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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感谢 ...

  •   萨克与罗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但是谈话内容让男人没有预料到,是关于南西的。

      萨克与特拉法尔加·罗打交道也有些年岁了,他想,凭着他对特拉法尔加·罗这些年的了解,这个男人根本不会对这样的话题提起哪怕是半分兴趣。今天却一反常态,萨克猜不透,也没问。

      他离开罗的房间后,路上还低头思索着,后来觉得反正也得不出答案,就甩甩脑袋不多想了。

      萨克走着走着,遇到了伊卡库。

      这位船员迅速凑上前,八卦地问:“那小姑娘是你的老相好吗,阿卡利?”

      萨克不用多想,就知道同伴为什么这么问,他双手插兜,了然道:“你又和谁打赌了?”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是不是。”伊卡库只问不答。

      “当然不是啊。”萨克看着伊卡库突然泄气的模样,不由开心大笑:“又输了吧,伊卡库。”

      “唉——好烦啊,又输给佩金100贝利。”他胡乱抓抓头发,一副炸毛样。

      萨克早就习惯了海贼团内部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打赌,包括什么船长是不是直的啊——当然,这个赌可不能让特拉法尔加·罗知道。

      他安慰状地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然后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个胜利的秘诀怎么样?”

      伊卡库两眼顿时放出廉价钻石的光芒:“好呀好呀。”

      萨克虽有几分逗弄的心思,但说得倒是真心话:“以后和佩金他们赌这种事,就全赌不是,不会出错的。”

      “诶?为什么呢?”伊卡库不解,“也许我们这种亡命之徒是没可能的,但是阿卡利你与我们不一样,这条船上所有人,哦对了……除了那个新来的小姑娘都知道,阿卡利你迟早是要离开的啊。

      “当初,阿卡利加入红心海贼团就是为了报仇吧,那么如今仇也报完了,离开不是早晚的事吗?凭着你的能力,一定能洗白这段海贼时光,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啊。现在找个女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得太简单了啊,伊卡库。”萨克听闻同伴这极为耿直的脑回路,一时竟十分想笑。只是上扬的嘴角不过持续了一两秒,就又成了沉默的弧度。他抬头向上望,触及的只有单调的天花板,男人有些感慨:“不过要是生活真的能这么尽如人意就好了。”

      可惜,不能够。

      天地熔炉,众生皆苦。

      这个时代,没有谁比谁更幸福,只有谁比谁更不幸罢了。

      不,或许连谁更不幸都说不清吧。

      就像他、南西和妮娜,一人心亡,一人困顿,一人身死,到底谁更痛苦,又由谁来评说呢?

      唉。

      ……不要再想了,尤利·萨克,他对自己说。

      萨克及时止住自己,他与伊卡库道别,然后迈向了自己的房间。

      南西睡眠很浅,这是她自梅姨去世后才有的生理习惯,所以哪怕萨克开门的动作很轻也很慢,小姑娘还是不凑巧地被惊醒了。

      “被我吵醒了?”萨克挑眉,很是意外。

      “嗯。”南西从案桌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懒洋洋道。

      “睡这么浅?”萨克走到沙发边,面对着南西,坐下。

      南西边用手理了理自己因小睡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边说:“习惯了。梅姨死后的好几年我都没睡好觉过,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都能梦到她。萨克,你一定没见过那样的梅姨。

      “她不再是印象中那副温柔宽厚的模样,相反,狰狞和扭曲相继爬上她曾经铺满笑容的脸庞。原本尚且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血和泥,头发也乱的不成样子,狼狈不堪。她半个身体被压在石板下,整个人一点一点地被那灼热的火舌吞噬,声嘶力竭地对我喊快跑。——然后我就会被吓醒。

      “再往后一些日子,虽然不频繁梦见梅姨了,但总是睡不安稳,很容易就被吵醒。”

      南西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倒没什么波澜,语气也很平淡。

      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对他人讲述过去的事。

      自从五年前从苏拉格岛逃离后,南西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也不乏真心待她的人,但小姑娘从不会提起自己的过往。可是面对着萨克,她总是能够不加防备地吐露一切。

      男人点头:“那真是段不怎么美好的日子。”

      “何止是不美好啊,萨克。”南西浅浅地笑了,但笑意未直达眼底:“简直就是痛苦至极。”

      “痛苦?”男人反问。

      “是的,痛苦。”小姑娘点头,继续道:“但是,我那时虽然痛苦,但更多的确是感谢。感谢那些装载着回忆的梦,他们给我了活下去的理由。”

      萨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南西,我想我能理解你。”

      说着,男人整个人向后靠,尽情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他继续说:“我当年独自一人逃出,在每天饥饿而又寒冷的晚上,梦里都是妮娜。你知道的,妮娜性子软,干不出什么疯狂的事。

      “在我的那些梦里,她不会掐着我的脖子,也不会拽着我的领口,她甚至不开口,只是静静地有一种很悲伤很悲伤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是在问我,为什么当初没能救她?

      “同样的,我也感谢梦中的妮娜。她无声的质问给了我——那时除了自身这条命一无所有的尤利·萨克,一个活下去的目标。”

      南西突然想起,当战国对她说他能理解时自己的否认,似有感慨:“萨克,我们真相似。”

      只有故事的亲历者,才能完整地感受到所有复杂的情感。

      萨克接话:“是啊,南西,我们从小就相似。”

      “嗯?怎么说?”

      男人笑了笑,知道小姑娘是不记得了,他眼神有些放空,回忆道:“很多年前的事了,忘了也正常。”

      很久以前,还在苏拉格岛,那时的南西、萨克妮娜都尚年幼,梅姨就说过:“南西与萨克都是一个性子的,又倔又凶,只有妮娜呀,软萌萌的,乖得不得了。”

      梅姨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姑娘与男人皆在场,可惜都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妮娜也不明白,她眨巴着眼睛弱弱地辩驳:“萨克不凶啊。”

      是的,所有人都承认南西的确狠,但萨克总是那副斯文的模样,从没人认为他凶。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小时候的疑惑,男人似乎也多了几分了解。

      萨克一度思索,梅姨大概早就窥见了他和南西骨子里潜藏的狠厉,发现他们的血液从未停止过叫嚣,他们的灵魂也早已无法安宁。

      所以,那个温文尔雅的妇人,才会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说出,他与南西一个性子这种话。

      也许当时听着就像疯子的谵语,但是经过时间的冲刷,胡话就成了谶语。

      南西没在意萨克在想什么,她也懒得追问,只简单地“哦”了一声就不讲话了。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的可怕,南西与萨克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不过一米的距离对视着。

      突然,“噗嗤”一声,南西忍不住先笑了。

      “我饿了,萨克。”小姑娘说。

      男人低头看表,的确是到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咚咚”的敲门声也正巧在此刻响起,外面是夏其:“阿卡利,还有卡罗尔小姐,吃晚饭了。”

      南西开心地跳下地,朝着沙发上略显慵懒的男人伸出手:“走吧,萨克,去吃饭喽。”

      “啊。”萨克应了一声,抓住小姑娘伸出的白皙的手掌,一用力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吧,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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