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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哭泣的银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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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什么是命运?
命运就是坐上城市的一趟陌生公交车,当你觉得它会直行的时候,却突然改道右行,眼前的景物时而熟悉,时而陌生,最遗憾的是,它还经过你所要到达的目的地,司机却说这里不靠站,当然也有人遇见过,一上车就被告之,你没有票,没有乘坐的权力,于是又转身去买票。
我想站台上的人没有不想坐公交车的,尽管不喜欢,但是错过了这一趟,却又着急的张望着下一趟,你推我挤,谁也不愿意被命运所抛弃。
当然也有人不想乘公交车,他们要么是乞丐,要么是卖报纸的,可下班后,他们难道是步行回家?无非是换身行头,再次蹬上公交车……
所以,命运是每个人都不喜欢的,却又惟恐碰不上的。
“哈哈哈哈哈哈……”
怪异而猖狂的笑声在地下室里回荡,空地上燃起的火堆将大笑之人的身影折射到墙壁上,拉长的身影如同复活节上的亡灵。
一条幼小的赤龙在地上扭捏,并不庞大的身子被锁链拴的牢实。
“你听的懂我说什么,对吗?”岸走过去,在小赤龙的面前蹲下。
类似眼泪的东西在小赤龙的眼眶里转溜,显然它很害怕,同样的它明白这个男人说什么。
“把它丢进那个池子。”岸大声说着,若他没记错,那个池子里的一条龙正处在发情期,虽然这条赤龙小了点,却是条尊贵的母龙。
低贱的龙与高贵的龙会生出什么?毫无疑问,还是龙,因为物种相同,但是不同于人,不同种族的人生的小孩儿会很漂亮,也很聪明,但是不同的狗生出的狗却异常难看,还愚蠢至极……
那龙呢?
要不了多久,岸会知道答案。
侍卫们赶紧跑了过来,取下固定在墙壁上的锁链,将小赤龙拖了过去,小赤龙一路挣扎,却又害怕侍卫手里的倒刺铁鞭。
水池边缘,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浪花翻滚了一下,又沉了下去,打开覆盖在上面的铁丝网一角,小赤龙被丢了进去,似乎还未习惯冰凉的池水,一尾卷来,将它拖入池底,它奋力挣扎,可惜一冒出头,一股东西流窜全身,将它击的头晕目眩……
见侍卫们锁好铁丝网,岸在池边蹲下,似乎想看清些什么,可惜什么都看不见,抬头间,他看见侍卫们微微朝后退了退,他知道,这些侍卫怕极了他。
“不用怕,我对你们没兴趣,因为早些的侍卫已经为国捐躯,关于他们的实验已经完成,所以这辈子都轮不上你们了。”似乎极为可惜,岸站起来朝外走去,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侍卫还是如此怕他,因为世界观完全不一致,至少在这事情上,岸会认为是为国建功的美差,而对侍卫们来说是赤裸裸的死亡。
花园里,前去查探虚实的璆梁已经返回,当然,他并不是原先的那个璆梁,前面已经说过,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它代表着一个军团,代表着岸的利益。
“如何?”岸问道,他很难表现的像一名真正的王,比如说现在,他又折着花圃里的蓝色鸢尾,旋转几圈后,丢掉,又摘下第二朵。
“过了山脉,便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属下乘灵一日后,便不敢再贸然前进。” 璆梁单膝跪地。
“为何?”
“那里的足迹开始多起来,所以属下肯定他们的据点就在里面。”
“恩。”岸点点头,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一来他多年的实验得以成功,二来璆梁带回不错的消息。
……
双腿放入温泉,全身的疲惫瞬间缓解不少,岸惬意的闭上眼睛,片刻后,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一个人在他旁边坐下。
岸睁开眼睛,片刻后失笑不已,这孩子的表情总是让他兴奋,如此不愿意却又离不开他,人真是贱,不,是龙。想到这里,岸伸出手将身旁人的脸扭了过来。
“今天我很开心,不要闹别扭可好?”似乎调情般,岸吻上这个男人……
龙是□□的象征,龙的□□总是强于任何别的物种,所以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只得找别的男人,你会明白的,是吗?
