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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春花秋月何时了3 ...

  •   是夜,秋月若玉盘高高挂于空中,清辉的月色洒满大地。

      宛如卧于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几日来,她试图和陆组长取得联系,却迟迟没有成功。这几日,天常有异象,时有时无的山崩声,红得诡异的晚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青衣像是知道什么却不想让她参与。青衣的过去很复杂,她不知道她这样义无反顾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对的还是错的。

      种种疑团盘桓在宛如的脑中,她根本无心睡眠。

      突然,屋外有箫声传来。箫声呜咽,凄凄切切,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宛如“腾”地从床上坐起,循着箫声走去。夜风肃肃,穿过假山、绕过水池,于见山亭内,宛如瞧见国师只着素净的白色中衣,披着一件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斗篷,不似白日里的冷漠与严谨,平添几分风流。黑夜中一双纤纤玉手和玉箫几乎融为一体,只在手指抬起落下间,悠悠箫声传来,绵延不绝。

      倏尔,箫声毕。

      青衣微笑着鼓掌,他语气轻缓:“国师的萧吹得极好。”

      国师抬眼看了青衣片刻,不带悲喜地说道:“先生谬赞。”

      青衣依旧彬彬有礼,温润如玉,“国师不必客气。我听说国师是神女下凡,已在人世待了四百年?”

      国师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先生既已知晓,又何必问我。”

      青衣不语,手扶着栏杆,远处山峦隐隐绰绰,不甚清晰。片刻,他抬头看向国师,神色不明,语气晦涩难懂:“国师令青衣敬佩。”

      国师轻笑:“不知我有何处能令先生敬佩?”是个问句,但无疑问的语气,显然问话人并无兴趣知晓答案。

      青衣没有回答,却突然走向树后,抓偷听的宛如出来。

      宛如有些尴尬,只能在一旁呵呵傻笑。

      青衣曲起中指轻轻敲了敲宛如的额头,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宛如委屈地瞥了他一眼,随口胡诌道:“今夜月色太好,我出来赏赏月。”

      青衣并未点破,只是把宛如的爪子捂在手中,随后不赞同地说道:“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些衣服”

      宛如笑呵呵地说忘了。

      国师见两人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将手中玉箫递与青衣,说道:“这把玉箫赠与先生,也算是不埋没了它。”

      青衣没有推辞,他伸手接过玉箫,同国师道谢。

      国师见青衣手下玉箫,难得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说道:“那我先走了,此处留给先生和姑娘。”

      宛如闻言,有些害羞。

      青衣开口道:“阿如可是担心?”

      宛如抬眼,见青衣又是眉眼弯弯的模样,全无方才不似世中人的孤冷,暗自舒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她回道:“担心什么?”

      青衣放开她的手,一双手贴着她的脸蛋,骨节分明。他说道:“担心青衣会瞧上他人。”

      宛如盯着他片刻,问道:“那你会么”

      青衣摇头笑道:“自然不会。”语气认真。

      宛如趁势扑到青衣的怀里,青衣的心跳声近在咫尺,温和却有力,她说道 :“所以我不担心。”
      “嗯。”

      这几日,国师很忙。帝都接连有人失踪,起先以为是哪伙强盗,可捕快走遍了所有的山头,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寨,却始终没有失踪人口的消息。全城人心惶惶,有激进者多次找上国师府,恳请国师卜卦捉拿贼人。皇帝为安抚人心,只得下令命国师协助破案。

      国师难得得空在府中喝一盏茶,老管家在一旁心疼地直打转。

      宛如与青衣对视一眼,自动请缨协助破案。

      老管家狐疑地看了宛如一眼,一张老脸上写满“不信任”三个大字。出乎老管家的意料,国师大人只是微微沉吟后便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临走前,老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托国师的后腿,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登上国师的马车,宛如扫视了一圈,默默评价道:够奢侈,够豪华,不愧是有钱人的马车。马车铺着厚厚的鹿皮绒毯,左右对称摆着两张干净平整的软榻。软榻下为抽屉,内有暖炉、斗篷以备不时之需。右边软榻的最里侧备有各式小吃吃食,每日一换。

      宛如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听着青衣和国师聊天。

      国师本事闭眼小憩,却听见青衣问道:“不知国师能否同我们说说现下的情形。”

