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25、廿四章

　　清晨，莫如是被一阵兵荒马乱吵醒的。他揉了揉似宿醉般炸裂疼痛的额头，慢慢睁开了眼。
　　林峰歪在他的塌边，已然还在睡着。莫如发觉林峰身旁有一盆水，水盆沿还搭着一块白色手帕，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自己昨夜身体闹腾，林峰熬夜照顾自己了。
　　林峰果然没睡踏实。莫如不过是呼吸间的律动与熟睡颇有不同，他便一下惊醒，如弹簧般从地上弹起，意识还未清醒，眼睛先睁大了。
　　莫如还有些虚弱，看着林峰如此模样，心下略有愧疚，轻咳了两声。
　　林峰先是从头到脚仔细观察了莫如，见莫如除了过分虚弱，与之前无异，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也一下子拉下来，“公子这一觉倒是睡得畅快。”
　　莫如心知他这是又因自己不爱惜自己发火，遂苦笑，“你也能猜到我昨夜干什么去了，何必挖苦我。”
　　外面的嘈杂愈演愈烈，莫如、林峰二人才把目光转向窗外，模模糊糊隔着窗纸，看的不甚清楚，但究竟发生什么，莫如二人心里都有数。
　　林峰扶莫如起来，为他宽衣，长长叹了一口气，“公子，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好说歹说我也曾是你师兄！”
　　他没好气地帮莫如去打水净面，临出门前还在抱怨，“我看公子是想把这条命都交代给萧家才肯罢休！”
　　莫如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着自己真是把他逼急了，竟让他和小雨一般在身边碎碎叨叨起来。
　　可是······他说的也并无不对。
　　自己，还真是中了萧家的魔了啊！
　　“砰砰砰，砰砰砰！”
　　忽然，一阵短促而急迫的敲门声打破莫如的思路。莫如猛一眨眼，精光一闪而过，双目又似古井般毫无波澜。
　　他披上林峰为他备好的白色披风，打开房门，神色清冷，一袭白衣更衬得他风华绝代。他一开口，便叫人觉得气喘粗了，似乎都是对这人的不敬。
　　领头的是叶迪，他竟亲自上阵。
　　叶迪咧嘴一笑，眼角挤出几道细纹，他哥俩好似的拍拍莫如的肩膀，“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打扰庄主。”
　　莫如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城主客气。”
　　他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又带着暖玉般的温和，“这么早便要城主起来大动干戈的，是什么事？”
　　言至此处，叶迪脸上方显怒色，“庄主，不瞒您说，老城主逃跑了！”
　　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瞄莫如，见莫如半点神色未变，他很是失望，因莫如一直是这幅古井无波的模样，也搞不清此事是否与他有关，继续试探道，“那人已经被我们打了个遍体鳞伤，没有高人相助，似是逃不出去啊！”
　　这矛头，简直直指莫如！
　　除了莫如，还有谁能在他的不死城大牢里如出入无人之境呢！何况他昨夜刚带莫如去看了“老城主”啊！
　　莫如淡笑，转回身走到桌前坐下，摸摸壶里的凉的隔夜茶，语气神情皆无比冷淡，“城主倒不如直接说是在怀疑本庄主了。左右昨日城主也是听见了，老城主在牢里唤了我一声如儿，何况我也不想要断肠草。”
　　莫如这么说，在叶迪听来，明显是在讽刺自嘲。他如果不是自己提出昨夜那句“如儿”，他倒还怀疑他，而今他那么自然地说出来，反倒打消了他的疑虑了。
　　想想也是，莫如放着好好的未名山庄不管，跑到这儿来受罪，又是何苦。何况这是要和整个武林作对，连断肠草都不求，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老男人，着实犯不上。
　　他殊不知，他的犯不上确实成立，而前提是，那个老男人是真正的不死城城主，不是萧倬凡。
　　而莫如，就是用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赌叶迪“犯不上”的这一套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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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俺老杨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