水边的蓝色鸢尾微微摇晃了几下,似乎在同意这种说法。
黑暗中,隐猛的睁开眼睛,他没有做噩梦,可这感觉却像是做了一个噩梦一般。
龙吟中,隐看见一个人站在他的床边,一动不动。
“什么事?”看清是璆仞,隐微微有些诧异,他明天就要大婚了,这个时候跑来,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吗?
“你的恨多于爱?” 璆仞开了口,却仍旧一动不动。
“是。”虽然璆仞很奇怪,可隐下地穿上衣服,转过身来回答道。
“你爱他吗?” 璆仞转过身来,望向隐。
“你说谁?”隐笑道。
“你知道我说谁,不要逃避。” 璆仞的双眼一直望着隐,可隐却觉得他是穿过自己望着更远的地方。
“你明天就要娶艾丽了,为什么突然跑到我这里?你这样会让她担心的。”隐试图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果然让璆仞动摇了几分,至少他的眼睛不再是给人一种望着远方的感觉,目前确实落在了隐的身上。
“以后会更加糟糕,爱上他,好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隐渐渐有些恼怒。
“未来……那个驭龙师死了,其实又没死,我们三人都看见她了,在我昏迷的那几天,她就一直陪着我,还出现在我梦里……” 璆仞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下,片刻后,笑了笑,“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在你眼里很怪异,但是请听我说完,时间不多了……”
隐有片刻的慌乱,时间不多了?未来?璆仞究竟怎么呢?是因为他只能看见片刻的未来吗?
“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你们的命运从那一个世界开始就绑在一起,而你们的感情也是从那一个世界开始……所以不管他犯下怎样的错误,请带他回来,并且一如既往的爱着他……”
隐混乱了,他相信璆仞能看见过去,因为他跟岸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虽然未肯定对方是否跟他同一个国家,但至少都是说中文的地方……
感情也是从那一个世界开始的?难道?猩红夕阳下,男人泪流满面的抱着他……难道那男人也一起来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男人明明爱着一个女人。
混乱中,一声刺耳的长鸣惊醒隐,隐朝外望去,空气中开始嘈杂,这个感觉太熟悉了,有人要异变了,而且数量不止一条。
“有人要异变了,我们先去看看。”隐朝外走去,却发现璆仞的笑容有些哀伤。
“快走。”隐挥了挥手。
“我不想看见过去,也不想看见未来,真相一层层揭开时,才发现自己错了,又错了,更错了……隐,我的哥哥,无论多么艰难,请一定要爱上他,爱着他……”
话毕,璆仞朝外冲去,一翻身,从栏杆上跳了下去,隐来不及抓住他,伸出去的身子被一股巨大的上行风掀开。
一条,两条,三条……十多条各色巨龙升腾而上,朝空中飞去,领头的那只,隐认得,正是璆仞,因为它看着隐的眼神是那般的哀伤,片刻后,它的眼里不再有任何情绪,而是义无返顾的带着其他龙冲向天空……
“灵!”隐大吼一声,跳上灵背,如今他的灵能出现在任何他所需要的地方,刚飞上去没多久,灵背微微一沉,隐回头望去,正是艾丽,她的脸上满是惊慌。
灵的速度能与龙媲美,更何况是隐的黑灵,不多时,他们已经靠近那些龙。
“璆仞,你要去哪儿?”隐大喊着,可它们仿佛听不见一般。
“伙计,再靠近点。”黑灵加快了幅翼,渐渐的,他们与龙为伍,垂直上飞。
“璆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儿,艾丽怎么办?”隐着急了,再过不了多久,灵将不再前行,那里空气稀薄。
艾丽怔愣着望着眼前不过几米远的龙身,这些龙竟然这般华丽,这般美丽,以往,若说没有惧怕,那是不可能的,哪怕她也是焦姓人,她也害怕有一天变成那些让人恐惧的怪兽,可此刻,这些所谓的怪兽竟是如此的美丽,垂直上行的身姿曼妙高贵……
听见隐的话,领头的龙回过头来,目光落在隐身边的女人身上,无绪的眼睛竟有一丝柔色。
“你走了,艾丽怎么办?”见那条龙有反应,隐又大了几分音量,却没有留意到身边的异常。
空气瞬间冷窒,一些龙开始躁动,隐朝下望去,果然肩抗大镰刀的撒那特斯出现在他们的下方,这个怪异的人,他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若出现只为屠龙,一镰刀挥起,眼看着就要砍断一条落后之龙的尾巴。
“停手。”隐挥出龙脊,打开了镰刀,撒那特斯不再有所动作,却一直尾随。
轰……
强风让隐险些站力不住,再回头,艾丽已经变成一条龙,朝领头之龙飞去,隐看见领头之龙眼里有着一丝惊喜。
“怎么呢?”
