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小玫瑰》瞅儿

24、二十四朵小玫瑰

　　“这么解释不能解脱你的嫌疑。”宋瑰予捋一捋思路，对夏衍说，“相反，更有可能是你犯罪的理由。”
　　季石也在一旁点头。
　　就连祁骁这个非专业人士也觉得夏衍这番话稀奇古怪，毫无逻辑。

　　此时，夏衍的脑已经混乱，所说都不经大脑思考。听到宋瑰予这么问，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更像是要蹦出来一般。
　　“我没有！”他想摇手，却被手铐束缚。
　　坚硬的手铐撞击，发出金属声音，冰冷而立体。
　　“多人看见你和程骄争吵，可见程骄发现你的所为而心生怨气。”宋瑰予盯着夏衍。
　　夏衍的眼睛周遭有细细浅浅的眼纹，已经没有怎么察觉，现在像是平空骤生。
　　她接着说：“而你担心程骄把这件事曝光，让你身败名裂。而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选择就是让她消失。”
　　“这一切，”她顿了顿，铿锵道，“无需推理，顺理成章。”

　　宋瑰予已笃定夏衍不是凶手。
　　她现在刻意引诱威胁，只是想引导夏衍一步一步跳进一个更大的圈。
　　或许他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呢？

　　“没有，我不会杀那个婊.子！”夏衍大喊。
　　粗鲁言语再一次从他口中蹦出。
　　“和她有仇的人那么多！肯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杀的！”
　　“你说什么？”季石迅猛捕捉到了关键词，发问。

　　——“和她有仇的人那么多！”
　　但是，据之前的调查，程骄虽较冷而静，但也算是与人为善，几乎没有和同学闹过矛盾。

　　季石快速逼问，句与句之间的标点都直接滤过，咄咄逼人：“谁和程骄有仇？你怎么知道的？”
　　“说细节和重点。”宋瑰予补充。
　　她怕夏衍混乱累赘的叙述不能把事情讲清楚。
　　夏衍也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却没有过多犹豫，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一样回答：“程骄她和我闹翻后，三番五次来以这件事情为由向我要钱。”
　　“有几次我没有给她——毕竟她开口真的太大了，这个婊.子就在我实验室摔东西——就是被大家看到的几次。”
　　“有一次她向我索要十几万，我没有给。她哭着喊什么‘你们都想要我死是不是’，我那时候就冷嘲热讽了一下，因为我没有想到她竟然有仇家。”
　　“之后她就很少向我要过钱了。我以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直到平安夜她给我发短信，我直接就相信了，才去的酒吧，没想到她遇害了。”

　　“她最后一次向你要钱是什么时候？”宋瑰予问。
　　夏衍想了想，有些为难地摇摇头：“具体不记得了，不过银行汇款单可以查。”
　　“我把这些都告诉你们了，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是凶手。”画风骤然一变。
　　季石不想理会他，所以刻意忽略，跳了一个话题：“你总共给程骄打了多少钱？”
　　“有四十多万了。”说到钱，夏衍又变得气急。

　　四十多万。

　　三人听了皆是一愣。

　　祁骁小声道：“我日有钱人呐。”
　　季石小声回他：“你不是很有钱吗？”
　　祁骁瞪他：“那是我爸的钱，不是我的。我就是个零元浪子，四海为家。”
　　宋瑰予浅浅打量他一眼，又立即收回。
　　她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不知道程骄将这笔钱拿去做什么了。
　　据她生前身边人口述，程骄是一个较为朴素的人，不会在化妆品护肤品等方面投入大量资金——
　　就算投入了，也跟本不需要这么多钱。
　　她没房没车，吃住都在校，也没有赌博等不良嗜好。
　　就连之前那次令人震慑的血检，都反映她没有吸.毒。

　　有没有一种可能……

　　宋瑰予想到了程骄的日记。
　　...
　　——“6月4日：被发现了呢。所以，你去死吧”
　　——“10月6日：让他去死吧”
　　——“10月7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好难过啊，你来找我啊......是不是她死了，才会好一点？”
　　——“如果被拉下了深渊，我也要找个人陪我下黄泉。哈哈”
　　——“10月14日：她可能快死了，你来找我吧”
　　——“10月23日：他算什么人？凭什么活着？下地狱吧，我诅咒你。”
　　——“11月18日：撑不住了，谁来救救我”
　　——“12月24日：全都死吧，天堂地狱都好，人间容不得你。”
　　...
　　被发现了？不应该是她发现了夏衍的罪行吗？
　　拉下了深渊？每一件事中，她都是被害者，而且没有吸.毒，那深渊是指什么？
　　如果“他”指的是夏衍，那么“她”呢？是那个所谓“仇人”吗？

　　当初，程骄被凶手恶意摄入大.麻浸泡液，用意何在？

　　“怎么越来越乱了。”季石囔囔着，原先以为可以一次突破，没想到突破是突破了，却也带来更纠结的事情。
　　宋瑰予也一时没思绪。
　　她问：“黎天呢？”
　　季石摇摇头，“不知道，刚刚还在的。”
　　“等他回来再继续吧。”宋瑰予提议。
　　季石初出茅庐，她也只能算个半吊子审问。
　　两个人根本无法应付这样的局面。
　　“我们先出去吧。”祁骁说。
　　他生怕宋瑰予焦虑而亡。

　　-
　　“这个案子怎么越来越乱啊！”一出审问厅，季石就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放肆说道。

　　一团乱麻。
　　一切一切，都是雾里看花。

　　宋瑰予：“别急，越急越乱。”

　　“饿吗？”祁骁问宋瑰予。
　　宋瑰予摇摇头，但确实是有些许饿了的。
　　反倒是季石闻言后拼命点头，“饿饿饿！”
　　“想吃什么？”祁骁问，却是看着宋瑰予问的。
　　季石五大三粗的男孩儿哪里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自顾自说道：“我想吃沙县小吃。”
　　宋瑰予这才点点头。
　　她也想吃沙县小吃。

　　祁骁的眉头不经意一蹙，却没有抱怨，撂下一句“等我几分钟”就跑去买沙县小吃了。

　　长腿快步，背影煞是帅气。
　　本就是吊儿郎当的气质，正如他自己所说——“零元浪子”。
　　此刻更有一种亡命天涯的魄气，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在前方闯勇，为心上人默默妥善一切凶险。

　　“宋老师，祁骁真的挺帅的。”季石诚恳道。
　　宋瑰予没有接他的话，默默转身走向一旁的饮水机，接了一杯水递给季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季石口干舌燥，大口大口地，立即喝完了水。
　　宋瑰予喝得不急。
　　等季石喝完第二杯，宋瑰予才喝完。
　　季石去倒第三杯水。
　　在咕噜噜的水声之间，他听见了宋瑰予清浅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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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悄咪咪的甜也是甜呀。
让我喘一喘，第二更一点前憋出来。