      国师沉吟片刻后道:“现在的情况便是没有情况,事情完全没有进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失踪的人或多或少地有些往来,有些甚至是整个家的人都是失踪不见。”

      青衣小心翼翼地将宛如的脑袋搁到自己的肩膀,她睡得沉,他也未吵醒她,只低声说道:“如此倒有些为难了。”

      国师望向窗外,轻笑:“先生同这位姑娘倒是感情深厚。”

      青衣怔愣片刻,笑而不答。

      来到最后一个失踪人口失踪的地点,宛如抬头看向高高悬挂的巨大匾额,上书“春宵阁”三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此中真意显而易见。

      国师大人声名在外,旁边人不过亮出一块牌子,本来还是愤愤的老鸨马上点头哈腰,一脸恭敬地请这尊大佛进去。

      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或有女子小露香肩,点绛朱唇,时有靡靡之音从旁传来,处处欢声笑语。

      国师见状皱眉。老鸨可是个人精,哪能瞧不出国师的不喜,迅速派小厮打发了众人,随即讨好道:“国师大人,可要吃茶?”

      青楼是个纸醉金迷处,有老酒有美人,就是没有好茶。不过是老鸨知国师不喜,才问是否吃茶。
      国师自然回绝,她低沉片刻道:“两日前是否有一个叫王波的人曾到此处?”

      老鸨疑惑,她陪笑道:“这……青楼平日里人来人往,可人甚多小人实在记不得了。不如小人等问问我的姑娘们再回复国师大人?”

      国师点头答应。

      老鸨袅娜着走远,说是待会回复,实则问话的过程国师一行人皆瞧得清清楚楚。老鸨唤了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于屋内的左边角落,她回头请示国师一眼,随即高声问道:“两日前有哪位姑娘可曾接待过王波啊?”

      回复她的是一片沉默。

      老鸨心虚地擦擦汗,小心翼翼地偷窥国师一眼,见无怒色,暂放下心来,又是问道:“两日前你们可曾见过王波啊?你若早早坦白,我这处还容得下你;倘若知情不报,那我这春宵阁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声音不自觉拔高几度,难免带了一些尖酸的味道。

      想起妈妈平日里的作风,众位姑娘皆是一阵后怕。终于人群后排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小手,女子声音柔弱:“两日前……是林姐姐接待的这位王公子。”

      老鸨不悦地问道:“林丫头何在?”

      又是一阵清亮的女声:“林妹妹昨日染了风寒,已向妈妈告了假,现在该是在后院休息呢。”
      老鸨散了人群,半弯着身子准备向国师回复。

      国师抬手制止:“我已知晓,你带我去见那林姑娘。”

      国师发话,旁人哪敢不从。绕过曲曲折折的廊庑,终是到了姑娘们休息的地方。老鸨在国师的示意下敲门道:“林丫头可起了?快快开门。”

      里头一道虚弱女声传来:“妈妈找我何事?”

      老鸨有些焦急,稍稍失控:“怎么这样懒!大人来了还不快开门!”随后又是转头朝国师讨好地笑。

      片刻里间传来一阵虚浮的脚步声,随即房门打开,林姑娘半倚在房门上,面色潮红,薄汗凝结在若凝脂的额头,一双眼神有些无力,倒真是生了病的模样。

      国师一行人进屋,她站在桌旁,很体贴地让林姑娘先坐下。可国师不坐,旁人哪敢坐,是以这么一帮人都站得笔直。

      国师开口问道:“两日前林姑娘可曾见过王波?”

      听到“王波”两字,林姑娘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表情,但很快掩盖过去:“两日前,正是奴家接待的王公子。”

      国师自然没有错过林姑娘的神色,她轻笑道:“那李姑娘可知王公子的遗言是什么?”

      林姑娘震惊地看着国师,说道:“奴家不知。”

      国师语调下沉,咄咄逼人:“你可是杀害那王波的凶手,你如何不知!”

      林姑娘花容失色,声音颤抖:“国师冤枉,女家未曾杀害过王公子啊!”

      “冤枉?”国师凑到她身边,语气淡然:“我如何冤枉了你,这王波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不正是林姑娘?”

      林姑娘抬头,无声地张口像是想辩解什么,最终低头不语。

      国师盯着林姑娘研究片刻说道:“来人将他压入大牢。”是夜,秋月若玉盘高高挂于空中,清辉的月色洒满大地。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第一章,还有两章会在下午和晚上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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