隐喃喃低语,望着这些龙越飞越高,最终像一条条小蚯蚓一般在广袤的天际蠕动……
“隐!”刀疤在下方大吼了一声,因为……因为龙吟穿透了隐的身体,那会儿,隐是半透明的。
可刀疤没能将隐唤回,看着巨灵将隐带向南方,若没猜错,隐要去应都,他去应都做什么?
“该死!”刀疤低声咒骂着。
“瑞卡,我带隐回来。”刀疤追了过去,他对灵背上的瑞卡说道,他们共同目睹了这一切,若他们没听错的话,隐对着领头的龙喊‘璆仞’,可璆仞是贵族,他没有逆鳞,那为什么会变成龙?
还有艾丽,她并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可为什么也会变成龙?
而这些龙没有去吞噬人,而是集体朝天空飞去,这又是为什么?
可时间太紧促,刀疤来不及多想,而只得做短暂的交代。
瑞卡跳上自己的灵。
“瑞卡,如何我们回不来了,好好保护这里的人。”刀疤回过头大喊道。
“闭上你的嘴,你若不回来,我解散了这里。”灵背上,瑞卡粗俗的大喊大叫。
刀疤勾了勾嘴角,回过头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混乱中,隐只想到那个男人。
“小李,收起你的傻笑好不好?”他郁闷的回过头去,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勾起了嘴角。
“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年纪轻轻不好好攻克业务,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国外的大学就是教会你这个吗?”他问及到这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上一个案件的关联人,这个男人如此严厉的批评了他,气的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烦闷的关上男人办公室的门,却不知道男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笑弯了腰。
……
“头儿,天上怎么下雨了?”
“怎么办才好?还约了老爸一起吃晚饭……”
……
“隐,我没你那么伟大,我只想让我认识的人快乐就好。”小兄弟的笑容像阳光下的龙鳞草。
……
“您……您不是在跟我玩笑吧!”纳科提的笑容僵在脸上,十分滑稽。
……
“喂,你们不要欺负他了,兔子急了也咬人。”不爱说话的璆默偶尔会为他说几句公道话。
……
“爱上他并一直爱着他……”
……
“醒醒,醒醒,醒醒……”男人不时摇晃着他,并伴随着这句喃语。
空气十分潮湿,有着蓝色鸢尾的清香,可更加潮湿的,是这个男人的脸,泪水已经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裳。
女人哭会让人心疼,男人哭会让人想打人,可当一个坚强到如此的男人,即便是自己死去,最好的兄弟们死去时也不曾落下一滴泪的男人哭泣时,你会怎样?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柔软地,当被触摸时,无论是多坚强的人都会流下伤心泪,隐的柔软地是那些已经淡忘的记忆。
或许能支撑他一直在这个怪诞的世界上活下去,并战斗至今的便是那份记忆,当他变的坚强时,他以为他已经把这份记忆淡忘,其实只是深埋心底罢了。
如今,却有个貌似真相的东西告诉他,这份记忆不仅没有淡忘且一直陪伴着他,他最想忘记的人就在身边,他最爱的人却是伤他最深的人,他一直以为不爱他的人却是爱着他……那么,现在,谁来告诉他,什么是真相?什么是真理?什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