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26、廿五章

　　叶迪的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两圈，自认为想清楚了其中诀窍，暂且放下了对莫如的怀疑。他心知今天这一动作，莫如不会看不出来是试探，遂赔笑两声，“哈哈，对不住了，是叶兄我太着急了，叨扰庄主休息。”
　　他拱手赔礼，片刻直起身回手给了下属一耳光，“本城主早就说了此事与庄主无关，你还坚持上谏，现在可是满意了？”
　　莫如因这一连续的动作，稍稍给了个眼神过去，这便看见那名被打的手下先是满面茫然，然后马上跪下求饶，一瞬间落下泪来，“城主，都是属下的错，可是属下也是为了咱们不死城着想啊，求，求求城主饶了属下！”
　　莫如心中冷哼一声，知道叶迪这是在找台阶下，把错安排到属下身上，卖自己一个乖，遂也不拆穿，顺着话头说下去，“既是你的主意，也要付出点代价吧。要是未名山庄与不死城之间出了什么分歧，叶城主误会了什么，可就真是酿成大错。”
　　叶迪称是，一副明大理的样子，踹了一下那个下属的屁股，“还不滚去庄主身边求饶？”
　　莫如此时才浅淡一笑，当真是文雅之至，叶迪又是一怔，一时没有发话。
　　直到莫如看了看四周，叶迪才缓过神来。心里似乎有一片羽毛挠上挠下，骚痒得很，他兀自压下，挥退众人。
　　莫如邀请叶迪坐下，没理跪伏在他脚下的那个痛哭流涕一直求饶的男人，也没让他出去。反倒是叫了一声林峰。林峰应声给屋里换上热茶，为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站在了莫如身后，单手握着剑柄。
　　莫如明显看见叶迪咽了一口口水，想着他的心思当真是愈来愈明显，有些微微犯恶心。他早听闻叶微讲过叶迪好男风，从他们会面当天不讲正事却先喝酒，想把自己灌醉，狼子野心就昭然若揭。没想到只过了一夜，还是在这种“搜查质问”的情境下，叶迪也能想起这种风月之事。
　　低头抿了一口茶，莫如先声道，“昨夜醉酒，未说正事。”
　　叶迪道：“庄主请讲。”神色之间微有收敛。
　　莫如道：“本庄主早听江湖传闻，断肠草在不死城庄主手中。城主也应该知晓，本庄主对药学一直有所痴迷。故此次前来，一方面为与不死城结交，另一方面也想拿到断肠草。”
　　叶迪喝茶，道，“庄主既来结交，又是萧家人，断肠草本该······奈何老城主逃跑，我现在也不知······”
　　莫如心里明镜儿似的，话虽如此，但叶迪可没那个能力决定断肠草的去向。他仰仗着阿蒙为他控制众人，不说是俯首称臣，毕恭毕敬总是不错的，又哪里能强迫这个阿蒙拿出断肠草来。
　　但是此时此刻，虚与委蛇必不可少。他也不拆穿，反问道，“那当如何？”
　　叶迪心里还装着对莫如的痴心妄想，自然不可让他就此离去。想来想去，只好委婉说辞。
　　叶迪道：“庄主，不死城老城主以毒著称，有一‘毒株洞’，洞中皆是稀世毒草。毒理药理相通，不如请您移步毒株洞研究几日。我们追捕老城主后，必然两天之内给庄主和天下其他义士一个交代。”
　　叶迪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两日之内，大不了再出城找一个替罪羊便是。到时候将人交给莫如，于不死城，于他，都有莫大好处。
　　第一，莫如不仅代表着未名山庄，还姓萧，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萧家。这就为他坐实城主身份，洗白不死城，结交江湖势力添一大助力。第二，无论是未名山庄的势力，还是萧家的势力，都够江湖人抖上三抖。将断肠草交给莫如，顶多说他个畏惧权势，全然挑不出其他错处。也省得他全心顾忌这个烫手山芋。至于那个“老城主”能不能给出他们想要的断肠草，与他叶迪就无关了。阿蒙也能继续留着断肠草，在这里辅佐他。
　　整个就是一场“功成身退”的大戏啊！
　　至于莫如这位翩翩公子······能拿下自然最好，拿不下他也不敢强求。
　　思及此，叶迪心底忍不住一阵惋惜。禁不住想起一些往事来，摇摇头又都散去了。
　　莫如瞧他神色变换，不声不响也将叶迪的心思猜中大半。垂下眼睑，莫如道：“那这个人，就给本庄主试药用吧。是否不通药理？”
　　那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答，“不通。”
　　他低叩着头，莫如瞧不见神色，不知此话是真是假，又试探了一句，“那就好。免得你不敢喝毒药。”
　　那人听到此处，一下把脸抬起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莫如道：“这么惊讶作甚？你以为试药是什么？好吃好喝供着么？”
　　那人瞳孔急剧一缩，双唇大张，显然是惊恐至极，直接看向叶迪，是要求救。
　　这反应就对了。若是他懂点药理，每天与那些东西打交道，听到要喝毒药，也会惊怕，但心里至少有底，绝不会是一副惊恐的本能反应。当然，如果是演技好成这样，只能算莫如倒霉。
　　叶迪怎会给他机会，更何况他现在是要狂刷莫如好感度的人，直接堵住那人的话，“叶四儿，还不先谢过庄主？能给庄主试药，岂非你莫大的荣幸？”
　　叶四儿还未懂，叶迪为何如此迫不及待。他从叶迪密谋叛乱时就跟在叶迪身侧了。按理说，他在不死城的位置也不低，排在叶四儿之位，也是熬了八九年了。待遇不差，也不用为了这种事情放弃荣华富贵，奈何······
　　他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悲愤，几乎是咬着牙道，“叶四儿谢过庄主。”
　　莫如微笑点头，引得叶迪心思又是一漾。
　　恰在此时，门外有人喊，“城主，城主，不好了！先生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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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谜团要在后面才解开，，，感觉最近文笔欠缺了，思路有些受阻啊，对自己的状态甚是不满，会尽快调整的，大家烦请多多包涵吧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