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父子（二）》千金买一笑

23、廿二章

　　“爹爹······”莫如神色黯然，轻声呢喃了一句，声音里竟带着些哀求。
　　萧倬凡神色有一瞬的动摇，片刻又转冷。这孩子还这么小，他怎能放任他在牢里等死呢更何况这孩子还以血救他！
　　莫如眼见萧倬凡面色变换，一开始就不好的情绪此时变得更差，眼神里满是失落与痛苦。他不想被萧倬凡知道，要强地撇过头，“如儿听爹爹的就是了。”
　　萧倬凡已经听到这句话的语气不太对，刚要探究，莫如已经迅速调整好情绪，对萧倬凡展颜一笑，主动弯下背，“爹爹先上来吧，如儿带您出去。”
　　萧倬凡看着孩子与自己的讲话的语气变硬，知道这孩子定是又在心里别扭，可是他又不知道，莫如到底为什么不救阿蒙，故也不说什么，挪着步子趴在莫如背上。
　　莫如神色一顿。
　　这一折腾，脚底两根金针又没入肉中几分，他身体略微僵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深吸一口气，直直朝牢门出去。
　　在他后面，阿蒙的嘴角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眸中情绪复杂。
　　萧倬凡在莫如背上，想着莫如刚才在牢房要走时的停顿，脑中有什么快速闪过，又消失不见。他便乖觉地趴在莫如背上，想着此时的儿子竟让他这般有安全感，嘴角慢慢挂起满足的笑意。
　　莫如却是有些受不住。他每走一步，都似在刀尖上起舞，一下比一下痛。即使和萧倬凡置气，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这般模样，故一直隐忍，却实在避免不了沉重的鼻息溢出。
　　萧倬凡闻觉莫如呼吸沉重，身体好像差的更甚于受过刑的自己，眉头一皱，下意识把头从莫如的颈部抬起来，疑惑发问，“如儿，你怎么了？”
　　莫如没有回答，却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萧倬凡大惊，挣扎着要下去，“如儿，你把爹放下，爹自己能行！”
　　他话是这么说，莫如又哪里肯？萧倬凡被打了个遍体鳞伤，他做儿子的安有不心痛之理？
　　莫如嘴角咧起一抹倔强的弧度，嘴上不饶人，“如儿虽不知爹爹为何来不死城，也不知爹爹怎么就成了城主的阶下囚，但父子血缘还是不能割舍，才来夜探地牢救爹爹，爹爹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这是如儿应该做的。”
　　萧倬凡听到这里，心一下凉了半截。父子血缘？这不就是暗指他心里，没有一丝二人的父子情分么？
　　他想说话，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他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
　　生气么？可是这孩子脸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他不是瞎子，都看得见，怎么气的起来？
　　失望么？可是这孩子还不知身体哪处出了问题，他还曾下那么重的手打他，孩子这样说又有什么不应该呢？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失败的父亲吧！
　　萧倬凡心中暗叹，一次次质问自己，又一次次感慨，实际上不过电光火石间，莫如就已经将他送到了一处悬崖上。
　　这处悬崖边的山洞里有一条暗道，直通叶微、叶晨现今的藏身之处。莫如将萧倬凡放下，还不等萧倬凡出声，便飞身去了崖下原路返回，救牢中的阿蒙。
　　阿蒙是有些不对劲儿，无论是神情还是其它表现，都不像一个孩子能够做出来的。更况且要叫他这个自小就跟师父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人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即便是孩子，他也是做不来的。
　　但是对于危险的基本认知他还是有的。他看得出来阿蒙没有害人的意思，便暂时让他待在爹爹身边也无妨，等到叶微那边来人接应，还不怕叶微套不出那孩子的话来。
　　莫如回到牢房里，果然见阿蒙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墙角。他低垂着头，凌乱的头发将一张脸都遮住，只留出曲线完美的下额，看得出张开了，也会是个美男子。
　　他听见莫如下来，偏过头看着莫如，一双眼直往进莫如心底，“哥哥，是来救我么？”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在阴暗的牢房里显得尤为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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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莫如喝醋上头emmmmmm......大家好久不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