生被捕之后,衙役很快找到了他的老巢,那些被抓的人见到官兵的时候,聚在一起抱头痛哭。几乎所有的人都平安归来,除却张生、王波和吴守宗。

      既然一切都已经告终,宛如拉着青衣坐定,在大堂里等着国师下朝。

      国师看见宛如目光灼灼的眼神,她本想悄无声息地推出去,却被宛如拦住:“国师去哪儿?”
      四百年的不苟言笑已经让国师锻炼出即使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我没准备去哪儿。”

      宛如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招呼道:“国师,坐。”

      国师慢腾腾地走过去,端了一杯茶,抿了几口,说道:“有什么事么?”

      宛如托着腮,反问道:“你说呢?”

      国师放下茶杯,一本正经道:“我不知道。”

      宛如冷笑几声:“你不知道?当初我们说好的,帮你找到凶手,你就跟我们回去!”

      国师皱眉,语气有几分抗拒;“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

      宛如闻言,声音陡然拔高:“没有证据,那你们还抓他!”情绪真假难辨,也许真的暗含几分怒意。

      国师抬头看他,眼里有几分审视的意味:“这不是你们设计的吗?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那个花匠又到底是谁,可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他。”

      宛如苦笑:“你说得没错。可这件事和你无关,和你要跟我们回去无关!”

      “阿如。”青衣试图安抚发怒的宛如,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国师一眼,说道:“再给国师几天,她在这里呆了四百年,难免有些不舍。”

      宛如没有说话,半晌,她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三天,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不管你答不答应,你都必须跟我回去。”说罢,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国师垂眸,语气苍凉:“为什么帮我?”

      青衣背对着她,好若远山的覆雪的竹子,“因为我了解。”了解这种孤独,了解这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恨。

      国师闻言冷笑:“你了解!你了解什么!四百年,整整四百年,我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所有我在乎的,所有在乎我的,全都离我而去。你了解?既然你了解,为什么不早点救救我!”为什么要让我在这只有一个人的地狱整整挣扎了四百年。

      青衣沉默了很久,最终苦笑道:“对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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